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征不死心,直接伸手去曲晟宁的脖子上擦了擦,手刚碰到对方的脖子,就被曲晟宁一把抓住,十分嫌恶推开:“别碰我!”
息征一时不察,被推得一个踉跄,他愣了愣后,不敢置信。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虽然有时候很烦,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更别说,在公共场合给他没脸!
息征少年人心气,一受委屈,心里的那股火焰就烧了一起来,磨了磨牙后,大步往后一退,懒得说话,直接扭头就走。
曲晟宁有些发愣,他呆呆看着自己刚刚推开少年的手,有些不可思议。
他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息征完全忘了自己的来意,也懒得管曲晟宁脖子上来历不明的痕迹,他只觉着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跳上公交车就一路直奔家去。
小区里鲜少有人,太热了,大家都不出来,唯独几个学生,顶着满头大汗,拿着玩具玩得兴高采烈。他们看见了息征,兴奋地打招呼:“息哥过来玩!曲哥呢?”
息征刚想笑,就听见了后面的话,收起了笑脸,凶神恶煞:“我怎么知道?少问我!”
一个小男孩疑惑看着气冲冲离开的息征,莫名其妙:“息哥曲哥一直在一块儿,今天只一个人。我好奇问一句怎么了?”
息征满心的怒火,冲上七楼后,他眼睛扫到了邻居对门,防盗门上贴着一个大大的福,还有一对对联,上面写着不伦不类的争取考到清华北大,没有作业好好放假。息征眨巴了下眼,看了看自己家门口贴的对联:春困秋乏要冬眠,最低要求省理院。
息征摸了摸衣兜,没有钥匙,按门铃:“妈,开门!爸,开门!”
很快,门被打开了,一位看着很年轻的短发女士揪着息征的耳朵把自家儿子提溜进去了:“回来的刚好,臭小子,你告我,刚刚给你整理房间的时候,这些东西是什么,你来交代交代!”
息征被自家勤劳的妈妈教训了一顿后,捂着火辣辣的耳朵,赶紧把小伙伴们的私藏品收好,腆着脸求来了一天的缓刑期,急忙给兄弟们打电话,求带走走私品。
息爸爸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捧着刚刚沏好的茶,乐滋滋对儿子说:“上次你曲叔带回来的大红袍,来尝尝?”
“我不喝茶,”息征一口硬邦邦回绝了,“您老自己喝吧,我要去打游……”
“打什么?”息妈妈眼睛一瞪,“臭小子你考完试就不着家,让你玩了这么久也该收收心了,赶紧过来帮我择菜!你看看你,看看小宁啊,人家不用说……”
“那你找他啊!”息征一听到曲晟宁就想起来刚刚被推开的那一瞬间,顿时怒了,“他那么好你认他做儿子啊!”
息妈妈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一下子被点炸,板着脸扭头进了房间,疑惑了下:“哎,小征和小宁又吵架了?怎么今天小征看起来比之前都要生气?”
息爸爸乐呵呵抿着茶摆摆手:“别管别管,两个混小子,吵吵和和才是兄弟嘛!”
息征回到房间反锁门后,也提不起打游戏的劲,自己躺在床上,听见了妈妈叫吃饭也不想动,一直躺着半眯着眼,总觉着自己哪哪都不对,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好奇怪……
时间长了,息征躺着躺着也模模糊糊睡着了,但是总觉着他是半睡半醒的,好像他很清醒,又好像他连自己都找不到,好像是做梦,又好像是现实。好长好长的梦,好真好真的感觉……
息征抽泣着缩成一团,紧闭着的眼中不断流出眼泪,顺着眼角滴落进鬓角,打湿枕头。
不断啜泣着的少年浑身一震,猛然睁开了眼,他身体还在无意识的痉挛着,眼泪哗哗地流,那种梦中的绝望,好像还笼罩着他,一点也不放过他。
息征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脸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一抽一抽的,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嘭——嘭——嘭……’
息征还没有从梦境中脱离出来,就听见了来自阳台上发出的有节奏的响声,他愣了愣。
难道是鸟在啄窗么?
