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告诉公子,草民去找你了?!知道这真是为难你了,可家里实在是想不出法子了!”洪泽泉一听也是满头雾水。
“舅舅何出此言?!您何时去找的外甥?”原来因为小陈氏最近身子不大好,邻村的赤脚医生看过,虽是吃过几副药可总也不见好,反而越发的重了,可是去镇上看大夫,开口就要拿二两银子的药,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想到去洪家碰碰运气,他们虽然是农家小户,但对城里大户人家的规矩还是知道一些的,也明白洪泽泉在洪家的难处,虽然是洪泽泉生母的血亲,但在大户人家进的是尊卑,有当家的太太在,他们这种实在算不上正经亲戚,再加上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面,所以没有进门就被洪家的看家护院羞辱一番赶了出来。
洪泽泉听了以后,只觉得洪氏岂有此理!要是昨天以前他可以觉得这也算不得什么,大户人家本来就惯是捧高踩低,再说陈家这种关系,的确是上不得台面的,但现在他却真心把陈家当亲人待,自然是容不得洪家人如此的。
“舅舅,外甥并未曾听说此事,不过昨日母亲于孩儿托梦,说是有事找孩儿,今日这才匆匆赶来!”上辈子没有见到小陈氏,那可能就是她早逝了,但自己的境遇实在是离奇,就算说了也是无人肯信的,所以倒不如此半真半假,借助鬼神反倒让人信服,就这样述说一番以后,而伺书也在一旁啧啧称奇,还说了昨日与今日自己所见之事,事到如今陈家人已是尽信了,于是一家人哭成一团,连陈天亮之妻与女儿陈玉梅也都出来相认了。
一行人还去了陈秀梅坟上拜祭一番,傍晚洪泽泉在陈家用的饭,正午因为路上匆忙只用了一些干粮,现在得偿所愿也就开怀畅饮了,为了招待他,陈家把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也给宰了给他下酒,用过饭以后谢过陈家父子一路相送,洪泽泉回到了庄子上休息,临走洪泽泉把自己身上全部的银钱,尽数给了陈家父子,只说是给舅母先拿去看病,陈天亮推辞半天才接下,回到庄子以后,洪泽泉想着今天送给外祖和舅舅的那五两银子,想着怎么给他们再凑出些银钱来。
☆、5
第二天天一亮就起身了,用了早饭以后带着伺书就出门了,昨日说与外祖家,今日要来高阁寺进香还愿,全家都纷纷点头称是,等在殿前拜了三拜,心中感念神佛替自己指明路,并保佑外祖一家此生平安顺遂,最后拿过签桶摇了一支签,拿着签交与寺内的解签人。
“桃林托盟,白马踏步,唯德唯仁,可敬东床。施主此乃一支上上签,中此签者心中所求定能成真,遇事能逢凶化吉,得贵人相助,会有可托付的有缘人出现,愿多多行善积德,暗中或结下良缘。”
伺书一听连忙同自家公子贺喜,洪泽泉听闻微微一笑,也是心情大好,带着伺书径直往山下走,还没走出多远,就看一人飞驰而来,山石之间竟然如覆平地,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伺从速度稍稍慢了些,但也紧紧跟在后面,没几下一行人就窜到了跟前,洪泽泉定睛一看,来人风尘仆仆,但细一看相貌堂堂虎背熊腰正是王家的二爷。
二爷看到朝思暮想之人,灿然一笑开口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贤弟今日也来上香还愿?”现在洪泽泉已经不似前几日那样心思无暇,看着来人心里晦暗不明。
“你前几日不是说要去北面走一趟,今日遇何事无解,竟如此匆忙来求见佛祖。”三分戏谑七分笑的看着王二爷,他本就生的俊美,以前他奉行君子之交淡如水,与人相处冷硬,哪有此时的风情?二爷看了以后心里一痒,忙转头看向它处。
