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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恐慌
重黎现在过得怎么样？重黎现在好得不得了，虽不至于吃香的喝辣的，但是小黑和毛伊罕一直都对他照顾有加的，而经过研制成功戟之后，吉拉也对重黎刮目相看，佩服得不得了，果然，不论在什么地方，实力决定一切。
“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
小黑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瞪着重黎，哭笑不得：“重黎，你疯啦！你准备去跟阿如温查斯家的少爷讲道理，他们会跟你讲道理吗？一个不小心，恐怕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重黎对天翻了一个白眼，很无语。“你又不认识蒙塔，你怎么知道蒙塔一定会这么不讲道理？”
“他们那些个大人物，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的？”难怪吉拉老是说重黎太天真，这已经不是天真，而是愚蠢了。
重黎不置可否，那些所谓的大人物如何，重黎不了解，不好下判断，但是对蒙塔，重黎自认为还是了解的，根本就不是小黑误解的那样，正想跟小黑理论两句，远远地就看见吉拉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刚一碰面就对重黎提出了警告。
“重黎，阿如温查斯家的少爷对你有兴趣……”
“啊？”重黎懵逼了，这又是什么情况？谁？阿如温查斯家的少爷，是在说蒙塔吗？如果是蒙塔的话倒不用太担心，但就怕是那个纠缠不清的神经病考塞尔。
“傻了啊你！”吉拉比重黎更着急：“我是说，他们这些大人物明显对你制造兵器的手艺感兴趣，重黎，以后你得小心一点儿了！”
重黎点头：“我知道，蒙塔是9区先锋队的中队长嘛，当然需要我帮他制造兵器，这也没什么……”
“愚蠢！”重黎话还没说完就被吉拉给打断了：“重黎，别以为你能仗着手艺跟他们提条件，当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你是有利用价值，所以他们这些个所谓的大人物才会对你高看一眼，等到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又该怎么办？”
重黎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自恃交情，认为蒙塔不会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殊不知，这种想法其实也有些自欺欺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地下斗兽场里待太久了，重黎的想法也越来越偏执，这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极端自私自利的心态，重黎自己都觉得羞愧。
“好了，不说这个了。”想不明白的事，重黎也不想浪费脑细胞了。“你在实战中使用戟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顺手或者不适应的地方，说出来，我也好改进。”
吉拉忍不住笑了：“只有在这时候，我才会真心相信你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兵器制造师。”
“什么意思啊？”重黎心里大大的不满。
“主要是因为你这张脸太没有说服力了！”小黑跟着笑，在旁解释道：“之前我也以为，兵器制造师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大汉，像你这样的，小胳膊小腿，总感觉没什么战斗力。”
这一点重黎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武学世家出身的人，之前黎单就常常吐槽他，手无缚鸡之力，简直是给他们黎家人丢脸。重黎深知自己动用武力不会是任何人的对手，所以才会苦心钻研兵器制造方面的知识，希望以此来弥补自己的不足。说实话，在穿越之前，那个大师云集，民间传统手艺人数不胜数的年代里，重黎顶多算是一个天赋不错的后生晚辈，手艺并不算多精湛，这点自知之明重黎还是有的，奈何这个时代太操蛋，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重黎忽然就成了一个抢手的香馍馍，人人都觉得他手艺高超，重黎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说实话，我觉得这把戟已经很完美了，没什么需要再改进的了。”吉拉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重黎洋洋得意，正想谦虚几句，只见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大汉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气急败坏的地下斗兽场的工作人员，大汉一边跑，嘴里还在不停大声疾呼着。
“大事不好了！大家快逃命啊！”
“快逃啊！这里马上就不安全了！”
“大家快跑啊！内城的贵族们要毁掉地下斗兽场，我们这些人是白城子的污点，是不可能被接到上面去居住的，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消灭……大家快想办法逃命吧！”
这么骇人听闻的说法一传出来，果然引起了地下斗兽场内的恐慌，好些奴隶都聚了过来，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个不停。
“天呐！不会吧！这是真的吗？”
