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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悬崖之后——Anecdotes

时间:2017-04-01 18:13:05  作者:Anecdotes

  武林盟辖管武林中各门各派,凡在武林盟手下的人,外出办事时,衣裳左臂都绣有银线勾成的盟徽。因此武林人士见到这盟徽,大多又敬又怕,哪怕对方武功不如自己,也不敢随意造次。简直成了武林中的又一官府。
  樊会却丝毫不买这身份的账,越过两人踏进大堂内,看都不带看一眼。
  他如此倨傲,那两名护卫却不显愠色,只又退回门外站立。
  堂内一人静静坐着,手边茶雾缭绕,晕开了袖口的暗纹。
  樊会冷笑道:“宋盟主怎么今日贵步临贱地,肯来我这小宗派的屋子里坐着了?”
  宋绎仿佛看不见他脸上挑衅嘲讽的神色,只向他点点头道:“樊宗主。我此来是为了一件私事。”
  樊会往他对面一坐,懒洋洋道:“不敢,我与宋盟主素无相交,怎么会牵扯上盟主的私事?”
  宋绎不欲与他拐弯抹角,道:“赵解秋的事,我想除了他师门,不会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樊会心里一紧,面上冷笑道:“宋盟主这话就不对了。解秋可一直呆在你身边哪,他十几岁时也爱云游,谁知为了你,居然在一个武林盟总部里闷了四年……”
  他这话说得醋味十足,宋绎却说:“他不见了。”
  樊会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他盯着宋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悔恨,担忧,失落,可什么都没有,那张脸依旧和他左肩上的徽纹一样,精致耀眼,冰冷无情。
  樊会几乎要笑出声,他很想把正在赶路的赵昔抓过来,认认真真地问他,对着这样一张死人脸,他是怎么挨过那四年的?
  还好,他已不记得你了。
  樊会心里既庆幸又幸灾乐祸。
  宋绎道:“前些日我在洛阳处理韩佑入魔一事,发现了他的踪迹。”他张开手,深色的绒布上躺着一枚银针。
  樊会瞥过那枚银针,眼里意味不明:“天下用银针的不只赵解秋一个,或许是他师门的人,又或许是别人假冒,宋盟主也太草木皆兵了。”
  宋绎道:“是不是他,我心里清楚。我只是来问你,这半年来你可曾与他联络过,或是他来找过你?”
  樊会面上微讽道:“我们之间联络,和宋盟主没干系吧?我还想问宋盟主,半年前他为何无缘无故就没了音讯,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在商洛山上你们出了事,盟主若诚心相商,不妨把详情告诉了我。”
  宋绎道:“此事涉及武林盟内务,外人不便告知。”
  樊会面色一寒道:“你不便告知?可我知道那绝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在武林盟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四年,哪怕养一条狗也养出情分了吧?”
  宋绎听他说得不堪,皱眉道:“我没有这样想他,我只是……”他忽而把话止住,陷入沉默。
  门外护卫听得屋内两人争执,护卫之一正是在韩家时跟在宋绎身边的星文,他朝另一人使了个眼色,慢慢退出了大堂附近。
  星文月影虽只是宋绎的护卫,可他们自幼跟在宋绎身边,身手皆可跻身武林一流高手的位置。星文跳上房檐,避开来往的弟子和仆婢,悄悄潜入此地后院,在周遭转了一圈,终无所得。
  正思考要不要再搜索一回时,忽然右前方的小花园里传来女人和小女孩的嬉笑声。星文心里一动,往前几步,藏在树木花荫里听她们说话。
  只听女子哄那小女孩道:“小姐乖,喝了这药,咱们再摇秋千好不好?”
  小女孩道:“这药好苦,玉姐姐,我可不可以喝以前的药啊?”
  那女子笑道:“药也能挑着喝的?良药苦口,这可是赵大夫说的,你总不能不听赵大夫的话吧?”
  星文听见‘赵大夫’几个字,立刻精神一振,心想,看来少盟主猜得不错,樊会果然有所隐瞒。
  小女孩咕哝了几声,问:“赵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女子道:“赵大夫去很远很远的一座山了,要好久才能回来呢。”
  星文心问什么山,小女孩跟着问道:“是五台山吗?“
  女子道:“不是五台山。我听人说,那座山上有好多好多的飞鹰……好了,先把药喝了吧。”
  星文将女子的话记着,悄悄离开了。
  这厢宋绎樊会两人不欢而散,宋绎回到来时的马车,星文已等候在车中,将在内院听到的内容都禀报给了他。
  “飞鹰?”宋绎不假思索道:“是戏苍山。”
  星文疑道:“多鹰隼的山有好几座,为何一定是戏苍山?”
