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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重生)——一舟河

时间:2017-03-22 18:12:56  作者:一舟河

  仿佛一声令下,堂内的许道宁殷如雪,许道宜许长喜,安子晏孟衔,楚玉如意,还有那些前来贺喜的官员,以及许长安没见过几次面的远方表亲,异口齐声地恭贺道:“祝太子与太子妃,白头偕老,子孙昌隆。”
  在众人的祝贺声中,薛云深打横抱起许长安,一步步走向了府外的辇车。
  许慎与柳绵送到府邸门口,便不再前行。
  马蹄踩踏青石街道的声音同车轴转动的响声,同时响起。许长安没忍住从辇车里回过头,看见他娘正殷切挥手。


第88章 滚滚的大名终于确定下来
  辇车慢慢驶入了张灯结彩的东宫,许长安让薛云深扶着踏下辇车, 走向等候多时的帝后二人。
  等整套繁复周全的皇室迎亲礼过去, 已然是万家灯火时分。许长安好悬没整个人累瘫,连随后的宫宴有多少皇室宗亲过来道贺见礼都记不清了,唯独对两位皇嫂印象深刻。
  大皇子魏王的王妃, 乃是株五色菊。而赵王妃额间的花样,则是墨兰花。
  说到这个, 两位王爷的品种,如果许长安没看错的话, 魏王是魏紫,赵王是别称童子面的赵粉。
  家具布置皆是绯色的卧房内,面色通红的许长安半倚床头, 尽量让思绪漫无边际地飘荡着,控制着眼神不往薛云深身上瞟。
  打发完闹洞房的人, 薛云深在许长安身旁落座。他尚不知道他的太子妃已处于情欲崩溃边缘, 只管用灼人的视线盯着许长安猛瞧。
  “长安, 我很开心。”瞧了好半晌, 薛云深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他执起许长安握着苹果的手指,递到嘴边无声地吻了吻, 又重复道:“很开心。”
  可惜薛云深这番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注定得不到什么掏心掏肺的回应了。
  感受到掌心里的酥软,服过鸳鸯缠而浑身软绵绵的许长安,勉强压住了溢到嘴边的甜腻呻吟。他颤抖着嘴唇,还未来得及说话,摩挲他手腕的薛云深率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之处。
  “体温怎么这样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薛云深愈想愈紧张,扬声就要喊人。
  “嘘,我没事。”许长安眼明手快地捂住了薛云深的嘴巴,气息不稳道:“别喊人,你过来。”
  薛云深将信将疑地凑近了些。
  “再过来点。”许长安道。
  迟缓的太子殿下终于明白过来,他贴上许长安的嘴唇,近乎呢喃道:“够近了吗?”
  许长安摇头到一半,便让伺机而动的舌头钻了空子,溜进了口中。
  唇舌翻搅的啧啧水声与压抑的喘息同时响了起来,薛云深一手扣住许长安后脑勺,一手摸索着摘下他的紫金发冠,将他满头如瀑布般黑发打散了。
  藏在被褥里的红枣桂圆早让许长安悄悄扫了下去,没了硌得慌的硬物,薛云深推着许长安,将他按在了柔软的绯色床榻内,而后迫不及待地翻身压了上去。
  衣物被快速褪了干净,浑身赤裸的两个人,翻滚着缠到了一处,放下来的帷幔,随动作而微微抖动着。
  床角的苹果不知被谁踢着了,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许长安被响声惊动,刚想探过去掀开帷幔,就让薛云深撞地整个人都酥软下来。
  蜡烛燃至中途,更深露重。许长安叫得嗓子有些哑了,薛云深顾及他肚里的孩子,不敢多做,泄了回便预备偃旗息鼓。鬓角汗湿通透的许长安,见他有离开趋势,当机立断,主动反身堵住了他的嘴唇。
  许长安一面难耐地扭动身体迎合,一面想伸手去触碰前端,结果被色令智昏的薛云深当场截住。
