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太棒了,希瑞尔主演的电影要上映了,我一定要和Sinndy一起去看!”
“听说希瑞尔在拍戏之余,还在金融市场里狠捞了一把,现在,他创造的个人财富,已经不低于俞少了!他简直是我的偶像!”
“你才只是偶像,他可是我的本命!所以这次演唱会,靠近前排的那张票你就让给我吧!”
“奏凯,就算你是我基友,也不能跟我抢希瑞尔!”
“既然我们都想要那个位置,那就没办法了——猜拳决定吧!石头剪刀——布!”
没有留心去听谁赢了,谁输了,等到凯瑟回过神来的时候,触目所及,都是希瑞尔的海报。
曾经的伙伴兼恋人,将他的现状映照得愈发狼狈,他开始没命地逃,想要逃去一个没有希瑞尔的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身下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凯森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向前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到底,是怎么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的?
几年前从他公然发表声明,陷害希瑞尔起,他就被主流媒体所抛弃,声名狼藉。
俞少没有直接出手封杀他,但在他的示意下,媒体把他贬得一文不值,只要他出现在公众场合,他们就会不遗余力的嘲讽他、排斥他,仿佛连他的存在都是一种对地球的污染。墙倒众人推,不少曾经被凯森陷害过的小艺人们也纷纷站了出来,指责凯森用卑劣的手段陷害他们。这些人中,有的是凯森的对手,有的是他的朋友,但是那时,他们却无一例外的以一种仇视的态度来对待凯森。
踩着他上位也好,有仇报仇也好,他都无从去分辨——也分辨不过来。对于来自外界的一切指责和谩骂,他只能选择接受。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愿意跟他往来,曾经与他交好的,都来嘲笑他的窘境,本就与他有仇的,自然要称他落难再踩他一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直到大难临头,凯森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没有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不,也许曾经有的,只是被他亲手推开了……当初可以轻易舍弃的东西,原来却是他所能得到的最珍贵的馈赠。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经纪人不再联络他,仿佛完全忘了有他这么一号人。没有收入来源,平时花费又着实不低的凯森开始自暴自弃,选择了来钱最快的方式。他原本只是想着解解燃眉之急,只是,他没有想到,那根本就是个泥潭,进去容易,想要出来,太难了。
既然把自己摆在了货物的位置上,自然会有许多“买主”,在那种地方,碰上些稍有权势的人,便是不想卖,都不行。况且,被金钱和肉欲腐蚀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心境又怎么可能再回到过去?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沉沦吧。
所幸他不是独自一人,与他一样过得很惨的,还有曾经高高在上的周大少。
周大少几次三番对希瑞尔出手,早已触及到俞少的底线。恰逢换届,周家的靠山站错了队,把柄又一抓一大把,很快就倒台了,作为钱袋子的周家,自然也没讨到好。不过,没等到政府的人来收拾周家,周家自己就先乱了起来。
先是周大少的岳家钱家倒戈,狠狠地插了周家一刀,随后周家二房、三房闹着分家,把周老爷子气得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随后,周父出车祸,周母被双规,又暴出周家三房挪用公司资金的丑闻……
一桩桩一件件,让周家这庞然大物再也支撑不住,一点点的瓦解了,周大少失去了他引以为豪的家世。
最后一击,是希瑞尔亲自出手的,彼时,希瑞尔已经成为了金融界的新贵,他不过略微施展了一些手段,便让周大少寄予厚望的一笔投资打了水漂,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如果周家没倒,周大少或许还能够挺过来。但是现在嘛,他正在监狱里吃牢饭呢。
没能看到那位不可一世的大少落魄的样子,还真是遗憾,凯森想。
某天,已经成为了国际影帝的希瑞尔主动拨通了凯森的电话,那时候,凯森刚回到家里,懒洋洋地倒在床上。在听到希瑞尔声音的时候,凯森条件反射地想要挂断电话,然而,终究舍不得。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希瑞尔对他说话了,这个曾经将他放在心尖上,现在被他放在心尖上的青年。
他摒住呼吸,双手颤抖得几乎连电话也要握不住。
话筒中传来了希瑞尔的声音:“凯森,我完成了当初我们俩当初的约定,你开心吗?”