“无甚事,既遇着贤弟不若一同下山吃酒。”洪泽泉心中一凛,后又叹了一口气,于是两人结伴下山,山下早有人备好了马车等着二人,“贤弟,二哥在此处正好有一处庄子,不如今日一同去游玩一番。”
想到庄子中的温泉,胸中顿时一片火热。洪泽泉被他看的不大自在,要是以前洪泽泉断然是不会去的,但时下的确有事要与他商议所以当下就允了,一行人径直进了庄子内院,伺书扶着他下了马车,就看到好一派富丽堂皇风雅清秀的庄园,还有刚才的马车,这些都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想想以前自己真真是无知无畏,二爷早就屏退了左右,园子里只剩下伺书和一个管家贴身伺候着,来到正房的大厅里面,二爷进去洗把脸,换了一件衣服,刚刚坐定酒菜就像流水一样奉了进来,到现在洪泽泉也是饿了,就也没有再客气,本来洪泽泉想着借要跟二爷说明白,然后自己一个就择日去南边了,上辈子对不起仁兄,这辈子就不再拖累他了。
但这边还没吃几口,屋外就有人匆匆时来到二爷身边耳语几句,二爷叹了一口气,起起给洪泽泉拱了拱手,“此时远行,月余未见家慈,如今实在是想的紧,故派人来催,实在是让贤弟见笑了。”洪泽泉也连忙起身连说不敢,还催他速去以安老夫人之心,这边二爷打马速去城里见老夫人不提,这边洪泽泉自在庄子里住下,用过晚饭以后刚喝了一盏茶,就见二爷从外间火急火燎的进来了,进门一看他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饮茶,嘴一咧就笑开了。
“二爷用过饭了没有?”洪泽泉问他,估摸着这几天估摸都没有吃好,下午看他一路风尘的样子,明显是才从外面连着赶回来的,“在母亲那边和兄嫂一起用过了。”二爷眼睛乱转,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兄从外边回来一路风尘,这就去清洗一番,庄子后面有一处温泉,泡起来甚是解乏,贤弟何不同去。”
洪泽泉想了一下,“甚好,弟正好有事说与贤兄。”于是吩咐了下去,准备一番以后,洪泽泉就来到了这处温泉池,这一处布置的甚是雅致,今夜月色正好,洪泽泉宽衣进入水中,浑身上下舒畅不已,当二爷赶到时就看到这么一副月下美人图,景不醉人人自醉,那里早就是丑态毕现了,二爷现在也只好硬着头皮下了水,洪泽泉看他跟个木头似的坐在那里,当时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6
“贤兄为何不解了内衫,这样泡起来岂不碍事了些?”
“不碍事!不碍事!”
话没有说完二行鼻血就流了下来,事到如今这前世今生的,洪泽泉再想装傻也是不行了,本以为前世在船里那般胡闹,是因为长期没有女子相伴,二兄弟互相舒解一番的,如此看来是对方有意而为之,越想越是如此,罢了!罢了!罢了!今夜就遂了他的心思,就当是还了前世欠了他的债,以后再也互不相关罢了。
于是洪泽泉长发披散,慢慢从水里走了过去,二爷的鼻血也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流,第二天当他醒过来时,看着美人在怀梦里成真,整个人忍不住憨笑出声,怀里美人媚态横生的睨了他一眼,他这半个身子立马又酥了。
再来已经是正午了,狗腿一样的王二爷让下人都不忍看了,几个下人把饭菜送进去,退下来时都觉得自己没睡醒,二爷现在可不管别人怎么样,现在他满心满眼的都是洪泽泉,恨不得亲手一口一口喂着吃,平时里那些奴才做的事,自己做起来居然一丝没有为难,反而是甘之若贻喜不自胜,洪泽泉心里甚是恼怒,不为别的就是自己,最后全然把正事抛在脑后,只顾做那羞人之事。
用过午膳以后,二爷搂着不放两人腻歪在一起,左一口我的心肝,右一口我的心肝,直叫的洪泽泉心肝乱颤!推了他正了正身子开言道:“二爷,如今人你也得手了,以后就再不相干了吧!”