  大汗淋漓的胸膛与滚烫的贯穿齐齐袭来,许长安软倒在薛云深怀里,仿佛整个人都化成了滩起起伏伏的水。
  乃至纵欲的后果……
  总之,翌日醒来的两人,毫不意外地遭到了皇帝派来的太医的委婉劝诫。
  许是担心许长安不自在,皇后鲜少在命妇后妃俱在的场合传他过来,偶尔宣他觐见,都有薛云深作陪。
  沿着茜色宫墙来回走惯了,许长安便也渐渐习惯了住在东宫。随着月份越来越大,他开始想念墨王府里的黄沙,常常趁着薛云深处理朝务的功夫,溜回墨王府打滚。
  薛云深起初对此并不知情,直到某次夜里,他在床上摸到了粗砺的沙子。
  “你今日出宫了?”薛云深问。
  许长安挺着四个月的肚子,边不甚方便地脱宫服,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没有。”
  薛云深也不戳破,他伸手拢住许长安圆润不少的腰身,如往日常做那般把耳朵贴上了许长安的肚皮。
  许长安也不动,静静站着让薛云深听了会儿。
  “小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动一动,明明已经到时候了。”许久都没听到动静,薛云深颇为不满地抱怨。他扶着许长安躺下,顺便自己也跟着钻入被窝。
  许长安头回为人父亲,对这些毫无经验,只好胡乱地安慰了两句。他白日里睡多了,晚上便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地闹得薛云深迷迷糊糊的睡意也没了。
  “礼部今日呈上来几个名字,我看过了,都不太满意,不如你想几个?”无所事事的许长安,盯着头顶帷帐问薛云深。
  薛云深抓住他摸来摸去作恶多端的手指,递到嘴边狠狠咬了口,闭着眼睛道:“那就叫灵犀吧。”
  “灵犀?”许长安皱了下眉头,“灵犀适合姑娘,万一生下来是儿子怎么办?”
  薛云深想着明日得嘱咐薄暮,悄悄在东宫划个地方弄个暖房好让许长安滚来滚去。他心里惦记着事,嘴上一不留神就将说了出来:“滚滚。”
  “嗯?”
  薛云深困意又上了头,他手脚并用地缠住许长安,小声嘟囔道:“咱们儿子小名就叫滚滚吧。”
  于是未来皇长孙的小名,就这么定下来了。
  过了十一月,年关很快就近在眼前,盘桓了一月半之久的许道宜几人提出了辞行。
  许慎原想留许道宜夫夫与许长喜在皇城过完年再走,但被许道宜以父母亲俱在簌都为由婉拒了。
  说到许道宜夫夫,许长安二嫂原名李狗蛋,上族谱时让许长安他爹改了名字,现在名叫李林甫。
  送走了许道宜几人,曾经让许长喜闹得鸡犬不宁的大司马又恢复了往日宁静。许长安跟在他爹身后,走到屋子门口,忽然道:“爹,我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许家许长安这辈,女儿是长字辈,走平安喜乐四字,儿子是道字辈,走什么字许长安看不出来。
  许慎一眼看穿了小儿子的算盘:“怎么,烦恼我孙子的名字?”
  小心思惨遭无情揭穿,许长安摸了摸鼻子,颇有点郁闷道:“礼部尚书拟的名字都不好。”
  许慎在罗汉床上坐下,抬手斟了两杯茶,推了杯给许长安:“怎么个不好?说说看。”
  “像连沛、连泽、连淳……”许长安一一列举。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许慎听了个话音就知道这些名字为什么让许长安不满意了。他做了个打断的手势,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是嫌名字不好听吧?”
  面上端着讨好的笑容,许长安恳求道:“请爹赐名。”
  许慎放下手中茶盏,沉吟片刻,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案几上写了个字。
  许长安探身过来,瞧见是个铁画银钩的璧字。
  “璧做礼器,又可喻人。”许慎道,“怎么样,可还满意?”