凯森将呼吸放得越发轻了,他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在这样无处遁形的羞愧中贪婪地听着来自曾经的恋人的声音。
直到希瑞尔挂了电话,他也没能说出哪怕一个字。
这是凯森最后一次接到希瑞尔的电话。
在希瑞尔身上的光环达到顶峰后不久,他就离奇的消失了,谁都找不到他。
听说,因为希瑞尔的失踪,俞少险些发了疯,不仅派自己手下的人满世界搜寻希瑞尔的下落,甚至还在黑市上挂上了巨额悬赏。
财帛动人心,几乎每一天,俞少都能够收到“某某某在什么地方看到了疑似希瑞尔的人”的消息,却没有一次是真的。
渐渐的,俞少也从那疯狂的状态中清醒下来。失去了希瑞尔的他,就像一匹失去了伴侣的孤狼一般,下手愈发狠戾,不留情面。
有人说,满世界都在找希瑞尔,希瑞尔却始终杳无音信,八成是遭遇了不测。
俞少却不信,他的房中还保持着准备双份被子、双份洗漱用品的习惯,就连吃饭时,也下意识的在桌上为希瑞尔摆个碗碟。
只是,那个坐在他边上,喜欢把他不爱吃的菜夹到他碗里的青年,终究是不见了。
每次俞少往那副空碗里夹完菜,发现没有人吃,都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中,直到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叫醒他。
老管家提议给希瑞尔立个衣冠冢,俞少却始终不让,他坚信希瑞尔会回来。
俞少是在最初见到希瑞尔的地方遇刺身亡的。
这么些年来,他毫不留情的做法,终究是与一部分人结了仇。
当那些亡命之徒冲开保镖的重重掩护,来到他的身边时,他竟感到一丝如释重负。
从希瑞尔消失开始,他就觉得没有了未来,偏偏又不知道自己会以怎样的形式结束。现在,一切仿佛尘埃落定一般,终于有了答案。
枪声响起,鲜血如同一朵妖冶的花般,在地上绽放。
那是俞少眼中最后的颜色。
——希瑞尔,那时候,你没能告诉我的,究竟是什么?在你的身边,我头一次感觉,自己的人生无比的虚假,没有名字,过往的记忆也像是假的,周围充斥着满满的谎言,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唯有在消散的这一刻,我,才触及到了真实。
第36章 夺嫡渣受
一道墙, 将宫内宫外, 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里面朱颜红瓦,廊腰缦回,将数不尽的富贵风流囊括其中, 即便屋外白雪皑皑,有地龙烧着,银炭燃着,亦不觉严寒;而宫墙之外,烂墙破瓦, 贫苦凄寒, 多的是为生计奔走的庶民, 一场大雪下来,不知多少房屋被压塌, 多少卑微如蝼蚁的生命在这冬日中消逝。
暗卫癸站在暗处, 打量着屋外的白雪, 默默出神。
他原是作为皇帝的暗卫被培养长大的, 在以十位天干为序列的暗卫中,排行最末。后来,在京都之乱中,皇帝担忧太子的安危,将十位天干中的四位赐给了太子,他便又成为太子的暗卫。
像他这样的暗卫,平时是不可以出现在主子面前的,唯有危机时刻,方能出手。为了不影响主子的心情,在主子用不上他们的时候,连自身的存在感也要降到最低,务必不能让主子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按理来说,暗卫这等职业,在工作时是不能够分神的,不过,这毕竟是戒备森严的宫中,又有无数武艺精湛的东宫侍卫在外守候,能有多少危险?因此,暗卫癸也免不了放松了些许。
他被送进宫来时,已经记事。他还记得,多年前,就是在同样的冬日,沉重的冰雪压垮了房屋,他的爹娘被活活埋在屋下,大哥将他和年幼的妹妹从屋中抢出,自己却被屋上的横梁狠狠地砸了一下,很快便撒手人寰。
那时候,他和妹妹刚刚失去了亲人,又失去了用以避寒的最后场所,饥寒交迫,险些要饿死街头。若不是主子心善,赏下了热乎乎的馒头和粥,只怕他与妹妹,早就死在那个冬日里。
是以,尽管他进了宫,明面上奉太子为主,心中,却始终只有一个主子。他随时愿意为主子献出一切,哪怕是他的命!
“癸,下来!”
身着五爪金龙袍服的太子对着虚空道。太子继承了皇帝与先皇后的好容貌,俊朗清逸的五官,配上那身雍容华贵的气度,倒也不负他在朝臣之中的美名。
暗卫癸无声无息地从梁上落下,脚尖轻飘飘地点地,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太子一句话也没有说,暗卫癸便也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自从数年前暗卫癸舍命救了太子后,太子对暗卫癸就格外另眼相看,这是东宫之内一个公开的秘密。
直到那时起,暗卫癸才真正得到他的主子大皇子的看重,并被委以重任。可以说,暗卫癸是因为得到了太子的看重,才入了大皇子的眼,可他日后,却要为了大皇子,而去谋害太子……
‘所以,这一次,我要扮演的,是一个间谍?’希瑞尔在意识中道。
‘没错,渣攻派你来到忠犬的身边,替他打探情报,顺便在关键时刻捅忠犬一刀。哼哼哼哼,我就不相信,你这一次还虐不到忠犬!好吧,如果忠犬真的不在乎你要他的命,还爱你爱得要死要活的,那我也认了!’智脑很是豪气地说道。
‘……所以,你到底是希望我成功,还是希望我不成功?’
