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都傻了,谁也想不到,这个偶然幸进的小道士竟然如此大胆,敢不把这些权倾朝野的魏党成员放在眼里,这里有六部尚书,有内阁学士,更有让人闻风丧胆的东厂和锦衣卫的特务头子!这小道士莫非是个傻子吗?他不要命了吗!他不怕被诛九族吗!!!
连魏忠贤都愣住了,晃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不错,我就是魏忠贤!”
李云崖听出他口气中些许的怒意,心说对付这种能卖女儿敢自宫的老流氓,就得用更加流氓的手段,他带着三分不屑地说:“魏公公,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对你很不满呢。”
“胡说!”旁边一个满脸正气的中年文官说,“九千岁辅佐先皇至今,历经四朝,有扶天保驾之功!今日千岁欲告老还乡,圣上还苦心挽留,你是何等人物,竟然敢造谣生事挑拨圣上与九千岁的关系?来人啊,把这个无赖破皮拖出去,乱棍打死!”
李云崖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跟魏忠贤说:“皇上确实对你不满,说你管着东厂也罢了,还管着锦衣卫,连当朝首辅都把儿子给你做孙子。”
一句话说的屋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魏忠贤,他面容凝重冰冷:“皇上还怎么说?”
“皇上说要先忍你几天,回头就找机会把你杀了。”
“大胆!”好几个锦衣卫的高官都把刀抽出来,那个许显纯更是直接来抓他,李云崖掏出一根防爆电击棒,先把强光打开,晃得许显纯用胳膊遮脸,他把电击棒抵住许显纯肩膀上按住电击按钮,许显纯一阵筛糠似地哆嗦,迅速翻白眼瘫软倒地。
李云崖冷哼一声:“哪个还要再来试试本真人的掌心雷!”
这一手把众人全都唬住,连魏忠贤也吓了一跳,他是流氓出身,虽然多年养尊处优,但当年做流氓的本能还在,用手把两名在身前伺候的侍女推过来,他自己翻身跳到床后面,大声唤人。
呼啦啦外面冲进来一大群东厂和锦衣卫的特务,都提着刀,李云崖收了电击棒,这时候又拿出一支野外防风喷火器,打开喷出半米长的粉蓝色火苗:“你们想尝尝三昧真火的厉害么?”转而向魏忠贤说,“我今天代表陛下来跟你说事,魏公公你叫他们进来拿我,是要谋反吗?”
魏忠贤刚才听说朱由检要找机会杀掉他,在滚落床后的一瞬间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既然不能两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把这个小道士杀掉,然后再进宫去把皇帝做了,另谋他路,这会听李云崖话里意思竟然还有缓和,惊疑不定道:“皇帝让你来跟我说什么?”
李云崖熄了喷火器,收回空间,然后又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你让他们都退下去。”
魏忠贤站在床后面,目露凶光看着李云崖,犹豫片刻,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下去,只留原来房间里的几名核心成员,不过他们都不敢在跟李云崖坐在一起,而是都去跟魏忠贤扎堆。
“皇上是说要杀你,但我看来,有赌气的成份在里面,我就劝他,说魏公公辅佐先帝这么多年,又是先帝托孤老人,不可擅动。”李云崖看向魏忠贤,“其实皇上是担心,怕你找机会把他给废了,然后效当年董卓事,另立新君。”
“绝无此事!”魏忠贤大声叫屈,“绝无此事啊!皇上若如此想,真叫老奴无地自容啊!”
“我也觉得不可能。”李云崖说,“公公在宫中已历四朝,对几位先皇陛下俱都忠心耿耿,当今圣上也是魏公公派人迎接进宫继位的,我跟皇上这么说,皇上仍然半信半疑,所以我就来找公公,想请公公帮忙办一件事,以打消皇上心中的疑虑。”
魏忠贤闻言跟几个爪牙对视两眼,崔呈秀走过来问:“皇上要九千岁做什么事?”
