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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支玫瑰——Twentine

时间:2017-03-24 17:47:00  作者:Twentine

  “行吗,小鬼,行吗……求你了,答应我。”
  陈星泽睡得不安稳,他感觉有谁在扰乱他的梦境,但那人又很温柔,像是天鹅绒的被子,让他不由得伸手抱住,抚摸。
  那双梦寐以求的手覆在背上,随意一游走,米盛的背就战栗起来。他脸上带着红晕。那手顺着他的背,一直摸到他的尾骨。米盛感觉身体热了起来。他跨坐在陈星泽身上,迎着月光俯下身,吻了陈星泽。“……吻我,小鬼,别想他们了,吻我。”
  他们的吻里有浓浓的酒气,将一切熏得梦幻泡影。
  陈星泽本能回应,米盛再也忍不了了,他起身,带起唇边的银丝,嘴唇湿润涨红。他解开衣衫,清瘦的身上伤痕累累。他的手轻轻搭在陈星泽的肩膀上,像趴在主人身上的猫咪一样,轻轻地,慢慢地,磨蹭彼此。
  陈星泽的呼吸变重了,米盛的手放到他身下,只在周围摸了摸,陈星泽就全然勃起,他更用力地抱住米盛,像要祈求更多。
  “这里用过吗?”米盛解开陈星泽的腰带,手隔着内裤,从柔软的囊袋开始上下抚摸,力道不轻不重。他目光迷离看着陈星泽,“是第一次吧,给我好不好,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他说着,身体向下,鼻尖贴在陈星泽的内裤上。他伸出柔软的舌尖,顺着根部一遍遍舔舐。
  “啊……”陈星泽被刺激得再次呻吟起来,他的声音比平日低哑。手本能向下,想纾解欲望,半途被米盛压住。
  “交给我,你躺着就行。”
  内裤里外都已经湿得不像样,米盛轻轻拨下,看着陈星泽的性器,再次痴迷亲吻。唇边是润滑的触感,他的吸吮发出了粘稠的声音。他一边吻一边脱下裤子,他自己的性器也站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米盛跪在陈星泽身上,抹了一把他的精液,伸向自己的后穴。因为空虚,陈星泽不满地动了起来。米盛安慰他说:“等一等,再等一分钟就好……”他加快速度,直接伸了三根手指进去。
  还没好的伤口再一次叫嚣起来,米盛背上冒出丝丝冷汗。
  觉得疼痛占据上风时,米盛就会用另一只手抚摸陈星泽胯下的密丛。陈星泽被摸得脸色潮红,似是不耐。
  “好了,别急,马上就好了。”
  米盛扶着陈星泽性器,深吸一口气,缓缓插进自己的穴口。
  “小鬼,你好大啊……”
  米盛望着天花板,嘴巴微张。
  “你先别动,有点疼,让我适应一下……”
  可惜陈星泽根本听不到他的话,进入了那狭窄温热的通道,就像开启了禁忌的大门,陈星泽的腰自己挺了起来。
  如同蜘蛛天生就会结网,如同飞蛾总是趋向光明,很多事,即便是第一次,也不需要怎么传授技巧。
  陈星泽很快就掌握了诀窍,找到最能让自己舒服的节奏。
  “啊啊……啊……”从浅到重,米盛声音淫乱地叫着。
  因为是第一次,陈星泽积攒的量比米盛想得更为夸张。年轻人的体力也不是盖的,他不停抽动,米盛体内不断发出捣水的声音。因为是坐式,很快粘稠的淫液就从米盛的肛门流出,将叠着的腿搞得湿润打滑。
  米盛目光凌乱,一边疯狂地配合着陈星泽的频率,一边用手不停地抽撸自己前面的阴茎。“快……快点……对,对就是这样……”他旁若无人地叫着,背上的伤口一直在疼,疼痛混杂的快感,几重刺激下,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
  陈星泽初食禁果,射了没多久就再次勃起。米盛大汗淋漓,身体因为激烈的房事,透出浅浅的粉色。“怎么回事?”他趴在陈星泽挺立的性器前,颤颤地亲了一下,它马上更硬了,米盛轻声说:“你可以啊。”
  整整来了三个回合,陈星泽才慢慢熄火。米盛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伤口在汗水和精液的浸泡下痛如针扎。屋里弥漫着淫荡的气味,米盛抱着陈星泽,许久情欲才退潮。他拖着酸软的双腿去洗手间涮干净毛巾,回来帮陈星泽擦拭身体,动作小心翼翼,将少年的身体视若珍宝。
  陈星泽舒服了一轮,已然沉睡,米盛抚摸着他的眉角,以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对陈星泽玩笑般说道:“怎么样,感觉不错吧,我技术是不是很好?想不想一直这样舒服下去,只要跟我在一起就行,简单吧。我不会欺负你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答应我吧,你肯爱我的话,其他什么我都可以不要了……”
  屋里静悄悄,只余米盛的自言自语。
  情欲散尽,月光普照。
  极致的快乐过后,便成了极致的孤独。
  手里紧紧攥着毛巾,一种说不出的空虚充斥着米盛的心房,大滴泪珠流出,他附身在熟睡的少年胸口,轻声抽泣,以从未有过的脆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虽然用小说笔法加工了一下,但九成事件是真实发生过的。我写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身处其中觉得就那么回事,但放到小说里似乎很多人无法接受。
  现实确实没有那么浪漫,“陈星泽”当年喜欢的三个人里,只有最后的“米盛”是真正的gay。“尤小林”是陈的初恋,爱了八年,一路跟随,可惜人家从头直到尾。
  “陆昊”期间弯过一阵,最后也直回去了。他出国那年亲人离世,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相信,无奈世事无常。“赵珊”的去世把两个孩子都吓到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导致他们分开的直接原因,但确实从那时起,陈再也不敢跟陆提及感情上的事,他能感觉到陆很自责孩提时代的为所欲为。当时陈自己的生活也很混乱,高考砸了,家里也知道了他的性向。他们大概有三四年没有联系,两人都有逃避现实的心理在。直到很久之后陈才能再次心平气和提起这件事,那时一切都已回归正轨。他说曾经交往的日子是他从“陆昊”生命里偷来的,趁着他年轻稚嫩,什么都不懂,占用了他最好的年华。关于陈和陆的事,有部女同电影《卡罗尔》里一句台词大概能解释——For a while. And then it changed. It changes. Nobody's fault.
