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司欢冷笑,“你若真心爱慕我,缘何乘人之危?”
“我...”钟承顺哑口无言,他若是说情不自禁,对方肯定不会信吧?
司欢虚弱地躺倒下来:“你走吧,钟大人,日后不必相见了。”
说完,外头早就等着的刘尚立刻冲进来把钟承顺赶出去了,好不容易给他逮到机会,绝对不能让这家伙继续胡搅蛮缠下去。至于昨天是自家将军主动的,结果今天翻脸不认人了这种事情...他才不知道呢!反正就是这家伙的错!
人一走,司欢忽然笑了。
今天刺激了钟承顺一下,下面的日子就有意思了。钟承顺性格有些腼腆,若是等他主动来追,司欢还不得急死?如今被刺激了,估计就能放下矜持,大胆地出手了吧?
反正司欢可不想跟他慢吞吞地发展,他还怕钟承顺半路被别人劫走呢。
“来人。”司欢指了指自己堆在地上的衣衫,“把请帖给钟大人送回去,今日的宴会,本将军不去了。”
...
钟承顺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钟府,还没多久就收到了司欢退回来的请柬,顿时更难过了。
“大人,您没事吧?”小厮端了一杯茶过来,担忧地看着钟承顺。
钟承顺有气无力地推开他:“没事。”
司欢连宴都不肯赴了,估计讨厌极了他吧?
但是不管司欢怎么想,他都不能放弃,司欢之前那么爱他,他不信司欢会真的讨厌他。不行,他要努力把司欢追回来才行。
当初司欢还不是一直没放弃过,他怎么能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大受打击对自己失去信心呢?他要相信司欢和自己之间的感情才对!
钟承顺给自己作了一番心理建设,顿时士气高昂,决定就算司欢不想见到他,他也要死不要脸地缠上去。
“去,给爷把城里最好的厨子找来。”
钟承顺就不信了,自己真的学不会做饭。司欢要是吃到他亲手做的家乡菜,肯定会感动得爱上他的吧?
嘿嘿嘿。
沉浸在幻想里的钟承顺做了一个时辰的美梦,然后跟着厨子开始学做菜。
当年有司欢亲自教导都没能学会做饭的钟承顺,这一回跟着厨子依然没学出个所以然。做出来的东西自己都看不下去,美梦啪地被戳成了粉碎。
做不了饭,点心总能做了吧?
等钟承顺捧出一盘酥糖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人,这...您确定您是按照小人说的步骤做的?”
钟承顺面无表情:“不然呢?你以为我已经天才到能够自己创造步骤了?”
厨子:...
还别说,钟承顺这幅样子挺渗人的,如果他照照镜子估计就能发现,这表情和司欢的如出一辙。两个人相处久了,钟承顺倒是不自觉地学了不少司欢的风格。
最后,纵观钟承顺的所有成果,好像只有那个不像酥糖的酥糖还勉强能看了。钟承顺怀着忐忑地心情,将这盘子点心放进食盒,准备亲自去给司欢送去。
接着,他被拦住了。
“大人,下午有宴,您不能走啊!”
钟承顺一拍脑袋:“...我给忘了。”
为了和扬州的同僚打好关系,特意设宴款待诸位,如果他这个主人不在的话,也太不像话了。
没办法,钟承顺只好找了人替他送过去。
本以为会无功而返,不成想,司欢居然收下了。
“媳妇儿果然还是心疼我的!”钟承顺心里激动不已,他就知道司欢只是嘴硬心软,怎么可能会真的不愿意再见到他!就他们俩的感情,就算钟承顺一直强迫他,也能做出爱来好不好!
信心十足的钟承顺顿时对自己的厨艺有了极大的自信,准备每天给司欢做一盘子送过去。
小厮擦了擦头上的汗,他怎么觉得如果自家大人真这么做,司将军会真的跟大人老死不相往来呢?那酥糖看上去跟毒-药一样好不好!
钟承顺不管这些,他开开心心地去宴客了。
而司欢那边,刘尚气得鼻子都歪了,正对着司欢进谗言:“将军,我觉得那钟大人一定是想毒死您!”
司欢把玩着一颗酥糖,没敢放嘴里尝。他不说话,刘尚以为他听进去了,不停地叨叨着。
“好了。”司欢无奈打断他,“钟大人愿意亲自下厨做点心给我赔罪,已经很不错了,你又何必如此。”
哼,一切胆敢觊觎他们将军的,都不能放过。
司欢放下那块酥糖:“准备一下,明日本将军要去茶楼喝茶,把声势搞大一些。”
刘尚顿时皱起了眉头,声势搞大了,那个钟承顺不就知道了?