  “珠玉连璧,”许长安不禁轻声重复道:“连璧,薛连璧。”
  许慎并不催他,只端着茶慢慢饮着。
  许长安念了几遍,觉得薛连璧与薛灵犀念起来颇有种异曲同工之妙,当即拍板决定就这个了。
  许长安摸了摸肚子,怂恿道:“滚滚快谢谢爷爷。”
  许慎闻言,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他咳嗽两声,不敢置信道:“滚滚?”
  得知滚滚是宝贝孙子的小名后,许慎的表情委实颇有些一言难尽。
  “滚滚和狗蛋有什么区别?”许慎扪心自问半晌,终于理解了三弟许惜多年前初闻李林甫原名——李狗蛋时的心情。
  大名小名都有了,许长安总算能安心养胎。他碍于男女有别,不好常在宫中走动,便爱上了僻静的藏书阁,时常去那儿搬些典籍来看。
  薛云深有时候下了朝,没在暖房里捉到刺软趴趴的仙人球,便知道他又去藏书阁溜达了。
  转丹丸服用尽两月,许长安曾经硬过的刺复重新软了下来,这点深得薛云深心意。
  除此之外,许长安再也不用鸳鸯缠的协助了。
  自大婚当日头次用了鸳鸯缠,真正见识过它的虎狼之力后,许长安就把它锁到了箱子底下,任凭薛云深软磨硬泡,坚决不再拿出来使用。
  腊八以后,便是年关在即。
  去年许长安是与许道宣几人,在万重山里过的年,而今年自然不同。
  帝后的赏赐陆陆续续地送过来,东宫库房日渐充盈。而宫外的许慎柳绵也送了不少新鲜吃食,及许长安往日用惯的御寒衣物。
  沉迷煲汤的许道宁,煲了没几日就失去了喝汤对象,很是难过了番日子。好在元祁乖巧懂事,又从不挑食,吃饭的模样同小时候的许长安很有些相似之处,于是心情悲痛的许道宁,新近爱上了给儿子喂饭。
  许长安常住宫中,许道宣见他颇为不便,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随时推门而入,这个事实让许道宣有些消沉。
  没过几日,许长安就听说许道宣对他爹娘说了如意的事。许长安二叔二婶对此早有预料,因而丝毫不意外,只是让许道宣仔细想清楚,将来若是娶了如意,要怎么养家糊口。
  故而许道宣这些日子一直苦思冥想,试图想出个轻松生计。
  过年休沐前的最后一个早朝,皇帝突然宣布退位,要自封太上皇去颐养天年。
  文武百官,连同薛云深在内,都被皇帝事先没漏半点风声的行为弄得措手不及,连带着整个朝廷,俱没过好这个年。
  秋去春来,到了次年开春,薛云深在兵荒马乱之中接过他父皇的位置,许长安也顺理成章地由太子妃晋升成了皇后。
  许长安刚在东宫住惯,又要挪地儿,顿觉苦不堪言。
  那片从墨王府搬到东宫,又从东宫搬到立政殿。
  许长安月份越重,越不怎么爱动。薛云深担心他生产时伤到身体,经常拖着他沿着立政殿溜达。
  这日,两人溜达着又绕回了暖房。
  “等滚滚生下来,我便大赦天下,为他祈福怎么样?”薛云深兴致勃勃地盘算着,他说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不由侧过头:“长安,你说——”
  未完的话,在见到许长安惨白脸色时,统统咽回了喉咙。
  薛云深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皇后要生了!”