“练兵。”李云崖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皇上有意继承太祖遗志,欲重振大明雄风,我等做臣子的,理当为皇上分忧,于是我毛遂自荐,要替皇上练出百万雄兵,先灭满洲建奴,再灭蒙古鞑子,最后扫荡西域,一统乾坤!”
“这是好事啊!”崔呈秀装出十分激动的样子,以拳捶手,“皇上有如此雄心壮志,真乃我大明之福,我身为兵部尚书,明日就让他们……”
“不用不用。”李云崖摆手打断他的话,“我跟皇上说的,是由我来替他练这百万雄兵,不需要兵部动手,我今天来找魏公公的意思呢,有两个,第一,皇上是不打算从户部出钱,所以练兵所需花销得请魏公公帮忙张罗一二,其次,新兵的兵员要从京营里面挑,还请魏公公跟京营总兵……我我忘了叫什么名字了?跟他打声招呼,我过几天就去找他要人!”
魏忠贤欢喜道:“这事好办,皇上要练兵,我们做臣子自当鼎力支持,只是要养百万雄兵所费巨大,我一时之间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先给你二十万两,帮皇上先把兵练起来,等花完了我再派人送过去。至于京营的事情嘛……”
崔呈秀在一旁无缝接话:“我回头就派人去京营传话,你随时可以去挑人。”
“好!公公是爽快人!那就把银子拿来吧,我要现银!”
崔呈秀说:“要不你先回去,我们待会让人把银子送到信王府上?”
“不必,早一步拿到钱,早一点安心,我这就带走。”
魏忠贤叫过来他府里的总管太监,让他去地窖拿钱,二十万两银子,接近七吨半的份量,共装了三十口红木箱子,摆在院子里。
李云崖一副财迷状过去挨个箱子打开,把里面的银元宝拿出来捧在手里,满脸笑容:“我信得过公公,就不一一过秤了。”
崔呈秀说:“我派人帮你送到府上……”
“多谢了,还是我自己拿吧,银子放在别人身上我不放心。”李云崖伸手抓住一个箱子,心念一动,就将其收进空间里面,随抓随手,说话功夫三十口箱子全部消失不见,魏忠贤等人站在台阶上都看傻眼了。
李云崖在接下抱拳:“多谢公公慷慨,这些银子我先收下,等过些日用完了再来向公公讨要,天色不早,我先告辞了!”
第10章 招兵
等李云崖走了,魏忠贤问几位心腹爪牙:“你们看这小道士怎么样?”
作为谋主,崔呈秀首先发言:“这小道士会幻术,恐怕如当年传说中的白莲教中人相类似,不过也仅止于此,并未有飞剑斩人首级,以及飞天遁地,点石成金之术,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来找咱们要银子了。我看此人贪婪狂妄,将来必不得善终。”
“他那掌心雷倒是厉害!”苏醒过来的许显纯心有余悸地说,“他那法宝贴在我身上,立即浑身酥麻,手脚无法控制地抽搐,竟比什么酷刑都狠,我都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魏忠贤幽幽地说,“我更在意的是皇上怎么想。”
崔呈秀说:“皇上年幼,想必玩心重些,又遇到这样贪婪奸佞的小人蛊惑,想要练兵八成是临时起意,过不了多久也就罢了,到那时候小道士再不知进退,着人把他拿了就是。”
“不错!”许显纯恨恨地道,“我调集三百弓弩手向他攒射,万箭齐发,哪怕他真的是天仙下凡也给他射成刺猬!”
魏忠贤看了他俩一眼:“皇上若是真有玩心的话就好了!”
