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勒特神色苍白,呆呆地看着阿不思,双脚动了动,似乎想要过去安慰他,却终究还是没有动弹。
英国的冬天很冷,可是却冷不过三个少年此刻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有多甜蜜快乐,如今就有多痛苦绝望!
☆、第六章 回归霍特沃茨
一道魔咒施在阿不福思怀中少女身上,升腾起的光芒断绝了三个少年最后的希望。
阿不思呆呆地站在一边,大脑仿佛中了夺魂咒一样,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盖勒特紧紧地捏着魔杖,也带着惶惑不安地只是看着阿不思。
半响,阿不思终于回过神来,他迟疑地上前,抬起手颤抖着向阿莉安娜惨白的脸颊抚去,却在指尖堪堪触到的时候被阿不福思狠狠地一掌拍开。
“别碰她!”阿不福思瞪着眼前的少年,眼中尽是怨毒:“你没有资格碰阿莉安娜!”
这句话一出,阿不思顿时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是的,他怎么有资格碰阿莉安娜?那样一瞬间就可以取人性命的魔咒,阿不福思才三年级,怎么可能会?所以射出那道魔咒的不是盖勒特就是他!
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他都没有资格再去触碰阿莉安娜!
抱着这样的想法,当阿不福思的拳头向着他砸来的时候,他没有躲避,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接受来自亲弟弟的憎恨。
阿莉安娜的葬礼,办得沉默而低调,参加的人只有阿不福思、阿不思、巴希达三个人,盖勒特没有接到阿不思的消息,便倔强地没有去。
又过了几天,盖勒特收到了来自德国好友的信,正好他在寻找隐形衣这件事情上丝毫没有进展,便毅然决定返回德国,但在这之前,他必须要见阿不思一面。
当盖勒特找到阿不思的时候,阿不思正坐在阿莉安娜的床上,痴痴地不知道在想什么,鼻子上还带着伤痕。
盖勒特从窗户跳进了这间明显经过精心布置的房间,向阿不思伸出手:
“跟我走!”
“······”
“跟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回德国去,去一起实现我们的理想,阿尔,你答应过我的。”
“盖勒特!”阿不思抬起头,露出憔悴的面容,他缓慢却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
“你说什么?”盖勒特死死地瞪着阿不思:“阿尔,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不!”阿不思侧过头,不去看盖勒特:“我要留在英国。”
“你忘记我们的梦想了吗?”盖勒特提高声音,根本无法遏制他激怒的心情:“你要放弃我们的梦想,放弃我,而这一切,就是因为那个跟麻瓜没有什么两样的哑炮?那个无能的拖累?”
“阿莉安娜不是拖累,她是我亲妹妹,是我亏欠了很多的亲妹妹。”阿不思疲惫地撑住了额头:“盖勒特,我们回不去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盖勒特低吼。
“阿莉安娜死了,盖勒特。”阿不思颤抖着声音低喊:“她死在了我们歇斯底里的发狂下,她是被我们当中的一个人杀死的,不是我,就是你!”这让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盖勒特,如何如此不堪的自己。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哪一种真相······
“这是我的错!”阿不思的表情痛苦到几乎绝望:“是我对她太疏忽,才让她这样不安,才会不顾一切地冲进来,这都是我的错!”
“忘掉这件事!”盖勒特抓住了阿不思的肩膀,几乎是命令地说:“阿尔,舍弃掉那些软弱的感情,难道你忘记了我们还有多么伟大的事情要做吗?为了最伟大的利益,你必须忽略掉那些微小的牺牲!”
“我退出了。”阿不思重复:“盖勒特,我要退出!”他看着盖勒特,眼神疲惫却坚定。
“不要这样,盖勒特。”赤褐色头发的少年声音从未有过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你了解我,一如我了解你,从阿莉安娜倒在地上的那刻起你就该明白!”
“我们回不去了,盖勒特!”他轻声再次重复:“回不去了!”
