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俩本就暗通款曲,想偷偷约他出来轻而易举。”丛堂笑道:“正巧最近云治真人焦头烂额,哪里顾得上这么一个扶不上墙的徒弟又跑哪儿去了。”
“好,我有空会去看看他的,你们先回去吧。”见自己昏迷这段时间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着,秦穆放心下来,让他们离开。
几个弟子行礼告辞,待走到外面,便有人忍不住道:“丛堂师兄刚刚一口一个云治真人的,莫不是忘了那是你师祖了?”
丛堂闻言轻笑一声:“都是替景幽师叔办事的人,就别计较这个了。”若不是景幽师叔,他如今还是那个在云治真人座下任人欺压的小徒孙,哪里能像现在这样,云治峰上的丛字辈弟子都对他唯命是从,更别提如今大把大把的修炼资源了。
可以说,跟随景幽师叔,是他做得最正确的一个选择。
那人也不过是因为景幽师叔格外看中丛堂,有些愤愤不平罢了,闻言哼了一声,踏上飞行法宝离去。
虽然景博被抓来了,但秦穆并没有立刻去见景博这个曾经杀了自己的叛徒,而是打算先闭个关。
他关上洞府大门,设下好几道禁制,又摆了个聚灵阵。顿时,汹涌的灵气如同潮水一般铺面而来。他刚在蒲团上坐下,灵气就灌入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单灵根的感觉吗,果然比三灵根修炼起来容易了太多。
只过了短短的半年,秦穆便重新恢复到原本的筑基中期修为。他并没有就此停止修炼,而是重新加固了一下聚灵阵,打算一鼓作气修炼到金丹期。
秦穆闭关的这段时间,丛堂等人也没有闲着。
“哎,丛堂你说,这人不会没等景幽师叔出关就熬不住死了吧?”丛易道。
丛堂笑笑:“怎么会呢,师叔闭关前给了我一瓶上品丹药,说是等他熬不住的时候给他吃一颗。”
“这可是上品丹药啊!”丛易唏嘘,“用在那家伙身上,真是浪费。”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那隐蔽的山洞,打开结界后往里走了没多远就闻到一股恶臭,丛易嫌恶地捂住口鼻:“啊呀这味道,真是……”
再转一个弯,他们就看到了那个匍匐在地上的人,双肩被铁链死死扣在墙壁上,墙壁上绘制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闪烁着幽紫的诡异光芒。那人见到他们进来似乎有些激动,双手在地上抓挠出深深的痕迹。
丛堂倒出一颗丹药,丢到他面前:“吃吧。”
景博迫不及待地将那颗丹药吞下去,这才有了说话的力气:“你们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到底什么时候来见我?”
丛易抠了抠耳朵:“你烦不烦啊每次都是这句,我都说了,他想来的时候自然会来,你慢慢等着就是了。”
景博眼底浮现出怨恨的神色来,他跟他师父云治真人的那个侍妾暗地里已经往来过一段时间了,反正云治真人那么多侍妾,他偶尔享用一两个也算不上什么。可万万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胆敢给他下套,将他弄到这个诡异的地方来,背后的阵法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无时无刻不在吸取着他体内的灵气和修为。他本以为自己时日无多,然而每到他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有人出现给他丢一颗丹药续命,这让他多了一丝希望,很明显,对方并不打算让他死。
景博很有自知之明,他一向贪生怕死,不然当年也不会亲手杀了自己的主人,就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如今既然有机会活下去,哪怕日日煎熬,他也不会轻易的让自己去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趴在地上,看着那两个送丹药来的弟子转身离开,指甲狠狠地抠入地面。
秦穆就是知道这人不会轻易嗝屁,才心安理得将他晾着,结果他也没想到,这一晾就晾了十年。
对修士来说,闭关十年,并不算太久。更何况,秦穆进去的时候修为尽失,连个炼气期都不如,宗门上下都估摸着他得闭关好好温养一下经脉,才能恢复以前的状态。
岂料秦穆一出关,顿时震惊宗门上下:这个人居然直接窜到金丹期了!
要不要这么逆天啊!