魏忠贤从没想过自己当皇帝,哪怕预备一些皇帝专用的违禁之物也只是自己在家里过把瘾,还是那句话,太监是没办法当皇帝的,他只想控制皇帝,最希望的就是朱由检跟他哥哥一样,每天在皇宫里做他自己爱做的事,外面的事都交给自己打理。
过去朱由校独爱木匠活,现在朱由检要练兵,倒是颇有些武宗风范。
武宗就是正德皇帝朱厚照,在紫禁城里呆不住,不顾群臣反对,总想往外跑。当初宁王造反,朱厚照御驾亲征,走到半路上宁王就被王守仁捉住了,他觉得没趣,让人把宁王放了他要亲自指挥再抓一次。朱厚照还跟蒙古小王子打过仗,在那一仗中,他还亲手斩杀了一名敌人。
朱厚照也不怎么理会朝政,除了某些重大决策之外,全部都交给身边的太监刘瑾去管理,使刘瑾成了权倾朝野的立皇帝。
其实崔呈秀几人也想到了朱厚照的故事,但没有说出来,因为最后朱厚照在自己扩建的动物馆里玩的时候,随手递出一张条子,就把刘瑾捉拿问罪,千刀万剐了,这个典故不能明讲出来。
“那个小道士暂时还是不要动他,让他领着小皇帝玩去吧!”魏忠贤做了最后定调。
在面对朱由检的事情,他还是选择先妥协示好,就像当年天启皇帝登基,东林党一家独大,魏忠贤还主动去拜访东林党的领袖赵南星,想要结交一番,只是东林党瞧不起他,非但连大门都不让他进,还很不屑地拿他身体缺陷说事,终于把魏忠贤惹毛了,后来对东林党展开了血腥的报复。
如今他也打定主意,小皇帝要玩,他就陪着皇帝玩,反正他是大明朝最有权力的人,国库里可以没有银子,他家里绝不会缺钱花,要多少给多少,把小皇帝哄高兴了,大家安好。
第二天,朱由检颁布圣旨,宣布建立大明六师军官学校,简称大明军校,自己亲认校长,李云崖为副校长并六师总教官,要李云崖着手诸项事宜,各部门都要配合行事。
这是发了明旨的,内阁几位大学士都是魏忠贤的人,魏公公提前打了招呼,没人反对。
圣旨发下来,群臣揣测这个新成立的机构是做什么用的,“学校”一词古已有之,汉代杨雄就说过“国有学校,侯有泮宫。”,宋代欧阳修也说“夫建学校以养贤,论材德而取士,此皆有国之本务。”,军官学校,那么就是培养武官的了,大明朝以文制武,官衔越高越是这样,历来的督师多是两榜进士出身,这回皇上竟然单独建立一个学校培养武官?
还有这个李云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过去都没听说过,怎么突然就成了仅在皇帝之下的副校长了?还是六师总教官,大约类似于教头?大家立即去搜寻李云崖的来历,看看他是不是有进士资格,是文是武,好来揣测新皇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李云崖就在大家的好奇围观之中跑到京营要人,这里已经接到兵部的文书,尚书崔呈秀又特地让人传话,要他们尽量给予方便,不许刁难,京营总兵早让人备下了酒席,李云崖一来就接进去盛情款待:“我这里的人,随便贤弟你挑。”
李云崖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拒绝吃饭:“吃饭就免了吧,你把军中十六以上,二十岁以下,身体强壮的兵给我挑一万人出来!”
