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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花名在外——慕染°

时间:2017-03-27 19:23:22  作者:慕染°

  “喂?”
  通话时间并不长,不足一分钟而已,可杨宥明显感觉到,纪年挂了电话以后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出什么事了?”杨宥略显担忧地问道。
  纪年慢吞吞地转过头,对上杨宥的双眼,目光都透出几分呆滞,“是承影打来的,他说……”他顿了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师父病危,命在旦夕。”
  >>>
  纪年年少时曾在一家武术馆拜师学艺,他的师父是御华馆的馆主,而给他打电话的夏承影则是馆主的儿子,兴许如今已经成了新馆主,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当年夏家惨案在北京那地头上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却得了个虎头蛇尾的结局,只因为主谋苏云庭还没能等到法律的制裁就先被夏承影一颗子弹打中了心脏,事后法庭判决承影是正当自卫,数月后夏家命案开庭受理,从犯苏砚礼被判五年有期徒刑,这件事一直以来纪年都没有给杨宥说,可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可能就要瞒不住了。
  “我必须赶回去。”纪年下床穿上衣服,就打算开电脑订机票,他有他的原则,就算杨宥再怎么恨夏家,可现在躺在医院的人到底还是他的师父。
  “我不要去。”杨宥仍坐在床上,目光没什么焦距,像是在看纪年,又仿佛是穿过了纪年在看着后边的墙面。
  相比杨宥的坚持,纪年也表现得很固执,“就算你不跟我一起,我也必须回去,他是我的师父。”
  杨宥的焦距慢慢收拢,他勾起唇,冷笑了一声,“他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何况我跟他之间还有仇,照我看,死了最好,他早该在三年前就痛快地去死,让他活到现在已经够便宜他了。”
  “杨宥!”纪年被气得不轻,大声地吼道:“你不要忘了,苏云庭早已经死了,既然重生了,就少把上辈子的恩怨扯到这一世来,师父他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这一来,杨宥也来了火,他一拍床垫怒目瞪着纪年,“就算重生了我也还是苏云庭!他怎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要不是他,叔叔就不会死,还有那个一天都没有认过我的父亲,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母亲是被我亲生父亲找杀手干掉的!他们夏家就是欠了我,这是用血都洗不掉的罪孽!”
  纪年知道杨宥这是动了真怒,心知再在这话题下纠结下去,只会让他的情绪更激动,“杨宥,”他慢慢走到床边,蹲下身抓起杨宥的手,“你不要这样。”
  刚才的怒吼让杨宥的眼圈都红了,他别过脸,赌气地不去看纪年,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你要去就自己去吧,我在上海等你回来。”
  “杨宥……”纪年似乎还想劝说,可话刚起了个头就被杨宥打断,“纪年,别这么残忍,我好不容易与夏家脱离了关系,你不要把我再推回去。”
  纪年抿着唇盯着他,久久没有出声。
  杨宥终于转过头对上了他的眼,“我原名方何语,后改名苏云庭,我母亲叫方筱柔,我养父叫苏志恒,我有个弟弟叫苏砚礼,从我出生到死将近三十年,从来没有夏家的人来认过我这个私生子,更是把我在乎的亲人一个个夺走,先是生母,后是养父,不是我对他们存有偏见,而是……”话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
  “我明白了。”纪年拍了拍杨宥的手背,继而站起身,“我就回去看看,不会留太久,杨宥,对不起,你等我回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杨宥低头笑了笑,“嗯。”他掀开被子下了床,“你订机票吧,回头我去机场送送你。”
  “好。”他上前,踮起脚尖在杨宥的唇上吻了一下,“记住了,这一世你是杨宥。”
  杨宥伸出拇指,轻轻摩挲着纪年的脸庞,他的动作就像在抚摸一件心爱的宝贝,“到了北京,要是见到砚礼,替我带一句话给他。”
  纪年的睫毛微微一颤,嗓子亦有些发紧,“什么话?”
  杨宥停下手上的动作,站在纪年面前许久,却又摇摇头,“算了,什么都不必说,替我再看他一眼就好。”
  
