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李达尔。”
挂了电话,春儿走到窗户旁,看着外面的夜色,啊……又是这样漆黑一片的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云彩,只有半轮残缺的月亮挂在空荡荡的天空。这是这一次,春儿觉得不再孤单,内心也不在荒芜,任由月光把他白皙的皮肤照耀的更加透明。
……
“送个东西这么久?”办公室里,超哥揉着太阳穴,指责了晚归的蓝毛。
“路上堵车。”蓝毛随口敷衍着:“超哥,晚上老刘叔安排的几个老板要过来,你晚上得去一趟。”
“不去!”超哥已经好几天没去找春儿了,怪惦记的。
“超哥,老刘叔安排的……怎么拒绝的?”蓝毛赖唧唧的回问。
“你就说我有事呗!”超哥拔高了音调冲蓝毛吼道,他最见不得别人和他腻歪了。
“超哥,今晚去的地方可有好东西!”见威逼不成,蓝毛改了利诱。
“什么好东西?”
“那几个老头子吧,一把年纪了还不消停,老刘叔搜罗了不少美人,超哥,你也改改口?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小乞丐了吧?”蓝毛大着胆子给他用了激将法。
“放屁!”超哥直接把手边的一摞文件甩蓝毛脸上了,但是低头想了想,也是,该换换口了。随即开口道:“行吧,见识见识老刘叔的眼光!”
蓝毛蹲在地上一张一张的捡起文件,这美人哪是老刘叔找到,那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四……
第13章 第十三章
灯光绚烂,音乐嘈杂的夜总会里,性感的舞女绕着钢管上下起舞,身着比基尼的美女摇头晃脑的打着碟,伴随着狂野的节奏舞池里晃动着各色年轻的肉体。在这样一个声色犬马的场合,人们二两黄汤下肚总是很容易放飞自我。
而二楼正冲着舞台的贵宾卡座里,超哥左拥右抱的搂着一男一女两个美人,陪着一堆各年龄阶段的大叔、大爷、老头子们推杯换盏的吹牛逼。
酒过N巡众人接呈醉态,兜里有钱,肚里没墨的放纵起来更是丑态百出。
“万总,安排的不错啊!”一个油光满面,原本体面的衣服已经对敞开来,晾着肚皮也不嫌臊的老男人说完话,张嘴就啃上了他身旁那没位挂几块布小野鸡。也不在乎这一口能舔掉多少粉底,笑的既满足又猥琐。
超哥看的恶心,但是也没表现出来反而还堆上笑:“知道王总喜欢嘛!”
“哈哈哈哈,难得有这种机会,万总我就不客气了!”说罢,那王总就搂着小野鸡站起来,把人推推搡搡带去后面,急吼吼的办事去了。看见王总已经先人一步,剩下的一些也按捺不住纷纷搂着各自身边的人去了该去的地方。
“呼……”看着一卡座的人走了个干净。超哥松了口气,把胳膊收了回来,左右看了两眼,这都什么玩意啊?蓝毛这个傻x,居然信老刘叔那狗屎眼光?这货色那赶上春儿一根腿毛了?
还是他的春儿好啊!在这种环境下人的浴望总是会被放大。超哥现在惦记春儿惦记的厉害!他的春儿现在估计已经洗的白白的躺在床上睡觉了……
想到这超哥站起来就要走,可是他今天让那帮人灌太多酒了。脚下有点浮,站起来晃晃悠悠的。那一直窝在超哥胳着窝里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齐刷刷的站起来拦住了超哥。
“哎呦,您看您站都站不住了,这是要去哪啊?”那个涂脂抹粉的男生压着嗓子女声女气的,说着还一把揽住住了超哥的胳膊。
“对呀,超哥,你刚说要捧我场的!人今晚可是特地过来陪你的!”另一个女的看起来就正常多了,不过美则美矣就是脂粉气太重。
“改……改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这会两人一扶突然就晕的厉害,说话都大了舌头,是后劲?超哥已经迷迷腾腾的连骂人的档口都没找着,就让两人一人一句的架着走了。
蓝毛在一旁看着,笑的都咧出后槽牙了。他已经能幻想到春儿贴在自己怀里时的模样了。
哼,不过这大概是他余生里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了吧。
……
“你个完蛋玩意儿!”蓝毛的爸爸当着万老爷子和他老婆的面一耳光甩在蓝毛脸上,瘦弱的身板气的像个鼓风机一般呼哧呼哧的:“你就是这么跟着万超做事!啊?今天这事,把你拆了都不够赔的!”