第89章 滚滚视角的番外系列之一
  我叫滚滚,今年四岁半了。
  父后说今日带我出宫玩, 顺便见一位故人。父皇本来不让父后去, 父后没办法,让我撒娇。可是我不会撒娇,所以父后就让灵犀来了。
  不过灵犀撒娇也没用, 父皇面色还是冷冷的。于是父后就悄悄朝我使眼色,让我带灵犀先回去。
  我牵着灵犀走到门口, 想起《声律启蒙》忘记拿了,又折回去, 刚好看到父后在偷偷亲父皇。
  唉,父后面子还是跟以前一样薄啊。像我和灵犀,我们亲父皇就不躲起来, 我们敢当着朝臣的面光明正大地亲父皇呢。
  对了,灵犀, 就是我手里牵着的这个宫裙小姑娘, 她是我妹妹, 才两岁大, 暂时还没有封号,大家都叫她灵犀公主。
  父后说灵犀长得像父皇, 但是我看不出来哪里像,灵犀肉嘟嘟的,又很软,跟父皇明明不一样。不过我后来想了想,父后说灵犀像父皇,可能因为灵犀也是株牡丹吧。
  至于我,我像父后,是颗刺也很软趴趴的仙人球。据父皇说,我的刺比父后的还软,摸起来很像棉花糖。吓得我回去以后赶紧变回原形让灵犀看看是不是真的像棉花糖,灵犀摸了摸,然后摇头说不是。
  我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变回人身呢,就听课灵犀砸吧着嘴说:“哥哥你像麦芽糖!”
  我决定接下来一个时辰都不理灵犀了。
  没去管咋咋呼呼跑来跑去的灵犀,我脱了靴子坐在罗汉床上,开始想事情。
  父后生我的那年,父皇说要大赦天下,被父后拦住了。
  父后说牢狱里关着的犯人,都是成千上百的衙役捕快,费了不知多少力气才抓到。在抓捕的过程中,有许多衙役甚至为此而失去了生命。如果将关押的犯人全都赦免,那些衙役的努力和牺牲,就都白白浪费了。
  而且赦免犯人若是出狱之后再犯法,又会伤害无辜百姓,又得浪费人力物力去抓捕,实在是劳民伤财,不是明智之举。
  父皇听了后觉得很有道理,就问父后什么是明智之举。
  父后说了四个字,这四个字就是夫子今日课上无意中提到的:轻徭薄税。
  父皇最近新颁了土地变革法,这我知道,因为父皇为此还把薄暮和我的昙花侍卫给派出去办事了。但是变革法的内容太深奥,即使父后跟我说了,也还是不太懂,只知道父皇要把牢狱里的犯人派去垦荒。
  我琢磨了会儿轻徭薄税,发现自己根本琢磨不明白,所以就理所应当地想起了别的事情。
  听父后说我生下来以后,花了两个月才发芽。这事我有印象呢,我以前还是粒种子的时候,就常常听见父后在我耳边唠叨“儿子你什么时候发芽”“宝贝你快发芽”之类的话。
  父皇倒是很少说这种话,不过他经常背着父后给我浇水,以为是水浇少了我才不发芽的。
  那半个月真是太难熬了,我三不五时就得挪一挪地方,免得把自己沤烂了。幸好父后发现得早,我才及时逃过了被自己亲父皇浇死的命运。
  相比之下,灵犀发芽就很顺利了。
  她从出生到变人形,除了还在父后肚子里时折腾过几次外,几乎非常顺顺当当。不像我,据皇爷爷说,父后生我难产,花了一天一夜才生出来,把父皇急得直接哭了呢。
  灵犀的笑声远了些,我猜她又钻进什么桌子底下玩寻香蜂去了。
  寻香蜂我也有一对,养得好好的呢,毕竟这是将来成家立业以后可能要用到的东西。
  原本我和灵犀是没有的寻香蜂,皇爷爷只赏了给魏王妃和赵王妃两位伯母。结果两位伯母在出宫的路上,碰巧遇到了灵犀。
  灵犀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小姑娘,看见什么新鲜的都想要,两位伯母素来又很疼她,见她扒着裤腿非要看看,就心软地打开匣子,让她瞅了眼。
  就是瞅了这眼,灵犀便爱上了寻香蜂。她一颠一颠地跑到了皇爷爷与皇奶奶的宫里,把皇爷爷的胡须揪断了三根,皇爷爷才答应给她和我各一对。
  说起来,两位伯母养了寻香蜂不久,就都怀了弟弟妹妹。可是灵犀现在还是个小姑娘,她要是有宝宝了,谁来照顾她们娘俩呀。我越想越担心,忍不住特地去问了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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