  47、最新更新

  纪年离开上海的第二天,杨宥坐在自家院子里一个人喝着茶,杨泽前些天抱了只小野猫回来,这会儿那猫正蜷在他脚边打盹儿。
  昨儿他送完纪年回家后,还对着这猫咪说了半天话,也不管这小家伙能不能听懂他的话,今天却又全然没了搭理它的心思,只一心想着些以前的事,有时候会觉得很奇怪,明明都过去那么久了,可偶尔回想起来,那些过去仍清晰得就仿佛发生在昨天一般。
  端起冷掉了的茶喝上最后一口,杨宥也不打算继续在这儿坐下去,干脆就回屋里去了。
  小野猫见他站起身,喵了声,抬起小短腿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地往里跑,最后找了个沙发边上的位置继续趴着睡觉。
  杨宥瞥了它一眼,莫名地觉得这小猫竟跟纪年像得很,不粘人,小没良心的。他笑着摇摇头,转身上了楼。
  回到卧室,杨宥闲着没事儿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收件箱里最新的一条短信是纪年发来的,说已经下了飞机,但对于夏老爷子的情况却只字未提,想必也知道他并不想知道。
  杨宥握着手机就到处翻翻看看,从短信到相册,再从音乐盒到电话簿,最终目光却停留在“张律师”三个字上。
  他微微眯起双眼,方才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从重生至今已有三个多月,他本能地回避与前世有关的一切,以至于那么久以来,几乎就要把自己当成了真的杨宥。
  这么想着,他旋即拨通了那位张律师的手机,铃声响了有一会儿,耳边终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喂?”
  杨宥认出这确实是张律师的声音,庆幸他这几年并没有换手机号,“请问是张律师吗?”
  “我是,您是哪位?”
  杨宥用的手机是当日苏云庭用过的,但卡号却是新的,如今他声音又与当日有所不同,也难怪张律师认不出他,“我叫杨宥,是受苏云庭先生生前的委托,来向您确认一件事。”
  张律师听见苏云庭这名字,显然也是一怔,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杨宥又道:“苏云庭先生生前曾立过一份遗嘱,当时的见证人是您以及另一位姓王的律师,而遗嘱的受益人则是他名义上的弟弟苏砚礼,我想确认一下,这份遗嘱是否已经生效?”
  “杨先生,请问您是苏云庭的什么人?”大概所有的律师都比较警惕,所以杨宥只当张律师这么问只是出于防范的心理,“我是云庭的挚友。”
  “这样。”张律师轻叹了一声,旋即又开口,“不知道您是否有空到我事务所来一趟,关于苏云庭先生的遗嘱问题,我想跟您当面谈一谈。”
  杨宥听他这么说,隐约觉出些端倪来,“我现在人在上海,不太方便过去。”他顿了顿,继而又问道:“难道遗嘱至今都没有生效吗?”
  “哦,是这样的,苏砚礼先生在三年前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五年,但这并不影响他享受继承权利,根据《继承法》规定,未剥夺继承权的犯罪人员,由于服刑期间人身自由受限制,其继承的财产一般由其他近亲属负责保管。可是他没有近亲属……”张律师后面到底说了点什么,杨宥也没听进去,他满脑子只想着:砚礼入狱了,砚礼怎么会入狱?
  “杨先生?杨先生您还在听吗?”张律师的呼唤将杨宥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他揉了揉眉心,应道:“我在,张律师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我确实有必要过去您那里一趟。”
  “我这周都在,你随时都能过来。”伴着张律师的话,杨宥客气地回了他一句,“那好,我明天过去找您,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这是我分内的事。”
  挂了电话,杨宥的心情却久久无法平复下来,砚礼入狱一事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心上,可他想不通,按理说当年动手杀人的是他,跟砚礼能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在他死后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苦苦冥思片刻,无果,他立马上网订了张去北京的机票,然后便开始整理包裹,看来想弄清这事情背后的真相,还是得亲自跑一趟北京才行。
  他的行李不多,一个旅行包足矣,杨宥背着包走下楼,刚巧遇上杨泽。
  “哥,你又上哪儿去?”杨泽瞧他这一身行头,就像是要出远门。
  杨宥没功夫跟他解释,只挑着重点答道:“我有急事要去趟北京,你替我跟爸妈说一声,走了拜!”
  杨泽被浇得一头雾水,“哥,你去北京干嘛啊?”
  杨宥脚下的步子没停,只甩给他一句,“回来再说。”
  杨泽又往前迈了两步,在他哥身后喊着,“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杨宥背着他挥挥手,淡淡地丢下两个字,“再议。”
  杨泽望着杨宥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酸地扭过头,默默地抹了一把泪,“卧槽还是没原谅我,这又离家出走了。”
  >>>
  飞机是晚上六点四十分起飞,若不延误的话,到北京正好八点半。
  杨宥的位置靠着飞机铉窗,除了用餐时间,他基本都在盯着窗外发呆,不知道的人还当他是头一回坐飞机正新奇呢,其实他心里完全就在想着别的事。
  砚礼入狱应该是在他死后不久的事,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那时候纪年可能还没离开北京,那就是说,纪年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却始终瞒着他。
