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卿生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许辰砂，“哦。”
他俯下身子，一阵白烟过后，地上多出了一只不到半米毛茸茸浑身白毛的小狐狸，跟个小毛球一样。
小狐狸畏畏缩缩地用两个黑玻璃珠似的眼睛看着许辰砂，小鼻子一抖一抖的，明显很害怕。
许辰砂：“……”
这个原形……略萌啊。
真是的，要是对它动手都会有虐待动物的自责感。
小狐狸举起两只前爪，做出作揖的姿势，“道长，求求你饶了我吧。”
许辰砂有些不忍心揍它，扶额问，“你真的没害过人？”
“真的。”小狐狸举起右前爪，“我可以以狐族的生命发誓！”
许辰砂点点头。
妖精和人不大一样，对于起誓这个事情是非常慎重的，特别是以本族的生命起誓，都是值得被相信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狸摇了摇它的雪白大尾巴，“我叫狐青。”
“小丽就是那个丫鬟吧？”许辰砂问，“她也是个狐狸精？”
他只闻到了胡卿生身上的狐骚味，但是那个丫鬟身上并没有，那只能说明小丽的道行远远深于这个小狐狸。
“是的，小丽姐是千年的狐妖。”小狐狸缩了缩脖子，“她很厉害的。”
“你俩分工合作，你来对付我，她要去采补莫公子对么？”
小狐狸默默点了点头，“小丽姐很厉害，已经采补了很多男人，其中还有道士法师之类的呢，怕是莫公子他……”
“不。”许辰砂老神在在地坐到床边，“这次，倒霉的一定是那个狐狸精。”
小狐狸不懂，看着许辰砂。
许辰砂：“等着吧。”
果然，片刻之后，一阵女人的尖叫从旁边的屋子里传了出来。
第24章 你居然是役使兽？
“啊－－－”一阵尖锐的叫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隔壁的门被砰地摔开，院外传出激烈打斗的声音。
小狐狸吓得浑身一抖，毛立即竖了起来。
“是，是小丽姐的声音。”
许辰砂笑道，“看见没，这就是千年道行一朝丧的典型作死事例。”
想采补莫子苓这种百年难遇的道术天才，不得不说这狐狸精也是胆子很大，虽然不至于瞬间就被杀死，可掉一层皮肯定是难免的。
“天啊，那个道长那么厉害？”小狐狸双眼炯炯，“竟然连小丽姐都不是对手？”
“少废话，你先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许辰砂拿出一张定身符贴到狐青的身上，小狐狸那张开的嘴都还没来得及合上就被定住了。
许辰砂把它抱到床上，又用被子盖住它。
－－算是对它的一个小惩罚，居然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
虽然他相信莫子苓的能力，但是对方是千年的狐狸精，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出去看看。
－－尽管他是个废材，也想要保护自己爱的人。
院内一白一红两道身影打得如火如荼，他们的身形都非常快，快得只看得见残影。
这是在肉搏？
只是在几十招之后，红色的身影就落了下乘，她一个不小心被莫子苓抓住漏洞，一剑刺向了她的心脏。
她拼死侧了一下身子，剑尖偏过她的心脏，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身体。
莫子苓冷笑一声，又快又猛地抽回了剑。
他这把剑可不是许辰砂那过家家似的桃木剑，而是清灵道人送给他的玉羽剑。
传说此剑是由神族用神土炼成，可斩鬼神，威力无穷，是他们清心观掌门才能拥有的神器。
这样珍贵的神器，清灵道人却送给了莫子苓，可想而知他对这个小徒弟的器重与喜爱。他把这把剑送给了莫子苓，那就代表下一任掌门的位置已经是莫子苓的囊中之物，只差个仪式而已。
"噗－－"
狐妖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此时的她一身红衣，长发披散，之前清秀的小脸已经完全变形，脸上本体的原形隐隐浮现出来。
－－这是功力开始被散的典型症状。
“失算了，没想到你这个小白脸这么厉害。”狐妖的脸已经开始露出绒毛，嘴部变长，嘴角还掉着血迹，半人半狐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怕，她倒在地上，单手撑起身子，一脸怨恨地看着莫子苓。
莫子苓没有废话，直接一张红符扔到了狐妖的身上，疼得她又是惨叫一声。
“臭道士，有本事杀了我！”狐妖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狐狸的脑袋，背后的八条粗大的尾巴也全部露了出来。
居然是一只青丘族的狐妖，道行很深，已经修炼出了八尾，只差一尾就可成为九尾狐。
九尾狐是半妖半神的存在，法力无边，只有神族可灭。
也幸好这个狐妖小丽还没修炼出九尾，不然他们俩人加起来也对付不了，恐怕得双双折在这里做一对亡命鸳鸳。
“说，谁指使你的？”莫子苓把剑尖指向了狐妖的脖子，“谁让你在这里等我们的？”
狐妖的脸色一变。
“指使？”许辰砂好奇，“子苓你的意思是他们找上我们不是随机性的，而是故意等在这里的？”
莫子苓：“没错。”
“……”许辰砂有些懵，还没捋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符已经散掉了狐妖五百年的功力，现在的她彻底变回了原形，一条巨大的狐狸趴在院子里，爪牙尖利，灰色的瞳仁里含着怨毒，已奄奄一息。
“修炼不易，不要逼我杀你。”莫子苓面无表情道，“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没谁指使我。”狐妖倔强地仰头看着莫子苓，“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没谁？真的么？”
莫子苓的动作极快，手里的玉羽剑一舞，狐妖额头上那缕皮毛就被剃掉，露出一个闪电型的图案。
“这是结契的印记！”
许辰砂大吃一惊，这个玄龙大陆妖怪的种类众多，但妖族和人族势如水火，已经很久没听说可以跟妖怪结契的驭兽师了，渐渐地这驭兽之术也失传了，在玄龙大陆上次有记载的驭兽师已经是一百年以前了。
更重要的是，可以被人收服驱使的妖兽一般也都等级不高，像狐妖这种已经修炼出八只尾巴的道行高深的妖一般都心高气傲，压根看不上人类，是绝对不愿意做人的役使兽的。
但是他却看见了驭兽师的结契印！
