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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奴的日常——一品舟

时间:2017-03-07 18:15:05  作者:一品舟

  弯弯肠子越多越好利用,似这般一根肠子直到底的,哪怕你同他耍尽万般手段,他估计连如何上当都不会。
  **
  一滴冷汗从红帷额头上滑落,紧接着就是第二滴。
  “卑鄙!”
  她如何也想不到,堂堂朝云派掌门大弟子,竟然学那些个毛头小子用毛毛虫来吓唬小姑娘一样对付她。
  偏偏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无耻至极!快把我放开!”
  不知他丢了多少只在她身上爬,红帷只知道浑身上下都好似爬上了这样丑陋的软虫,虽然裹着一层被面,可——保不准会爬到头上来!
  “啊————!”
  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红帷难受地扭动身子妄图以此对付即将攀缘而上的毛毛虫,这样做也确实好受了些,得空睁开紧闭的双眼,冷不丁竟撞上一只丑陋无比的大毛虫在她眼前不断扭动身躯,同她方才的扭法出奇的一致。
  “救命,救命!放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红帷突然有一种自己也要化身毛虫的错觉,裹在被单下的身躯看不见,甚至已经感受不到——没准儿,没准儿已经叫这群阴险小人给下了毒变成毛虫尾了呢!
  尖叫声响彻整个宅院,而且一声还比一声高,躲在一旁的邓冲天等人都有些难以忍受,偏偏近在咫尺的吴昔似是毫无所觉,两根指头捏着一只肥硕的毛毛虫,正义凛然地往红帷鼻尖一伸——
  “我们来玩儿个游戏,把它放在你脸上猜它何时结茧。”
  吴昔比了五根指头,颇有自信地说,
  “我猜七天。”
  躲在一边的邓冲天和三代弟子:……
  倒挂着的红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夹着的毛虫:==
  不顾那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叫,吴昔毅然决然地将那只肥硕的毛毛虫放到了红帷那白皙笔挺不见丝毫岁月痕迹的鼻梁上,眼睛往下一瞥,正好看见毛虫那双乌溜溜的眼睛。
  毛虫:⊙⊙
  红帷:!!
  “我说!我说!是朝廷派我来的!”
  红帷不顾一切地甩头,好似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鼻子从脸上彻底甩脱出去,哪怕是这样那只毛虫还是固执得跟长在脸上的痦子一般紧紧贴住她的鼻梁。邓冲天看了十分不忍,好好儿一姑娘被折腾得跟个疯子似的,这也忒惨了点儿。
  “师兄,不就薅了点儿咱们的梅花么,明年还能长呢,你别折腾人家了。”
  这朝廷也是傻,大老远派个姑娘来薅梅花,有钱哪儿买不到,非占这种便宜。
  “你懂什么。”
  吴昔作为大师兄眼光自然要比排行老三的邓冲天长远些。
  “他们这哪儿是看上了咱们的梅花——分明是看上了咱们的梅树!”
  梅树可值钱,从山上挖一棵回去卖给大户人家种园子里,能卖许多银子!
  “你说皇宫那么大,每个地方都栽梅树得花多少银子,咱们这儿白捡,能省多少银子!”
  她这哪儿是薅梅花,分明是把花带给那群人看,看上了直接叫人连根挖走!
  邓冲天竖大拇指:“不愧是大师兄!”
  原准备嫁祸的红帷:……妈的智障。
  **
  晨起的阳光透过窗棂,轻易就戳穿了梦境。
  纹枢睁开眼,一眼便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卫诚。
  “你为何要如此。”
  虽说未表明,可卫诚能感觉到纹枢对自己的情意,他向他示好,如何也不该得到一把锋利的匕首做回应。
  他喜欢他,为何会反感同他亲近?
  “你若不喜欢,那天晚上为何会爬上我的床?”
