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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悬崖之后——Anecdotes

时间:2017-04-01 18:13:05  作者:Anecdotes

  祁长老道:“又是无礼,还不随我去?”
  未然只得跟在长老身后,鼓着腮帮子往回瞪了一眼。赵昔却已转身回屋了。
  未然便问祁长老道:“昨日那个人要留在我们这儿了吗?”
  祁长老道:“他中了热毒,人也糊糊涂涂的,留在咱们这儿试药,试好了就把他送出去。”
  未然道:“若治不好呢?”
  祁长老眯起眼,悠然道:“那就皮肤溃烂,七窍流血而死。”
  未然急道:“这怎么行?赵先生不是大夫吗,医者父母心,他怎么狠得下心!”
  祁长老抚须道:“那可是他的大仇人。哪怕治好了,也要让他尝尝毒药穿肠之苦。”
  “可是……”未然还要争辩,祁长老瞥她一眼道:“少主何以对这个雪山外的人如此上心?哦,我知道了,此人虽然痴痴傻傻,一副皮囊倒是招小丫头喜欢。若是让廷主知道,看不关你三个月禁闭。”
  这确实抓着未然的要害了,她连忙低头不敢再问,祁长老又道:“眼看着大少主快出关了,听说他在关内用功勤勉,精进不少,少主也该学着些才是。”
  未然瞥了嘴,不搭话了。
  宋绎如祁长老所说,化名林朝留在昆廷,就住在赵昔的庭院里,那些改良的药方,但凡是赵昔让他喝的,他都一滴不漏喝了,每日倒有五六个时辰在昏睡。有时候毒性发作,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其余时候也不大清醒,有时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
  赵昔也不和他说话,不叫他名字,只喊他在外的化名“林朝”,渐渐的他也只认“林朝”这个名字了。
  如此过了快半个月,不说药方研制得如何,韩音却武功小成,解禁出关了。
  他出关时是在傍晚,收拾了一番,侍女劝他说赵昔已经睡下了,不便去打扰,他也不听,兴致高昂地就去找先生。
  走到赵昔的院子外,院门已关,他便悄声无息翻过墙,溜到窗前,只见赵昔在里边睡着。


第68章 又起
  韩音知道赵昔睡眠极浅,不愿就这么吵醒他,便轻轻翻过窗, 蹑手蹑脚走到他床边, 蹲下来, 下巴搭着床沿,观望他此刻的睡颜。
  大雪山中生长着许多中原不能有的药材, 赵昔数月以来, 和长老们潜心研究药方,虽不能根治体内寒毒,却吃了不少益于身体的灵物,又兼山中日子安静怡然, 无杂事烦心。赵昔的脸色竟比初来时好了许多,虽然寒气存于体内,逼得脸色苍白,可是脸上多了点肉, 原本枯瘦的五官稍稍柔和。
  此时月色临窗, 将原本的苍白也掩去了,衬得眉眼更加生色。
  韩音想到他在淞县和赵昔初见时,也是这么一个月夜,当晚的情形历历在目,一时竟看得痴了。
  赵昔在洛阳不辞而别之后,他被那兄弟六人带回大雪山,一路心不能安,又是气恼,又是愧疚,又想起和赵昔逃亡的那些日子,虽然饥寒交迫,虽然受伤,还险些丢了性命,但是他和先生相依为命。他虽然在昆廷受尽宠爱长大,可是离开雪山之后,也看过不少世态炎凉,人性本恶,有几个人能在危急关头对他以命相救?
  更何况这个人是赵解秋。
  他答应韩佑在淞县守株待兔,一是为了救母亲脱困,二也是为了一点私心。
  哪怕赵昔不曾失忆,昔日意气风发的“圣手”弟子赵解秋,也一定不记得那个被他从树上抱下来的小孩子了吧。
  韩音的目光顺着睡着的人柔顺的睫毛到挺直的鼻梁,再到嘴唇,好像天生勾起来一点。来回逡巡了几遍,韩音忽然脸微微的红了,凑过身去,想要偷偷地亲他一下。
  然而离碰上还有不过两寸,韩音忽然“嗷”的一声,赵昔原本舒展的眉头一皱,睁开眼来。
  只见韩音捂着脸,眼里泪光微闪,多半是疼得,他瞪着屋子倏忽冒出来的第三个人道:“你谁啊!”
  赵昔又忍不住揉太阳穴,道:“你出关了?”
  “是啊。”韩音用敌视的目光盯着沉默不语的剑客,腮帮子鼓起来,倒是和未然一模一样,“我一出关就来找你,先生,这个人是谁?”
  赵昔盘坐在榻上道:“误闯大雪山之人,他神智有些不清醒,你别和他计较。”
  韩音盯着那剑客,他虽然心思都在看赵昔上,但习武之人的警惕还是有的,这个人毫不引起他察觉就近了他身,武功只怕高出他不知哪里去。
  赵昔身边何时有了这么一个人,既然是误闯大雪山,为何不把他送出去,反而留在身边?
  韩音在几瞬间便确定了敌友。随后肩膀一缩,退到赵昔身边委屈道:“这人动手就伤人,先生为何要把他留下来?”
