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当午想了想便把这想法告诉了自己爹娘,当午娘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说,“还记得之前那些腌野菜吗,黄老板家伙计到咱家来收过两三次,一共算下来就拿走了一百坛子左右,这钱还在娘这,估计有个四十来块钱的。”
当时黄老板给他们的价钱就是这一坛子收四毛钱,如今这一百坛子估计也就是四十多块钱,之前当午和王锄禾忙着其他,这腌菜,卖菜的事就交给当午娘,如今这夏天过了,山里野菜也枯黄了,时间一久他们便把这事给忘了。
最后将家里的余钱什么的加在一起,留下日常的开销,也就只能对出一百三十来块钱出来酿酒,差的最后七十多块钱家里也是实在没辙了,最后一家子商量将这买葡萄的钱先给人农家付一半,剩下的一个月后再补上,当然,这分期给人钱也不是没有代价的,这为了和人农户家好商量,他们决定给人送两坛子酿好的葡萄酒过去。
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就是这么个理!
这所有事情计划好,孟当午就和他爹跟着陈进去那家农户买葡萄去了,家里当午娘和王锄禾就着院子里新买的二百个酒坛子清洗,事情解决了,这脸上都乐呵呵的,洗坛子别提多有劲了!
“哟,当午娘忙着呢?”
这王锄禾和他家婆婆正费劲的在院子里洗酒坛子,这他家的门就被人从篱笆外面敲响了,这抬头打眼一看,好家伙几十号人!实在是惊呆了咱们小锄禾,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出了啥事呢?
其实他们家这次这么大动静的酿酒肯定会引起村里人的注意,这左一句右一句的相传,这要再想偷偷的酿酒什么的简直天方夜谭,这不就有村里人闻讯来窜门子了,左邻右舍的,关系疏与远的,不管什么的都来了,整个院子除过放坛子的地方硬是给挤的没地站人了。
“……你们这是……”当午娘难得也有些傻眼,这阵仗也特夸张了是不是?
“啊呦!”这是离村长家不远的姓贾的一家媳妇,三十来岁,有个十几岁的儿子,两家平日几乎不来往,今天她这态度的热乎劲呦,当午娘还真是吃不消,只听她笑呵呵的说,“都是村里村外的,今天也到你家来窜窜门!”
“……那你们要喝水吗?”王锄禾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该怎么招呼这些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连忙往自己婆婆身边贴,这些女人看起来好可怕有木有!
众人一看个年轻的小伙子,当即一想就明白了,这可不是孟当午娶的男媳妇,一个个就笑呵呵的开口了。
“呀!这就是当午媳妇呀?”
“哟!这长得真水灵啊!”
“瞅一瞅这小模样真俊俏,皮肤水嫩嫩的比我家儿媳妇都好!”
“是啊是啊,这怪不得经常躲在家里让人见不着,肯定是害羞了呗!”
“你家当午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是啊,这将来要是有了孩子肯定特水灵!”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王锄禾:“……”
当午娘:“……”
其他众人:“……”
王锄禾一脸黑线,合着这些人拍马屁都不过脑子吗?还孩子?还水灵?你丫见过两男的能蹦出个娃来啊!
当午娘听得也是满肚子气,这些人到她家干啥来了,合着是想看她家儿媳妇能不能生个水灵的娃出来?
真是见了鬼了都!
说这生娃的人也自知说错了话,在大家怒目下赶紧缩着脖子躲到后面去了。
“咳!”这其他人都尴尬的轻咳一声,三三两两的就互相开口了,“当午娘别在意,说笑,都是说笑的,千万别往心里去!”
当午娘在心里冷哼一声,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她能不清楚?这不尴尬气氛还没完,就有人按耐不住开口了。
“当午娘,我听说你家是打算酿那个叫什么葡萄酒的是吧?”
当午娘知道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而且今天她们能跑到她家来问,估计多多少少也听到些什么,当下也就不矫情了,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我就听我家男人说嘛,这当午是个有本事的,这早晚得干出些大事!”其中一个人赶紧接着开口夸赞,那夸的叫一个千花乱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夸自家男人呢!
王锄禾狠狠抽了抽嘴角。
当午娘冷飕飕的说,“不是当午会酿,是我家小禾会酿。”
众人:“……”
她们这一愣发现又说错话了,当下也不敢乱开口全都咧着嘴跟着赔笑。
气氛似乎就又有些尴尬。
当午娘也不想找话题和这些人聊天,你就瞅一瞅这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碎嘴的就是泼辣的,不是泼辣的就是脑子黏糊难缠的,反正都是些平日拒绝来往户,事情反常即是妖,这肯定都是商量着有啥目的,她如果再接一两句估计之后就没完没了了。
索性干脆闭嘴,看她们能耍出什么幺蛾子!