  虽说不知是谁搞得鬼,可如果纹枢不愿意,那天晚上拼死反抗他也未必能得逞。
  如此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事到如今了还来装贞烈讲气节,你不觉得晚了么。”
  卫诚眼带嘲讽,就是这个人毁了他经营已久的名声,如今还来扭扭捏捏装清高,也不知较的哪门子劲。
  或许是被卫诚伤了太多次,纹枢这回竟出奇地平静,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刻骨憎恨,只用同样的鄙夷回了过去。
  “卫诚,你当真看得起你自己。”
  怕是这天下,你也只看得起你自己。
  “你到底凭什么觉得我会甘愿做供你发*泄*欲*望的工具?也对,你总能为自己的自私自利找到借口,错的从来不是你,是别人上赶着叫你糟践!”
  腰腹的酸痛以及后方的刺痛叫他不难猜到昨晚偷袭不成反被敲晕过后发生了什么,这个人,哪怕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仍旧没放过他。
  如今的他,已然被揭下了最后一丝体面,哪怕日后复国成功,他依旧逃避不开以色侍人的骂名,没有人会同情他是出于被迫,只会将最恶毒的话用最恶毒的言语说出来——
  “看,这就是那个出卖男人尊严苟延残喘的薛氏子孙。”
  这样的他,又比纹斛好多少?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从前加诸在纹斛身上的厄运如今悉数轮回到了他身上,哪怕是历尽千辛万苦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也仍旧要被后世骂一句男宠,戳万遍脊梁骨。
  纹枢不肖,竟令祖宗蒙羞。
  人已堕落到最底层,竟突然生出再不会比这还遭的心安来,纹枢如今不觉痛苦,反倒生出些些许找人垫背的跃跃欲试。
  “你可知我五哥当初为何不救卫家?”
  纹枢突然提起这件旧事,叫卫诚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他本能地想堵住纹枢的嘴叫他再不能说下去,可瞧着那张与记忆之中有七八分相像的脸,一时间竟鬼使神差地停了手。
  只见那张满带嘲讽的脸,一字一顿,异常清晰地吐出了他或许早已猜到,却迟迟不肯面对的真相。
  “纹斛受宠不过是假象,如若他求情,父皇定会发怒,卫家估计连你这么根独苗都留不下来。”
  非是他狠心袖手旁观,而是他连求的资格都没有。
  两张脸突然重合在了一处,脑中走马灯似的回放了许多画面,卫诚突然想起了许多从前未曾注意到的不合理之处——为什么堂堂五皇子每次来他们家总跟数日未进食般拼命地吃东西,为什么不管春夏秋冬他身上都裹着层层绸缎,为什么那么胖的一个团子,竟会在数月之间骨瘦如柴。
  他单单痛恨他身居高位却不敢仗义执言护佑忠良,却没想过,如若果真高高在上,又怎会养不出半分气节,没有丝毫骨气。
  如若果真有骨气,怕是早成了一抔黄土。
  从前那些细节一一闪过,每看一幅心就被鬼手抓紧一寸,等到再无抓紧余地之时,眼前突然一闪,回放了久不曾出现的场景。
  “小胡子长大了做我媳妇怎么样?我把我家厨子送你做聘礼。”
  同样的话,他问过很多次,每问一次就戳他脸一次,纹斛不理,他索性就拧起脸上的肉,一抖,抖成波浪形。
  “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啦!”
  那时的纹斛是怎么回答的?
  他突然想不起来,只记着那人拍开他的手,转身走向了阿宁。
  如果活下来的是阿宁,说不定从头到尾都不会怀疑纹斛,更不会辱他伤他,把他像条狗一样拿链子锁了叫人随意糟践。
  更不会把他送进宫里,叫别的男人……
  直到如今卫诚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他把他的纹斛弄丢了,他把他的纹斛亲手推进了狼窝。
  纹枢欣赏着卫诚眼中的悔恨,他越是后悔,他心中越是痛快,痛快过后却又生出许多不甘——他到底还是不甘心叫纹斛比了下去。
  “我要把他找回来。”
  卫诚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纹枢心里咯噔一下,旋即被漫天恐惧所取代——他不要纹斛看见他如今这狼狈的下场,哪怕是被天下人耻笑也好,他决不要在薛纹斛面前低头!
