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谢谢您的酒,但我不是这儿的男孩。”赵志洁端着酒走到吧台,直截了当的对请酒的人说。其实在Tom指给他看这里之前,他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人了,目光很炙热,几乎要把人燃透的感觉。
“酒保已经告诉我了,那交个朋友吧!我叫邹彤。”邹彤说着拿起杯子,赵志洁会意用自己的杯子与邹彤的轻碰了一下,邹彤皱下眉,“说实话,你不是这的,我很遗憾。”赵志洁嘴角弯了一个弧度,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我只是想和你上床,而且是金钱可以解决的关系。邹彤从来不在这种场合报上这个名字,通常都是报英文名字。
“那我是还你酒钱,还是送你点什么?”赵志洁明白,不深不浅的笑,你想简单,我也想简单,绝不欠你的。
“那要看看你能送我什么?”邹彤眸光一闪,一杯酒钱,不值一提,他还真好奇这个看起来漂亮又沉静的男孩能送自己什么。
“那,稍等。”赵志洁说着放下酒杯,转身上了台。时间还早,驻唱还没有到,赵志洁不知道从哪里就抽了根细细的棍子出来,棍子一端还垂下个海蓝色的中国结,看的邹彤一愣。
“送给邹先生一首曲子。”话音一落赵志洁竟然把那棍子横在唇边,直到奏响,邹彤才反应过来,那根细长棍子是一管竹笛。
笛音响起,台下一片静寂。这里是酒吧,架子鼓、吉他、贝斯、键盘才是这里常见的乐器,什么时候见这里有过这般丝竹之音?
笛音清越,邹彤是个门外汉,可是他却想到“龙须半翦,凤膺微涨,玉肌匀绕。木落淮南,雨睛云梦,月明风袅”,愣愣的听。
很多人都以为这是情侣间一个小情调,纷纷把目光投向邹彤,邹彤施施然的靠在吧台上,接受大家的目光洗礼。他的眼睛盯着那个轻轻摇摆的中国结,心中有种说不清的东西在随着乐曲起伏飘荡。
直到一曲终了,台下一片口哨声、起哄声。赵志洁下台时还有人在喊:“这就下去了?不说点什么?”
赵志洁低了头也不说话,从台上跳下,再到邹彤眼前,笑着眨眨眼睛,“我的酒钱还了吧?”神情中没有妩媚反而有几分孩子气。
看着眼前这个人邹彤的心里没来由的一跳,几乎有点失措,演饰的喝了口酒,无奈的摇摇头,“我觉得自己应该是赚了!”话一出口邹彤已经找回了最初看到这个男孩的感觉,很有点自嘲的说:“看来我该离开了,有你露这么一手,他们都以为咱俩是一对,我今晚是不会有艳遇了。”邹彤看出来眼前这人不是能用金钱摆平的,也不是可以一夜情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想离开。
赵志洁忍不住哈哈一笑,很无奈的摇头,“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怎么办?”
第4章 驻唱
这边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宋天杰的眼中,看风景的人融融一笑,问Ben,“那位是做什么的?”
“志洁呀,音乐学院的学生,是学民乐的。”Ben回头去看赵志洁,那眼神分明是佩服,还有羡慕。
“能请过来喝一杯吗?”宋天杰眯了眯眼睛,完全不去理会一旁看戏的乔译和被乔译按着的尤向北,因为听了那个人不是这的男孩,现在就是把对赵志洁的兴趣表现了个十成十。
“嗯——”Ben略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这要是往常肯定是请不动的,可是至少这几天Ben觉得可以,点点头起身。
Ben走到赵志洁身旁,耳语了几句,赵志洁向宋天杰位置的方向看了一眼,看着邹彤歉意的笑了笑。
邹彤想,牙齿也很漂亮!
