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定下方案,一帮人留宿的留宿,回家的回家,倒是都没去打扰他们两人。
“小欢想负责哪一部分?是处理金樽不要的资产,还是开拓新产业?”
袁天意小口小口喝着酒,状似随意地问。
余尽欢坐在藤椅上,借着阳台洒落的白月光看着袁天意有些模糊的轮廓,“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帮忙?”
袁天意一口抿尽杯中的红酒,身子前倾,逼近余尽欢的脸,“还需要这么多此一举?”
余尽欢看着陡然放大变清晰的黑脸,伸手推开,“是不用,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开发新产品的事就算了,处理处理旧业务还是可以的,好好学学怎么做奸商,毕竟我们准备舍弃的,可是别人眼红的香饽饽。”
袁天意给了余尽欢一个鼓励的眼神,“小欢不用担心,不懂的可以问我,慢慢学,我一直看好你。”
余尽欢突然来了兴致,坐直身子,盯着袁天意,问:“你怎么就一直看好我呢?”
袁天意却是向后躺倒在摇椅上,前后晃了几下,悠悠的声调响起来。
“你天性很敏锐,尤其是对放在心上的事物,总能看出别人真正的意图,对危险还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商场如战场,商人更是狡猾多变,这片战场很适合你。”
余尽欢也躺下来,隔着蒙蒙的月光看着对方,“哦。我分明记得,你曾经说我太感性,总是感情用事。”
“我可没说这样不好。”袁天意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他也低低地笑出声,“真是狡猾!”
“嗯。”袁天意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要是我不够狡猾,你也不会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仔细想想,你过去是从来没说过我不好,但也没怎么说过我好。”
“我一直在说我喜欢你。”
余尽欢有些丧气,叹息道:“我现在是说不过你了,你也不会听我的了。”
“没有,我醒来后那段时间,你那样对我,我很喜欢,现在也还是很喜欢。”
“袁天意,你没好全?”余尽欢问得很小心。
“别大惊小怪,我是放下了一些事情,看明白了许多事情,但思维和心理的转变还没那么彻底,”袁天意连忙解释,“而且,正常人也不一定会讨厌和拒绝那样的宠爱。”
余尽欢转过弯来,啐了一句:“你有病啊。”
“我一直有病啊,而且,药引子还在你那里呢,给我么?”
余尽欢没想到袁天意会这么接话,又甜蜜又心酸,仔细瞧见袁天意的表情很自然,没什么不自在,也释然地说:“好啊,什么时候要,都给。”
袁天意又笑起来,坐直身子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幽幽地叹息:“小欢脸皮越来越厚,以前那个纯情动不动就害羞的小男人一去不返了。”
纯情,动不动就害羞,小男人,余尽欢很难将这三个词联系到自己身上,袁天意说的真是自己么?
“别怀疑,也别否认,在我面前的你,大多时候就是那副模样。”
“袁天意,你今天心情很好是吗?”
袁天意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余尽欢猛地起身,在对方没注意的情况下,扑过去压在对方身上,挠痒痒。
“哈哈……哈……小欢,快住手……”
“我让你开心,让你笑个够。”
笑闹一场,两个人都衣衫不整,气息不稳,对视,微笑,亲吻,颈项相交,抵足而眠。
接下来两个人都很忙碌,先是用两张黝黑的面孔惊诧了金樽上上下下,然后就开启了日出的日出而作、日落的日落而息模式,办公室和家里四处都是翻飞的资料文件,两人来不及清理,其他人也不太敢整理。
余尽欢基本上都在林城忙碌,袁天意却是四处飞,有时候接到对方得空的问候电话,才惊觉好久没有见面甚是想念。
他每次出去应酬回来后,都想看看袁天意的身影洗洗眼睛,明明是一样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话语,他一个人还是有些不习惯,但偶尔两人一同出席谈判的时候,袁天意的镇定自如、巧设玄机、一个停顿,一个叹息都十分悦耳,结束后他也会精神满满。
不像现在,又一次在嘈杂的酒楼里,和一群人高谈阔论、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之后,他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要不是让对方签下了可谓天价的合同,他一定,一定会把对方套个麻袋暴打一顿。
想想被迫喝下的酒,想想往自己身上靠的男男女女,还有那几个人猥琐的笑容,余尽欢在贾飞的搀扶下,吐了一地。
吐完之后,他还有些晕乎乎地想,总算是舒服点了,然后毫无知觉地睡得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醒来,身边有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他下意识地蹭了蹭,又摸了摸,猛地睁开眼:“阿意,你回来了。”
“嗯,再不回来,我家的小欢就要被人灌醉领走了。”
余尽欢还不想起来,把头钻到被子里,嘟囔道:“瞎说,除了你,谁敢领走我?”