“别傻了！那个疯子说的话你也信？”
“可是……”
眨眼间，大汉已经冲到了重黎他们面前，重黎已经被吓傻了，看见一个小山一样健壮的身影向自己冲过来，下意识地侧身让出一条通路来，生怕自己挡了路被人直接撞飞，谁知道，大汉居然在他们面前停住了脚步，两手按住重黎的肩膀，认真说道：“快逃命吧！不要再待在地下斗兽场了，这里马上就要被彻底摧毁掉了！”
“你在干什么？放开重黎！”小黑和吉拉一左一右，仗义出手，及时将重黎从大汉的铁爪之下解救了出来，此时的重黎已经完全呆住了。
“快逃命啊！能逃一个算一个，地下斗兽场被毁掉不可惜，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掉，逃命吧！逃出这里你们就自由了！”
逃出这里，逃出地下斗兽场，这是重黎一直的心愿。
就在大汉大声呼喊的同时，地下斗兽场的工作人员已经赶到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摸出了一根手腕般粗细的藤条，七手八脚地将大汉给绑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怎么又把这疯子给放出来了！”
吉拉一脸不爽地向地下斗兽场的工作人员抱怨，对方点头哈腰，一个劲儿地向吉拉他们道歉：“对不起，吉拉大人，这不是稍微看管不严嘛，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哪怕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大汉仍然不依不饶，继续大声疾呼：“快逃啊！他们满口谎言，不能相信他们……”
“吵死了！赶紧让他闭嘴！”为首的工作人员一声暴喝，就有狗腿子走上前来，果断给了大汉一拳，打得大汉偏过头去，都忍不住翻白眼了，可见力道不轻，估计有脑震荡的嫌疑。
哪怕已经失去了意识，大汉还在小声的喃喃自语，仔细听不难分辨，他说的只有两个字，翻来覆去的，但始终只有两个字：“快逃！快逃！快逃……”
“这疯子真是让人头疼！”
地下斗兽场的工作人员们压着壮汉准备离开了，重黎心里忽然浮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忍不住开口拦住他们，脱口而出道：“等一等！”
为首的那位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但是碍于吉拉和小黑的颜面，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转身来面对重黎，尽量平和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他刚才说内城的贵族们要摧毁地下斗兽场，这是怎么回事？”这话不像是随随便便就能凭空臆想出来的，必然是有什么蛛丝马迹暴露，才会被人发现，传出消息来。
为首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别开玩笑了好吗？内城的贵族们为什么要摧毁地下斗兽场？有什么理由？”
重黎皱眉，要问他有什么理由？他怎么会知道，这问题不是应该去问那些内城的贵族吗？问他们为什么要折腾出这么一个所谓的地下斗兽场来，又为什么选在这个时机彻底摧毁？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要问为什么，直接问他不就好了！”重黎伸手指了指被五花大绑的大汉，没想到却被周围的人给狠狠嘲笑了。
“那人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啊！他说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就是！就是！”
“这疯子成天疯疯癫癫的，说话也常常颠三倒四，词不达意，估计这次也是发疯了吧！”
真的是这样的吗？
重黎偏头看向小黑，小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重黎，别自己吓自己，地下斗兽场是内城贵族们最后的游乐园，也是这些大家族的私人钱袋子，涉及的利益之庞大，没那么容易会被舍弃的！”
吉拉也在旁给重黎补充说明，经过他的介绍，重黎更加详细地了解了那位大汉的身世。原来，那大汉曾经也是地下斗兽场的斗士，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比斗中伤了脑袋，开始变得神经兮兮的，成天什么都不干，就傻乎乎，漫无目的在地下斗兽场里到处晃荡，饿了就偷别人家的东西吃，名声臭成这样子，他说的话，根本就没几个人愿意相信。
就这样，重黎只能眼睁睁看着地下斗兽场的工作人员把大汉给带走了，临走前，大汉还老是不消停地回头，艰难地望向重黎的方向，每次回头被旁边押解的工作人员发现，就会狠狠挨一巴掌，但即便如此，大汉依然不死心，三步一回头，看着重黎，嘴唇不停蠕动着，像是在转述着什么。
“重黎，别想太多了！”
此时的重黎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一直在模拟大汉反复回头对他做的口型，几次下来，忽然恍然大悟，那个口型是在说。
“油鸱。”
☆、第79章 意外收获
没有了制造流言的罪魁祸首，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重黎还没从刚才的震惊和恐慌中缓过神来，默默跟着吉拉他们往回走，一路上，始终在琢磨。