秦穆没打算低调,他消失十年,正是急需刷一刷自己存在感的时刻,一出关便踏上飞剑去了内门弟子堂,一路惊掉无数弟子的下巴。
可以相信,明天就会有许多低阶弟子想方设法寻找改变灵根的办法了。不过改变灵根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秦穆表示笑而不语。
“景幽师叔……”弟子堂内,一个丛字辈的师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小师叔,虽然已经从当年的少年长成了青年模样,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影子,并不会让人认错。
看着眼前笑容温和的俊美青年,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您出关啦?”
“嗯。”秦穆递过弟子牌,熟稔地笑道,“是丛珍啊,真是好久不见。”
丛珍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自己,有几分意外和激动。接过弟子牌改了留在里面的印记后殷勤问道:“师叔如今突破金丹期,能够自行选择一座山峰,可要现在就挑?”
“嗯,好啊。”秦穆沉吟了一会儿便笑着答道。他如今还住在掌门的那座峰上,虽然掌门难得回来,但住在别人的峰上有些事总归不太方便。
丛珍拿出一张地图来:“这上边没有名字的都是无主山峰,师叔如今是金丹期,可以挑选一座侧峰。”
一般徒弟修炼到金丹期,大多还会选择师父住处附近的侧峰。更何况秦穆的师父是掌门,住处是整个凌仙宗灵气最充裕的地方之一,秦穆微微犹豫了片刻便指着地图上一处道:“就这儿吧。”
丛珍一看,果然是在掌门旁边,不过巧的是那座侧峰的另一边,竟然是云溯真人的山峰,不由惊讶道:“师叔打算住在云溯师叔祖的隔壁?”
“嗯?怎么了?”秦穆看向他,面露疑问之色。
丛珍他们一般都挺怵云溯真人这位少言寡语的小师叔祖的,闻言左右看看,见四周没什么人才低声道:“师叔大概不知道,云溯师叔祖是个很可怕的人呢,听说就连他徒弟死了他都没看一眼。”
秦穆笑了笑:“这样啊。”
丛珍见他不信,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师叔您选的这座侧峰当年就是那位住过的,直到突破了元婴才搬出去,您若是住到那儿,指不定他要如何刁难您呢。”
秦穆虽然不喜欢云溯真人,却也知道对方不是这种小心眼的人,闻言笑得更开:“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云溯师叔不会为难我这种小辈的。就要这座了,帮我记下吧。”
丛珍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叹了口气帮他标记上那座山峰,暗想景幽师叔就是心地太善良了,不识人间险恶啊。
第17章 饱暖思那啥
挑好了山峰,又领了套新的弟子服,秦穆摸着那衣服上精致的花纹暗自唏嘘:就是因为每天满眼都是穿着这些仇人衣服的人,搞得他现在对这身衣服都没感觉了,修炼的时候连个心魔都没出现,莫非是已经将自己上辈子的死看淡了?
他终于想起至今还被关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景博,决定有空过几天去看看他。
看淡是一回事,要报的仇还是不能少的。
在弟子堂里领完所有的东西,他踏上飞剑飞往珍宝堂。虽然进入金丹期后,他上辈子留下的储物手环里有不少东西都能用了,但是珍宝堂毕竟是免费的,揣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他还是决定去占个便宜。
珍宝堂照例是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在。踏入楼内,秦穆的目光不经意似的在第一层最里面那一间房门上掠过,神色不变地纵身跃上了三层。
他刚挑选好金丹期的法宝和秘籍,一道传音符就从窗外飞来,大概是他出关的消息传出去了,掌门让他去宗门大殿。
大殿之中人还挺多,大概是刚刚商量完什么正事。秦穆粗粗一瞥,掌门那一辈的除了常年闭关的几个之外,几乎都来了,就连云溯真人都在,唯独少了云治真人。
他闭关之前听说掌门勒令云治真人闭关思过了,难道过了这些年还没放出来?他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挂着温和的笑意,朝着上头施礼道:“师父。”
掌门笑得欣慰又慈祥:“十年不见,看来徒儿颇有所得。”
秦穆笑了笑:“多亏了师父。”虽然只花了十年便突破了金丹期,却并没有太过得意的神情。
殿内众人大多在打量着他,不少人在心中暗自点头:这孩子不论品行、资质、修为,在如今仙道第一的凌仙宗里也是翘楚,不愧是掌门挑中的弟子。