“喝那么多,醉的一塌糊涂,也不怕出事。”袁天意抱住他,给他调了个舒服的姿势。
“唔,昨晚是意外,要不是能赚不少,我才不陪那群人疯。再说了,有贾飞,还有保镖,不会出事。”
袁天意揉了把他刺拉拉的头发,“贾飞就不用担心了?”
“担心啥,小屁孩一个,但挺忠心。”
袁天意不再说贾飞,余尽欢也乐得继续补觉,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在袁天意怀里睡觉了,今天刚好能够放纵一下。
一觉睡到午饭时间,袁天意亲自做的爱心大餐让余尽欢元气满满,吃完饭就准备出门办事,胳膊却被袁天意拉住。
“小欢,今天休息一天。”
余尽欢看着袁天意,有些不解地问:“你的事情都解决了,我还有几个厂子和设备没盘出去,而且有些员工要解雇也没安排好……”
袁天意打断他的话:“事情是做不完的,能让手下人做的就交给他们,而且要劳逸结合,你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
余尽欢想想也是,只不过,“袁天意,不好好工作,谁养我?谁养你?”
“目前的局面已经稳定下来了,金樽虽然不像过往那么辉煌,但未来却是指日可待。”
余尽欢舒舒服服瘫在沙发上,偏过头看袁天意:“说大话也不怕闪舌头,别以为我不懂,金樽的未来,可是要等上一段时间才看得到。”
“那不正好,我们一起慢慢拼搏慢慢等这那一天。”
“别忘了你还有个袁氏,你想慢慢来,就怕别人不给你时间。”
“小欢越来越像个公司大老板了。”
“大老板现在命令你给我揉揉肩膀,最近确实累着了。”
袁天意果然坐过来,将他的上半身移到自己身上,熟练地揉捏起来。
“我和你一起学的按摩,怎么还是觉得你的手法比我好。”余尽欢抱怨一句,想到什么,阻止了袁天意的动作,起身走到袁天意身后站定,认真地给袁天意按摩肩颈。
“原因就在于你总不给我练习的机会,我要多试验几次,绝对让你越来越舒服。”
“你手劲比我小,这才是根本原因。”
按摩一会后,袁天意舒服了,反过来要给余尽欢服务,余尽欢直说不用。
“能够在百忙中抽空学按摩的我们也真是自找麻烦,以后身子骨难受,直接去按摩店就行,全身上下都能照顾到,更爽。”
“小欢是在抱怨我的服务不够周到?”袁天意危险地视线定在余尽欢身上,让他一时忘了思考和语言。
被袁天意扛进房间的时候,余尽欢还在挑火:“阿意,很久没做了,你可要把持住。”
酣畅淋漓干了一场,余尽欢悔得肠子都青了,全身上下哪都痛,更别提皮肤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就没一块是好的,他要怎么出去见人?
