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越说越开心,其实对吃的能吃到一块也不简单。夫妻有个别称叫搭伙,搭个伙一起过日子,也是蛮有意思的说法。
“河东的新开的方城烩面据说不错,太远了没试过。”“面挺瀼和的,羊肉有点膻,汤挺鲜的,下次有机会试试,先别急着放辣椒,醋。”
俩人相视一笑,可以啊大兄弟。
后来俩人约了每周日下午一起骑个破车走街串巷的找吃的,阿衡口味重,偏酸辣,大白牙口味清淡点,香菜不吃,葱姜蒜不吃,特挑剔,阿衡可嫌弃大白牙了,你这人生少了很多趣味了,大白牙也逗何蘅,阿衡啊,你这姑娘家家的口味这么重怎么找男朋友哦。每次两人一怼起来何蘅就撒泼,要你管,反正我就是对的,大有一副你要敢再说我就哭给你看的泼赖样。时间长了,张扬就摸透了何蘅的脾气,窝里横,跟他老耍赖,动不动就气鼓鼓,其实一怂包,特怕事。这何蘅也就霸着大白牙脾气好,看起来大大咧咧一人,老让着她,就越发横了起来,老逗着大白牙吃奇奇怪怪的东西。
☆、第 13 章
那天元旦,学生自己布置教室,老师不在,给学生腾空间,3,4个小时的时间想怎么疯就怎么疯。何蘅不喜欢这环境,太吵而且跟人也不熟没得聊,以往她都是自己一人躲一角落看书。张扬来找她她挺意外的,平常俩人熟归熟,那都是在校外,猛地校内见面有点不自在。张扬见她扭扭捏捏小媳妇儿样,也猜出了大概,送她一新年礼物没说什么就走了。
旁边一两个见了的瞎起哄,何蘅有点感动也有点别扭,你说这算什么呢?何蘅最怕别人对她好,不管哪种好,只要超出她意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点喜欢又有点惶恐,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总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不好。旁边还有一妹子问东问西,旁敲侧击的,好像俩人见不得光的关系被抖到了阳光下。
何蘅也说不清楚,觉得毛躁躁的,就去了隔壁班,正好大白牙上了场,他唱的是张楚的《西出阳关》,班里乱哄哄的,阿衡在室外听的不是很清,“我不能回头啊,城市的灯光,一个人走,虽然太慌张。”声音很嘶哑落寞,少年的做作感,阿衡没见过这样的张扬,她突然觉得俩人很远,自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阿衡走了,悄悄地,没上六楼,下了楼去了操场。
操场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阿衡就坐在那块石头上看他们,也没看,发自己的呆,也没发呆,就是脑子乱糟糟的,嗡嗡嗡的不知道在干嘛。
张扬拍拍她,“礼物喜欢吗?新年快乐。”
“我不过阳历年。”
“那元旦快乐。”张扬不知道何蘅突然怎么了,就坐她旁边,“怎么一个人坐这啊。”
“大白牙,你说我们算朋友么?”
张扬楞了一下,“怎么不是?怎么你吃我那么多饭还想赖账啊小混蛋。”
“可我怎么感觉心慌慌的,好像不认识你?”
“你好,我叫张扬,你也可以叫我大白牙,我喜欢吃面,各种面,只要不加香菜不加葱蒜末。我可以跟你做朋友么?”大白牙晃了晃,一本正经的播音腔。
“去你的,你今晚唱的什么?蛮好听的。”
“张楚的《西出阳关》,喜欢不?”