  至于老米,老米一开始就喜欢上陈了,称得上一往情深,但当时陈只看得见尤和陆,老米等了很久。怎么说呢,一来是陈太年轻也太自信了,压根就没考虑找个gay谈恋爱,好像只有跟喜欢的直男在一起才够荡气回肠,对得起青春。二来是老米的家庭太乱了,是真正出柜失败的例子。陈还小,潜意识里不想接触那些负面的事,成熟了一些后才体会到群体命运的休戚相关。老米的职业我做了一点修改,但生活经历差不多。陈今年也二十七八了,至今仍然跟老米在一起,老米比他年纪大(虽然没有十岁这么多),很会照顾人。而尤已经结婚了,陆也有了女朋友,在陈过生日的时候陆还给他订过花。
  有些事本身很残酷,但只要内核是好的,经过时间发酵总会越来越醇香厚重,这很神奇,也是促使我记下这个故事的原因。陈是个很感恩的人,他口中三个人每一个都好到不行,加上笔者添油加醋,大家喜欢上谁都很正常。但就像诗中所言,“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生活里的感情很少能有始有终,大多数的结局都是风平浪静不了了之。不过真挚的感情即使没有结果也是有力量的,这从现在的他们身上就能看出来。
  赘言许多,最后说一句,这个故事里我不是上帝,我也是个读者,好在故事短小,喜欢的不喜欢的,再忍一个多星期也就结束了。普通人的普通事,早已是定局。大家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他人的往事,伤了自己的和气。


第28章
  翌日,陈星泽睡至中午,睁眼时似梦初觉,头晕目眩。
  因为宿醉,陈星泽头疼得厉害,身体叫嚣着酸痛。他坐起来,忽感身下凉丝丝的,摸了摸被子里面,惊讶发现自己竟然光着。陈星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取来床头的眼镜,跌跌撞撞地去洗手间冲澡。
  洗手间里的衣架上挂着他的内裤,看起来已经洗过了。陈星泽有些迷糊,一边冲澡一边思索,屋里没有别人了,这肯定是米盛帮他洗的。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米盛要帮他洗内裤?
  陈星泽思想单纯,从小到大的感情经历都是以“爱”做开篇,根本不会颠倒顺序,跨过“爱”的阶段,去想跟别人上床的可能。
  冲完澡,在关掉淋浴的一刻,陈星泽终于用混沌的大脑想出了一个可能性。
  内裤还没有干,陈星泽不好意思这么晾着,便收了起来。他光着屁股直接套上裤子。刚穿完衣服,米盛拎着早餐从外面回来。
  “你醒了?吃点东西。”米盛声音有些哑。
  陈星泽看着米盛将早餐放到桌子上,一个个盒子打开包装。他来到米盛身边,凝视着他的侧脸,心想或许是外面太冷了,才让他的脸看起来比平日苍白。
  “那个……”
  米盛转过头,陈星泽涨红脸,“你……你帮我洗内裤了?”
  米盛嗯了一声。
  陈星泽汗颜无地,嗫嚅地叨咕了句什么。
  米盛淡淡道:“你说给蚊子听呢?”
  陈星泽艰难抬高声音,“是不是我喝多……尿裤子了?”
  米盛没有说话。
  陈星泽面红耳赤道:“对不起,脏死了吧,其实你不用管我的。”
  静了一会,米盛忽然笑了,听不出情绪地说:“你真没记住?”
  陈星泽:“什么?”
  米盛深深望向陈星泽的眼睛,企图找出赖账的蛛丝马迹。可惜他们第一眼对视上,他就知道他说的是真话。米盛先行移开目光,看着落了灰尘的窗沿。“……你要是会撒谎该多好。”他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说着。
  陈星泽上前半步,“你说什么?”