王锄禾也站在一旁不说话,这自家婆婆不开口,他当然乐的当个摆设,这些人一看就来着不善!他又不傻干嘛使着劲往上凑,脑子又没进水,没事找事!
这些人一看人家主人不接招,这可热乎不下去了,有些人心里就开始打着小九九了,拉着当午娘又叙了会家常就有眼色的告辞了,等没人的时候再来!有些则是死皮赖脸的留下帮着洗酿酒坛子,没话找话说,这不阻止的话估计都扯的没边了,说不定这秦始皇的媳妇有几颗黑痣都能编出来了!
“……我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要不先回去?”当午娘放下最后洗干净的一个坛子直起腰好心的提议,这一下午她们嘴皮子就没停过,这嘴巴都不干吗?反正她听的是耳朵都快长出茧子了,这会还一嗡一嗡的!
这些人看了看天色也确实不早了,她们家男人也快回来了,这晚饭还没做呢,所以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笑呵呵的说,“那行,我们下次再来窜门了啊!”
这些人一走,王锄禾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这简直是蝗虫过境啊,有木有!
“娘,”王锄禾帮着自家婆婆将这些坛子在空地上摆放整齐,等明天出了太阳晒一天估计水就干了,这会他将手边的一个坛子放下,歪着脑袋好奇的问和他一起搬坛子的婆婆,“这些人一窝蜂的到咱家干啥来了?”
“哼!”当午娘哼唧一声,不屑道,“能干啥,肯定是想过来讨好处来了!”
“咱家又没钱,她们能得什么好处?”王锄禾有些不解。
“你这傻孩子!”当午娘没好气的戳了戳他脑袋,“等这满地的酒坛子都酿上了酒,那好处可是大大的有,你以为这些人是什么,一个个都是人精!”
王锄禾‘o’的张大了嘴,她们还真是深谋远虑!
第034章
孟当午和他爹回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当午娘做的晚饭也都热了两三回了。这两村之间的距离确实是有些远,这要过黑腹河就不说了,还要越过两个山头。秋季的暴雨初停,泥泞湿滑的山路本就不好走,稍微没有点经验的人一不小心就掉到山沟沟里去了,十分危险!
荒山上这豺狼虎豹的不能说多,但也不能说没有,总有那么几只出来觅食的不小心被你给撞见了,那谁死谁活可就不一定了。
眼看这太阳都到了山那头了,这爷俩还没见着影子,可着实急坏了婆媳二人,两人早早的就到村口等去了。
大山深处的晚霞是十分漂亮的,远远一看像火烧云,天际通红一片,映的大山深处五彩斑斓,美不胜收。不过当午娘和小禾此时可没有心情去欣赏那些,眼看这天都快黑了还不见二人回来,要知道这大山里的夜晚可是很危险的,这遇到狼群倒是小事,凭着经验说不定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可这要是一不小心一脚踩空了掉下山去,那可不是擦破点皮摔断点腿那么简单,九死一生,那活命的机会几乎没有。
这也是养成山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因。
六百斤葡萄不是小数目,山里人用麻布编织能装一人大的袋子能足足装五、六袋,就光凭孟当午和他爹是没办法把这些葡萄弄回来哒,所以当两人出现在村口时,身上除了一个包袱就啥也没啦!
他爷俩踏着晚霞这一出现可算是让婆媳二人松了口气,回到家,小禾哒哒的跑到灶房将放在锅里热着的饭菜端上桌,爷俩就着家里剩下的腌咸菜和凉拌萝卜丝热乎乎的吃啦。
等二人吃的差不多了,当午娘有些担心的问,“买葡萄那事咋说的?是人家又不卖了?”
也不怪当午娘这样猜测,任谁看了空手而归的人能不往歪处想,这人之常情嘛!
“人农家很热情,就是这葡萄数量太大我和爹一时搬不回来,又看着天色有些晚了就先回来了,等明天一大早我和爹再去一趟,”当午将吃完的空碗放下,接过王锄禾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嘴,继续说,“这山路不好走,毛驴、牛这些牲畜走不了,所以估计只能在村里找一些年轻力壮的男人将这些葡萄扛回来了。”
“……这样好吗?”
当午娘有些担心,这本来酿葡萄酒这个稀奇货就够惹眼了,这再叫些村里人帮忙还不得弄的人尽皆知,满村风雨了?
“有啥不好的!”孟老汉一边费劲的将牙缝里塞的萝卜丝弄出来,一边说,“大不了给些钱不就了事了……哎!我说他娘,你以后能别做这些塞牙缝的菜吗?弄的吃个饭都费劲!”孟老汉掏了半天硬是没将牙缝里塞的萝卜丝弄出来,还越往外掏越进去了,一会这牙齿里就又憋又痒的别提多折腾人了,那火气也就跟着上来了,“我早晚得被你这婆娘折腾死!”