“声音一压不像你了。”
“是吧,很喜欢张楚,窦唯他们几个,超棒的。还有窦唯的《哦,乖》,你听我唱啊。”
“恩。”“哦,爸爸,妈妈,你们可曾原谅他,原谅他总是不爱多说话,也不说有什么想法……”
听到一半阿衡好像睡着了,迷迷糊糊地靠在大白牙肩膀上,又感觉谁又把什么东西压着她。
☆、第 14 章
他们周日早上没课,可以睡懒觉,上午就是考两场试,做两套卷子。以前何蘅这个点早上都快烦死了,一大早不到6点天还朦朦胧,不大亮就有人起来打篮球,bongbong的吵得她心烦。后来偶然有一次大白牙说他周日早上也打,何蘅就定了个闹钟,洗洗漱漱的就夹了本书歪出去。一个坐篮球场旁柳树下看书,一个在篮球场跑全场。等到了6点半左右,俩人就一起去吃个早饭,何蘅喜欢小食堂中间哪家窗口的饼,千层饼加煎饼加烤肠加鸡柳,乱七八糟的加一起,吃的挺开心,卖饼的叔叔都认识了她,每次她去不用张口就收拾好了。张扬就一稀饭俩大包子,有时候阿衡吃的有点噎,也就这喝了起来。她却从不买亲自买粥,老觉得费事麻烦,以前都是拿上饼直接边走边吃的主,能坐下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大白牙喜欢阿衡一点就是每次阿衡坐下来吃饭时间跟他一样,阿衡吃东西囫囵吐枣一样,他好几次都在怀疑面条她到底嚼了没有就咽了下去,就感觉牙齿只是用来切断食物与口腔的联系,作为牙齿的尊严呢?但每次,每次他吃完阿衡才吃完,不管吃什么。后来他就意识到了,小孩儿在等他,又不愿意高高在上嘴上不急却死瞪着你吃饭恨不得把脖子割了倒下去的那种等。小孩儿挺心细的,冬天的时候食堂进出有个塑料帘子,隔热保暖,就是有一点,前面的人刚走,这帘子就冲着后面的人打了过来。小孩儿每次从那过都要给后面扯一下帘子或者稳稳帘子。
后来小A问过他怎么就死心眼开始认真了,明明长这么普通。大白牙总是笑得意味深长,“她是块璞玉啊。”小A就开始瞎琢磨,没事就直愣愣盯着人家看,慢慢地自以为研究出了门道,你看这鼻子虽大,可鼻梁挺啊,脸上有雀斑,可人家皮肤白啊,耳朵厚实说明人有福,浓眉大眼的旺夫相,研究着研究着身边的人都觉得小A这孩子有点走火入魔,开始邪乎了。整天装神弄鬼,这是块玉啊,你当它石头念叨个没完没了。
俩人吃完了就一起去打开水,每人提一壶,大白牙要帮她她就白他一眼,“我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一来二去也成了习惯,一人左手提两壶,一人右手提一壶,左手那位顺手帮小A也打了壶。每次接过水,小A就要傻乎乎地笑,“玉啊,宝贝啊。”
他们每周日上午都要考试,考试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12点一过就是半天假,一般来说大部分人心不在那操着了。何蘅也是,抽屉里一本小人书,书桌上一张卷子摆着,烂七八糟一戳就交了完事。她家离学校远,就一个月回一次,平常小星期呆学校。张扬到时离家挺近,也不咋往家跑,以前还偶尔在家吃顿中午饭,后来基本上就不咋呆家,也就快5点的时候回去洗个澡拿身换洗衣服。这俩人后来就中午一起出去吃个饭,回来了张扬给何蘅补会习,何蘅分班后换了个数学老师,正好也不学函数了,成绩也就慢慢上去了,不再是6,,70的丢人现眼,但也没那么好,毕竟没那数学细胞。马上就要高三了,还是要赶一赶的。有一次吃饭时何蘅抱怨数学,大白牙留了心,吃完带她去他们班补习,刚开始没见什么成效,聊胜于无,慢慢俩人也就有了默契,成了习惯。
☆、第 15 章
俩人也越来越熟,人一熟就藏不住秘密,大白牙也就知道了小混蛋的小心思。感情花花肠子七拐八拐的绕到这了。后来每次小混蛋一不听话大白牙就阴测测地磨着牙,“小心我告符帅去。”小混蛋缩缩脖子,低眉顺眼的看着烦人。
大白牙挺讲义气的,有时候在一起打球,就故意扛扛符帅肩膀,“姑娘你记得不?”
