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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悬崖之后——Anecdotes

时间:2017-04-01 18:13:05  作者:Anecdotes

  青年不答,只是摇头叹道:“大师兄你好绝情啊, 二师兄就是‘解秋’, 我就是‘没心没肺的东西’。从小你就是这么偏心。”
  温石桥道:“历数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哪一样配得上做罗浮门人,哪一样配得上我正眼看你?”
  青年眼中滑过一丝怨毒,微笑道:“我还做过许多事情,师父和师兄都不知道呢。大师兄如今高高在上地指责我, 只怕到了明日,就变成我高高在上地看你们了。”
  温石桥的剑在月下泛起寒光,他生平收藏奇兵利刃无数,但这把灵犀剑承自师门,始终是他唯一的佩剑,罗浮门下弟子有两条道可选,一是剑道,一是医道,他选了剑道,赵昔选了医道。
  行医者渡人脱离病厄之苦,佩剑者斩尽门下不忠不肖之徒。
  而孙讷两样没有选,他学了金针医理和停云剑术,却都不及两个师兄到家,却因窥见了沈醉禅在山中留下的手迹,剑走偏锋。
  “师兄定要和我在这里决一生死吗?”
  温石桥淡淡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和我决一生死的本事了。”
  动静交替,只在一息之间。
  停云剑术由赵昔使出来,是灵敏迅捷又从容不迫,由温石桥手中使出来,却没有了那些机锋巧劲,只有强大纯粹的剑意,令敌人稍稍接触便心生退意。一力降十会,一招破万招,这才是停云剑法的精髓。
  不过三招,孙讷便被逼退了三步不止。
  他将剑撑在屋瓦的缝隙间,狠狠咳嗽了两声,擦了擦嘴角的腥甜道:“师兄剑法的精进,比我想象得要快啊。”
  温石桥冷冷看着他道:“而你,把师父教你的东西都弃之如敝履了吗?”
  孙讷抬头一笑,目光灼灼道:“弃之如敝履又如何,世人作茧自缚,弄出那许多条条框框禁锢自己,我不过是选一条捷径罢了!”
  他话音未落,一招停云剑中的“泪烛摇摇”向温石桥刺来,此招的要诀在于剑势飘忽捉摸不定,令敌人乍然难以分辨方向。
  温石桥早就有所防备,横剑接下这一招,却发觉这其中蕴含的力道与方才截然不同。但他内力深厚,身形未动,这骤起发难的一剑便像江河冲入大海中,化解得干干净净。
  虽然未落下风,但温石桥察觉到这一剑的异处,不禁大怒,剑客苦修,最恨的便是投机取巧之徒,更何况这是他本门剑法,当即一剑将孙讷挥出十余丈外,还不等他挣扎起身,就一剑插进他脖颈旁的瓦片中,剑刃离他的喉咙不过一寸。
  “这就是你走的捷径?”
  孙讷五指抓进瓦片的缝隙里,方才那一击透支了他体内“偷来”的内力,身体还在不停颤抖。
  温石桥俯视着他:“这就是你从沈醉禅那里得来的秘密?可惜天下只有一个沈醉禅,而你,不过是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蠢货罢了!”
  孙讷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哈哈大笑道:“师兄,你还和从前一样自命清高,你以为只要高我一筹,便什么都赢了?”
  温石桥还不及说话,听见身后唿哨一声,倏忽间夜空中十余个黑袍人逼近,停在两人附近的屋瓦上。
  孙讷躺在屋脊上爬不起来,嘴角带血,笑得渗人道:“一人不敌,还有百人千人。师兄还是不要想着什么解秋了,先过了师弟这关吧。”
  牢房阴冷。
  这里处于地下,连扇窗都没有,弥漫着血腥的臭味。
  阿云把头扎进赵昔的怀里,瘦弱的肩膀微微颤动着。后者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发髻,作为安抚。一只手握着镣铐的铁链,免得这寒铁冻着小姑娘。
  陶璋坐过一次牢房,此时倒还算镇定,寻了些干净的干草堆起来,对赵昔道:“先生,坐这儿吧。”
  赵昔看过牢房另一角脸色苍白的齐家主仆,道:“请那两位姑娘过来坐着吧,到底是我们连累了她们。”
  陶璋点点头,走过去和那主仆俩说了几句,两个年轻女子本不好和男人坐得太近,只是非常时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走过来道了谢,满面愁容地坐下。
  赵昔见陶璋并没像她们一样手足无措,反而还能劝解别人,不由笑道:“你比我初见你的时候,的确要长进许多了。”
  陶璋挠挠头,道:“先生,其实我心里也怕得很。”
  赵昔道:“不用怕,你是陶家的二公子,世家纷争再乱,怎么也波及不到陶家人,否则岂不是自断财路?”