  “皇帝都找不到的人,你凭什么找!”
  找不到的,连皇帝都找不到的人,他卫诚凭什么,他凭什么!
  “我知道他会去哪儿。”
  卫诚突然抬起头,看向托起朝阳的的那片山。
  纹斛没出过京城,也没有在外的私产,更没有保命的手段。
  他能投奔的,唯有阿宁的师父。

☆、第043章

  红帷今天好似把一生的幸运都用光了。
  手脚被缚,四周皆是高手,死局已定,偏偏还叫她在孤立无援之下扭转颓势反将这些人全送入地狱。要怪也只能怪这些人太没脑子——把她绑起来之前竟然没搜她的身,贴肉藏的匕首没搜出来,静娘给她的□□也没搜出来,一个个仗着武艺高强却在那儿玩儿小孩儿把戏。
  当真以为她会怕么。
  红帷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将那只黑色毛绒物体扯下来,扔掉,然后——从头到尾狠命地甩甩甩甩甩,恨不得甩掉几斤肉下来,确定身上没有余孽之后尤不解气,抬脚便在吴昔那张已然青黑的脸上狠狠踩了几脚。
  后者,全无反应。
  “朝云大弟子又如何,还不是敌不过我的夺命散。”
  大仇得报,红帷的心情突然愉悦起来,虽说孔善吩咐过尽量避免将事情闹大,可眼下身份已然暴露,那一切就只能为任务让步,杀十个是杀,杀一百个也是杀,如今既已撕破脸便没甚好顾忌,没准儿灭口过后还能将此事压下去,届时全数推到狗皇帝身上就好。
  红帷目光一凛,一个纵跃便跳出了高墙,她一个人难以成事,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叫静娘来帮忙。
  **
  静娘往杨靖走的方向追了几步,最后迷了方向只能一个人在林子里乱蹿。
  “烂木头,榆木疙瘩!”
  因为天资过人,从小她就被师父捧在掌心,哪儿受过这样的冷遇。她相貌好,能力出众,他杨靖一个穷小子有什么资格瞧不上她?
  静娘狠狠地往旁边的树上踹了一脚,结果却疼得龇牙咧嘴,越发气杨靖不识抬举,手不自觉抚上心口,十分准确地摸到了师父给她的那个东西。
  非到万不得已,她终是不愿用的。
  “算你运气好遇上我这么个通情达理的。”
  静娘把那掩在衣裳下的瓶子又往里头摁了摁,冬天穿的衣裳厚,也瞧不出来里头捂着个什么。
  杨靖练武时选的地方较为偏僻,走时又是往密林里头蹿,静娘越追自然越人迹罕至,随便走上几步都能听见令人脊背发寒的野兽声响,寻常村夫来这儿都得吓得哆嗦,偏偏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半点惧色也无。
  躲在草丛里偷窥的邓冲海戳戳一旁的杨靖,满含敬佩地道:
  “还是二师兄眼力好,一眼就看出来此二人不寻常——也不知大师兄那边进展如何。”
  二师兄都这么厉害,大师兄那边肯定没问题。
  邓冲海信心满满,杨靖却不回应他,只仔细观察静娘。因着纹斛的关系,他对来山上的陌生人都留了个心眼儿,朝云派人脑子虽不见得多灵光,可身为习武之人的眼光却是不错的。那名唤红帷的女子明显就是个善武之人,虽说极力掩饰,可在高手如云的朝云众面前还是显露无疑。
  “来了。”
  杨靖将邓冲海的脑袋摁了下去,只露出一双眼睛透过枯树叶看外头。枯叶堆之后的静娘自顾着生气,对此毫无所觉,直到迎面走来一个红衣女子,面色凝重,看得人心下一沉。
  “咱们的身份已然暴露,快随我离开。”
  静娘看着面前之人难以置信地回到:
  “怎会?——不对,红帷你疯了么!孔大人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就这样空手而归,还有咱们的活路么!”