盖勒特离开得很决绝,没有回一次头,他本就是个心高气傲自视甚高的人,既然阿不思心意已决,高傲的自尊心让他也不屑再去做那种死缠烂打痛哭流涕祈求这种恶心事。
而这个时候,阿不思静静地坐在阿莉安娜的墓碑前,慢慢地抚摸着大理石墓碑,眼神空茫。
良久,他站起身来,一步步慢慢走到了戈德里克的山谷前,在不久前,盖勒特从这里离开,返回德国,而不久后的现在,他也要离开这个盛满他无数记忆的地方。
也许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阿不思离开了戈德里克山谷,离开了英国,开始了独自一人的流浪。
他去过很多地方,却从没有踏足盖勒特所在的德国。
他结识了很多朋友,却从没有一个人能够如同盖勒特那般与他产生来自灵魂的共鸣。
他去了埃及,见识了炼金术士们的试验,甚至曾经亲手参与,他来到希腊,帮助那里的巫师们抓获了那只总是逃过他们追捕的女妖,他曾因帮助老人寻找失踪的儿子而在莱茵河边与美丽的罗蕾莱不打不相识······
他去过很多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的事情,原本只局限在狭窄的巫师界中的目光一下子开阔起来,他的性子一天比一天稳重,气质一天比一天成熟,心灵一天比一天通透。
时间和历练让他沉淀思想,通透智慧。
他开始学会去思考一些他以前从没有想过的事情,学会去质疑他曾经信奉的真理,学会去用另一种角度去看待这个复杂的世界。
可是无论他变得如何,他的背影始终是孤单而疲惫的,甚至茫然空洞的,仿佛一只失去了巢穴的孤鹰,只能执着地向着前方飞行,哪怕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方向,不知道自己的目标。
流浪了很久的人总是会在午夜梦回时眷恋渴望着自己的根。
那么阿不思·邓布利多呢?他的根在哪里?
当阿不思穿过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重新看到暌别了将近十年的火车,他忽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写满疲惫的眼睛忽然就几乎落下泪来。
霍格沃茨,占据他三分之一生命的地方,温柔接纳所有巫师的家,属于所有巫师的根!
从此以后,这里也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唯一的家,唯一的根!
作者有话要说: 嗯,阿不思和盖勒特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其实这两人之间也可是来一个穿越者抢走盖勒特神马的,但是一想到要写这一段我就不爽——盖勒特是阿不思的啊啊啊啊啊!!!!!!!!!
不是任何人都能插足这两人之间的,而且我私心希望这对官配的这段相处时光是安静的,不受打扰的!
于是,接下来是谁出场,乃们懂的!
☆、第七章 汤姆·里德尔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阿不思·邓布利多已经在霍格沃茨度过了三十个年头,从一开始的变形学教授,到后来的格兰芬多院长,再到后来的霍格沃茨副校长,他的强大、温和与风度折服了无数的小巫师。
他很少离开霍格沃茨,除了这里,他已经没有任何可去的地方了,而一年仅有的两三次离开,也只是为了偷偷地看看阿不福思——那个因为阿莉安娜的死而与他彻底决裂的弟弟。
然后,回来的时候他就会很想念一个人,一个即使身处英国也能听到有关他传闻的男人——盖勒特·格林德沃。
他知道他在德国拥有了很强大的实力,甚至还率领巫师参加了麻瓜界的战争,并且被人暗中称为德国最伟大的黑巫师——黑魔王,他喜欢在心里慢慢地一点一点描绘他如今的样子——他更加夺目耀眼的金发,更加让人心醉神迷的容貌,更加神采飞扬的姿态,还有那双充满了勃勃野心的眼眸也一定更加璀璨明亮。
阿不思惊异于这段只有两个月的感情居然能够延续这么多年,并且从未有过一点消退。
不过他并不打算去见他,比起夕日雄心勃勃的少年,如今的阿不思更加冷静理智,也更加明白两人之间那永远无法调和躲避的矛盾。
他甚至卑劣地庆幸,庆幸阿莉安娜的死亡让他们分离,至少这样他们的心里充满的是一份美好的感情,而不是情感消磨后的相互厌恶。
但是阿不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只是一次接新生的任务,竟然让他在一个刚满十一岁的少年身上恍惚看到了盖勒特的影子。
当然,只是一点点相似的特质而已!阿不思眯起了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下了断语——这个孩子,差盖勒特远着呢!