蓝毛跪在医院里,半张脸被扇的肿了老高却不敢捂,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超哥昨晚被那两个他安排的妖孽驾进酒吧楼上的宾馆后,他就喜滋滋的回家歇着了。
结果今天直到中午超哥都没跟人联系,跟班的小弟敲门也没人应。众人不放心随后强行打开门,就见超哥全身□□身上穿着女性的衣服还被用防水笔写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话,更惊悚的是他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边还放着一封威胁信。
现在的情况是人被下了毒,现在在抢救本就生死难料。而且还被拍了丑照让人捏住把柄。
万家现在上下一团乱。万老爷子中年得子,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而且一家三口人品差人际关系混乱,在外面树敌颇多。并且他们行事不轨,更没法报警。现在只知道被人害了,但是嫌疑人的名单却能从这病房一直罗列到医院大门。
蓝毛知道自己完蛋了,虽然这不是他的错,可是超哥是他劝过去的,人是他找的,这一切矛头都指向他,如果超哥醒了,没事了,犯人找着了,丑照私聊了。那自己也许还能有救。如果以上有哪一条没完成,那这锅蓝毛背定了!
“万大哥!”蓝毛爸爸扑通———一声,给万老爷子跪下了,就跪在蓝毛旁边,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我对不起你!”
万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目无表情的看起来十分可怕。半晌,他看着蓝毛开了口:“小峰,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老实告诉我一句,是你做的的吗?”
蓝毛听到这句话简直如遭雷劈,赶紧一路膝行到万老爷子脚下,瞬间声泪俱下的说:“万叔!我们一家都是靠着您活的,我拿超哥当亲哥哥一样对待,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会干这种事的啊!万叔!”
万老爷子仰头闭上了眼,无比疲惫的说:“我听说小超在你家养了个情人,有这回事吗?”
蓝毛楞了一下,这跟春儿有什么关系?老爷子又怎么知道的?
“是,有。”蓝毛擦掉了眼泪,战战兢兢的如实回答。
“多久了?”老爷子没睁眼。
“有半年多了”
“怀孕了吗?”听到有半年,老爷子睁开了眼,带着期待望着蓝毛。如果怀了孕,那就算老天开眼给他万家留个后!
“啊?”
“要是怀孕了,就带回家来养着,要是没怀孕就给我赶走!”老爷子突然就发起了彪,一根拐杖戳的地板咚咚直响。
“是……没,没怀孕。”看来老爷子还不知道春儿是个男的,这时候超哥躺在里面不明不白的,又在那种地方被拍了丑照,他就决定先不把超哥养男人的事兜出来了,老爷子虽然也没正经到哪去但是却封建传统。自己现在已经命悬一线,没必要在火上浇油。
还有春儿,一定要先把他弄走,决不能让他出现在老爷子面前。
听见那小情人没怀孕,老爷子最后一点希望也断了“都是废物!给我查!看看是哪帮不要命的赶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知道是骂春儿没能怀孕,还是骂他手下人办事不利,总之老爷子现在气的真可能比他儿子先过去了!
……
与此同时,春儿正在家里冥思苦想,怎么能一石二鸟的连锅端了超哥和蓝毛,好让他去找李达尔双宿双飞。
大概是上帝看春儿可怜,向他伸出了援手,就在他愁眉苦脸不知该怎么办时,他接到了蓝毛的电话。
平时蓝毛很少给他打电话,如果不是昨晚蓝毛对他来了那么一出,他能很平静的接听,可是现在他看见来电显示,就恨不得把那手机扔鱼缸里,而且最好鱼缸里的水能通过手机也淹死蓝毛。
可是现在这关系到他的出逃大计,所以他还是忍着恶心接听了。
“喂?”
“春儿,你自由了……”蓝毛语气轻飘飘的带着浓浓的失落和疲惫,仿佛他正处在深海之中,而这一句话用尽了他残存的所有气息。
“你、你说说什么?”幸福不可能来得这么突然,以至于春儿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万老爷子让你滚蛋,你开心吗?”蓝毛没回答春儿的话,带着戏谑的语气继续发问。
“万老爷子……”春儿有些纳闷,这跟超哥他爹有什么关系?