“快去吩咐。”司欢瞥了他一眼。
“是...”刘尚不情不愿地下去了。
☆、文官x武将04
茶楼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在这里,你总能碰到一点比如...恶霸欺压卖唱女子的剧情。
司欢来茶楼不是喝茶的, 自然也不是看戏的。前头的小白兔抱着琵琶瑟瑟发抖, 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于是他非常淡定地绕过了围观人群,准备上楼。
而这个时候,女子被欺压到一定地步感到绝望了, 准备平死一搏。
只见她把琵琶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寻思也不忘安置好心爱的琵琶——然后猛地挣脱了恶霸的钳制, 朝一旁的楼梯撞去。这是准备一头碰死。
司欢微微蹙眉,接住了没控制好方向冲偏了的女子。
女子显然也是一愣, 怎么撞倒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站好。”司欢把她推开。
女子愣愣地站好:“抱、抱歉...”
司欢丢开她,继续往楼上走,至于这个女子如何, 干他何事?幸好钟承顺还没赶来,司欢可不想让自己心上人莫名其妙喝一坛子醋。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司欢忘却了。他坐在临窗的位置上,悠然自得地抿着茶水, 特意选的是雅座而非包间,生怕钟承顺找不着他人。
毕竟,这位钟大人的智商实在让他没法放心。
过了一会儿,假装偶遇的钟承顺果然来了。
“好巧。”钟承顺不请自来,在司欢对面坐下,“司将军,没想到你也在此处饮茶。”
司欢微笑:“是挺巧的,谁都没碰见偏偏遇见了钟大人,许是我俩有缘。”
话里有话弄得钟承顺有些尴尬,尤其是司欢那副轻描淡写的口吻,钟承顺听得耳根子都红了,脸上还得保持淡定不能露怯。说实在的,他总觉得司欢的笑容有些诡异,跟他的话一样阴阳怪气。
虽然,这其实是他的错觉,司欢不过是调侃他一下罢了,然而做贼心虚的钟承顺却想得太多了些。
“咳咳,确实挺有缘的。”这个时候脸皮一定要厚,“想来上天注定我与将军天生一对...”
司欢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插了一句:“说起来,我府外探头探脑的那几个家伙也不知道是哪家派来的探子,竟被我发现了行迹。”
钟承顺耳根更加红了,红得发烫。
不行,还是要脸皮厚,脸皮薄还追什么人。
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维持惊讶的表情,钟承顺感觉自己简直都可以去拿影帝奖杯了:“是吗?竟然有人胆敢窥探将军的行迹?”
“谁没这个胆子呢?”司欢轻笑,“只是本将军还是头一次见有胆子又蠢成这样的。”
钟承顺:...QAQ
逗了一会儿,差不多了,司欢见好就收,换了个话题。
“昨日身子不适,没能前往赴宴,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钟承顺立刻摇头:“没事没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那天晚上...”
话说到一半卡壳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司欢都主动示好决定揭过了...
司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大人那日夜里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QAQ
一时间气氛又紧张了起来,钟承顺坐立难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蠢死了蠢死了,话都不会说,嘴笨就算了还嘴贱,活该追不到媳妇儿!
纠结了半天,钟承顺正准备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忽然茶馆掌柜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司欢微微挑眉,这不是刚刚那个小姑娘吗?怎么,还没被恶霸拖回家当小妾?
掌柜的先冲司欢和钟承顺行了一礼:“刚刚多谢将军相助,老朽是来向将军致谢的。”
“哦?”司欢倒是好奇了起来,“你倒说说,本将军帮你什么了?”
掌柜的有些尴尬:“小本生意,没什么后台,那杜少爷老朽惹不起,只好借了您的名头,唬了唬他。”
司欢不置可否。
“这是老朽的女儿,湘兰,刚刚多谢将军相救。”
卖唱的女子盈盈下拜:“湘兰多谢将军出手。”
司欢突然笑了:“本将军没有救你,是你撞到本将军了,你该道歉才是。”
他不过是顺手扶了一把,怎么就成救人了?思及刚刚掌柜的处理的手法,司欢神色微冷:“莫非掌柜的还对外宣称了湘兰姑娘已是被本将军看上的小妾?”
掌柜的脸上挂不住了。
司欢明白了,这对父女倒是真的大胆。
不大胆也坐不到现在的位子,守不住这间茶楼。
这茶楼在扬州城里开得挺大,原先倒只是个小茶楼,后来越做越大,也不是没人觊觎过。毕竟扬州城里达官显贵不少,送礼和排场什么的,花钱的地方多得是,那些个能赚钱的行当谁不眼热?背地里逼迫人家转卖了铺子也不算什么新鲜事,甚至还有明抢的,抢来就挂名在家奴下头,自个儿拿来捞钱。
这茶楼却不同,开到现在也没被人抢走。当然不是因为掌柜的有什么权势,全靠他还有点小聪明的脑瓜子和大胆子。
逢年过节,掌柜的都会给知府送上厚礼,又想办法挑起当初那几个想冲茶楼下手的贵人之间的矛盾。贵人们斗起来了,自然把他丢到了一边,而加上知府给的一点庇佑,茶楼也就保住了。
如今知府换了人,钟承顺又忙着追司欢不耐烦这些人情来往。别的还好说,必要的他能耐下性子应付一下,这茶楼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也就不在意了。掌柜的没能搭上新知府的这条路子,可不就得给自己找个新靠山?纵观扬州城,除了司欢还有哪个的名头更响亮?
