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郑秋分断然拒绝了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老司机的提议,并且再次检查了一边自己的安全带,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坐杜笙箫车。
结果这个誓发了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当天中午,郑秋分想打车去赴跟白联的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钱包和卡都落在酒吧了,现在酒吧没人,等他找人到了酒吧再把钱包和卡拿给自己的时候,估计跟白联约好的时间也就过了。
他只好去敲杜笙箫的门,却被告知对方的钱包和卡也没带回来,王琛死的消息太过让人震惊,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来得及穿外套就跑了出来。
“你家里连个备用的零钱罐都没有吗?”郑秋分震惊的问道。
杜笙箫一挑眉:“你家里不也没有吗?”
“我去大部分地方刷脸都可以啊,我买东西完全可以直接让他们送账单去我经纪人那里或者给我姐,我在小区买东西从来都是月底一起结。”郑秋分理直气壮的说道:“你又没有经纪人,你也没有姐姐,你居然也不在家里放一点儿备用的钱?”
杜笙箫冷笑一声:“讲道理,只要我愿意,我买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花钱的,直接抹掉对方的记忆就好了。”
郑秋分:“……”
你这是黑科技作弊啊喂!
两人面面相觑半响,郑秋分灵机一动说道:“对了,你直接把你车钥匙给我,借我开半天不就行了吗?”
杜笙箫摇头:“不行,我下午也得出去,我要去王琛家那边看一眼。”
郑秋分拧起眉,苦苦思索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结果杜笙箫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顿时寒毛都竖起来了。
杜笙箫说:“你去哪?我直接送你过去得了呗。”
郑秋分连连摇头:“不用了那多麻烦我还是打车去到了让对方来接我一下好了。”
杜笙箫奇怪的看着他:“你昨天不是说约了片方的人吗?让对方来接你不好吧?”
郑秋分下意识的点点头接着又赶紧说:“也没什么,合作挺多年了都是老朋友了呵呵呵。”
杜笙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郑秋分擦一把汗,转身往回走,心说我还没弄清呢怎么能把白联这个暴露给你你万一一言不合弄死他我姐怎么办!我还没出生的小外甥怎么办!
结果他一颗悬起来的心还没来得及放回肚子里,就听杜笙箫在身后慢悠悠的说道:“都跟你说了我是直的,你去约会不用这么避讳我。”
郑秋分目瞪口呆的回头看他,心说你这是什么结论啊老子是去跟姐夫谈判啊不是演狗血家庭伦理剧啊。
杜笙箫真诚的看着他,补充道:“真的,我不会歧视你们的,你放心。”
郑秋分:“……”
郑秋分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少废话了,送我去君悦酒店!”
杜笙箫嘴角一弯,拿起门口鞋柜上的车钥匙:“你等等,我换个鞋。”
郑秋分看着他嘴角的那一抹得逞般的微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上当了。
第39章 青蛇仙(2)
郑秋分坐在副驾心情复杂的看着杜笙箫从另一边上来,最后一次弱弱的争取道:“我真的可以自己打车去……”
杜笙箫斜眼看他:“我都上车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郑秋分:“……益平路君悦大酒店谢谢。”
杜笙箫笑了笑,一边打火一边问道:“你今天见片方就穿这个啊?”
郑秋分低头看看自己的灰色套头毛衣和卡其色休闲裤,道:“哦,我腕儿大,随便穿就行。”
杜笙箫看一眼后视镜,确定没车之后把车倒好,开出车库,慢条斯理的说道:“第一次见你你还说自己不是演员呢。”
郑秋分‘哦’了一声,想起来当时的场景,笑道:“那不是不熟吗?我后来不是告诉你了吗?”
杜笙箫说:“那倒是,对了,你去见片方不带经纪人啊?”
郑秋分心里一跳,心说你一个管动物园的懂的还挺多,居然还知道演员见片方要带经纪人!
从理论上来说郑秋分根本不用自己直接去见片方,都是经纪人接本子他回来挑一挑就行了,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这么跟杜笙箫说,于是他略一沉思,说道:“我跟我经纪人关系不好,他嫌我不上进,给他挣的钱不多,但他又不敢跟上面说,所以每次见了我都没好脸色。”
杜笙箫吃惊的问道:“他还敢给你脸色看?”
郑秋分点点头,无比诚恳的说道:“对啊他知道我不愿意拿这些事情麻烦我姐,所以总是给我脸色看。我这次去见片方也是朋友介绍的,一个小众电影,不赚钱,就是好玩。”
杜笙箫神色复杂的摇摇头,说道:“这事儿还真不好说你跟你经纪人谁不对。”
郑秋分‘嗯’了一声,心里默默地对自家经纪人说道崔叔你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讲的啊。
杜笙箫不露声色的瞟了一眼明显松口气的郑秋分,心里暗自发笑;这小子到底要去见什么人?这么神神秘秘的?