  宋绎道:“戏苍山的孤鸿老人,与他渊源颇深。”
  这个他指的是谁,星文心里明白,便道:“戏苍山在幽云,路途遥远,少盟主若赶去那里,恐怕这边盟里的事没法兼顾……”
  宋绎道:“都交给宋舟吧。”
  星文不禁道:“可舟少爷已经掌管了风字堂,少盟主若再移权给他,恐怕……”
  宋绎手指搭着宋老盟主给他的那把佩剑“祛邪”,这是武林盟盟主身份的象征,可对他而言,还不如年少时在山中练剑,某人捡给他的树枝好用。
  日落将晚,他看着车帘外倾泻进来的余晖,道:“本就是他的,给了他也无妨。”
  宋绎带着星文来朝烟,留下月影在离朝烟不远的一座大城中的武林盟分部照应。宋舟却恰好在傍晚带人来到月影所在的分部。
  他如今在武林盟中握有实权,又是老盟主的独子,分部的人哪敢怠慢,立刻将他迎到为宋绎准备的小院里,请他稍作歇息,再派人另去打扫。想来少盟主是舟公子的堂兄,堂弟稍坐坐他的屋子,也不会不高兴。
  宋舟进了院子,才走到沿廊下,突然迎面一扇羽翅在他眼上一捎,宋舟吃痛往那东西身上一拍,它却早飞走了。
  月影追出来,看见宋舟温文隽秀的脸上被捎了一片淤青,就在眼角。宋舟放开捂着眼的手,阴沉着脸看那飞到墙瓦上的白隼。
  月影连忙上前,讪笑着行礼道:“舟少爷,明珠它不懂事,你别见怪。”
  哪有说一只鸟禽不懂事的?不过月影向来缺根筋,宋舟也习惯了。目光扫过他小臂上饲养白隼用的臂甲,道:“堂兄倒是闲情逸致,在外办事,还不忘了逗鸟玩。”
  月影挠着后脑勺道:“舟少爷别误会,少盟主从前不这样的。”
  是啊,从前不这样,自打赵解秋失踪之后,才开始去哪都带着这只隼。宋舟又望了一眼,皱紧了眉,他对这东西实在是厌恶极了。
  月影见情势尴尬,忙朝白隼打了个呼哨,叫它走开。谁知这鸟被养得刁钻得很,连宋绎的话都不爱听的,听见人驱赶它,反而飞过来,往月影脑袋上一站。
  “……”
  月影张了张口还要解释,宋舟不耐道:“罢了,堂兄呢?”
  月影扶着脑袋上的隼祖宗道:“少盟主去朝烟办私事去了,今晚就回。”
  “朝烟,私事?”宋舟眼睛一眯,若有所思。
  月影试探着道:“不然少爷您在屋里稍坐坐,等少盟主回来?”
  宋舟却不答话,看着那白隼,似笑非笑道:“这东西也养了快十年了吧,堂兄将它带在身边,莫不是睹物思人?”
  月影心头一凛道:“这个……”
  宋舟道:“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又叹了口气,“其实堂兄对那人也颇有牵念吧?”
  月影傻乎乎道:“少盟主的心思属下不好揣度。不过赵先生当日只是坠崖,并没有找到尸体,前些日我等随少盟主追查韩家掌门入魔一事时,也发现了韩佑被银针杀死的痕迹,与赵先生的金针功夫十分相似。”
  宋舟故作诧异道:“噢?这么说……他还活着?那堂兄今日出去办的私事,也与此事有关?”
  月影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不过宋绎并没有让他们对外隐瞒,于是如实以答道:“是。朝烟拂花剑宗樊宗主是赵先生好友,少盟主想问他是否知道赵先生的下落。”
  宋舟道:“樊会么?我记得他从前就与堂兄相看两厌,恐怕不会轻易说出那人的下落吧?”
  月影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说了这半天话,您可要进屋坐坐?”
  宋舟微微笑道:“我原是赶路经过,既然堂兄忙着寻人,我也就不打搅了。还请你与分部的人说一声,不必为我备住处了。”
  月影点点头,宋舟向外走去。月影头上的白隼飞下来,站在他小臂上,一双眼珠亮若星子,望着宋舟的背影。


第32章 埋伏
  却说赵昔和樊会的弟子许棠两人,一路轻剑快马,花了半个月的时日赶至幽云,来到距戏苍山几十里远的一座小城中。
  幽云是自古的兵家重地,地势险要,群山连绵,人烟少至。二人踏进小城内,决定在此休息一晚,让马匹恢复些精神,采买干粮等物,再问问当地人去戏苍山的具体路线。
  许棠年纪才二十不到,因为年幼吃了不少苦,为人沉默寡言,做事周全稳重。赵昔看不到他的容貌,只听得他的嗓音粗哑难闻,据他说是因为当年大冬天被家人扔在街上,幸得遇见樊会路过,将他救起,但他当时重病高烧不退,虽然请了大夫医治,却把嗓子烧坏了。
  两人在城内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两间屋子,系了马,放下行李。许棠让赵昔在屋中休息,自己外出采买干粮用度。
  赵昔在屋中养了会神,小二进来摆上茶,他边喝茶边问了些有关戏苍山的话,小二思索了半天,道:“这个……客官,从这里去戏苍山一带的人少得很,一两年怕才有一次。不过听街坊邻居说起,那山上好像住了个怪老头,隔那么两个月会下山来买些东西,以前这街上的混混看他年老,还想去偷拿他的东西,反被他教训了一顿。”
  赵昔心想,这多半就是樊会所说的孤鸿老人了。可要冒然进山,山路崎岖复杂,难保不会被困在其中,若就在这城中等孤鸿老人下山来,又怕夜长梦多,要是人家偏这阵子不下山,岂不是干等了。
  那小二被他赏了些碎银,十分殷勤,拎起茶壶道:“客官,这茶水眼瞧着凉了,我再给您去添一壶。”
  赵昔颔首道:“你去吧。”
  小二拎着茶壶出去,片刻后又回来,将添满的茶壶放在桌上,道:“您好生歇息,小的不打搅了。”说着退出房外,将门合上。
  赵昔在屋中等了又等,直过去将近两个时辰,许棠还未归来,赵昔皱起了眉。许棠要出去补买东西,肯定就近采买,不会走远,若是询问去山中的路,也花不了这许久。
  他心觉不对,起身推开房门。客栈的一楼仍坐着不少客人,小二上菜送酒,一切如常。
  他若是用眼睛看,说不定还察觉不出异样,可他如今万事皆是用耳朵听,立刻感觉到他现身站在楼梯旁时,楼下不少人的声音都停了一停,分明是在留意他。
  被人盯上了?他手扶着栏杆,道:“小二?”