息征坐起来,懒得去管,清醒了之后,脱了衣服去冲凉,夜中冰冷的水,似乎是赶走刚刚那种心落空痛感的最佳选择。
穿着一条短裤的息征走出来刚想继续睡觉的时候,又听见了那具有节奏感的声音。
持续着,轻轻的,却又十分清晰。
息征忍不住转了转脚步,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他在夜中左右望了望,突然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地。
右手侧,隔壁阳台传来的。
息征趁着月光,侧身看见了,护栏外,对面的少年打开了玻璃窗,透过防护网,用着悠悠球,操纵精准穿过一米宽的距离,敲击到了息征的阳台窗上,一下,又一下。
月色下的少年看见息征注意到了他,他收回了悠悠球,和白天完全不一样的他有些沉寂,有些哀伤,他一双深邃的眸紧紧盯着息征,手把打开的窗门推了过来。
息征眼睛微微瞪大了。
那扇玻璃窗上,对方反手用马克笔写着一句话。
我错了,对不起。
第112章 竹马的情敌2
放假的日子好像除了玩, 没有别的事了。
第二天早早的,息征还睡着懒觉,依稀听见了屋外有声音, 息妈妈的笑声, 还有分外熟悉的曲晟宁的声音。
等息征拖拖拉拉洗漱换了衣服出来,时间已经爬过十一点了, 客厅里息爸爸和曲晟宁在对弈,息妈妈坐在旁边兴致高昂指挥着息爸爸。
听见门响动, 息妈妈扭头横眉怒眼:“臭小子,都几点了,不饿不起来是不是?你看看小宁,早早儿就陪你周阿姨买菜回来做饭,那个时候你在做啥梦?”
息征挠了挠头发, 嘟囔了句:“做美梦!”
息妈妈眼睛刚一瞪, 息征立马溜进了厨房, 嚷嚷着:“我先吃饭我先吃饭……”
“你吃快些,”息妈妈在门口说,“小宁都等你老半天了,吃完了赶紧跟人出去。”
息征把妈妈给他留的豆浆热了热,打开冰箱把西瓜取出来啃了一口,含糊道:“……他等我做什么?”
息妈妈道:“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在说毕业聚会的事情么?”
息征抱着西瓜啃了两口,迟钝的大脑依稀回忆起了,他们距离高考结束,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紧张疲惫散尽后,大家都期待着毕业聚会,毕竟,自此一别,天南海北,相聚甚难。
曲晟宁这个家伙,一直都是走哪都要带着他,他想要自己做个什么,都要被曲晟宁监视着,班里的同学也是,习惯了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路从幼儿园上到高中的关系,有什么事情,告诉曲晟宁就代表着两个人都有任务。
这次,好像是要去采购什么吧……
息征努力回忆着,却总觉着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拉了一层隔帘,什么都是断了层般,模模糊糊的,似梦似幻影。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息征被息妈妈的怒吼给惊了一跳:“大早上的吃什么西瓜!给我老老实实喝水去!”
息征啧了一声,放下啃干净了的西瓜皮,懒洋洋去把热了的豆浆端出来,配着蔬菜包,也不去餐厅,就在厨房大口大口吃。
同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过滤着息妈妈对他的贬低,对曲晟宁的赞美,息征思绪放空,开始想,今天是几号来着?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洗了碗后,息爸爸和曲晟宁的棋局也有了结局,曲晟宁三子落败,正在一脸认真听着息爸爸讲棋,十分认真。
息征端着水杯看着那个装模作样的人,冷哼了声。
然后息征目光一凝,他这个角度,很清楚的看见坐在息爸爸对边的曲晟宁光裸的脖子上,有着一抹红色印记。
咦?
息爸爸看见自家儿子,乐滋滋招了招手:“小征过来,和小宁来一盘?”
“我就不了……”息征懒洋洋开口的时候,发现这个声音是二重奏,他一抬头,那个家伙眼神都没有往这边瞟一下,带着笑对息爸爸道,“时间差不多了,班长让我和小征今天去市场陪同学买东西,我们该去了。”
息爸爸点头:“嗯,那你们去吧。”
息征本来打算就这么走人的,想了想,钻进房间,捣腾了片刻,翻出来一个小挎包,背在身上出来。
等在门口的曲晟宁目光在息征身上一扫而过,对于这个几乎没有在息征身上看见过的装备,他沉默以待,只微笑着和息爸爸息妈妈告别,在门口换了鞋等着息征。
息征抓过鞋柜上的钥匙公交卡往挎包里一塞,换了鞋带了个帽子,朝爸妈一摆手:“那我出去了。”
“别瞎跑,”息妈妈道,“牢牢跟着小宁,知道不?”