  杨宥无声地叹了口气,头靠着椅背疲惫地合上双眼,突然觉得心很累。
  别人不告诉他倒也罢了,可纪年明知道他就是苏云庭,竟也……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做哥哥的难道就没资格知道吗?
  从机场出来后,杨宥直接打的去了事先订好的酒店,在前台登记完,再将行李放回房间,也才刚过九点半。
  他想着反正都来了,索性到周边去逛逛。
  晚上九点多的北京很热闹,酒店地处市中心,现在这时间点,恐怕才是夜生活的刚开始。
  以前云庭也在这里住过,只不过那时生活流离,很难在一处落定,纵然是住过,也就三两个月而已。
  这里往前走一些就是什刹海,那一排的酒吧以前他还经常会来逛,里头不乏gay bar,时而还能看上几场表演。
  杨宥其实并不喜欢gay bar里喧嚣的气氛,反而更倾向于人少幽静的小酒吧。
  台上乐队歌手正在唱着爵士,杨宥坐在角落的位置里,独自喝着闷酒。威士忌流淌过喉咙,掀起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洋酒的酒劲来得快,才下去一杯就觉得胃里像是着了火。
  耳边是一首英文歌曲,节奏很轻缓,歌者空灵的嗓音轻轻唱出那句“i love you”,让杨宥觉得莫名地催泪。
  他趴在桌上,手里端着酒杯,金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泛起流光,他安静地注视着,仿佛那就是一面魔镜,正放映着往日的点点滴滴。
  他鼻尖一酸,又仰头一口气干掉了一杯,随后又叫来酒保,再重新点上一杯。
  “你这种喝法很容易醉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杨宥其实已经有点犯晕了,慢慢转过头,对着那男人瞧了好一会儿,忽然咧开嘴笑了,“张……律师?”
  男人愣了愣,没想到这人竟会认识自己,不自觉地有些惊讶,“你是?”
  杨宥将酒杯递过去,与张律师手里的杯子碰了碰,“真巧啊,我就是杨宥。”
  杨宥意识到自己喝得有点高了,不敢一口干,只能小口浅酌,他见身旁这男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则又跟上一句,“我在你们事务所的官网上见过您的照片。”
  张律师这才了然,点点头道:“那真是太巧了,杨先生是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才到一会儿。”杨宥回答得很简略,随后向酒保要了一杯冰水,“张律师,能给我说说砚礼的事吗?他怎么会入狱的?”
  “你不知道?”张律师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盯着杨宥瞧了半晌,才又开口,“苏云庭死后不久,苏砚礼就向警方自首一人揽下了全部的罪行。”
  “什么?”杨宥皱起眉头,随即又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律师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在最后法院判他只是从犯,若是主犯,他这辈子恐怕都得在牢里度过了。”
  “您在电话中说他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杨宥又问道。
  张律师喝了一口酒,继续道:“是啊,苏砚礼这罪,判五年算少的,夏家小少爷给他请了个名律师,又不知道通了多少关系,才能有这样的结果。”
  杨宥听后,表情越发凝重起来,他双唇微微翕动,似乎在自言自语,张律师仔细听了听,才知他在说的是,“根本不是他的错,何苦要受这五年牢狱之灾?”
  张律师觉出杨宥的痛心,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想开点,对了,说说遗嘱的事吧!”
  杨宥转过头对上他的眼,“嗯,砚礼现在在牢里,那么云庭留给他的这笔遗产怎么算?”
  “继承法中对于遗产保管人其实没有太强硬的规定,由于苏砚礼没有近亲属,所以我们征求了一下他本人的意见,最后将这笔遗产交由夏家小少爷保管,直到苏砚礼刑满出狱。”
  张律师的话才说完,杨宥就激动地站了起来,“什么?遗产保管人是夏承影?”
  
  48、【砚礼的心声】

  杨宥重新坐下来,却将不满全都表现在脸上,“有没有搞错啊?砚礼就是因为夏家的案子才入狱的,怎么能让那姓夏的来做遗产保管人?”他压低嗓音,眉头微微地蹙着。
  对此张律师也很无奈,“可这是苏砚礼自己的意愿,当初我也不止一次向他确认过这件事,可最终他的答案还是这样,也许在他看来,夏承影是值得信任的吧?”
  “放屁!”杨宥一想到自己的遗产这会儿正在那该死的夏承影手里,他就忍不住爆粗口,“不行,张律师,您看能不能修改遗产保管人?”
  张律师露出一脸的为难,“这个……那你得征得当事人的同意,如果苏砚礼答应改,也是可以。”
  这一来,杨宥有些头疼了,如果他还是苏云庭,要劝得砚礼点头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可现在他是杨宥,砚礼压根就不认识杨宥是谁,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就把夏承影换掉改成他?
  那假如坦白告诉砚礼自己就是云庭呢?杨宥摇摇头,旋即推翻了这个办法,要真这么做,砚礼估计得把他当神经病。
  “那,我再想想吧。”
  从酒吧出来已经临近十二点,两人分别前又互相客套了一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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