“不好意思,失陪。”表示了歉意之后,赵志洁起身要走。
“稍等,”邹彤伸手做出了想要阻止的手势,赵志洁一愣,眉峰一挑,邹彤却并没有真的拦人,只是一个虚空的动作,说:“我想认识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还是那么施施然的笑,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一样。
“哦,不好意思,忘记说了。” 赵志洁抚额,“我是赵志洁。你如果不是急着走的话……”赵志洁眨了眨眼睛,顽童一样调皮,并没有把话说尽。
我“是”赵志洁,而不是我“叫”赵志洁——邹彤愣愣的想着。邹彤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一下看对眼的,那就上床找更多的感觉呗,所以他并没有去想刚才那一瞬间的心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目送赵志洁随Ben走到三个人一起的桌前,邹彤看着赵志洁的背影,看着他只是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却并没有回到吧台这边,邹彤觉得那个赵志洁是把刚才的半句话忘记了,于是也不在意。
邹彤嘴角带笑无声的坐着,目光追随的目标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只能漫无目的的到处看看,不期然与一道目光相遇,相互打量了几秒钟,并无恶意,点头一笑,目光再次游离开来。只是那相视的几秒,邹彤已经留意到那人是在观察自己,于是在心底也给对方做了一个勾勒:那是一个感情外露而直白的人,那么大胆的带着单枚闪耀的耳钉,坦白着自己同志的身份,毫不隐晦。竖起的短刺的头发,饱满而光洁的额头。剑眉星目,眸光犀利,鼻形□□刚毅。唇形丰盈与他额头的饱满光洁相映成辉。虽然坐进卡座,可从伸出的腿长计算身高不会低于180。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锋利那么咄咄逼人。“帅哥一枚,可惜不是我的菜!”邹彤想着,这个人太过强势,锋芒毕露。邹彤还能断定,那位是个1,而且是个没得可商量的强势的1!
Ben带来了叫赵志洁的男孩,可男孩连坐都没坐,礼数周全,不卑不亢,面带笑容说是赶时间,道了歉很有礼貌的离开。
宋天杰把玩着手里的啤酒瓶,不明白那男孩看的出是和吧台那边的客人也是初见,怎么就坐下了,喝了一杯,还送了一首曲子,到自己这就赶时间。宋天杰看着赵志洁走了,审视起吧台旁坐的那个人,应该是姓“周”,却与对方目光对上,互相打量,那男人是一个人来的,独自坐在吧台。
宋天杰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就看到过这人,时不时与调酒师闲聊着,有时又好像很认真的在看调酒师调酒,当时还在想:“这个人独自,但并不孤单。”看起来气度悠闲,仿佛在人群中闲庭信步。现在仔细端量,那人坐在高脚椅上,身高看不出全貌,估计大体在175到180之间,和自己差不太多,牛仔裤把臀形包的正好,一件夹克外套开着,里面一件紧身的T,显得出平坦紧实的胸腹。年龄应该与自己相仿或者略小,虽然看不出来经历和工作性质,但却看得出的修养。
宋天杰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有一种感觉,这个人有一种修养形成的温柔,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到是说不清,只是宋天杰从美国初到日本时对日本人就有过这种类似的感觉,一种近乎于中国人说的温文尔雅,却又有所不同,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温柔的力量。欧美人的力量是外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而这个男人的力量是内敛的。连他的眸光都是那样的内敛,灯光映进那双眼睛中如流星飞逝,很难察觉出他眸中的情绪。鼻形硬挺,唇形薄韧,唇色略浅。若当情人,这人未免看起来凉薄了些;若当兄弟,到有可能是可以过命的那种。言谈间自带一种悠闲,不急不燥。除此也真没觉得那人比自己帅或者更有魅力。而且就当情人而言,自己更能表现出感情,会是一个更好的情人。宋天杰有这样的自信!