如今的秦穆已经长成青年模样,虽然还依稀能看出儿时的精致秀气,却更添了一份优雅俊逸,可以说是女修们最喜欢的类型。不少师叔暗暗唏嘘:年少有为又长成这副模样,将来还不知要招惹多少桃花。
秦穆的容貌已经基本定型不会改变了,金丹期之后修士外貌的衰老就会几近于无,除非寿元将近才会逐渐展现出衰老之态,好比他的师父掌门,如今满脸褶子,估计寿元已经不多了。
看到秦穆荣辱不惊的态度,掌门的笑容更加真切,挥手打出一道白光:“你已突破金丹,为师给你准备了贺礼,望你以后也要记得勤加修炼,勿忘初心。”
“多谢师父。”秦穆轻描淡写一抬手,便将那道急速飞来的白光收入袖中,好似不费吹灰之力。掌门出手本就存了试探之意,见状满意颌首。
掌门送完东西,在场的这么多师叔也不会吝啬,一边道喜,一边纷纷送出各种珍宝。秦穆两世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收礼收到手软的感觉,真是十分的愉快。
就连素来以沉默寡言著称的云溯师叔,送出一份贺礼之余,也淡淡地道了一句“恭喜”。
或许是十年闭关让秦穆的心境有了改变,如今的他看到云溯真人也能保持淡定了。这一淡定不要紧,他突然察觉到,自己当年最喜欢的类型,正是云溯真人这种看起来清高禁欲的高岭之花。
把这种人按在身下,看到他露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神情,光想一想就觉得很有趣。
他的眼神闪了闪,原本他打算设计让吕瞳杀了自己的师父,让云溯真人体验一下背叛的滋味,奈何吕瞳身世居然那么复杂,硬生生把自己给作死了,而且看起来这对师徒的感情也不怎么样,计划一失败。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秦穆深深地看了眼云溯真人,露出一个笑容。
外人只觉得他是在向云溯真人致谢,只有叶昙之本人背后一凉,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此刻的秦穆已经将目光转到别处去了。
等他收完一圈礼,掌门终于不急不缓地开口:“你出关的时机刚好,我们过几天就要离开宗门,这段时间的日常事物,就由你来暂为接管,如何?”
一出关就要干活,简直心塞。然而秦穆还不能表现出不满,甚至还要很高兴:“定不负师父所托。”
“嗯,这是掌门令,这段时间便交由你保管。”掌门满意点头,抛出一物,“你也莫要担忧,会有几位师叔留在宗门,若是有什么难处,去找他们便是。”
“是。”秦穆接过掌门令道。
这倒是让他有几分意外,虽然以前也有过几次师父出门让他帮着管理宗门的前例,但给他掌门令还是第一次,莫非掌门的意思是打算公开表示要培养自己做下一任掌门了?这倒是个好消息。
虽然掌门事务繁忙,但义务和权力成正比,他若是当上凌仙宗的掌门,那号令整个仙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思及此他面上笑容更真切几分。
“好了,去吧,我们还要商量一些事情。”掌门笑道。
“是。”秦穆施礼,转身离开。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外,众师叔纷纷开腔:“真是个进退有度的好孩子啊。”
“岁数还那么小,实乃前途无量。”
“凌仙宗后继有人呐……”
叶昙之身边的师兄捅捅他:“哎,小师弟,你怎么看?”
叶昙之皱着眉,半晌才道:“他年纪如此小,行事却太过滴水不漏。”没有年轻人的跳脱,简直沉稳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岂料他身边的师兄哈哈大笑:“云溯啊,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小时候不也整天一本正经的,跟个小老头儿似的。”
年幼却懂事的孩子人人都喜欢,没人将叶昙之的话放在心上。
等到众人议事结束,叶昙之回到自己的山峰,才发现自己隔壁竟然多了一个邻居。
秦穆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云溯师叔,从今往后我们便是邻居了。”
叶昙之脚下的飞行法器一顿,微微点了点头,看不出什么喜怒,飘然回了自己的洞府。
美人当真高冷。
留在原地的秦穆愈发深厚了想要将美人据为己有,玩腻再扔的心思。
真的是很渣。
新到手的侧峰虽然只是座侧峰,却并没有小到哪儿去,整座山峰郁郁葱葱,灵气充裕。至今没被人挑走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左右夹着掌门和云溯师叔,正常的小辈弟子都会觉得压力山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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