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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娘炮不能“逆袭”——小最

时间:2017-04-01 18:14:16  作者:小最

  康筠睨着他的脸色,话却没有停:“如果这事儿落在别人身上,阮爷早就果断杀人灭口了,之所以迟迟不动手,不过是因为担心万一做得不干净,惹上顾家,遗祸无穷。如果有我做挡箭牌,下手想必能方便不少,阮爷心里想必也清楚这一点,相形之下,我要的并不算多……此其一。其二,做我们这行的,生意的渠道、人脉,都比固定资产重要的多。我手里有顾珞琛军火和翡翠玉石走私交易的名册和他握有的对方的把柄,有了这些,阮爷想赚多少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翡翠和军火走私,向来是一本万利,虽然风险更大,但收益也颇为可观,尤其是军火,别看他生意铺得不小,但至今摸不着一点儿门道,如果能趁此在军火生意上分一杯羹,他在东南亚的地位立刻就不可同日而语了,甚至可以武装起一支队伍,真到了关键时刻,这比什么靠山都管用。
  “当真有这份名册?”
  “当真,”康筠笑了笑,“我有几个胆子,敢欺瞒阮爷?”
  阮隋迎眯了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冰原狼素来心狠手辣,而且不按常理出牌,当年他黑吃黑搞掉了不少同行,我那时候还在想……不知道他会不会盯上我。”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
  “如果你真的是冰原狼,我还真不一定敢和你合作。”
  康筠心里打了个突,他不知道阮隋迎突然说起这个,究竟是什么用意,是警告他别轻举妄动,还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多说多错,康筠只好中规中矩地说:“冰原狼已经挂了。”


第39章 翡翠生意
  阮隋迎重新点着雪茄,吸了一口,慢慢吐着烟圈,不再说话。客厅里一时陷入沉寂,只能听到座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康筠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却捏着一把汗,他不知道他这一番说辞,阮隋迎能信多少,是会选择相信他,和他合作,还是未免夜长梦多,直接做掉他。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坦白讲,真的不怎么好,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过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轻轻地跳动,砰、砰,血液通过心脏流往四肢,有一种微妙的蓬蓬勃勃的紧张刺激,让他因为一晚上没有休息而困倦的大脑重新兴奋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的门“咚咚”响了两声。
  阮隋迎对胡叡递了个眼色,胡叡打开门,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一身暗蓝色制服,打着武装带,面容冷肃,眼神锐利,腮边未刮净的胡茬显出一种铁青色,整个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康筠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心想这大概就是阮隋迎手下三大亲信之一的侍卫队长霍海农了。
  他冷冷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康筠,微微低头,在阮隋迎耳边说:“爷,潘公检求见,他说要和您谈一笔生意。”
  霍海农的声音其实不大,但康筠的耳朵是在太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手腕被过紧的绳索勒的紫红,衬得一双手背愈发地雪白,唇边漏出了一丝谁也看不见的笑意。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让他稍等,”阮隋迎眉头微皱,扫了一眼地上的康筠,“松绑,给他准备点儿吃的。海农,你找几个得力的人保护他。”
  “是!”
  康筠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知道阮隋迎的第一关,他算是过了。
  虽然阮隋迎没再为难他,可他抛出的橄榄枝,阮隋迎却也没有接,他就像是完全忘了这件事情一样,在指派霍海农给他安排了几个保镖“贴身保护”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康筠知道,他在权衡,顺便派人确认他拿出的那份内账的真假——那两页纸是韩城借着“探病送花”的机会,塞在名牌里递到他手中的,是真的内账,阮隋迎再怎么查也查不出破绽。等阮隋迎完全相信了,他会再抛出一个诱饵。
  阮隋迎没再让人捆他,也没限制他在别墅内部自由活动,所以康筠趁着这两三天的空闲,把周围的大致环境基本摸清了,这栋别墅地处半山腰,周围绿树环绕,除了别墅后的一间仓库,没有其他建筑,不远处有一条环山公路。
  楼前的庭院很大,花木掩映,曲径通幽,有假山、池塘和一个露天泳池。一层被一道回廊分割为东西两部分,东边是阮隋迎的客厅、会议室和影音室,西侧则设置了礼堂、宴会厅和舞厅,据佣人说,阮隋迎偶尔会在这里举办一些小型的宴会。阮隋迎的休息室、卧室、衣帽间和书房都在二楼东部,西边是四间陈设差不多的卧室,看起来像是客房,康筠就被安排着住了其中的一间,三楼有人看守,据说陈列着阮隋迎的一些“收藏”。舞厅连着的地下室是一个储藏室,里面有一个小型的酒窖。另外一侧的客厅和会议室门口有人把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康筠猜测那些被拐来的,还没来得及卖出去的‘鲜肉’,可能就在与客厅连通的地下室里面,当然,也可能在其他更为隐秘的地方。
  康筠被关在别墅里的第三天,顾珞琛带着一支队伍悄然回到h城,他刚进公司就接到警察传唤,警官说他涉嫌一桩重要经济案件,客客气气地请他到警局协助调查。阮隋迎站在顾珞琛公司对面的一栋楼单向玻璃窗前,看着顾珞琛被呼啸的警车带走,他缓缓地捻着一挂紫檀木佛珠手链,问胡叡:“潘公检还不死心?”