他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不过杜笙箫向来是极为自持的人,明知道郑秋分不愿意还非要送他逗他玩是一回事儿,跟踪人这种不道德的事情是另一回事儿。所以就算他好奇的心都痒了,他也不会干的,毕竟去见谁是郑秋分的隐私,他既然不愿意说,那想必是有不愿意说的理由的,自己无权去窥视这份隐私。
于是把人送到君悦酒店的楼下时他就极为绅士的停了下来,问道:“一会儿需要我来接你吗?”
郑秋分一直担心杜笙箫也要上去,见他这么问心里悬着的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此时见这男人眉目清隽精致,神情认真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温柔,心里一暖,脸上便带出一个有着深深酒窝的阳光笑容:“不用了,我说完了事情就直接打车去酒吧了,晚上见?”
杜笙箫点点头,嘴角一勾:“晚上见。”
郑秋分站在路边看着杜笙箫的车开远了,才转身往酒店走去,没走两步他就停了下来,看着站在前方一脸调侃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不由得沉下脸:“白联。”
白联耸耸肩,笑道:“你应该叫姐夫。”
郑秋分冷冷的看着他:“好啊,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姐夫,你好。”
白联大笑:“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是这么可爱。”他快步走过来,轻佻的勾起郑秋分的下巴,凝视他的眸子:“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吗?你没跟杜笙箫那个没趣儿的说起我?”
郑秋分看着他突然变成冰蓝色的眸子,猛地的一怔,脑海里浮起一丝模模糊糊的记忆,好像在很多年之前,也有这么一双……好疼!
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突然从头部传来,打断了他刚刚才开始模模糊糊的回忆,这疼痛来的突然而猛烈,一时之间他竟然站不住了,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蹲在了地上。
因此,他便没有看到,原本一脸调侃的望着自己的白联见到自己这个样子之后,那双惊人的美丽的眼睛里一丝一丝的浮起的痛惜。
然后一双宽大而温暖的手盖到了他的头上,那温暖一丝一丝的从那人的手上传到他的头上,疼痛顿时得到了好转。杜笙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想任何事情,安静的呆着,闭上眼睛。”
那声音带着不同以往的笃定甚至是命令,让郑秋分忍不住信服的闭上眼睛,然后,睡意渐渐袭来。
杜笙箫眼疾手快的扶住身子一歪的郑秋分,把他拎起来,连扶带抱的搂在怀里,冷冷的看向对面的男人。
白联阴鸷的看了一眼他搂着郑秋分的手,继而冷笑一声,说道:“我苦苦准备了二十多年,没想到还是让你抢了先。”
杜笙箫平静的说道:“一切你不是都早已知道了吗?所有未曾发生和将要发生之事都写在你身上,你怎么会没想到呢?”
白联说:“所有未曾发生的事情,都有可能改变其原来的轨迹,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杜笙箫点点头:“也对,毕竟你……”他顿了顿,嘴角一勾,不屑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也不过一招废棋。”
说完这句话,他看也不看白联阴森的表情,自顾自的弯腰摸到郑秋分的腿弯出,一用力,把郑秋分抱了起来,稳稳的向自己方才停车的地方走去。
白联在他身后叫道:“杜笙箫!”
杜笙箫头也不回的问道:“怎么?”
白联沉默片刻,说道:“我是一招废棋,他若是恢复记忆了,还有可能原谅我,可是你……你是代替了他的人,你说,他会不会原谅你呢?”说到最后,他话音中恶意满满藏都藏不住:“哈哈,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人最终取代了自己,这种滋味,你猜,你能忍得了吗?”
杜笙箫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莫名的怜悯:“白联,你真的不了解他,无怪他不喜欢你。”
撂下这句话,杜笙箫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管白联在他身后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头。
他走的很快,却也很稳,郑秋分在他怀里睡的很安静,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却只看到这抱着人的男人精致的脸上浮起一丝温柔的、甚至是庆幸的笑意。这一丝难得的笑意,把他因为过于标志而显得有些冷漠的脸映衬的格外暖人,飞鬓的剑眉下,一双低垂着的眸子闪着光,光亮中带着几丝氤氲的墨色,他伸手打开后座的车门,把人放进去,自己快步走到驾驶座坐好,慢而稳的开起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是的,那是他们相对而居的家,就算这个家和千万年前之前差了太多,但后面这个人,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白联说的一点儿都不对,这个人,不会怪自己取代了他的位置。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那个位置,不在乎那个所谓的……王的称呼。
白联凝视着那辆远去的车子,脸色时从未有过的难看。一个清秀的少女从他身后走出来,犹豫的问道:“白大人,你还好吗?”