“哟!您这干吃枣还嫌核大”当午娘看着孟老汉急的一脸通红,心里别提多解气了,这连日来的气闷噗噗的消散没了,一脸揶揄的说,“我说这人熊了,就是这牙齿难道也跟着熊了?”
“你这婆娘能别说风凉话吗?”孟老汉都快将牙龈抠出血了还没掏出来,当午娘这一看撇了撇嘴走到内屋拿了个绣花针出来,“喏,这个能好使一点。”
孟老汉急乎乎的接过来就往嘴巴塞。
“哎哎哎,你急啥!”当午娘赶紧抓住他的手,气急败坏的说,“你就不怕这针头把你这老不死的嘴巴扎坏了?”
孟老汉焉了,干脆不管了直接张开嘴巴,将手里的绣花针塞到当午娘手里,“你来!”
当午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弯着腰耐着性子将孟老汉牙齿里的萝卜丝掏出来。
“我说你这老头能把嘴巴张大一点吗?我看不见扎着你可别骂人!”
“你就不怕我嘴巴张的太大口气臭到你?”
“你别乱说话,差点扎到肉了!”
……
孟当午拉着王锄禾悄无声息的溜了出来。
“当午哥,”王锄禾牵着孟当午的手开心的晃了晃,说,“爹和娘感情真好!”
孟当午笑了笑没说话。
“你说我们到了爹娘那个年纪会不会比他们感情还好?”
“那你觉得我们会吗?”孟当午抓紧了手里的小嫩手,不答反问。
“……嗯”,王锄禾想了想,然后坚定的点头,“我觉得会!”
孟当午再次笑了笑没说话,不过那眼里的宠溺可是越来越浓了。
过了会。
“当午哥?”
“嗯?”
“我想我爹了……”
孟当午停下脚步低头看怀里心情有些低落的人,温柔的摸了摸他脑袋,等着他继续说。
“其实我爹和我娘感情也很好的,只是当年我吵着要出大山上学,家里钱不够,我爹这才去给人挖矿去了……如果不是我……”说到这里王锄禾有些哽咽,“……他最后也不会死……”
“乖~”孟当午将自家心肝抱在怀里,大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背,慢慢平复着他的心情。
“……我大哥王锄虎就因为……因为这件事恨……恨上了我……”
“不哭了,都过去了……”
“我……我害的我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咱娘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了一个爱她疼她和她相伴下半生的人了,”孟当午小声安慰道。
王锄禾在孟当午怀里狠狠吸了吸鼻子,嗓子哭的有些哑,“嗯,我选择嫁人就是不想挡着她找自己幸福的路,我年纪小,就是娶了媳妇她都不放心,如果我不赶快找个人把自己嫁了,她铁定不同意我那个姑婆给她说的那个叔叔,他人可好了,一定会对我娘好的!”
孟当午:“……”这小坏蛋一不小心说实话了?嫁他是这个理由?
两人正在情意绵绵,这家里的门又被从篱笆外敲响了。
“当午哥,这么晚了会是谁啊?”王锄禾抬起哭的红通通的眼睛好奇的问,然后对当午说,“今天你和爹不在的时候就有好多人到咱家来了!”
孟当午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先回屋,自己走到院子里开门去了。
“小孟乖孙快给陈爷爷开门!”屋外陈老头也是陈大夫一边敲门一边喊。
孟当午:“……”
这门刚打开这陈老头就急乎乎的进到院子,问,“你爹你娘在家不?”
孟当午点头。
这陈老头嗖的一下就跑进屋了,这速度看的孟当午目瞪口呆。
“孟侄子,孟侄媳妇!”陈老头刚进内屋就喊。
“啊呀呀呀!”同时响起孟老汉疼的杀猪似的声音,“你想扎死我啊!”
屋里当午娘还在给孟老汉掏着牙齿,陈老头这一嗓子惊的当午娘手一抖,那针头一偏可不直接戳到孟老汉牙龈里去了,疼的孟老汉是呲牙咧嘴!
“呀!”陈老头一看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然后在两手间又留了条缝瞪着眼珠子兴奋的偷看,嘴里嚷着,“我没看我没看我啥都没看见!”
当午娘脸一红,尴尬的放下手里的针头,“……那啥,陈大夫你来了?”
陈老头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可不是我来了!”回话的时候捂着眼睛的双手也没放下。
“咳!”当午娘脸更红了,“……陈大夫,你……你坐……”
“哦!”陈老头乖乖的选了张离两人近光线又好的凳子坐下,这期间捂着眼睛的双手始终没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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