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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春意录——素衣唤酒

时间:2017-03-29 18:45:09  作者:素衣唤酒

    许是东嘉州是为秋梧山庄建地所在,钟景云声名过盛,百多年里,此处未有江湖别派在此建阁起楼,火云与温家在此处皆无分处,三人略作商量,各人面上纵是狼狈,所幸伤处已然轻微,真气归位,便不做停留,直向潭州府而去。
    过了潭州府以东的筑城便是坤山天池,正是钟景云所画风雪,亦许是这神鬼之才埋骨之地。
    潭州府多山多水,正值初夏时节,翠羽之水波澜微微,映着满池红碧相杂的荷,虽是暑气渐起,却教人怡爽。
    祝归时坐在火云分处的水榭中,衬着夜间琉璃宫灯下目中所及的景,悠悠将那日山下情形大致与两人说了,又道,“你师父瞧见夏侯昭时的那眸色神情,”思想片刻,斟酌了字句才道,“沉沉若黑水,其后涌着的血风海雨骤骤却几可明见。我瞧了一眼便觉得骨血生凉,遑论夏侯昭。”
    温言只淡淡嗯了一声,显是对自家师父的为人心性极为了然。
    沈琼华冷哼一声,“他做了错事坏事,自然吓得要命,”想想又道,“他肯定不会乖乖随人走。”
    祝归时点着头,“他跪着哭得厉害,言说身不由己,还说若萧教主留他性命,此身此心便愿意跟了他,以后事事以他为先,从前萧教主想看的横笛吹雪,日日演给他看。”
    沈琼华睁大了眼,难以置信,“这般不要脸面?”
    “还有比之更甚的,”祝归时长指曲扣着桌面,“总之,他字字所说,比着你两个时时在我眼前做着的还要腻歪。”
    “那怎么一样,我们两个是情之所至,他是为了活命,扯些谁都不信的谎话。”
    祝归时摆着手与沈琼华道,“是了是了,你最有理。反正萧教主气得厉害,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夏侯昭突然痛叫得厉害,被人带走时,嗓子都喊得哑了。慕歌青却是冷眼瞧着,动也未动。”
    三人沉默不言,沈琼华忽地叹了一声,“他这般寡廉鲜耻,难为慕歌青跟他甚久,到得秋梧山庄那一夜方从毒门脱了身出来。”
    “他真的出了毒门?”
    温言与沈琼华瞧他一副惊讶模样,忆及下得景山那夜,两人在队尾说了好久的话,料想着应是慕歌青事事皆与他说了,可祝归时因着从前的事,再难信他了。
    温言略略颔首,“真的。”
    “他倒是聪明,”见沈琼华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祝归时耐着性子道,“如此,萧教主总不会牵连至他了。”
    “啊?你、你是这样想的啊……”
    “难道不是?”
    沈琼华呆了半晌,心中万千思绪纠结在一起,不知要不要说了慕歌青的心思与他听,正踌躇间,温言拉着他起身,淡声道,“天色晚了,歇着吧。”
    祝归时笑道,“此地山水好,月色好,我留一留。”
    沈琼华点着头应了,温言看了他一眼,轻道,“凡事不必过多纠结,愈是放得深了愈是不解其意。”
    祝归时眼见两人走得远了,手里的白玉杯盏一倾,琼浆玉液便洒了些许,鲜红酒汁倒像着艳艳红血多些。“钟怀遥”一事他虽是气得狠了,却也想得通透,江湖奔命,各为其主,慕歌青骗得一众人自是他的本事,怪也只得怪自己大意。
    至于那一掌之痛,日后寻了机会还回去就是了。江湖男儿当如是,难不成还要哭哭啼啼地要闹上一番么?彼时慕歌青身在毒门,护师听令本就是他这弟子该做的,他两人,说到底,不过立场不同。
    只是他已非懵懂少年,那人的心思他瞧得出两分,那夜慕歌青隐着措辞说了许多,他听出三分,却是不敢信他——他见识过这人的厉害,总想着他是为了旁的,故而慕歌青言语间如何温软衷肯,他仍是顾虑颇多,己心己情倒是未及思想。
    祝归时抬头望一眼清亮圆月,轻轻叹了一声。
    沈琼华着了轻薄中衣,赤着双足在床榻上翻来翻去,胸口藏着龙佩的地方隐约可见些许玉色。
    “阿言阿言,我心里慌慌的。”
    温言坐在桌边,缓缓翻了书页,“恩?”