  赵昔叹了口气道:“伤着哪了?我看看。”
  韩音眨眨眼,愣是憋出几滴眼泪,把脸凑过去道:“你看。”
  赵昔搬过他的脸一看,道:“小伤,敷两天药就好了。”
  韩音不甘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况是脸面上的事!”
  赵昔道:“你待要如何,再抽回去?”
  也是韩音生得实在招人疼,若换个人和赵昔这么扯皮,早扔出去了。
  韩音往他床上一扑道:“我心里难受,先生留我在这里睡好不好,正好我还没替你走脉呢。”
  赵昔道:“你若再和我耍赖。就不止脸上抽一道这么简单了。”
  韩音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他。旁边一个人虎视眈眈,赵昔实在没心情和他玩笑,哄小孩似的摸摸他的头道:“明儿早上过来,我亲自给你敷药,怎么样?”
  韩音立刻转怨为喜。爬起来和赵昔道别,转过身,那张俊美讨喜的脸蛋就没了表情,眼神夹刀带棒的,瞥了剑客一眼,依旧翻窗出去了。
  赵昔看着他出去,才对宋绎道:“没事了。你可以回屋了。”
  宋绎却没听他的话,仍旧站在阴影里,赵昔皱了眉,提高声音道:“林朝!”
  宋绎这才动了动步子,却不是出去,而是走到赵昔床前,像韩音那样蹲下来。
  赵昔眯了眯眼,宋绎这几日糊涂得越发厉害了,忘了名字,进雪山前的记忆更是忘得干净,仿佛他几碗药下去,成全了一场新生。
  可惜他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善人,宋绎变成这样,还有他从中推了两把的功劳,试药当然也毫不留情。那次宋绎昏迷之后,他慢慢想开了,既然甩不掉,那就好好利用,这么一个稀世难得的剑客,又是他曾经的执念,若能驭使为仆役,倒是件能拿来自得的事。
  只要这个仆役能完全听话。
  赵昔冷下脸道:“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那把“无忧”被宋绎放在床沿,他看了赵昔一眼,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
  赵昔一愣,僵了一会儿,下意识摸了摸。
  宋绎垂下眼,下巴搭着柔软的被面,握紧了赵昔的手。
  赵昔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道:“这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你一个大人闹这一出,惹不惹人笑话?”
  宋绎看见他笑,眼里的光晃了晃,可惜没等多看两眼,赵昔已经抽回手道:“好了,回你的屋子去。”
  宋绎等了许久,见赵昔闭上眼不再理他,终于安静地起身,回去了。
  次日早起,未然见了韩音脸上那一道剑鞘抽出来的红印子,笑得直不起腰来道:“哟哟,你是跑去了哪里挑事,给人打了出来?”
  韩音抚了抚脸上的红印,昨晚回住所后,侍女已经将他出关期间发生的事都向他禀报了,他自然也知道了未然三番两次维护那剑客的事,便反唇相讥道:“总好过没出嫁的小女孩,贪慕人家一张脸,连面子都不要了。”
  未然立刻红了脸,跺脚道:“你!”
  兄妹两个吵嚷不停。程仪风却派人唤韩音到大厅去。
  韩音只当是让他禀报武功进益得如何,随下人过去,只见程仪风站在大厅内,手里拿着一封信。见了他,先皱眉道:“脸上是谁打的?”
  韩音下意识用手去遮住道:“被先生院子里的人打的。”
  原以为他技不如人挨了打,叔叔会责罚他。却听程仪风道:“那个剑客?”
  韩音抬头道:“正是。叔叔既然知道,为什么要留这个外人在昆廷?就算是试药,先生没有武功,若那人暴起伤人怎么办?”
  程仪风道:“那人与赵解秋纠葛颇深,不是你能知晓的。只是论武学,你还要恭恭敬敬尊称人家一声前辈。”
  韩音哪里肯服,正要辩驳,程仪风又道:“不说这些,我有要紧事要吩咐你。”
  韩音闷闷道:“是。”
  程仪风抖了抖手里的书信道:“杨丞相飞鸽传书来,说京城有变。”
  韩音道:“我已经照爹爹的遗言,不再插手叛变之事,京城如何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程仪风道:“皇城里尔虞我诈,岂是你们小孩子能看透的?皇帝对丞相起了疑,温王两处旧部被杀,丞相担心皇帝早已在他身边安插了人。若真如此,那日你们在城门口见面,说不定也有人跟踪。”
  韩音一怔道:“难道我们一路的行踪都暴露了?”
  程仪风道:“虽没有确凿证据,但丞相担心的正是这个。若皇帝的人早已暗中在监视你们的行踪,你上商洛山寻你母亲一事,只怕他们也知道了。”
  韩音神色一震,咬牙道:“那我立刻出山去母亲那里,这次一定要将她带回来!”转身就要走。
  “慢着。”程仪风叫住他,韩音转过身,程仪风看着他,道:“你越来越像你爹了。”
  韩音道:“叔叔……”
  程仪风道:“事情再危急也不能莽撞,你难道要重蹈你爹的覆辙吗?”