  “是的,”胡叡垂首应答,“他今天一早就去了大夫人管的公司,被门卫拦住了,现在还在门卫室里喝茶,整个人坐立不安,不停地上厕所。听说他祖母每年年底都会查账,他欠了赌资,那批翡翠也压在手里,亏空巨大,顾珞琛本来说好了要吃下他手上那批翡翠,可是钱均给他使了绊子,海关走不通,所以就借故推了这笔生意。他没了法子,才找上爷的。”
  “消息可靠吗?”
  “还在查。”
  “嗯,”阮隋迎将佛珠摔在了旁边的矮几上,“再晾他几天。走,我们去瞧瞧‘顾夫人’。”
  当阮隋迎三天后再次回到别墅的时候,康筠正在廊下晒太阳,他不知道打哪儿搬了张躺椅,舒舒服服地躺在太阳窝儿里,手边还放了一个果盘,左手捏着一小枝葡萄,嘴角还挂着一点没擦净的葡萄汁,人却已经睡着了。冬日正午时分,阳光褪去了夏日的暴烈,暖洋洋地洒在他身上、脸上,阳光下他的肌肤几乎白得透明,手腕纤细,连皮肤下的青筋都历历可见。他的睫毛黑而长,嘴唇因为沾了葡萄汁而显得格外水嫩,漂亮得简直不像真人。
  有一瞬间,阮隋迎几乎产生了一种将他收归己用的冲动,不过很快被他强压了下去。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男孩儿”,曾经将名震一时的黑帮老大玩弄于鼓掌之间,又给了顾三少致命一击,这个人,绝不能留。
  就在这个时候,康筠突然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用手挡着阳光,眼神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蒙:“阮……爷?”
  阮隋迎眸中的杀机瞬间敛得一丝不剩,他嘴角勾出一丝苛刻的笑意,朝躺椅上的康筠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康筠迷茫的眸子闪过一丝讶异,紧接着是惊喜和得意,然后他似乎才清醒过来,飞快地掩饰了自己的表情,挂上了一成不变的懒洋洋的笑意,和阮隋迎轻轻一握:“合作愉快。”
  阮隋迎“亲切”地将他请到客厅,奉上茶,这才开口:“顾夫人,不,康先生,你是不是要再表示一下合作的诚意?”
  “当然,”康筠端起茶杯,拿杯盖撇了撇浮茶,慢悠悠抿了口茶,这才笑眯眯地开口,“请稍等片刻。”
  不过半盏茶时分,霍海农敲门进来,手中拿着一个a4纸大小的信封:“爷,您的快递。”
  阮隋迎扫了一眼康筠,脸色微微一沉:“送快递的人呢?”
  “走了,”霍海农懵了一瞬,脸上的肌肉蓦然紧绷,“爷,我马上去追。”阮隋迎每年年底都会收到不少这样的“信封”,有下面的孝敬礼单,也有高层宴会的邀请函,所以霍海农根本不曾戒备,看到阮隋迎的脸色,这才知道不对。
  “不必了,你下去吧。”
  阮隋迎接过信件撕开,里面果然是一份打印出来的名册资料,每一个人都详细地标注了姓名、年龄、性别、籍贯、家庭和社会情况,以及出货和收货的联系方式,以及人物的可靠度等级。阮隋迎飞快地扫了一遍,眸光一凝,他发现潘公检的名字赫然在列,可靠度等级一栏赫然标着一个“低”字。
  他不动声色地把资料折叠起来,重新塞进信封里:“你早料到我会答应?”
  康筠却缓缓摇了摇头:“不管您答不答应,您都会在今天收到这一份快递。”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眸直视着阮隋迎的眼睛:“不知道这份诚意,阮爷可还满意?”
  阮隋迎显然是不满意的,他极度痛恨这种超出自己的掌控的感觉,不过他却没露半点声色。
  当天晚上,阮隋迎在别墅宴会厅办了一场小型的宴会,将潘公检请了过来,胡叡、方洪、霍海农和陈璐飞都在一边儿作陪,给足了他面子,酒过三巡,阮隋迎道:“这笔生意……”
  潘公检显然喝高了,一张蜡黄的脸通红,他打了个酒嗝儿,烂泥一样滑到在桌子底下,一把抱住了阮隋迎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阮爷,你一定要救我,救我啊。为了买这批翡翠原石,我把家底儿都掏空了,还欠下了一笔债,如果到时候还不上,嗝……一定会被人弄死的呜呜呜。再、再说,我家老祖宗就要回来了,她要是发现……一定会打得我屁股开花,我堂堂一家之主,脸往哪儿搁啊呜呜呜。”
  霍海农脸色一变,就要动手,阮隋迎抬手制止了他,温和地问:“你明知道不好卖,为什么还要买这批翡翠?”