    沈琼华从榻上奔下去,挂靠在温言一侧,“就是慌慌的。”
    温言探手搂着他的腰际,将人抱到腿上,搁了书册,又摸了摸那双赤足,“这时节也不要贪凉。”
    沈琼华欢欢喜喜地笑着,在温言怀里拱了两下,耳际瞬时便被温言暖热的气息笼了完全,“老实些。明日还要赶路。”
    沈琼华捧住温言的脸,噘着嘴重重亲了亲他的柔软唇瓣,末了还伸着嫣红舌尖舔了舔,笑得像只猫,“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温言眸色暗沉,臂间用力,揽着人的腰将他放在了紫檀桌面上,顺势压了上去,温软薄唇吻润了沈琼华的鼻尖。沈琼华因了这一番动作,鲜嫩小腿露了半截出来,映在暖暖灯火里,晕出一层细润的光泽,纠缠在温言腰间。
    两人正是情热,心动意乱间,沈琼华被温言吻得急急喘/息,手上一抓,胡乱地抓了一只温言许他解闷的机关盒子在手里,沈琼华脑中一炸,立时便推开了温言,跳下桌面。
    温言半点防备也无,被他推得退了两步,正要问他怎么了,眼前的沈琼华却是急急出手,拽着他半开的襟衫胡乱理了理,转身又拿了外衣来七手八脚地套在他身上,嘴里念叨道,“穿衣服穿衣服,我们即时赶路,快着些!”
    温言单手拢了拢襟口,另一手去握沈琼华的腕子,哪知不及触到半分,那人竟风一般跑了出去。他几乎要疑心是逐影教坏了沈琼华,手上提了那人的鞋子追着他时,沈琼华正在大力砸着祝归时的门——
    “祝公子,祝公子,快些起身,我们要赶路了,十万火急!”
    祝归时在水榭中久坐,才回了客间睡下不久,便被这轰然巨响惊醒了神志,挟着几分火气朦胧着眸眼开了门,正见月华下愈显琼华的一张脸。
    “祝公子,穿衣服,快快快!”
    言罢疾走,顺手扯着温言一同回了房,急急地穿衣洗漱。温言与祝归时满头雾水地随着风风火火的沈琼华奔奔走走,最终三人在明月清夜中直向筑城的方向而去。
   
    第47章 第 47 章
   
    一夜疾行,开心如此奔走赶路的,大抵只有追风逐影。直至早间三人歇在一座小镇的早茶铺子里,温言与祝归时才得了机会询问沈琼华所为何故。
    沈琼华囫囵吞着包子,含含糊糊道,“秋梧书阁中我便觉着慕歌青不对劲。那日下了景山,慕歌青与你道别,只身离去时我便更是深觉漏察了什么。”
    温言捏着沈琼华的下颌轻着力气摇了两下,“咽下去再说话。”说着倒了杯清茶放在了他手边。
    沈琼华努力吞咽了包子,拍拍胸口,道,“彼时停宿丰州,慕歌青说了些对你的,啊,对你的一些看法,他那时便对夏侯昭生了厌烦之心,亦许更早吧,总之,他那个面热心冷的人,该是没了心思豁着性命助夏侯昭得了还魂珠,可他千忍万忍,一直与我们到了景山秋梧山庄。”
    祝归时重伤疗养,南海之后再没有随行,此时沈琼华说了这一大串,仍是不解,“恩?”
    “后来我们破阵法闯机关,直上景山,到了第七重关时便进退不得,慕歌青那时的情绪很怪,”沈琼华就着温言递来的茶盏抿了口茶水,又道,“他非常焦急,夏侯昭那般紧着还魂尚能忍一时,他却好似等不得,恨不能立时想了法子上山。”
    “所以,”祝归时不得要领地猜道,“我们就要摸黑赶路?”
    “对啊,”沈琼华大力点着头,满面期待地问温言道,“是不是?”
    “是,”温言已然明晓沈琼华所思,捏着细绢擦了擦他的唇角,“慕歌青不是什么良善,可这人极为情深,他对你有心,下了山却只身走了,想必是去了坤山天池。”
    祝归时重重咳了一声,“什么他对我有心!你说事情便好好说事情!”
    沈琼华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祝公子,你言中所指不是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慕歌青先我们一步去了坤山天池。”
    “他许就是去了什么别的地方,他无伤无病,要还魂何用?”
    沈琼华摇着头,“他定是往坤山天池去了。南海至景山这一路,你不知夏侯昭有多烦人,慕歌青觉着他脏透了,却一路忍着,若是他真的江湖远去,那就是既得不着你又得不着还魂,从前所经所受,意义何在?”
    祝归时颤着手指他,“你好好说话……”
    温言接道,“若志不在还魂,当初何苦忍耐?”
    祝归时深深叹了口气,“他要来还魂有何用?”