二爷一听犹如晴天霹雳,慌忙伸手抱住,“我的心肝,你有甚事给爷说,这天下但凡你想要的,爷都让人给你奉到你跟前来!”看他这个样子,洪泽泉只好硬了心肠不理他,急得二爷跟猫抓了心肝一样!
“是不是洪家那一起子贱奴才又给你气受了?我今儿就让人灭了他们去!”听到这个洪泽泉也是气笑了,“二爷好大的口气!左一个贱奴才,右一个灭了他们,快别糊弄我了,说吧你到底是哪路神仙!”
如果说以前洪泽泉是一朵不通人情的高岭之花,那现在染上了人间烟火味儿,有了尘世间喜怒哀乐的五颜六色儿,更是让二爷爱得跟什么似的!看见他使小性子,笑得那叫一个风情,二爷觉着自己的魂儿都要给勾走了,什么烽火戏诸候的事儿,爷要是周幽王也干的出来!
这边就仗着人高马大又亲了上去,前前后后这几十年,洪泽泉也算是放纵了这几日,不过想着事情还多,外祖家里以后自己还得他去帮着打点,虽然前几日又打发伺书送了一些银钱过去,也回了他说家里都安置好了,但仍然觉着不太放心,至于洪家那头,估摸有他没他没甚差别,但也让伺书回去报信,只说跟着二爷南下做生意去了,因走的急来不及回家拜别众人,洪家仍是那句“早去早回”。
于是这日起来梳洗好,看着枕边没人,就知道那坏人今日肯定有事出门去了,不然决计是不会离开自己半步的,于是把伺书叫上后面管家也跟着,“多谢二爷这几日的款待,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管家一听,当时头上的汗就冒出来了,“泉公子您真不要为难奴才!您今儿要是离了这个地方,真可就要了奴才的命了!”说完就跪倒在地上,扯着他的衣服不肯起来,洪泽泉一看这个样子,也下也为难起来,看来这一时半会儿的是走不成了,叹了一口气,只得命他们先退下了,管家赶忙谢了恩典,躬着身子出去了,到了门外还不忘擦擦头上的汗。
洪泽泉心中烦闷的紧,胡乱翻了半天的书,也是看进眼里看不进心里,到了掌灯时分才见二爷从外面跑着进来,他从管家那里听说了洪泽泉闹着要走的事,看见他在床上半倚着,身上只穿着里衣,坐在灯下看书,一溜烟的就跑过去亲嘴儿。
☆、7
好不容易推开他,洪泽泉清了清嗓子:“二爷,多谢您这几日的款待,我在这里也叨扰许久了,如今甚是惦念家中老小,明日就回家中,便不再府上叨扰了。”
二爷一听,顿时丧气起来,“你我才好过这几日,你就要弃我而去,你好狠的心!”
洪泽泉听后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因二人如今心思各异,二爷觉得两人已如结发夫妻般,而洪泽泉却要狠心之极离他而去,洪泽泉是为报前世舍命护佑之恩,亦不想再有前世之事,故而才求去以成全他人。
二人僵持不下,洪泽泉叹了一口气道:“二爷,如今你我如此岂能长久,不若早早了结各自散了罢。”二爷听了气极,转头就出了屋去,洪泽泉见了也不阻拦,摇了摇头又看了一会儿子书,就吹灯自去安置了,才刚躺下才一柱香的功夫,晕晕沉沉间就感到身上一沉,睁眼一看原来是二爷。
“你这是又做什么?!”
“一个人睡不成!”