  那小二应了一声,道:“客官,有何吩咐?”
  赵昔慢慢道:“你添的茶总有股怪味,你上来,给我换一壶。”
  那小二一怔,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会?和先前的是一样的啊。”
  赵昔待要说话,忽然侧身一躲,一枚甩手箭擦过他的手臂,扎进他身旁的栏杆内。
  只听走廊一侧的房中走出一人道:“竟然还能行动,看来是寒石散下得少了。”
  赵昔神色一冷,他当然晓得寒石散是什么东西,此物专用于对付身怀武功之人,武功越高,效用越强,看来对方早有埋伏,只不过没想到赵昔早已武功尽失,此物反倒成了鸡肋。
  传闻寒石散因为这独特的效用,在黑市上价比黄金,这些人倒也看得起他。
  另一人向楼下众人道:“此乃武林盟要犯,多谢各位协助缉拿。”
  说着两人闪身向赵昔抓来,赵昔手持银针待要发力,果然筋骨泛软,被这两人擒住,一双手拷上镣铐,一人在他颈后一劈,他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是被脖颈间的凉意惊醒的。
  有人将一柄锋利的长剑虚虚搭在他左肩上,力道虽轻,但只要再往右两寸,便可割破他的喉咙。
  他稍稍动了动,那人很是温柔地笑道:“赵大哥,好久不见。”
  赵昔顿了顿,他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可即便对方的语气那样温和,他还是心生厌烦之感。
  他很诧异,他平时的情绪都颇为内敛,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不会让自己轻易动怒,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样明显的恶感。
  赵昔僵着身体,冷声道:“你要和我叙旧,不妨先把这把剑拿开。”
  那人笑道:“我可不敢,万一我拿开了,赵大哥袖子里的针甩到我身上怎么办?”
  赵昔微微一怔,这人既然知道他袖里有银针,为何不趁他昏迷搜了去?
  那人掌控着他的性命,却兀自感叹道:“这半年你失踪不见,我却觉得哪都有你的影子,他们说你死了,其实我是最不信的,我到处找你。反倒是宋绎,好像从没认识过你似的,高高兴兴地做他的宋盟主。”
  赵昔道:“宋盟主?”
  那人声音低沉下来道:“是啊,武林盟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么风光快活啊……”
  赵昔道:“我与这位……宋盟主,有什么渊源?”
  “……”那人像是一愣,而后剑锋压上他的脖颈,划开一道血痕,“你在耍什么花招?”
  危及性命,赵昔不得不向后仰道:“阁下的剑就指着我的喉咙,我怎么敢耍花招?”
  四周忽然寂静许久,那人的剑就抵在赵昔的颈侧,像在消化一件未曾预料的事。
  半晌,那人才笑出声道:“赵大哥,你要是真在骗我,那我可不得不佩服你……”话说到一半,他又自言自语道:“是了,那毒有混乱神智的功效……”
  赵昔仰着头,叹了口气道:“我的脖子要脱臼了。”
  那人收回长剑,半跪下来,伸出手,赵昔以为他打算动手掐,但自己仰得太久,一时难以活动,被他用手按住僵硬的后颈,轻轻揉动。
  “……”赵昔有点头疼,他虽然不算笨,但实在很烦和这类喜怒无凭的人周旋。
  他盘坐在原地,动了动手腕,镣铐还在,他道:“阁下贵姓?”
  那人兴致勃勃,好像一个小孩,碰到了愿意和他玩耍的大人,答道:“我姓宋,单名水行舟的舟字,小字无礁。”
  赵昔道:“我从前叫你什么?”
  宋舟托着腮笑道:“你就叫我的小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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