符帅一脸莫名其妙,“看不起单身狗啊?”符帅也挺委屈的,每次被虐完还要忍受张扬那小子嚣张的乱打,你说你显摆给你女朋友看还要压着我们打,得,朋友就是这样用的啊,学会了。
何蘅也知道符子策估计早不记得她了,毕竟就坐过半年邻桌,而且除了学习平常也没怎么说过话,她还是不甘心。分班后一个月俩人下楼碰着了,何蘅鼓起勇气笑了笑,符子策顿了一下,何蘅心一凉,估摸着人果然是不记得了,她想告诉他她配眼镜了,想了想还是算了。何蘅死心眼,明明知道坐窗户边,时刻带忍受着班主任没头没脑鬼魅般的窗边身影,还是义无反顾地跟同学换了位。他们在5楼,旁边是男厕,每次6楼的男生下楼上厕所都要经过他们教室。何蘅每节课就眼巴巴地望着那条过道,大白牙知道后老是跑到窗户边嘲笑她。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小变态。
她只是成了习惯,早死了跟符子策交朋友那条心,就是好像看见他心里就踏实了,符子策就像黑夜里那一弯月亮,高高在上朦朦胧胧的;符子策就是那阵风,温温柔柔舒舒服服的。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乱了乱了全乱了。
符子策逃了节课去打篮球,本来逃课打球也没什么,但他是在零班哎,未来的国之栋梁,学校的门面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课间操跑步时,符子策被他们班主任叫了出来,何蘅看见了,本来也没太在意,后来猛地看见他们班主任给了他一巴掌。他们班主任对他有知遇之恩,何蘅知道,他一手培养的人才,没有他就没有符哥哥的今天成绩,他们班主任这是恨铁不成钢。,她知道,可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只觉得脑袋一阵嗡,一团热气从脚底窜了上来。她堵得慌,她借口上厕所溜了出去,谁也没有在意,到了高三每个人都好像行尸走肉,谁都不在意,谁都不在意。
☆、第 16 章
她立到厕所门口,想吐却吐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心里堵得快传喘不过去来。有个人过来搂住她,身上香香的,风的味道。大白牙拍拍她的背,她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眼泪鼻涕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几次大白牙都害怕她一口气喘不上来。大白牙慢慢扶着她走到水龙头旁边,给她冲手心,凉水擦脸。
一个嘴里念叨着,“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
一个小声安慰着,“没事啊乖,没事啊乖。”
趁着还没跑完操大白牙准备带她上楼,她摇摇头,死活不肯往楼上走。大白牙也就依了她,半扶半搂跟她去了后操场。
吹了一会风,阿衡醒了过来,对张扬说,“大白牙,你愿意带我出去吗?你以前说过的。”
张扬点点头,“以后有机会吧,你现在刚哭完没力气。”
阿衡想了想,点点头,说我现在不想回去,张扬随了她的意,俩人坐到石凳那,阿衡歪到他肩膀,张扬握着她的手给她搓掌心。
“她说他怎么这样,他怎么这样。。。。。。”
她一直念叨着,断断续续的,颠三倒四的,还带着啜泣,她每说一句,张扬就嗯一句,俩人就坐在那,那天的风很温柔,操场上人不多,俩人就坐在柳树下,树已经老的,没了模样。
第二天就来了通报批评,张扬打了老师,有人猜他是替哥们出头,夸他哥们义气,有人摇摇头,糊涂啊糊涂,本来事不大,越闹越大,人当事人脸往哪搁哟,有人撇撇嘴暗地里骂一声傻逼,学生跟老师斗,还人重重点班的班主任。
全校□□,大白牙就站那旗台下,站得挺正,背停的挺直。他在上面念,何蘅就在那,不知道什么表情。后来教导主任讲话,记大过。大白牙在上面没吭声,对这何蘅这边动唇,何蘅知道他在唱什么,俩人什么都没说。
☆、第 17 章