  **
  纹斛告别万贯之后便领了卫宁去山间溜达,今日不用讲课,他有大把的时间带着阿宁看山色。
  天气回暖,绿芽新抽,破败之中自成一派生机。
  “今天天气暖和,运气好咱们一会儿说不定能逮着几只兔子。”
  纹斛抠了抠阿宁的手心,那里有着熟悉的凸起,抚摸过太多遍,如今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摸到了哪个字的哪个位置。
  “兔子?”
  阿宁偏头,纹斛习惯性地要伸手把他偏过来的脑袋再推回去,只从前与他一般高的少年如今已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再不是从前顺手就能搓圆捏扁的小孩儿,如今的他哪怕踮起脚尖伸手掰也不得劲儿,最后只得将伸出去的手又原封不动缩了回来。
  他的阿宁,长大了。
  兀自愣神之际,却不想身旁的人竟已乖乖弯下腰,早早地把脑袋送到了他顺手的位置。
  与从前,一般无二。
  纹斛到底没舍得再掰,仍牵起他的手继续往前溜达。
  “一会儿抓兔子记得听话,别被兔子蹬了眼睛。”
  阿宁没听懂,不过并不妨碍他听话,纹斛只带着他走,不说去哪儿,也不说去干什么,瞧着同往日散步并无差别,可卫宁却悄悄把手里的剑握得紧了些。
  今日的朝云山,尤其安静。
  “薛兄弟!”
  纹斛领着阿宁走,迎面却遇上了挎着个篮子的厨娘蔡姑,前阵子纹斛发现了那两人不对劲专门嘱托了蔡姑好生看着,没想到蔡姑竟想出来这么个法子折腾。
  “薛兄弟,今儿个早晨看见了玉婵姑娘不曾?”
  “昨儿个听她说要带人去山下采买,这会儿当是刚下山不久罢。”
  蔡姑点头表示放心,直言正是想找她问厨房食材添置事宜,既然已经下山买了,那便无需再寻人。
  “厨房那边离不得人呢,我得回去守着别叫旁人钻了空子。”
  蔡姑意有所指,纹斛却并不搭话,蔡姑不觉着冒犯,只伸手从挎着的篮子里头取出两个肉包子,篮子上有厚厚的白布裹着没叫冷气透进去,包子拿出来还热乎着,蔡姑一口气往阿宁和纹斛手里塞了俩,自己也拿了一个出来咬了一口。
  “这原本是要给玉婵姑娘送去的,眼下她不在正好叫你们赶上了。”
  蔡姑笑呵呵地塞完了包子错开两人便走,也不给人推拒的机会,因着纹斛和游玉婵的关系朝云山众人的日子越过越好,不仅朝云派之人,连山上的仆役也对这二位甚是敬重,平日里塞些东西稀松平常,就连记性不长久的阿宁都见怪不怪。
  人走远,留下两人拿着包子相顾无言。
  蔡姑做的包子皮儿薄馅儿多,仅仅拿在手里就能闻见浓浓的肉香,肉香浓郁,连四周的草木香气一时也闻不见了。
  纹斛抬头看了一眼阿宁,发现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了滚。见纹斛看他便乖乖把包子塞到纹斛手里,头抬高,喉结又不自觉地上下滚了滚。
  “饿了?”
  阿宁老实点头,可纹斛却没给他包子。
  “一会儿给你吃好吃的,这个用来抓兔子。”
  阿宁不明白为什么兔子会吃肉包,他只把头稍稍往香味源头的相反方向偏了偏,不争不抢不反抗,喉结却不受控制地偷偷上下滚动。他知道这包子的滋味很好,今天早上在饭堂就吃了四个,纹斛怕他撑坏肚子不许他再吃,虽然他觉着再塞四个也没什么问题,现在肚子里空捞捞的,再装六个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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