  韩音握紧了拳头,低下头,程仪风道:“关心则乱。”也不知是在教训他,还是在想他父亲。
  程仪风想到长老们的劝告:“少主已经大了,许多事不能再由廷主代替他做了。”低叹一声,道:“带二十名弟子,还有他们兄弟六个,一旦情况有变,立即向关外走,不可妄自决定。”
  韩音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趁备人马的空隙,韩音走到赵昔的院子外面,一白一黑两只隼落在院墙上,他推门进去,赵昔坐在庭院里的石桌旁看书,闻声抬头道:“来得这样晚,若不是答应了你,我早该和回民们采药去了。”
  韩音站在门前道:“先生,我得走了。”
  赵昔道:“怎么了?”
  韩音道:“我母亲……”
  赵昔道:“周夫人出事了?”看韩音一身劲装,道:“现在就走?”
  韩音点点头,赵昔便拿起石桌上的药包,走过来道:“既然这样,这药包你拿上几个,一天两敷,敷之前渗水烤热。路上保重。”他把药包塞进韩音手里,“别总由着性子来。”
  韩音看着他,忽然一伸手把他抱了个满怀,少年人比赵昔还要高一点儿,身体矫健有力,把脸埋进赵昔的颈肩里,用柔软的脆弱换取一点温暖。
  赵昔手搭在他肩膀上道:“总不是要哭鼻子吧?”
  韩音用力克制自己,放开这个怀抱,又忍不住委屈道:“我……”
  想说点离别不舍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多说。
  赵昔看着少年离开的身影,摸摸脖颈,果然有一点湿润。
  还是小孩子啊。
  赵昔笑了笑,眼底却有些忧虑。


第69章 招揽
  韩音这一走,便是整整两个月未归。
  程仪风在第一个月杳无音讯时便派弟子入关上商洛山查探,才知道韩音等人一到山上便被埋伏击中, 对方带了百余名密卫和武林高手, 韩音被掳走, 其余人也不敌遭擒。
  程仪风一巴掌震碎了议事厅的桌子,命令大雪山弟子分四批人马, 三批人分路去找那伙人的踪迹, 剩下一批在淞县洛阳一带驻留,查探情况。
  而这时又到了温石桥进山探望赵昔的日子。
  温石桥见到赵昔,自然也见到他身后的宋绎,不由大怒, 灵犀剑脱鞘道:“我就知道他居心不良,你怎么肯留他在身边!”
  赵昔按住他道:“他执意要跟来,你们武功不相上下,何必斗得两败俱伤。”
  温石桥失望地看着他道:“你半辈子已经给他害得不浅, 难道将来也要和他纠缠一世吗!”
  赵昔看了宋绎一眼, 道:“他现在神智不清,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既然他要送上门来,我何不加以利用,等毒解开出雪山之时,也算两不相欠。”
  温石桥把目光投向宋绎,后者毫不避让地与他对视,温石桥上前,横剑贴上他的脖颈,剑刃往前一分,鲜血便流淌出来。
  若是再往前,就会割破喉管。宋绎的手已经搭在剑柄上,赵昔看见了,淡淡道:“你伤我师兄与伤我无异。“
  宋绎便松开了。温石桥冷笑一声,收回剑刃,拿布帛擦拭干净道:“你这样,与玩火自焚有什么区别。”
  赵昔道:“师兄看得明白。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下了决定,就要做到底。”
  温石桥冷哼一声,将一封信丢给他:“你的好朋友。”转身走出屋子,分明是生气了。
  赵昔无奈地笑了笑。对宋绎道:“过来包扎伤口。”
  宋绎走过来,挨着他坐下,赵昔取了清水和棉布,又到置物格子上拿了自制的金创药,对宋绎道:“抬头。”
  宋绎仰起脖子,他俯下身,那口子进得颇深,糊着血,有些吓人。他清理了创口,将药粉撒上,用棉布仔细缠上。
  宋绎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盯着赵昔的眉眼和鼻尖,他很少肯让宋绎离他这么近。直到伤口缠好,赵昔直起身,看着宋绎染了血的领口皱了皱眉,命令道:“去换身衣裳。”
  宋绎回想着方才气息交融的距离,眼里划过一丝失落,还是听话地去了。
  赵昔等他去了,才拆开信封,展开信纸来看。
  樊会这次的信却是寥寥几句:“见字如晤。大雪山弟子韩音逃亡洛阳,现在我处,望速速差人前来接应。”
  韩音在樊会那里?那商洛山上被掳走的是谁?
  赵昔收起信纸,去正庭求见了程仪风。
  程仪风看过那信,望向赵昔道:“看来音儿与小赵先生当真有缘。”
  赵昔道:“廷主的意思,韩音果真没有被掳走,而是逃往了洛阳?”
  程仪风道:“他离山之前我就怀疑有诈,所以嘱咐了他们,入关之后,让兄弟里的老六假扮音儿的模样,一路上了商洛山,果然有人埋伏。只是他们人马被冲散,被擒的被擒,逃走的逃走,中原又是皇帝的地盘,不便传递消息,我让一批弟子乔装留驻在淞县洛阳一带,正是为了找他们的下落,不想竟和小赵先生的朋友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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