不过,毕竟还是有一点点相似的!阿不思想,然后他看着眼前的孩子,眼神变得更加温和。
按照道理来说,接新生的任务一般都是霍特沃茨的教授负责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作为学校的副校长,并不负责这种事,但是根据他所得到的一些关于麻瓜世界的现状,他还是决定接下维斯登教授拜托的这件事——现在的麻瓜世界的确有些危险,而这个叫做汤姆·里德尔的孩子所在的孤儿院也实在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
穿过街道,经过铁门,走进一片光秃秃的院子,阿不思来到了这家偏僻破烂的孤儿院,见到了总管孤儿院的科林夫人。
科林夫人是一个非常瘦弱的女人,抿紧的嘴唇让她看起来很严厉——或者说是严苛,但她显然是一个精明得让人头疼的女人,含糊的话根本糊弄不了她,她咄咄逼人的再三追问让阿不思倒是对她起了些好感——至少她没有一脸像甩垃圾一样迫不及待将那个孩子扔给他的表情,虽然从她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她很不喜欢这个很显然经常使用魔法的名叫汤姆·里德尔的小巫师。
一番交谈后,科林夫人起身决定领这个所谓的‘教授’去见见那个怪异孤僻的孩子,就在这时,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随后一个长得极为精致漂亮的小女孩走了进来,虽然一身的旧衣服,却并未能掩盖她优雅的气质,眸光流转间闪耀的高傲让她看起来并不像孤女,反而更像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科林夫人显然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干瘦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哦,我亲爱的安琪儿,你怎么来了?”
“午安,科林夫人。”名叫安琪儿的小女孩微笑了起来,亲昵地拉住了科林夫人的手:“夫人,我先请您宽恕我的无礼,但是听说来接汤姆的先生到了,安琪儿实在很好奇,所以忍不住跑来看看,你们是要去看汤姆吗?安琪儿也和你们一起去吧。”她声音清脆悦耳,脸上笑盈盈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科林夫人皱了皱眉,还是转过身来向阿不思介绍:“邓布利多先生(是教授,阿不思纠正),好吧,邓布利多教授,这是安琪儿,我们孤儿院的小天使,也是和汤姆最亲近的人,我恰好有点事情,不如就让她带您去吧!”
阿不思看了安琪儿一眼,笑着点了点头:“那么,亲爱的安琪儿,麻烦你了。”
安琪儿带着阿不思一路走向了三楼,在路上,安琪儿简单地讲了一些关于汤姆的事情,重点强调了一下他受到排挤和欺负的事情,并且暗示孤儿院的生活非常的差,汤姆一直受欺负,所以才不得不稍稍做了一点反击。
阿不思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看不出他的心思和情绪,这让一直暗中观察他的安琪儿很挫败。
这一段路并不算长,安琪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汤姆的房间已经到了。
当阿不思跟着安琪儿走进那个房间,看到从书中抬起头来的男孩时,一时间竟然有些晃神。
安琪儿显然和汤姆很亲昵,而汤姆在看到安琪儿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这样的温柔显然让安琪儿很享受,她的笑容更加甜美。
男孩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阿不思的身上,然后重新变得戒备起来,他不自觉地向安琪儿靠近了一些:“安琪儿,他是谁?”
“他就是那个你收到的录取通知书上说的霍格沃茨派来的教授。”安琪儿不情愿地停下了和男孩的情感交流,扬起笑容介绍道。
男孩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霍格沃茨?它真的存在?不是骗我的吗?”
阿不思扬了扬眉:“我站在这里了,不是吗?”他将目光转向安琪儿,笑容和熙慈和,“亲爱的安琪儿,我和汤姆有一些事情要谈,嗯,可以请你先回避一下吗?”
安琪儿咬了咬唇,看上去很不情愿,但是在汤姆温柔带着祈求的目光下,她还是不得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你早就知道霍格沃茨的存在?”阿不思好奇地问,这个男孩表现的太过冷静了。
“我不知道。”男孩扬起头:“我只是推测,在得知了一些事情上推测出来的。”他努力装作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但是双颊上的红晕却愈加嫣红。
“你所谓的得知了的一些事情——”阿不思侧头想了想:“是来自那个叫安琪儿的孩子?”
汤姆不答反问:“是真的有霍格沃茨对不对?”他的眼中露出无比期待的表情,这让他更像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你不是骗子,我真的是巫师?”
“是的。”阿不思给了很肯定的回答:“你当然是巫师,我也是。”
汤姆脸上的笑容裂得更大,他根本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果然,我就知道,我是不一样的,我有那么多神奇的本领······”
“你有哪些本领呢?”阿不思换了个姿势,问道。
“各种各样!”或许是因为眼前的男人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同类,男孩显然卸下了不少戒心,他看起来很亢奋:“我不用手碰就能让东西动起来。我不用训练就能让动物听我的吩咐。谁惹我生气,我就能让谁倒霉。我只要愿意就能让他们受伤。”
男孩话语中的盛气凌人与疯狂偏激让阿不思·邓布利多收敛了笑容,眉头也微微皱起。
“证明给我看。”男孩猛地抬头,眼神激动:“证明给我看,你是我的同类!”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决定要去霍特沃茨念书了,是吗?”阿不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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