白联摇摇头,低声笑了笑,道:“别这么看我,我还没到需要你来可怜我的地步。”
少女低头,轻声道:“是,属下逾矩了。”
白联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已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那条小蛇来了吗?”
少女恭恭敬敬的答道:“黄肖已经去找他,估计今天就能带来,大人要见他吗?”
白联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阴鸷的笑意:“不了,直接带他去秦海唐庄就行了。”
第40章 青蛇仙(3)
郑秋分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
那是跟他常看到的草地不太一样的草地,身下的草异常的柔软和纤细绵长,似乎如棉絮一般,柔柔的在他身下铺成一条毯子。
阳光非常好,明亮却不刺眼,他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天空,感到了一阵恍惚——这样瓦蓝瓦蓝的天空,有多久不曾看见了?
一只巨大的飞鸟从他头顶的天空呼啸而过,在他身边落下了一颗种子,他下意识的捏起种子看了看,然后就这么懒懒散散的侧躺着,在草坪上挖了一个小小的坑,捏起那两颗种子丢了进去,又随意的盖上了些许泥土。
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他顿了顿,突然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这是哪儿?
他坐起来,举目四望,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躺在草坪上,而是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原野中,这里没有树木,也没有花朵,有的只是无限延绵的柔软而碧绿的草坪,和一条在蓝天之下闪着银光的山脉。
造世之初。
不知为何,他头脑中突然浮现出这四字,接着,眼前的影响突然行云流水般变化起来。
他刚刚种下的两颗种子,如同按了快进键的电影一般,迅速的在他眼前发芽长大,只一瞬间,那粒小小的种子便长大了。
郑秋分皱着眉毛看着眼前这两株植物,左边这个还挺好认的,是一株竹子,可是右边这个……这是莲花?莲花不都是长在水里有挺多圆圆的荷叶吗?这个怎么就一根茎一朵花啊?也太奇怪了。
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捏一捏那厚而柔嫩的花瓣,却惊奇的发现那花似乎有灵性一般的躲过了他的手。
“这花长得不怎么样,脾气倒是很倔。”一句熟悉的话从脑海深处浮出来,紧接着,一副画面便压抑不住的从记忆深处一直跳到他的眼前。
似乎也是在这样的蓝天下,有一人宽袍大袖,负手而立,语气中带着调侃与笑意,话音刚落,那花便一副听懂了的样子一般的抖了抖,合上了花瓣,变成了一朵白色的花蕾。
“哈哈哈有意思。”那人大笑起来,又看了眼那静默而苍翠的竹子,突然说道:“这竹子很好,吾想做个笛子,不知道你可愿借肉身给吾。”顿了顿,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做工粗糙的小刀,说道:“你若是不愿意,尽管躲开就好了,吾不会强迫你的。”
说完,他便伸手去割一支修长的竹枝,那竹子竟一动不动的任他割,那把刀虽然做工粗糙,却意外的锋利,只一下便将那竹枝叶割了下来,男人手起刀落,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只造型拙朴的笛子便在在他手上成型了。
男人看着笛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轻轻的把笛子递到唇畔,一连串的不成曲调却奇异的动人的音符便从那笛子里飘了出来,白色的花蕾渐渐的舒展开花瓣,在这样的乐声中摇晃着自己的花瓣,而那贡献了一部分肉身给男人做笛子的竹子却依旧静默着,连一片叶子都不曾摆动。
一曲毕了,男人奇怪的‘咦’了一声,道:“你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和那些蠢物一样灵智未开?”他弹弹竹叶,摇了摇头:“既然是吾亲手栽种的,必然不会和那些蠢物一样。”他想了想,有些揶揄的笑起来:“难道你是害羞了?也对,本王如此丰神俊朗英姿不凡,你害羞也是正常的。”
他说了这么多话,那竹子却还是一动不动,男人把笛子别在腰间,摇了摇头,笑道:“你虽然木了点儿,却也倒真是有趣,如果有时间吾倒是想好好逗逗你,不过吾今日却是必须要走了,那些蠢物今天还没清点,不能让他们跑到山那边去,听天道说,山那边的世界他自有安排。”说到这儿,男人似乎有些不忿的撇撇嘴:“还能有什么安排是连吾都不能知道的?他不告诉吾,还能告诉谁呢?告诉那些蠢物吗?还是告诉那个穿了一身黑衣服的丧气鬼?”
男人话音刚落,一道道紫色的闪电便划破天空,一瞬间瓦蓝瓦蓝的天色变得阴沉无比,他吓一跳般抬起头,嘟嘟囔囔的说道:“好了好了吾知道了,不能对您不服气,也不能说华冥的坏话,吾这就回去管那些蠢物,您不要吓唬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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