一刻钟之后,驻唱出现,手里拿了把四弦贝斯,三两步直接跨上了台。
开了麦克说:“我不是这的驻唱Dennis,最近这周来过的朋友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出门不在,我来替他一段时间,临时顶场的,吉他没有Dennis弹的好,所以不敢在这现眼,特意找了把贝斯。就看在这贝斯长得好看的份上,大家别介意哈。”
台下有人喊:“那唱的怎么样?唱的好我们就不介意了。”
“这个,还行!”台上的人笑笑,露出漂亮的牙齿。
竟然是那一身黑衣的墨镜男孩。
邹彤响亮的吹了一声口哨,于是台下的口哨声连绵而起,邹彤放下手中的杯子,并没有结帐,和酒保示意他要去洗手间,从高脚椅上下来向后面晃去。
不只宋天杰和邹彤认出他来,座上还有人认出来,台下口哨声刚停就听到有人喊:“你吹得比他好!”这一声有点阴阳怪气,墨镜男孩的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可是台下的人都知道这是一语双关,响一片笑声。
见墨镜男孩没有反应,刚才那人不依不饶的,“笛子吹的不错,箫吹的怎么样?要不要给哥哥吹一个?哈哈——”
这话赵志洁没法往下接,表情僵住,宋天杰拿着啤酒瓶的手都已经紧的发白,感觉这台下是群魔乱舞。再抬头看台上的人竟然未动声色,调整好麦克,轻拨了下琴弦。
赵志洁清了下嗓子,说:“十六桌的朋友,刚才失礼了,送一首歌《朋友的酒》略表歉意。”
邹彤刚从洗手间走回来,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台号,这才想起来自己坐的地方是吧台,哪有什么台号,酒喝的有点热了,顺手把夹克脱下放在吧台上。
宋天杰看了眼自己的台号,酒瓶放在桌上,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贝斯的电子声响起,发出厚实响亮的中低音,音色优美,质感和节奏感都很强。
昨日一去不复回哦也
开心比什么都贵
覆水不能再收回哦也
桃花谢了有玫瑰
人生几十年总会有风雨来陪
潇潇洒洒赴会今不醉不归
往事后不后悔 慢慢去体会
此刻朋友这杯酒最珍贵
快把酒满上 干了这杯大声歌唱
好朋友好朋友 今宵多欢畅
理想改变了我们的模样
也让我懂得了要珍惜 朋友的肩膀
阳光总会在风雨之后撒向苍茫
让我们抬起头学会了坚强
就像朋友的这杯烈酒烫我心上
温暖我凡事别再放心上
嗓音磁性低哑,台下的射灯打到了赵志洁的脸上,把那张脸映的光怪陆离,显得格外的苍白,赵志洁找了个空戴上了墨镜。
宋天杰想:原来是这样,看来二的那个人是自己。
邹彤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这歌再好听是送给别人的,也不是送给自己的,算了,邹彤付了帐悄然离开。
今天我们来相会哦也
深情斟满了酒杯
岁月匆匆如流水哦也
管他昨天谁是谁
人生的旅程 有苦有甜也有泪
好汉不提当年酒再干一杯
往事决不后悔 不必再理会
此刻朋友这杯酒最珍贵
快把酒满上 干了这杯大声歌唱
好朋友好朋友 今宵多欢畅
理想改变了我们的模样
也让我懂得了要珍惜 朋友的肩膀
阳光总会在风雨之后撒向苍茫
让我们抬起头学会了坚强
就像朋友的这杯烈酒烫我心上
温暖我凡事别再放心上
快把酒满上 干了这杯大声歌唱
好朋友好朋友 今宵多欢畅
理想改变了我们的模样
也让我懂得了要珍惜 朋友的肩膀
阳光总会在风雨之后撒向苍茫
让我们抬起头学会了坚强
就像朋友的这杯烈酒烫我心上
温暖我凡事别再放心上
歌罢,台下一片口哨声,有服务生走到台边,递过的拖盘上有纸条,赵志洁以为是点歌的,打开,墨镜后的目光一拧,手上略紧了一下,片刻还是折好放在了旁边。
“念呀,念出来,给大家听听!”有人在下面喊。
赵志洁抬起头,而这时宋天杰一桌人的目光也追了过去,在座的还有不少人也张望着。
“哥哥点你吹箫呢,吹个听听啊!”说话的声音嚣张又带着一点吐字不清的酒劲。
宋天杰两手抬起,活动着手指,关节发出脆响。
乔译看看宋天杰,不以为然的说:“在这动手,对谁都没有好处。”
“律师大人,不是我先动手的,我绝对是正当防卫。”宋天杰坏笑着说的那么坦然,还没发生的事,让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结果都已经定好了。
“为了个才认识的歌手,为一首歌,值吗?”乔译还是很不赞成,虽然他很了解宋天杰的脾气,可还是忍不住想劝。
“我只是看不得欺压良善。”宋天杰痞痞的笑,那样子,怎么让人觉得欺压良善的那个人应该是叫宋天杰!
第5章 聊天
“我说天杰,你不是年方十八,也早过了二十刚出头。”乔译叹着气摇了摇头。他感觉出来宋天杰今天的反常,太不一样了,这人商场上的沉稳大气都哪去了?乔译没看出来台上那个男孩有什么好,甚至还有一身的书生气,除了看着清爽点,真不知道宋天杰这是怎么了?鬼迷心窍了吧!呃,《鬼迷心窍》,也还真是,那首歌的歌词真是有道理!
“我知道自己二十六了,你嫌我老?我看上的又不是你……”宋天杰调侃着,眼中笑意又浓,只是注意力并不在乔译着,眼睛时不时侧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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