醒来后,身边还没有那个始作俑者的身影,余尽欢艰难地翻了个身,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了条信息:“袁天意,下次回来,我要和你分床睡。”
没想到,他不幸言中了,袁天意再回来时家里多了小不点,两人被迫开始了分床睡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先祝亲爱的们看文愉快!再祝元宵快乐!收藏掉了几个,然后一鼓作气化悲愤为力量,居然多码出了一章存稿。我们小区里有猜灯谜和演出活动,还挺喜庆,周末两天决定好好玩,再窝在家里就要发霉了。
第37章 第 37 章:老小亲人
这个小不点是袁大哥的儿子沫沫,其实应该算是大不点。
沫沫会来到他们家,源于他和袁氏当家人的谈判。他愿意提前接受袁氏继承人的训练,但是有个条件,那就是要跟着他二叔住三个月,而且这三个月内,余尽欢和袁天意要尽量满足他不过分的要求。
袁天意奉父母兄姐之命带回沫沫时,余尽欢倒是很开心,家里多个到了懂事年龄的小孩子,既热闹,又不会麻烦。
可惜他想法还是太天真了,无辜可爱脸的沫沫来到这里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他和袁天意要分房睡。
理由也足够冠冕堂皇:他还是个小男孩,不能被他们俩个大男人带歪了性向,他可是要娶媳妇传宗接代的。
余尽欢和袁天意都不太愿意答应,沫沫不哭不闹,一个电话打给袁爸,说不要袁氏要回家。
袁天意心里对沫沫也有愧疚和心疼,袁氏的大担子,不该这么早压到这个不到十岁的小肩膀身上,再被亲人们劝说几句,余尽欢和袁天意妥协,就当是补偿这孩子一次无理取闹的机会,毕竟以后,沫沫也难得这样任性了。
幸好沫沫不是小恶魔,除了要求两人分房睡外,也没提别的要求,很乖,不会吵到两个忙碌的大人,有什么需求也都是和方伯、杨林说,两大一小相处也很愉快。
只是,余尽欢和袁天意这段时间本就聚少离多,好不容易金樽的事情可以缓一缓,两个人相处起来自然黏黏糊糊的,多了个沫沫,两个人都有些束手束脚,下意识地各种收敛,看得见,抱不着,各自难耐。
余尽欢被袁天意推进厨房,关上门,急躁地吻起来。
狠狠吻了几回,余尽欢正要用力咬上一口,想到什么,动作一顿,又变成轻轻柔柔的舔舐。
“二叔!”客厅里传来小孩子大声的喊叫。
余尽欢松开手,袁天意闭上眼睛,再睁开,推开门走出去。
余尽欢觉得有点好笑,能让袁天意这样吃瘪,这个侄子来得也不错。他们在家里亲密都要偷偷摸摸的,也实在寒碜了点,有好几次他看见袁天意的眼神,就像一只饿了许久的大猫,暗潮汹涌。
余尽欢非常感谢金樽还有大堆的事情需要他忙碌,不然每天和与袁天意四目相对,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关于家人的消息就是这个时候传来的,他养父的老父亲特意上林城来找他。
余尽欢独自在别墅的客厅里接待这位老人,一身简单的衣服干干净净平平整整,花白而稀疏的头发齐齐地梳向脑后边,脸上成堆的褶子挤在一块,差点就看不到那双小眼睛,灰白色,还很有神,他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温和地看向余尽欢。
出于礼貌,余尽欢还是叫了一声:“爷爷。”
老人看过来的目光更加柔和,他说话有些吃力,结结巴巴,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你是个,好孩子,是修竹,对不住你们娘两。”
老人站起身子,颤颤巍巍地要弯腰,余尽欢大步上前拦住老人,老人的眼角泛着水光,握住他的手,捏紧,继续说道:“修竹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当年我不该赶他走,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孩子,你还愿意回到余家么?”
余尽欢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老人怀着期待而来,承认当年的错误,在古稀之年想要认回自己的孙子,可是老人一直被瞒在骨子里,他,并不是他们余家的种。
握着自己的那双手温暖,干瘪,粗糙,他还能感到老人的手劲在加大,手还有些颤抖,他不愿意让这位素未谋面的老人失望,也不想撒谎。
安抚老人坐下后,蹲在老人身前,视线与那双期盼的眸子相交,他有些不忍,却还是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这真相他也不清楚,但是,他不是父母的亲子,不是这位老人的亲孙,就足以让老人异常激动。
它很耐心地解释事情,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老人。老人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淡去,腰身也弯了下去,许久,老人才又挺直身子正视他,话语里充满了叹息和难过。
“余家还是断后了。这样说来,我们余家更是对不起你了,骨肉相离,是这世间最大的悲痛。”老人一字一句地说,停下了歇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一物,打开外面包裹这的蓝帕子,是一枚小小的青玉环。
“我这次来,本也是打算将这东西给你的,余家对不住你和你的亲人,这玉环有滋养身体的功效,你看我这把老骨头就知道了。”老人将东西放在他的手心,“收好,谈不上补偿,就当是老头子的一点心意,愿你一生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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