  陶璋道:“我难道只担心我一个?我是听他们污蔑师祖,怕先生你也受他们欺负。”
  赵昔眉头动了动道:“这你倒不必担心太多,只要你们安然无恙,我一个人自有办法。”
  他现在第一要想的,就是如何把这两个孩子和齐家主仆万全地送出去。
  牢房又陷入沉默,赵昔思索片刻,见齐大小姐坐在一旁实在不安,为免她们惊惧过度,便随口搭话道:“大小姐要找的人可是武林人士?”
  齐大小姐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是。”
  赵昔道:“有什么线索?小姐说来听听,或许在下能够帮到一二。”
  齐大小姐道:“也没什么线索,小女只晓得,他是一名剑客。”
  赵昔挑挑眉道:“剑客?冒昧问一句,小姐是在何处见到他的?”
  齐大小姐原本神色忐忑,此时和人说起心上人,苍白的脸上倒透出一层薄红,细声细气道:“小女大病前,曾随父亲去洛阳观赏名动天下的‘墨牡丹’,在染心台的牡丹园里无意撞见了那位公子。”
  赵昔想起来当初借住齐家的时候,的确听下人提过一句,这齐大小姐虽是个深闺女儿,却是个情痴。便笑道:“想必这位兄台的相貌人品皆不俗,才能得小姐一见倾心。”
  那伴着齐大小姐的随身丫鬟道:“可不是。小姐自从洛阳回来,就偷偷画了一幅那位公子的肖像,藏在枕头底下,连老爷夫人都不知道呢!”
  齐大小姐脸色绯红,训斥那丫头道:“谁叫你嘴快了!还不自己掌嘴。”
  丫鬟忙打了嘴巴两下道:“奴婢错了,小姐恕罪。”
  赵昔见她主仆总算没有方才那般惶惶不安,也就笑了笑,打住话头。
  五人在这牢房里枯坐了不知多久,偶尔说几句话,阿云已窝在赵昔的怀里睡着了,另外三人也有了倦色。
  这是牢房外的长廊忽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三个武林盟弟子,和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走到他们这间牢房前,掏出钥匙来开门。
  这些人都一声不吭,开了牢门,径直来抓陶璋和齐家主仆。陶璋双手被他们反剪在背后,死命挣扎道:“你们干什么!”
  那黑袍人不耐地“啧”了一声,右掌在陶璋颈后一劈,把人打晕,又如法炮制地打晕齐家主仆。
  赵昔自打他们开牢房之后就被那两个武林盟弟子盯住,只好静坐在原地,阿云被吵醒,害怕地抱紧他的腰。
  眼看着其他三人被带出去,赵昔开口道:“你们把我师父关在哪里了?”
  那两个武林盟弟子道:“你和季慈心都是下毒案的嫌犯,等着明早受审吧!”
  那么陶璋三人是被当做无关人等放出去了?赵昔心下稍安,手搭上阿云的肩膀,道:“这个小丫头和案子也没有关系,你们何必也关着她?”
  “她有用。”那黑袍人忽然道。赵昔和他打了个照面,只觉得此人眉目间有浓重的阴郁之气。
  这莫非就是韩音所说的魔教弟子?
  三名武林盟弟子拖着晕过去的三人走出去,正要锁上牢房,忽见走廊上有人来到,身着道袍,背负六尺短剑,面目冷峻。
  三名弟子忙行礼道:“张道长!”
  道人道:“奉堂主之命,来领赵解秋过去受审。”
  弟子疑惑道:“不是等明早再审问吗?”
  道人道:“堂主要单独审问此人。”
  “原来如此。”弟子弯腰道,“道长稍等。”说着取钥匙打开牢门,对赵昔道,“赵解秋,出来!”
  赵昔起身,阿云抓住他的手道:“昔昔……”
  赵昔俯身低声道:“别怕。”
  那弟子见他老实,便取出一条缎带,蒙住他双眼,将他推了出去。


第56章 徒劳
  赵昔被推出牢门外,却不再往前,而是道:“你们将这小姑娘独自一人留在牢房,倘或出了什么事,传出去只怕会说武林盟连一介幼女都不放过。”
  那弟子又推了他一把道:“先顾好你自己吧!我武林盟要如何还轮不着你来操心。”
  那道人却道:“他说的也没错,将那小女孩先带出来,交由盟中女弟子看管。”
  弟子忙道:“遵命。”说着进去抓了阿云出来。
  赵昔本来的打算,是先和阿云在这牢房里呆一夜,等明日这些人领他出去之际再想办法逃脱,谁知半道杀出个程咬金,这道人虽然不知来历,但到来时悄无声息,恐怕不是他手里那些小玩意儿能应付的。
  况且此人的声音似曾相识。赵昔转了转手腕,精铁所制的镣铐,真是看得起他。
  被推搡着从地牢回到地面,那武林盟弟子和黑袍人带着阿云四人先行一步,赵昔站在地牢口,那道士在他身边,伸手抓住他镣铐之间的锁链,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赵昔被他突然一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那道士立刻停住,低声道:“抱歉。”
  赵昔有些讶异,微微一笑道:“无妨。”
  道士闻言,便拉了拉他的锁链,领着他往前走。
  又过一道门槛,赵昔侧耳细听,他们仿佛在顺着庭院的回廊走。
  赵昔经过刚才那一出,倒是嗅出些可乘之机,于是道:“敢问道长,你我从前可曾见过?”