既然这个狐妖是有主人的，那莫子苓就没有说错，她是受人指使专门在这里等他们的。
究竟是哪个牛逼人物，竟然收服了青丘国的妖狐作为役使兽？他派狐妖在这里等他们又有什么目的？
“你都结契了，是别人的役使兽了，就别嘴硬了吧。”许辰砂给它做工作，“你修炼这么多年，也不想就这么灰飞烟灭吧？”
“哈哈哈哈－－－"狐妖突然仰天长笑，"虚伪的人类，要不是被骗我也不会变成他的役使兽，人类满口仁义道德，还不是人面兽心的东西，比妖怪可怕多了。”
狐妖这话里有话的样子，许辰砂问，“那人用了卑鄙的手段让你结契的？”
狐妖：“没错。”
“垃圾！”许辰砂骂，“所以你说出他是谁，我们就饶你一命。”
“好，我说。”狐妖缓缓道：“他叫－－”
正在此时，狐妖突然用前爪捂住脖子，在院子痛苦地打起滚来。
片刻之后，狐妖七窍出血，当场暴毙了。
第25章 言咒
有着千年道行的狐妖死了，死得风驰电掣，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如同每一部电影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每当要揭晓幕后黑手的时候，重伤之人，必然在说出“凶手就是”几个字儿之后就主动或者是被动地嗝屁了。
没有突如其来的暗器，也没钻出个真凶出来灭口，狐妖只是说了两个字就死了。
许辰砂看着地上那巨大的狐妖尸体，摸了摸脑袋，有些失神，“这说死就死也太不按理出牌了，好歹这么厉害的妖怪也要挺一阵子才对啊。”
"那只能说明她背后的人比她更厉害，厉害许多。"莫子苓蹲下看了看狐妖的头和脖子，“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它。”
许辰砂：“她的主人够狠心的。”
收服一只千年狐妖做役使兽已经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许多道士术士求都求不来，这个人不但不珍惜，还如此轻易就杀了它，这个人要么就是心狠手辣的高手，要么就是傻缺二百五。
按照常理分析，前者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莫子苓还在查看狐妖的脖子，“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还冒着被暴露的危险，当然是抹杀了比较方便。”
许辰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子苓，这个狐妖到底是怎么死的？”许辰砂也蹲下|身跟着一起查看，“表面看上去一点伤口也没有，它死之前吐出的血也是正常颜色，没有中毒的迹象。”
莫子苓站起身，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阵，不大确定道，“我猜测也许是言咒。”
“言咒？”许辰砂讶异道，“这个不是几乎已经失传的上古术法么？”
言咒是一种古老又恶毒的咒术，下咒之人会设定某些字或者词作为触发诅咒的关键词，被下咒之人如果有意或者无意说出了敏|感|词，会立即暴毙，神仙也没得救。
言咒的设定过程很复杂不说，还要求施法者有很强的功力，再加上这种咒术有损阴德，许多门派都把言咒归于禁术的范畴，不让门下弟子学习，久而久之，这个上古咒法就渐渐失传，许辰砂还是从师傅的古籍里看见过寥寥数笔介绍此种术法的文字。
没想到居然眼睁睁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果然威力巨大，狐妖甚至连挣扎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就死了。也难怪各大门派把言咒列为禁术，这种邪术要是传播开来，多少无辜的生命会因此被断送？
莫子苓淡淡道："驭兽术也几近失传，但你不是亲眼看见了狐妖额头的印记么？"
他说的好有道理，许辰砂竟无言以对。
“诶，你说”许辰砂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看向莫子苓，“如此一个牛逼的大boss，费尽心思安排两个妖精在这里害我们，究竟是什么用意？我这种废材就不说了，你就算是很有能力，但也只算后起之秀，连个掌门也不是，他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这话让莫子苓陷入了沉思。
“没错，你说得有道理。”莫子苓之前还没想到这点，许辰砂提出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关键问题，“我们这种小角色，他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呢？”
许辰砂灵光一现，“难道那个人是看上师傅让我们转交给师伯的东西？”
云英道人跟清灵道人师出同门，两人年龄相当，但因为云英道人先进师门一个月，所以就是师兄，也就是许辰砂他们的师伯，因为这事儿，清灵道人已经不爽了七十多年。
莫子苓奇道：“究竟师傅让你带什么给师伯？”
“看上去就是一个大点的布袋子而已。”许辰砂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硕大版的锦囊，“你看，这么大。”
莫子苓：“……”
“要不，我打开看看？”许辰砂踌躇，“也许里面是什么宝贝也说不定。”
莫子苓：“这样有些不好吧”
毕竟这是师傅给师伯的东西，他们擅自打开有些不尊重人了。
“你想想啊，如果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师傅怎么会让我们这样千里迢迢地走路给师伯带去，他自己就用隔空传物的法术寄去太白山了。他啊，就是找了个理由折腾我而已。”
“……”莫子苓顿了一下，“这倒也是。”
“而且如果是我们不能看的东西，师傅肯定设了禁制，我们打不开的。”
莫子苓彻底被说服了，他点头，“那打开看看吧。”
许辰砂早就对里面是什么东西感兴趣了，现在莫子苓也同意了，他赶紧打开了那个巨大版的锦囊。
里面是一块玉，还有一封信。
许辰砂想把那块玉拿出来，可手指刚摸上去就被电了一样地疼，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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