洪泽泉只好又尽着他胡闹了几回,这才抱着心满意足的睡过去,就这样一晃竟是过了月余,白日里是见不着人的,到了晚上才又回来,这走的事情就搁住了,眼见就中秋了团圆节了,夏日已过天就转凉了,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外祖一家,那几间茅草屋,如何能过得了冬!老家人身子差,表妹玉梅年纪又小,更别说舅母身上还带着病,明儿说什么得去看看!
晚上那人回来,洪泽泉就把这话都说给他听,二爷把他抱在怀里应了一声,次日外面早就备好了马车,只等二位主子出门,谁知车子一路进了城里,洪泽泉正待说什么,却被那人孟浪地按住,又怕动静太大让人听了去,只能死死咬住!
等二人收拾好下车,就见来到一户人家前,里面早有人迎了出来,原来是自家舅舅,再看这一身装扮,哪还有当时农家的样子,分明是一个富家员外郞!再从院子里往里走,到了厅里头就看到外祖、舅母和表妹,皆是一副富户人家的装扮。
正说要行礼,二老与舅母慌忙过来扶住,不由的望向身边的人,见他只是一笑,这时舅舅过来细说起来,原来自从他走后没几日,伺书就又带人来了,然后就把他们带到了此处,所需之物一应俱全,连衣物首饰都是现备下的,下人过来齐喊老爷夫人,只唬得一家直往后退,但伺书说这一些都是泉少爷孝敬他们的,这几日泉少爷有事外出,让他们现在只管住下,等少爷回来自会来探望他们。
中间御医来给陈氏看过,用过几次药以后,身子也是大好了。洪泽泉听了心下了然,事到如今二爷这个情,洪泽泉只好是领了。一家人合合乐乐用过午饭,稍坐片刻以后,洪泽泉推说有事就先行离开了,上了马车以后,“泽泉这厢谢过二爷了!”“你我之间哪还用得着这个谢字!我再带你去看一样。”说完就吩咐车夫往洪家赶,洪泽泉听了心下一紧,二爷让他只管放宽心,万事有他在。
等到地方一看,洪泽泉顿时呆住了,只见洪府大门紧锁,上头还贴着封条,此时有人认出他来,慌忙过来,“泉少爷你这是去哪里了哟!你家出大事了!你二哥犯了事,圣上下旨已经被斩了,妻儿和你母亲也受了连累,已经被流放到苦寒之地,唯有你大嫂是节妇,圣上怜悯她们孤儿寡母,格外开恩赦免了,如今回家娘住去了。你如今回来了,还不快去把她们接回来!”洪泽泉连声称是,就转身上了马车,二爷已经是车上等着他了。
“你到底是谁!”
“心肝莫慌!马上你就知道了!”马车停在一所豪宅大院前,二人一同进了院子,门口侍卫行礼口称福王。
“你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福王殿下?!”
“正是本王!不知福王妃对夫君的安排还算满意否?”
“对洪氏是否严苛了些?”毕竟是对自己有养育之恩。
“你可知道你六岁那年元宵节,下人为会让你掉进河里?又是谁把你救上来的?这十年来又是那个护你周全?”
洪泽泉只知自己小时候大病一场,但好多事情记不太清了。
“是那毒妇让人故意把你扔进了河里,是夫君当时跳水救的你!”也是那时让我认定了你!“救命之恩,卿当以身相许!”
此时两人正走到院里的小桥上,看着水中的莲花开得正好,也许姻缘早就已经种下了。
福王一生未曾娶妻且无子,只抱养了皇兄一个母妃难产的皇子,后来人称小福王。小福王是个深情种子,娶了普通陈姓人家的女孩为妻,并誓不纳侧妃!两人神仙眷侣为世人津津乐道。后来洪泽泉接回了洪家大嫂和侄女,放在了原来的洪家的庄子上,不仅房屋简陋,而且只有一个粗使的婆子,但洪家大嫂已是感激不尽了,洪家原来的府邸被赐给了小福王妃的父母,后小福王妃幼弟高中,陈家家业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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