掌柜的正愁攀不上司欢呢,毕竟司欢不收那些无缘无故送来的礼,今日却碰上司欢来喝茶,又恰巧有杜家少爷闹事。他心里一合计,就算计开了。
这一步棋走得确实烂,但掌柜的没办法,知府换了才几天,就有好几家冲他施压,这一回他之前用的招数不管用了,再不找靠山,这茶楼就开不下去了。情急之下,还顾得上办法好不好么?管用就行。
在掌柜的看来,自家女儿长得那么标志,哪有男人不喜欢送上门的美女呢?
偏偏,司欢不喜欢。
原著里这招是管用了,司欢养伤无聊,心想收一个让她呆府里给自己弹弹小曲也不错,所以就收了。可如今,司欢心里有人,怎么可能如他所愿弄一个膈应人的女人回家?更别提她父亲这手段实在有些恶心人。
司欢想通了,钟承顺也想通了。毕竟不是失忆之后傻不愣登的美术老师了,这么多世的记忆加起来,再加上第一世腥风血雨的冲击,钟承顺虽然在司欢面前还是会犯蠢,但和司欢没关系的地方,他脑子还是很够用的。
他面色不善地看着这对父女,心里被膈应的不行:“掌柜的倒是好手段,先斩后奏,没得还让别人以为司将军是个喜好美色的草包。”
司欢本来很生气,闻言却乐了。钟承顺这什么破比喻?也就自己心悦他,不然肯定让他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点代价了。
掌柜的有些急了,他还想再推销推销自己的女儿,脑子又转来转去焦急地想对策,司欢却打断了他。
“掌柜的厚爱,司某恐怕无福消受了。”司欢趴地放下了茶杯,“且不说本将军愿不愿意娶妻纳妾,就说这茶楼与令嫒,司某恐怕统统消受不起。”
“我...”湘兰想要说些什么。
“首先,本将军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否是掌柜的和那杜家少爷串通好的,毕竟这么巧,本将军一来就碰见不顾律法强抢民女的蠢货?而令嫒又好巧不巧撞到本将军身上。那楼梯处的栏杆并不结实,想撞墙应当选别处才是;在说了,令嫒倒是没往栏杆上撞,尽往人身上撞了,知道的明白这是在寻死,不知道的还以为令嫒想做些什么有辱清誉的事情。”
司欢冷冷地瞥了一眼刚刚还脸色红人娇羞不已的湘兰,如今却已经面色惨淡了。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他不吝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司欢从不相信巧合,他觉得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包括自己突然对钟承顺大有好感。只不过,直接告诉他,他对钟承顺的感情并不会产生什么不利影响,这才放任自流。
☆、文官x武将05
湘兰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欢, 想要开口辩解,却在司欢冷冷的表情里说不出话来。
她说什么, 对方都不会信的。
其实湘兰知道他父亲的打算, 不然也不会默许。原本她被司欢俊美的外表和身份迷惑,心里也曾幻想过能嫁给司欢,然而他们之间毕竟是天壤之别, 正妻是别想了, 想当妾室都难。
钟承顺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对父女如果单纯是想扯着司欢的名头庇佑自己也就算了, 居然还想强买强卖。司欢难得主动修身养性不近女色,他们居然还想给司欢送女人过来?做梦!
钟承顺越想越炸毛,当即冷了脸色:“掌柜的好算计, 竟敢将算盘打到司将军头上,是不想在扬州混了吗?”
掌柜的冷汗淋漓:“小的...”
“够了。”钟承顺转头看向司欢,“将军,此事交给在下便好。”
司欢微微挑眉:“那便有劳了。”
说罢, 司欢自己站起来,朝楼梯走去。
钟承顺正想跟过去,司欢突然脚步微顿:“钟大人不必送了,先把正事儿忙完吧。”
钟承顺:...
总感觉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调戏了钟承顺一番,司欢刚刚被不长眼的家伙弄坏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刘尚殷勤地侍奉在周围,几次欲言又止想劝司欢回去休息,又不好开口,怕打扰了自家主子的雅兴。
“你累不累?”司欢看着都觉得累,瞥了他一眼,“行了别想太多,本将军难得有心思出来逛逛。”
说着带着一溜下人们朝街上走去。
春日里的扬州城倒是很热闹,天气回暖,人们闷了整个冬天,终于能换上轻便点的衣服上街晃悠了。江南名城,有钱人多,再加上这里交通便利物资丰富,使得扬州从早到晚人来人往。
本朝没有宵禁,夜里反倒比百日更加热闹。
辛苦了一天的人们晚上终于可以放松放松,本朝的扬州夜市天下闻名。尤其是五日一次的夜中集市,从天刚擦黑一直闹到朝阳升起,最受半大孩子的喜爱。小孩子总比大人精力旺盛,尤其是年岁小一些的,作息与成人大不相同。白天里睡觉晚上精神不已,经常见到有带着牙牙学语的孩子出来逛夜市的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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