京营总兵见他不给面子也无法,立刻让收下去调兵。
李云崖要来一套桌椅,从空间里拿出日记本和圆珠笔,让一万士兵排队过来给他挑。
自从努尔哈赤在万历年间七大恨誓师造反以来,对明朝的攻势越来越猛,国内能打得精锐都被迫调向东北,京营虽然是拱卫京师的中央军,实际上已经只剩下空壳,再加上官员层层剥皮,吃空饷喝兵血,已经越发不堪,开始几百名还可以,越到后来越惨,衣服上的补丁越来越多,一个个灰头土脸,一点都没有军人的精气神。
李云崖挑兵的标准,首先自然是身体素质,先从外形看身体是否强壮,再让他们举石锁,看看力量,然后再叫到面前,跟他们挨个说几句话,凡是言语油滑,眼神飘忽,畏畏缩缩的统统不要,老兵油子这种东西是大害,打起仗来他先脚底抹油,能把一支队伍带崩,李云崖要的是可塑性强的新兵,如果不是大明朝对户籍的限制特别严格,他就要到大街上去招兵拉人了。
他先从一万人当中挑出三千,然后让他们在较长上跑圈,他把桌椅拉到在校场中间精挑细选,每看中一个就叫过来,问了名字籍贯,写在日记本上,二十个人记一页,共写满五十页。
“啪!”李云崖合上日记本,“就这些人,跟我走吧。”
谢绝了诸位总兵参将得盛情邀请,李云崖带人离开京营,绕到北京城南部的一座小山岗上。
这里是一片荒地,稀稀拉拉有几棵树,地里长满荒草。
李云崖拿出日记本开始点名:“赵文冲!听到我念到名字的,要大声回答‘到’,然后快步跑到我前面来。我再念一遍,赵文冲!”
“到!”一个身量细高、嘴唇上挂着绒毛的家伙快步跑过来,看上去满眼精明,“大人。”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李云崖,李云崖穿得很奇怪,看不出是文官还是武将,更看不出品级,只是见李云崖在京营里挑人的时候,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总兵都对他多有讨好,知道他的官职一定很大。
“李大海,李小海,李小海?”
一个少年傻愣愣的,他哥哥拽了他一把,赶紧替他答到:“到!到!大人,我们在这里。”
兄弟俩急忙忙跑过来,满脸担忧地看着李云崖,生怕这位比总兵还牛逼的大人动怒。
李云崖被没有指责他们,继续往下,念够十个人,从中挑出一个顺眼的:“你们十个是一个班,就是一班,李大海,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班的班长,我以后喊一班的人,你就要立刻答到,然后把他们带过来,知道了吗?”
“回大人,小的知道了。”
“不要叫大人,以后喊我……首长!对,叫我首长,也不要自称小的,你记住,你是个军人,顶天立地的军人,对谁都不用卑躬屈膝,以后自称我就可以。”
“是大……呃不,首长,小的记住了。”
李云崖过去在他胸膛上擂了一拳:“还叫小的!去把你的队伍带到一边练去,再让我听到你们自称小的,我就打你的板子。”
李云崖接着点名,每十个人为一班,十个班编成一个连队,共是十个连队,他给每个连队任命一个连长:“我刚才告诉你们的都记住了吧?现在你们互相熟悉熟悉,记住自己是几连几班,还要记住自己的班长是谁,连长是谁,都给我记牢了。”
“我帮助皇上训练新军,建立这大明军校,你们是本军校的第一批学生。”接下来,李云崖没有说那些华而不实的鼓励语言,直接说待遇,“在校期间,每人每月给银子一两,布一匹,粮食一石。”这话一说出来,下边就开始骚动起来。
明朝开国时朱元璋定下来的规矩,设立军籍,凡是军籍户口,祖祖辈辈,世代都是军人,不得经商,不得科考,不许出家……没得选择,导致后期军户大量逃亡,战斗力极度低下,嘉靖年间,几千倭寇就能在沿海诸省搅得天翻地覆,甚至攻城略地,后来戚继光重新募兵,才造就了赫赫有名的戚家军,包括现在的关宁铁骑都是招募来的。
如今的行情,募兵军饷每个月三两银子,两匹布,一旦粮食,折合五两银子,但京营里的这些人不是,他们都是世袭的军户,家在京城郊区的卫所里,各有田地,军饷极低,再加上军官剥削,每个月连一文钱都拿不到,只能领一石粮食,少量的盐补贴家用,其余全靠赏赐,要不然李云崖去的时候,他们也不会那么两眼无神,得过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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