  米盛喃喃道:“我是说……你昨晚睡得好吗,做梦了吗,是好梦还是噩梦?”
  陈星泽不知米盛为何忽然这样发问,想了想,说:“我记不太住了,应该没有吧。我喝太多了,难受得要死,脑子乱七八糟的。”
  米盛重新看向他。
  陈星泽:“怎么了?”
  米盛不甘心,又问:“你再仔细想想呢?”
  不等陈星泽再思考,他的手机响了,是吴行芝打来的,询问他考试准备的情况。陈星泽这才想起,明天就有校招考试。吴行芝以为陈星泽在北京,殊不知他就在离家不远的宾馆。
  挂断电话,陈星泽赶忙穿外套。
  “我先走了。”
  “去哪?”
  “车站,我得马上回北京去。”
  “现在就走?”米盛拉住他的胳膊,“先吃点东西。”
  陈星泽:“来不及了。”
  其实米盛也没妄想过陈星泽醒来后他们可以顺利地互诉衷肠,然后相约一生,可现在这样未免也糟糕得太过头了。动了情的人总会变得软弱,米盛拉住陈星泽的手臂,紧紧拉着,像舍不得母亲的稚子。
  “别走,再呆一会。”
  米盛在极短的时间里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将昨晚的事告诉他,但听完陈星泽说“我明天有考试”,他的话就自动咽回肚子里了。
  陈星泽离开了。
  米盛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吃东西,之前怕地瓜粥会凉,他跟抠门的店员斗智斗勇了十几分钟,才多加了个盒子。而现在,这细密的双层包装却让他本来就欠佳的胃口变得更差了。
  他干坐着发呆,没过一会,衣兜震动起来,米盛很快掏出手机,然后失望地发现并不是陈星泽。米婕催促他快点回家,过两天她就要搬走了。“妈妈身边不能离开人,你要是必须工作的话,就请个保姆来。”刚放下电话,手机又震起来,这回是Jo,米盛理都不理,直接挂断。
  他趴在桌子上,灰棕色的瞳孔望着窗外。北方的冬天太萧瑟了,一眼扫过,如同去了色的老照片。米盛闭上眼,腰本来疼得快要折掉,但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再怎样的疼痛也都麻木了。
  他休息了一会,拿来药房买的软膏,去洗手间给自己上药。
  这个冬天注定让很多人难受。
  陈星泽的考试简直糟糕透顶。其实他早有预感,毕竟在最关键的时刻,他的心思都没有放在学习上,老天在某些事情上还算公平。就像明知会打败仗还不得不上场的士兵一样,陈星泽在考场上冷汗频频,连最基础的音也听不准,他一直盯着时间,祈求折磨快些结束。
  吴行芝在音乐圈子里人脉甚广,她很快就打听到陈星泽的成绩。
  陈星泽一共报了四所学校的音乐专业,但刚考完第二场,吴行芝就将陈星泽叫回去了。
  “不用考了,收拾东西回来。”
  除去那并不温暖的温柔乡,陈星泽还有更多的事要面对。他到家时是周二,吴行芝和陈河平日工作繁忙,周末都很少在家,更别说是工作日了。可这天,他们双双请了假,专门等陈星泽回来。
  “你说吧,考试是怎么回事?”吴行芝说,陈河坐在沙发里抽烟,这样的氛围让陈星泽胸口发紧。
  “对不起,我没考好。”
  吴行芝手持一卷复印谱子,说:“这是没考好?我跟王教授要来了你在考场上创作的协奏曲,要不要我来弹一遍你自己听听看?”
  陈星泽羞愧低头。
  静了静,吴行芝又说:“说真的,其实我一直都在等着,等着看你以这样的学习态度过完三年,最后会交上来一张什么样的答卷。陈星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陈星泽脸上仿佛烧着了,他虽不像陆昊那样含着金汤匙长大,但他的生活比起大多同龄人也更为惬意自由。父母一直用偏西方的教育态度培养他,以鼓励为主,在他的印象里,吴行芝从来没对他说过这种话。
  吴行芝捏着谱子,说:“陈星泽你扪心自问,爸妈强迫过你吗?我从来不逼你去做什么,因为我知道人如果不自己醒悟,就算拿鞭子抽也不会有出息。你不想去补习班,我就不让你去。你不想住校,我就在学校边给你租房子住。你从小到大什么要求爸妈没有满足,你就这样回报我们?”
  吴行芝越说声音越大,“你要真是傻我也认了,但你傻吗?”她将手里陈星泽的作曲复印谱狠狠摔在地上,“你连三年前的水平都不如!你想怎么解释?!”
  陈星泽的身体在发抖,以前他为尤小林和陆昊他们难过时也会颤抖,但那种颤抖说起来更像是温室花朵没事找事将枝条伸到窗外,结果不小心被冻伤。而此时此刻,则是有人强行掀开了温室顶棚,让他赤身于狂风暴雪中,逼着他认清一个事实。他荒废了自己学业,身为学生,他没有完成最基本的任务。
  陈星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眼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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