  “都是那个狗娘养的顾、顾三少,”潘公检哭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把鼻涕眼泪都蹭在阮隋迎腿上,“之前明明暗示过我,只要我冒险把货拿下来,他一定会接,我也能趁机捞一笔。哪儿想到他翻脸不认账,死活不承认答应我过,还威胁我再去找他就无、无声无息地弄死我。我实在没辙了啊,阮爷,您就是我的活菩萨,求您行行好,救救我吧……嗝。”
  阮隋迎垂下眼皮,慢条斯理道:“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潘公检突然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激动地拿过酒瓶,颤巍巍倒了一杯:“阮爷,您就是我的救星,我敬您!”说着连干三杯,第三杯一时没握稳,“哗啦”一下子洒了自己一身。潘公检愣了一下,紧接着赶紧又倒了一杯干了:“对、对不起,嗝,我先失陪一下。卫、卫生间在哪儿?”
  得了指点之后,潘公检踉跄起身,走了没两步,突然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啃泥,他爬了两次才爬起来,歪歪扭扭地拐进了卫生间。等他进入隔间,关上门,醉醺醺地眯着的眼睛蓦然睁开,哪儿还有半点儿醉意?


第40章 危局
  阮隋迎在楼下宴请潘公检的时候,康筠正在楼上的客房里和看着他的两个侍卫玩斗地主,输了的喝酒贴纸条,一个纸条一百块。康筠记牌的功力相当厉害,只要扫一眼对方出的牌,就能很快推断出他们手里还剩下什么牌,至于王炸和四个二有没有在一个人手里,看一眼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因此无论是做地主还是做农民,他都很少输,没多久两个侍卫脸上就贴满了纸条,喝得东倒西歪,仍旧不服气地说:“再来!”
  康筠脸上只贴了两个纸条,意兴阑珊地丢了牌:“不玩了,没劲。”
  两个侍卫输红了眼:“别啊,再来一盘再来一盘。”
  “那咱们换个玩儿法,”康筠眨了眨眼睛,“我输了,贴一个纸条干一杯酒;你们输了,连干三杯。怎么样?”
  正合他们的意,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从这一盘起,他们仿佛终于时来运转,隔几把总能赢一把,眼见康筠脸上的纸条渐渐多了起来,脸颊上也因为酒意沾上了一点薄红,眼神也迷蒙起来,不多会儿就一头栽倒在茶几上,侍卫们醉醺醺地推了推他,毫无反应,于是嘿嘿笑道:“小兄弟酒量不行啊。来,咱们再干一杯。干!”没多会儿,他们也都歪倒在茶几旁边,呼呼大睡。
  康筠从茶几上爬起来,眼神清明锐利,他伸手撕掉脸上的纸条,在确认他们的确都已经睡死过去以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从宴会厅门外的回廊里穿过去,小心避过守卫,用一根铁丝拨开了客厅的窗户,扒着窗台跳了进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进入客厅之后,康筠直奔条桌上的一个花瓶而去——那天他就观察过了,这个客厅他不在的时候是不允许扫地阿姨进入的,因此打扫得并不勤快,桌椅摆设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细灰,可这个花瓶却很干净。
  这不正常。
  如果说桌上陈列着玉器文玩,阮隋迎经常把玩是正常的,可是谁没事儿干会经常把玩一只花瓶?
  果然,康筠轻轻一转,只听轻微的一声“咔嚓”,旁边的陈列架缓缓划开,露出了一个向下的楼梯。他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在墙上摸到了开关,将陈列架恢复原状。
  楼梯下面是一个走廊,顶上的白炽灯射出森冷的白光,照着走廊两侧的房间,康筠从玻璃窗里往里看,有的堆放着一些大木箱子,有的陈列着试验器皿,都没有人。走廊尽头右侧是一间一样的房间,左侧是一扇铁门,康筠推了推,纹丝不动。他从衣袋里摸出铁丝,□□去的时候没插准,铁丝尖端划过铁门,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动,他暗道不好,只听门里沉重的皮靴踏在地上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厉声喝道:“谁?”
  康筠悄然后退,同时飞快地扫了一眼走廊的长度——时间不够。就算他能安全地跑出去,也不可能有时间将暗门恢复原状。只要被发现有人闯入,那么闯入者是谁,不言而喻。
  怎么办?
  康筠紧紧捏着铁丝,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出了一身冷汗。
  同一时间,潘公检在厕所隔间解开裤带草草放了水,打开马桶的冲水开关,然后趴在马桶上,伸手猛抠自己的喉咙,把胃里的酒全呕了出来。他一面呕吐一面在心中暗骂那个杀千刀的赌场老板,不但卷走了他万贯家财,连他的儿子也“接去照顾”了,说如果露陷就卸他儿子的蛋。那可是他亲儿子啊,他儿子的蛋里可装着他的亲孙子啊。他天生精子成活率低,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一个宝贝儿子,如果废了可就真断子绝孙了。
  就凭他今天哭这一场,他这辈子在阮隋迎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可比起面子,显然是儿子更重要。
  潘公检沉着脸飞快地吐完,在卫生间简单漱了口,用纸巾草草处理了衣服上的酒迹,然后装作醉醺醺的样子回到酒席上。他硬着头皮又喝了两轮,阮隋迎终于开了尊口:“接你这批货,可以,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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