‘我当然希望宿主你成功,可是…你成功过吗?’智脑颇为傲娇地斜睨了他一眼,拿出个小扇子在那边扇啊扇,也不知道它一个虚拟的身体需要扇什么风。
‘在上一个世界,你的任务完成情况可不怎么好,否则,我得到的奖励就不会只是几瓶药了,就连位面交易系统,我也只能开放很有限的一部分。’
‘噢,有什么,说来听听。’
‘药。’
‘嗯,你的确该吃药了。乖,药不要停。’
‘滚蛋,就知道欺负我,你再这样,我不告诉你剧情了,你就自己一个人瞎琢磨去吧!’小猴子两只爪子插在腰上,要多神气有多神气,自以为拿住了希瑞尔的命脉,却不知,这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本来在给剧情的情况下,希瑞尔都走不到剧情线上,这不给剧情,可不得偏到十万八千里去?
可惜,还在等着希瑞尔去求他的小猴子,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希瑞尔一向吃软不吃硬,看小猴子这么臭屁,也不理他,索性开始熟悉起自己未来一段时间要使用的身体。
嗯,不错,这具身体虽然稍显单薄,但精瘦有力,明显是得到了很好的锻炼。这种力量充沛的感觉,希瑞尔已经很久不曾感受过了。比起先前的那两具弱鸡身体,他对这具身体,明显更为满意。
如果在他走动的过程中,太子不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就更好了。
“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走在前方的太子忽然停下脚步,希瑞尔一个没刹住车,险些直接撞上去。
太子反应迅捷地扶住希瑞尔,低低的笑声蔓延开来,让冰冷的宫室中增添了一分暖意:“怎么这样毛躁?”
“已经好了。”
“在这方面,你的话从来只能信一半,让孤看看。”
怎么看?他伤到的可是腹部,难道要在这里脱了衣服给太子看?
希瑞尔道决定装作没听见。
太子见自家暗卫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伸出手,揉了揉希瑞尔的脑袋,可惜,他比希瑞尔的这副身体矮半个头,因此,这个动作做得有点儿吃力。
“瞧你这样笨,离了孤,可怎么是好?以后,孤准许你跟在孤的身边。”
跟在身边?啥意思,他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吗?希瑞尔觉得,这个世界的忠犬说话总是模棱两可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忠犬这带着点儿小骄傲,尾巴都要翘起来的感觉,倒是让希瑞尔觉得很新奇,也有那么一点儿可爱。
‘宿主你别急,博士出品的星际语言翻译机正在启动中,你马上就不用为了文化差异而烦恼了!’
‘叮,忠犬的意思是……咳咳咳,让宿主你从了他!’智脑读着翻译出来的成果,险些被自己呛到:‘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忠犬居然是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小人,宿主你一定要小心啊,否则贞操不保!’
见希瑞尔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智脑急切地道:‘宿主你是没看过那些主仆文,不知道有些主子就是人面兽心啊!宿主你千万不要被骗了!’
希瑞尔听着越说越离谱的智脑,默默地对着某个他已经很久没有动的地方,快速而精准地按了下去。
智脑尖叫:‘啊啊啊宿主你以后会后悔哒……’
‘我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没你在耳边聒噪,我的心情会立马就会好上很多。在这一点上,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某个聒噪的家伙无用的挣扎再一次被镇压,世界安静了。
总不回答太子的话,也不是个事儿。就算文化差异再大,希瑞尔也不会不明白,一国太子代表着怎样的地位与权势。
想了想,他回答道:“我是暗卫。”
刚才他查过了,暗卫就等于躲在暗处的保镖,既然是躲在暗处的保镖,跑到明处算怎么回事儿?这是渎职啊!
“孤知道你是暗卫,所以,你更该对孤惟命是从!虽说你曾经是父皇的人,但你既进了东宫,便是孤的人了!”
希瑞尔:“……”
不在同一个频道该怎么交流,在线等,急!
希瑞尔默默地擦了把汗,决定跟这位祖宗说得在明白点儿:“暗卫应当在暗处保护主子。”
“可孤就是要你伴随在孤的身边,孤要——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太子转过身,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上台,眸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见希瑞尔久久不答话,太子眸光一扫:“怎么,你敢不听孤的命令?”
“那个,你……”希瑞尔迟疑地看着太子,太子见希瑞尔在打量自己,下颔抬得更高,像是在提醒希瑞尔,说话之前掂量清楚。
“你下巴一直抬这么高,不累么?”
太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孤要怎么样,难道还要你来教不成?”
“确实不用,所以我感觉,我的存在有些多余,我还是在梁上保护你吧。”希瑞尔平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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