息征含含糊糊:“哦。”
门关上了,门外是曲晟宁和息征。
和在房间内时候不一样,这个时候的曲晟宁脸上不见一丝笑意,甚至眉目中含着一丝戾气,紧抿着的唇,紧绷的下颌,无一不在说明着这个人的情绪并不好。
息征本来不打算打理他的,但是想到了昨天晚上曲晟宁十八年难得一见的认错,缓和了下口吻,主动说:“走吧。”
“你自己走。”
白色衬衣的少年挽起了袖口,从衣兜里摸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家门:“我后边来。”
息征站在原地,等到对门的那扇门紧闭,彻彻底底把他关在外头之后,他一颗心顿时就烧了起来,手捏成拳头,磨得牙咯嘣咯嘣响,面容扭曲:“……曲晟宁!”
妈的神经病啊!从昨天起就奇奇怪怪的了,又是推开他又是道歉,今天大早上跑来等他,等到了出门了又来这一出,曲晟宁脑子坏掉了吧!
息征气不过,抬起脚就想踢两脚,想到这里不只是曲晟宁的家,还是曲叔周阿姨的家,硬生生忍下来了。
神经病!曲晟宁神经病!
息征怒竖起中指,对着墙壁无声骂了两分钟后,感觉自己想个智障一样,这才忍住怒意,脚步匆匆下了楼。
七楼的窗台上,一个人影静静站在窗帘旁边,目送着气鼓鼓的少年远去,旁边的桌子上,窗外吹进的风让摊开的日记本哗哗翻页……
息征走出小区,上了地铁后,翻看班级群,刚好班长在说到他,他私戳了班长。
“去给谁拎包?”
班长的消息回的很快。
赵五子:梁静,祝双,赵雪。
息征咋舌:我一个人伺候的了这三位么,听说她们购买力超凡。
赵五子:什么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家当家的么,老曲力气大,一个人拎两个份没问题。
息征一下子就心情不好了:他不来。
赵五子:谁说的,我刚刚才和他说呢,在接你,马上就来。
息征:他大少爷脑抽风了突然就不来了。
赵五子:我宁可相信是您大少爷突然脑抽风了不想来了。
息征气结。
不过也难怪赵五子会说这话,毕竟,在外面,从来都是他对曲晟宁发脾气,那个家伙在有人的地方总是装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不生气,不冷脸,带着笑哄他,态度要多好有多好。但是没有人的时候,曲晟宁几乎是怎么折腾人,就怎么欺负息征,两个人说不了两句话就会一个摔桌子,一个砸凳子,而且多数情况下,曲晟宁是不会让着息征的。这导致息征在外头的时候,为了享受曲晟宁的退让,越来越作,怎么折腾曲晟宁怎么来,再然后,被反转回去,成了一个死循环。
两人的表里不一,唯一的不同是,大家都觉着息征脾气不好,曲晟宁特别宠息征,而曲晟宁的不好,只有息征一个人知道,给谁说,谁都不信,这让息征心很累,恨不得什么时候把曲晟宁欺负他的时候录个视频,公布于众,撕了曲晟宁的温柔好人嘴脸。
但是曲晟宁在两个人的时候再过分,也不会在家门口无理取闹,更别说,是这种出门的事情。
从来,都是他被曲晟宁逼着出门,逼着去外头演绎一出恶霸息征欺压良民曲晟宁的戏码。也从来,曲晟宁再欺负他,也不会两次做出嫌恶他的动作。
息征不由对曲晟宁多了一丝疑惑,特别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痕迹。红色的,鲜艳的。
总觉着,好像不太像是女生留下的痕迹。这种痕迹只会随着时间而消淡,但是息征清清楚楚记得,他随意一撇,看见了那个印记的颜色,是比昨天的要深。
所以,这个家伙是去纹身了么……
息征走出地铁口,一按帽檐,懒得去想曲晟宁了,赶紧给他要伺候的三位大小姐打电话,汇合了去给做拎包工。
梁静是他们班的班花,文静漂亮,因为毕业了,和女孩子们出来也画了个淡妆,踩着高跟凉鞋,穿着短裙,和在学校时又是不一样的漂亮,祝双人虽然长相不出众,但是胜在大气爽朗,和班上同学关系都很好;赵雪稍微娇气一点,家里条件不错,几乎是属于一个能用钱解决就不会废一句话的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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