“你走吧,如果我能活下来,我就一定会找到你的春儿,我今天到这地步可都是为了你!你答应我的,到时候可记得兑现!”
蓝毛的语气冷的像是地府里的冤魂。听得春儿一瞬间觉得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直到电话里面的忙音将春儿从这短暂的恐惧中释放了出来。
自 ……由了?他这就自由了?超哥呢?,蓝毛做了什么?妈的!管他呢!他自由了!
春儿一瞬间兴奋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听蓝毛的语气,绝对不是在说谎!他突然觉得蓝毛真是个大好人!活菩萨!
他满屋子跑东跑西,收拾东西。他现在也学聪明了,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那些肮脏的衣服和别的东西他一件都不要,可是手机现金,和他自己买的绘画工具一样也不能少!
匆匆收拾好,他就夺门而出,他还记得李达尔的画室在哪?他要去找他!不要用走的,要坐车!要快!
在车上春儿已经开始规划人生了,首先见到面,他会和李达尔拥抱,然后会一起吃饭,一起生活,一起画画,李达尔给他画了一幅画,他也要给李达尔画一幅,两幅画要摆在一起呢!还有,他要给李达尔讲他的故事。也要听李达尔的故事。还有好多,好多……
从今以后他不在是流浪汉了,也不用被迫委身人下卑躬屈膝的度日了!
春儿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真美!真繁华!建筑物仿佛在此刻都渡上了黄金,每一块玻璃都像是宝石,街上的行人都是在为他欢呼的百灵鸟。这辆出租车就是南瓜马车,而他,现在就要去见王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一章写的痛快!我以后也是拥有小天使的作者了!嗨森~承蒙大家厚爱,抽空看此拙作。文笔有限,但我一定尽心尽力把这文写到12分好。鞠躬~
第14章 第十四章
春儿来到李达尔的画室,这地方他只来过一次,却很熟悉。
站在门口,春儿发现,门并没有关。可是到了这一步春儿却突然有点紧张,他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却忘了打个电话告诉人家一声。
现在就这么进去跟人家说:我们在一起吧!是不是也太唐突了?
春儿站在门口有点犯难。可是,他那么温柔,而且他说过喜欢自己!应该……应该是不介意的吧。春儿觉得自己太过虑了。
于是鼓足了勇气,春儿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画室的走廊里暗暗的并没有亮灯。继续往里走,突然春儿听到一声甜腻的喘息,就像幼猫的叫声,他一下呆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仿佛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一般。
紧接着又是一声更高昂的,这声音春儿不陌生。他立刻就反应出来是怎么回事。手里的包一紧张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啊~有人!”一声清脆的女声半是埋怨半是撒娇从画室里传来。
“啧……哪有?”一声急促的男声过后,伴随着那女声的惊呼,紧接着就响起了此起彼伏令人羞耻的声音。三分像是欢快三分像是痛苦三分像是征战的低吼一分是则粗重的喘息。这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听的春儿心里快要滴了血。
从刚才男声响起时,春儿就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这声音他不会认错,可是……春儿还怀着一点侥幸心理,毕竟李达尔是说过喜欢他的!这怎么可能呢?于是他悄无声息的抬起脚,先用脚后跟着地再慢慢放下脚掌,一点一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的逼近了画室的门口。
扒开一丝小缝,春儿的最后一丝自欺欺人也被那一室春光给烫的眼睛疼。屋里两人你侬我侬,在静物台上正忘乎所以的进行着鱼水之欢,任那瓶瓶罐罐摔落一地也浑然不在乎。而他的画像看样子已经完工,此刻正和他隔着两人赤#裸的身体对望。
太讽刺了……真是太讽刺了。春儿想去把那幅画烧了,为什么要让“他”被迫看见这种东西呢?可是……春儿面部抽搐了一下,呼出一口气,松懈掉僵硬的身体,转身捡起他掉落的包,走了。
……
街道没有变化,依旧拥挤和繁忙,大千世界运转自如,时间仿佛回到了半年前,他依然还是那个脏兮兮的流浪汉,唯一不同的是不再像曾经那样心里空无一物,可以洒脱的像一个游僧。这次他带了满身看不见的伤痕,心里曾过度填满以至于撑大,而现在又被倒空,所以显得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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