高二上有个学业水平测试,各科都考。他们高一上一结束就分了文理,政治历史地理早忘得一干二净,也好办,考前一个月突击学习,各科轮流轰炸,理科学生就得了意,文科的上理科是挺天书,怎两眼直愣愣,理科的上文科跟老师过一遍知识点就好,反正据说题目一点都不难。
就那阵子刮起了一阵织围巾风,哪哪都是毛线,更有甚者上课毛衣针不离手,一节课一条围巾到了手。阿衡看人都在玩,也眼馋,就去买了一团毛线玩。
买回来一团乱麻,何蘅缕着缕着就不耐烦了,屁颠颠跑去呼唤大白牙,俩人就跑到隔壁自习室,大白牙小媳妇儿样埋头慢慢缕,何蘅就右手托腮歪那瞧。刚缕好,何蘅就卖乖,赶紧伸出双手去撑毛线。
大白牙拿着毛线不知所措,何蘅白了他一眼,“笨蛋,套我手上。”
一人在那慢慢缠,一人俩手在那绕。
“我小时候我妈织毛衣,我就在旁边给她撑毛线。”
“喊爸爸。”
“滚蛋,讨厌死你了。”
“那怎么看起来你妈手都比你巧啊。”
“少来,她笨死了,除了织毛衣什么都不会。不会纳鞋底,小时候都是穿别人给我做的,烧的饭也不好吃,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我到底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整天逼我吃青菜,还说什么吃完闹死了算她的,死了怎么赔?一点都不温柔,整天扯着大嗓门,以前我一放学离家好远都能听到她的笑声。。。”何蘅嘟嘟囔。
“那你随你爸?”
“没有,俩人缺点都集中在到我这了,喏,我爸的鼻子,我妈的嘴,我妈可白了,我没随到。倒随了她的倔脾气。小时候一犯错挨揍,她就打我,还不让我哭,说哭了没志气,不长耳性。小孩子嘛,她越不让我哭,我就哭得越凶,嚎天嚎地地,到晚上睡熟了还能继续啜泣。”
“长大了还挨揍?”
“屁,上初中就不打了,说是长大了自己知道事了。我估计吧,是之前我恼了,越想越气,快抽风了,吓到她了。”
“这样?这样?”大白牙乱七八糟模仿着,一副欠打样。
俩人闹着闹着好不容易缠好的毛线又乱糟糟,乱糟糟。
后来何蘅还是放弃了织毛巾,手太笨,学起针都学了俩星期还没捯饬好。何蘅脾气坏,一弄二弄恨不得把毛线揉吧揉吧扔了,这着急上火的。
大白牙在旁边看着她碎碎叨,自己倒是琢磨出了门道,趁人何蘅小脾气上来了把东西拿起来东来西去的,起得头还挺像样。何蘅不平衡了,合着连你都来这显摆了。要说大白牙也是有贤妻良母的风范,拿出当年的后宫甄嬛范,一不理她,二也专注心搞自己的,成品勉强还看得过去,搞完了往何蘅脖子上一套,何蘅就闭嘴了,小脸一红,讨厌。
后来还是带了出去,虽然周围人都很嫌弃,何蘅你手艺太差了啦,。这个时候何蘅到时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看得周围人瘆的慌,皇上你这是有喜了?
☆、第 18 章
转眼就高三了,大家好像都开始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半使,下课除了上厕所也没人出去了,早上也没人赖床了,整天气氛挺压抑地。老师们这时候到开始强调休息的重要性了。
刚开学有一件事特逗,班主任说是让大家把闹钟订到5点40,起床随便冷水洗个脸洗个漱就可以出门了,结果一哥们很是倔强,非要订到5点30。那天也邪门,他手机是12小时制,都下课了班导恰巧在班多坐了一会,闹钟响了,铃声一起大伙就都乐了。班导要收手机,一掏出来,诺基亚老年机。班导也是哭笑不得。还是老调重弹,强调下手机的危害以及科学睡眠的重要性。
没人听,这个时候除了高考的杂七杂八,大家好像什么都不关注了,魔怔一样开始叹气自己的未来。听说零班居然拿起了大学高数开始研究,这边已经有吊车尾的开始动了弃学的心思,整体上还是摆出一副头悬梁锥刺股我爱学习衣带渐宽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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