    温言与沈琼华齐齐看着他,不言不语。
    “看我做什么!”
    沈琼华无奈至极,“你还不懂?他要夺了还魂送你。”
    “送我?”
    温言将盛着小馄饨的粗瓷碗推到沈琼华眼前,缓声道,“易地而处,我若是伤了自己的心上人,那人最想着要什么,我便送什么。”
    “多日不见,你两个都能到茶馆中说书去了,哈哈,哈哈……”干笑两声,祝归时忽道,“等等,他知道钟景云埋骨坤山天池吗?”
    “知道啊,”沈琼华吞了两个小馄饨,“那日探秘道是他与梅雪姑娘去的。梅姑娘从老管家那里得晓往事,虽是不知钟景云葬身之所,可知道那人最喜何处,最难忘怀的是何地。慕歌青扮作纯良的样子略略一问便有了大概了。”
    祝归时忆及往日“钟怀遥”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不觉点了点头,又赶忙接上一句,“还魂至珍至宝,是他自己想要,与我无关。”
    沈琼华喝着热汤,嘴里“嗯嗯”的含糊应着,极为敷衍的模样惹得祝归时重重哼了一声。
    休整过后,三人匆匆赶路前行,终于在两日后的午间抵达了筑城。火云与温家在此皆有分处,各人各入其门,后半夜时,温家弟子提着灯盏前去敲了敲祝归时的房门。
    “师哥,火云温言来了,说要赶路了。”
    祝归时当即掀了被子,着了外衣,牵马而去。已至筑城,往东南方向行上七日便是坤山天池,温言却仍是要人这般紧着赶路,该是慕歌青较之他们猜测的还要行的快些,筑城不见其人其踪,他该是距之坤山不远了。
    沈琼华自入江湖那日起,便是穷苦身,从前攒了银子买的一匹瘦马病死后便再无坐骑,后来温言疼惜他,花了大笔的银两送了他追风,这才重新有了几分策马江湖的样子。如此,他的骑术在三人中最为薄弱,可他深记温言所说“盛夏将至,转眼初秋”,两腿内侧的刺痛俱皆咬着牙忍了,温言时时问他可要歇息,他也总是摇头拒绝,眼见险些瞒不住便撒娇卖俏,讨些亲亲抱抱,总能糊弄过去。
    神速疾行,三人只用了五日便抵达了坤山地界。
    晚间歇在火云别业的雅室,沈琼华别别扭扭地躲着温言——此地灯火通明,榻软香润,总不能再如前几日在野外时一般合衣睡下,温言定会瞧出些什么。
    温言捉着身形不定的沈琼华看了半晌,沈琼华眼见他神色愈发肃凝,急忙将自己送入温言怀里,亲亲蹭蹭。
    温言不为所动,将人拉开些许,沉声道,“你瞒着我什么?”
    沈琼华摇头晃脑,眼珠儿乱转,“没有没有,你我朝夕相对,我瞒得住你什么?”
    温言不与他多说,伸了手滑入沈琼华的衣摆,沿着腰线一路探了下去,沈琼华惊呼一声,知道再瞒不住,讨好地亲亲他,温声道,“没事。”
    “果真如此,”温言心间一疼,“是我疏忽了。”
    “阿言,”沈琼华柔声唤了一声,双手捧了他的脸笑道,“我喜欢你,那种为君倾所有的喜欢,所以你顾着我护着我,我心里直要开出花朵来了。可前几日不行,你顾着我,我们难免会落了行程。今日到得此处,火云探报言说慕歌青今日午间入了此地一处客栈休整。你瞧,若是我们半路耽搁了,此时他都得着还魂了。”
    温言略微低首,亲了亲沈琼华的发顶,“我看看。”
    沈琼华再不敢逆着他,乖乖除了下衣躺到床榻上,有些拘谨地攥住了上衣衣角,忽又记起明日要上雪山,急急嘱咐道,“你不许做什么旁的事。”
    温言不答他的话,握着沈琼华的膝窝便将人的腿分开了——伤处竟不怎么严重。
    沈琼华悠哉悠哉的晃着头,“慕歌青的药极好,当得起萧教主‘万金难求’四字,”撑了半身起来笑道,“我从不对你扯谎,说了没事便是没事。”
    温言心胸间化作柔软一片,酸酸痛痛甜甜混着,“沈琼华。”
    这一声柔肠百转的轻唤立时教沈琼华酥了半颗心,呆呆应道,“嗯。”
    “我幼时凄惨,好在先生与师父相救,自此得了关心爱护,悉心教养,于火云教中肆意潇洒,只觉己身并无遗憾,”温言低着声色吟叹,“今日却觉得此生一大憾事,便是没能早早遇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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