油鸱这种凶兽，重黎简直太熟悉了，曾经还住在蒙塔他们的营地上时，重黎第一次直面凶兽，就是浩浩荡荡来袭的油鸱大军，亲眼见识过油鸱的凶残，所以重黎印象深刻。除此之外，油鸱特殊的属性也一度让重黎怀疑人生，他之前可从来没有想过，油鸱体内居然富含了极为丰富的油脂，可以直接拿来炼油，且练出的油燃点极低，能保存很时间不变质，这简直不科学好吗？但事实就是如此，蒙塔还因此大赚了一笔，不仅提高了营地队员们的生活水平，还累积了一笔不小的原始资金以供重黎变着法儿挥霍，当然，挥霍是极少数小队长的说法，重黎可不承认，他又没败家享乐，那笔巨款没一个点数花在了重黎自己身上，毫无保留，全部被用来改进冷兵器制造的设施条件去了，虽然杯水车薪，但是聊胜于无。好在蒙塔并不是小气刻薄的人，哪怕重黎再是大手大脚，营地里闲言碎语一大堆，蒙塔都没有说过一句怨言，这也是重黎很感激，也乐意辅佐蒙塔的原因。试想一下，如果在重黎尽心尽力地想办法提高整个营地的战斗力时，蒙塔不仅不帮忙，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光扯后腿，想想就觉得心塞，若是如此，重黎才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效忠。
如果重黎没记错的话，当初蒙塔他们中队大获全胜，蒙塔更是神勇，用弩一箭射下了油鸱大军的头领，剩下的油鸱们顿时乱了阵脚，攻势不攻自破，气势汹汹来袭的油鸱大军差点全军覆没，满地都是油鸱的尸体，之后，利用这些油鸱的尸体提炼出了大量的油，货多不稀奇，重黎又不愿意贱卖，好在有荆棘雇佣兵队帮着销售，虽然利益被一分为二，但也算是解决了蒙塔的□□烦。说来也巧，荆棘雇佣兵队管理着地下贫民窟的秩序，而阿如温查斯家又掌握着地下斗兽场的绝对统治权，重黎也是来了地下斗兽场之后才知道，原来地下贫民窟跟地下斗兽场之间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看来当初就算他不认可耶曼从中牵线，凭着这层关系，说不定荆棘雇佣兵队还是会主动搭上蒙塔这条线，而且蒙塔很有可能会答应。
想来就让人丧气，重黎曾经以为自己帮蒙塔做出了一笔大生意，并以此洋洋得意了好几天，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他太高看自己了。
那么，油鸱又代表了什么意思呢？重黎实在是想不明白。
“别再想那个疯子的胡言乱语了，自寻烦恼！”吉拉一番好意，看重黎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很是担忧，他佩服重黎制作兵器的手艺，也真心觉得重黎人不错，虽然天真是天真了一点，但是很机警，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傲慢，这一点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地下斗兽场有这种恐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少人每天都在咬牙切齿地诅咒这个鬼地方早点完蛋，但是事实呢？一直到现在，地下斗兽场还好好地经营运转着……正如我之前所说的，这里是内城贵族们最后的游乐场，是他们消遣娱乐最后的去处，每场比斗，特别是压轴赛，所涉及的赌斗点数之庞大，远不是你我所能想象的。”
重黎听明白了吉拉的意思，严格说来，地下斗兽场就是一个聚宝盆，能日进斗金不说，在人类偏安一隅，被困在这个小小的白城子内不得自由时，这里也是唯一能够找乐子，释放人性的地方。
“地下斗兽场之前也有过这种毁灭流言吗？”
吉拉和小黑相视一笑，道：“谁说没有呢！不信你随便找个奴隶问问，八成他们都巴不得地下斗兽场早点完蛋，但这也仅限于私底下的抱怨，地下斗兽场真要是毁灭了，对他们这些地下贫民窟出生的人来说，才是一场真正的悲剧。”
这一点，重黎深有体会，他曾经去过地下贫民窟，也在那里结识了毛伊罕，说实话，对于地下贫民窟内的恶劣生存环境，重黎之前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他好歹也是大家族出身，后来嫁给蒙塔，去了外围先锋队的营地，感觉生活质量一下子降了一大截，叫苦不迭。但即便是营地的艰苦，相比地下贫民窟，已经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就像毛伊罕自己所说，在地下斗兽场里照顾凶兽的工作虽然又脏又累又危险，但好歹一天还能挣五个点数，总比在地下贫民窟内走投无路的好。
残酷的现实让重黎深感无力。
“重黎，别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
是啊！不是我的错，人人都觉得不是自己的错，然后放任这种不公平的差距存在，这种自欺欺人的伪善，不正是万恶之源吗？
为了让重黎打起精神来，吉拉有些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岔开话题道：“哦，对了……你不是喜欢那些亮闪闪，会发光的东西吗？我让他们给你留了一些发光草……”
谁说自己喜欢亮闪闪，会发光的东西了？重黎哭笑不得，其实，如果可以选的话，他更想要灯笼草来着。看这些发光草散乱零落的样子就知道，绝对是从刚才的比斗台直接取下来的，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强光也弱了许多，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重黎第一次看到这些会发光的，亮闪闪的植物，很新奇，想拿来研究一番，又不是回收废品，拿着半死不活的玩意儿来干嘛！
“为什么是发光草？其实我……”
一眼就看出了重黎的不怀好意，吉拉双目圆瞠，断然拒绝：“想都别想，灯笼草一盆要差不多两百个点数！我可没那么大方阔气！”
被吉拉这么一打岔，重黎沉重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笑着打趣道：“别这么小气！你刚才不是胜了一场压轴赛吗？应该能赢一大笔点数吧！是吧，小黑？”
雁过拔毛，就算是铁公鸡也得要留下点儿铁锈来。
吉拉咬牙切齿，根本就不给重黎趁虚而入的机会：“别惦记我的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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