  道士道:“你我从前都是武林盟的人,自然见过。”
  赵昔摇头道:“不是。在下因为一些变故,从前许多事都忘记了,我只是觉得仿佛在近几个月里,见过道长一面。”
  慢着。武林盟,道士,赵昔心中闪过一个人影,难道是……
  那道士却道:“你随我到下处去,一切自有分晓。”
  难道不是去见他口中的那个堂主?赵昔暗想,若他真是几个月前的那位……
  思来想去,道人却已把他领进一间屋子,点起灯烛,解开蒙在他眼上的缎带。
  赵昔睁眼,一张英俊明朗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只是不苟言笑,显得有些刻板。
  即便如此,当初险些要了他命的人就离自己不过三尺,还是让赵昔忍不住退了半步。
  道士取出钥匙,替他解开镣铐道:“数月前你我曾有一战。”
  赵昔一愣,笑道:“原来那时候道长就认出我来了。”他一拱手道,“多谢当初不杀之恩。”
  当初在平原上追杀他和韩音的道士,正是眼前这位,椿山道人张岐。
  张岐道:“过了今晚,一切都不一样了,此地不宜久留,待会我将你扮成白鲸教弟子,你随我离开这里。”
  赵昔眯起眼道:“白鲸教弟子?果然那黑袍之人还有唐家的命案,都是白鲸教的阴谋?”
  张岐道:“此事你不必知道太多。季老先生还在牢房中,但我不会让人伤他分毫,那个小女孩也是。你只要安心离开,找个地方避一夜,明天早起一切都过去了。“
  赵昔皱眉道:“你这话太含糊不清,我凭什么信你?况且……”
  在牢房里呆得骨头酸疼,他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慢慢道:“以除魔为己任的武林盟竟然和白鲸教掺和在一起,意图颠覆整个正道武林,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换做一天前,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张岐道:“原来你都知道。”
  赵昔看向他道:“这些只是一个人告诉我的,现在我想听听道长的解释,你是武林盟的人,却为何假传命令救我出来?”
  “受人所托。”
  “什么人?”
  “不可奉告。”
  赵昔笑了笑:“好吧,第二个问题。白鲸教除了和武林盟勾结,是否还搭上了朝廷的某位大人物,否则怎么能动用府兵,在天子脚下肆无忌惮?”
  张岐默然不语。赵昔盯着他道:“比如王爷之尊……”
  张岐启唇道:“颐王。”
  赵昔目光一闪:“夺位?”
  “是。”
  原来是这样么。心底的线索渐渐串在了一起,被打压数十年的魔教和手持兵权的王爷联手,一边网拿武林正道,一边起兵造反,皇城里的主人再英明神武,只怕也会被搅得顾前不顾后,疲于应付。
  赵昔道:“那么武林盟呢,武林盟是投靠王爷,还是甘心与魔教为伍?”
  张岐道:“都不是。”
  赵昔和他对视一眼,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笑道:“莫非除了白鲸教和颐王,此事还有第三方的人插手?”
  张岐别过脸去道:“你猜得太多了。京城今夜会很乱,你只要保重自己就好。”他指了指屋子的内室,“衣服放在里间的榻上,你换了和我出去。”
  赵昔见他再不愿多说,也就依言进去,换了一身黑袍出来,将兜帽低低地掩在脸上。
  张岐道:“若有白鲸教弟子问你话,你只说有要事禀告宋堂主。不要多言,跟着我走就是。”
  赵昔道:“宋堂主?宋舟?”
  张岐不语便是默认了。赵昔道:“原来你是宋舟的手下。”
  张岐道:“他于我有恩。”
  赵昔道:“虽然你救了我出来,但我此来的目的就是保证我师父的安全,所以即便你带了我出去,我还会再进来。”
  张岐眉头一皱道:“我已经答应过你,不会有人害季先生。”
  赵昔道:“我是宋舟的仇人,而宋舟是你的恩人,我也不知你受谁所托。我凭什么信你呢?”
  张岐抿唇不说话。
  赵昔道:“你若不想辜负托你救我的那个人,要么你带我去见我师父,你既然能把我轻而易举地带出来,那么带我去我师父的牢房应该也不难,要么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张岐抬眼,和他对视道:“是宋绎。”
  赵昔一怔。张岐道:“是宋绎让我保你出去。你已经忘了他吧?”
  赵昔道:“的确忘了……”明明脑子里一片茫然,可心却抽动了一下。
  但他很快平定心绪道:“武林大会出了这么大的事,倒是丝毫不见这位宋盟主有所动作。他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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