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嘉笑嘻嘻的把自己的吸管拿起来：“谢谢，哥你不用太甜了。”
第5章 谁爱发财谁发财
先送楚元一到饭店，楚元一还跟他说：“你回去看看还有没有哪里摔着了，要早点说，别到时候严重了。”
施嘉把车钥匙给他，做了个气沉丹田的手势：“没事儿，就摔着屁股了。”
“那你找个地儿，看看你屁股。”
施嘉失笑：“差不多得了。”
楚元一又慈祥的、老态龙钟的说道了他几句疾病要趁早之类的假鸡汤。施嘉才急匆匆地跑回书馆。
路过咖啡厅，几个小姑娘正围在露台上有说有笑的，施嘉看到店长也在，抬手跟她打了声招呼。店长叫卫灵南，比施嘉大两岁，是个心思细腻又处事大气的姑娘。施嘉平日里都乐意和她聊天，这也是为什么施嘉希望咖啡厅能耐得住巷子的冷清一直开下去的私心。
卫灵南正蹲着往花瓶子里滴营养液，看到施嘉双手空空的，正好不用多跑一趟：“小嘉，来来来，给你看样东西。”
施嘉绕着木梯蹬蹬蹬跑上露台，卫灵南面前摆放着好十几个用玻璃罐装着的花球，罐子都不大，花却直挺着开得艳丽繁茂。那几个姑娘站在旁边闹哄哄的在讨论怎么养这种花，施嘉刚弯着腰凑近这堆花罐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这什么花，也太香了吧。”
“风信子，店长自己养的，上回我来的时候，瓶子里还跟泡着一颗洋葱似的。”一个女生也弯腰低头看那些花：“可真是快到夏天了。”
即使快到傍晚了，带着温度的阳光还是洋洋洒洒的铺照到巷子里。咖啡厅的露台栏杆被交错凌乱的爬藤缠绕，几朵艳丽的月季花在明亮的光下红得耀眼。施嘉逆着光眯眯眼：“天气暖和了，感觉到处都花团锦簇的。”
一个坐在木栏边拍照的姑娘也走过来，蹲下举着相机又咔咔拍了好几张：“这算种得特别好的了，我以前养过两盆，每天跟养孙子似的照顾了，结果大几个月过去，从冬入夏都没长花骨朵儿的意思。”
“这些花品种不同吗？还这么多颜色。”施嘉也蹲着去数，十七个花瓶，开了四大类颜色。
“不清楚，我在花鸟市场一起买的。当初买了二十个花球，开了十七个，还挺不错吧？”卫灵南拿起一个花瓶，用干布擦了擦：“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挑一个送给你。”
施嘉连忙摆手道：“我可不会养，别糟蹋了。”
“就换换水，连太阳都不用晒，哪能养坏了。给你观赏的，花期过了我再告诉你怎么处理。”卫灵南挑了瓶桃红色的给他：“我这放十六瓶，能弄个四面对称。”
施嘉接过花瓶：“那我先养着，有什么情况再让它回来跟它十六兄弟汇合。”
卫灵南站起来又道：“你等会，我拿瓶营养液给你。”
施嘉本来站在楼梯口避光，余光看到那几阶梯子，拿着花瓶又往旁边挪了挪。刚才拍照那姑娘扬着相机笑盈盈的问他：“小帅哥，能给你拍张照吗？”
施嘉指指花瓶：“拍花？”
“不是不是，拍你。”姑娘走到逆光的地方：“这个角度特别好，阳光刚好照在你身上，白白净净的，特帅特阳光。”
施嘉挠挠头，站在原地点头：“那你拍吧。”施嘉风轻云淡的捧着花瓶，那姑娘倒是笑得肩膀都发抖：“小弟弟，你笑一个呗。”
施嘉咧着嘴傻傻的看着镜头笑，露出白白牙。她举起相机咔咔拍了好几张：“就是这样，”换了个角度又道：“你再看看花。”
施嘉抬高花瓶用指尖碰碰花朵，微微低着头专注的看花。那姑娘往前走两步又按了好几下快门才停，走到他旁边看照片，翻了翻就感叹：“效果特别好诶，都不用修图了。”放下相机看着他又问：“小帅哥，你皮肤真好，又白又嫩的，平时做保养吗？”
施嘉尴尬的摸摸脸，白嫩？宅男的初春真是来得措手不及：“不出门就这样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阿，搁我身上，宅的后果只有变胖。”她靠在栏杆上翻相册，刚拍的照片越看越欢喜：“照片我能发微博上吗？”
卫灵南拿了营养液从咖啡厅里出来，施嘉朝那姑娘点点头：“你发吧。”
又跟卫灵南道了谢，施嘉才往巷子里走。之前已经跟取书的人通过电话，她说今天有点事耽搁了，得明天再来拿书。施嘉想到这都觉得屁股疼，要是有“早知道就……”这种超神技能，也不至于白白折腾，犯上作乱的给折了楚元一的手。
施嘉先去裁缝铺把那套书拿回来，在铺子里又跟阿姨唠了好大一会才口干舌燥的回到书店。把花瓶放在投影仪旁的小茶几上，施嘉这一趟功夫下来都觉得腿站酸了，拉过小板凳就坐。一个没提防，差点没喊娘，腾的一下站起来就捂住屁股。
之前估计没肿，现在倒有后遗症了。施嘉在店里瞅瞅书馆小小的门，外面空荡荡的没人经过。绕到书架后面，用手撑开裤腰，扭着腰想看看屁股。姿势难度系数过高，施嘉左扭右扭，歪着脑袋感觉做了套广播操了，还是看不清屁股什么情况。
干脆不管，笔直的在沙发上躺下，拿过桌上的小本子看看这个月的收益。记录来往的借书卖书，才翻了两页就结束了，简直要被自己气死，糟心得很，施嘉默念了几句深藏功与名李白的“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躺着跟咸鱼似的深呼吸，谁爱发财谁发财去。施嘉把口袋里的散钱掏出来放在桌上，又随手拿过一本小说侧躺着看。
正看到小说里的人为了走紫城而做荒唐事，要活活烧死亲生孩子的重要关头时，施嘉的电话就响了，简直没好气的喂了一声。
那边愣了愣才说：“是施嘉吗？”
一听是楚元一，施嘉赶紧正经了，人好歹算是个自己亲脚铲出来的病患：“唉唉，是我是我。没打错。”
楚元一笑道：“打扰你睡觉了？”
“没有，在看书，店里怎么睡觉。”施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看了眼挂在书架上的时钟：“都九点了阿！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恩，你还接着看书吗？要不我今天先打个车回？”
“别别别，我现在过去找你送你回家。”施嘉握着手机，边放书边说：“等两分钟我就到了。”挂了电话施嘉把关了灯闸、锁上门，拿着外套就往巷子外跑。
到一味私厨门口时，楚元一刚出来就看到施嘉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大喘气：“你急什么阿，我又没催你。”
施嘉还弓着腰顺气，楚元一又道：“跑那么快你屁股不疼了？”
施嘉一下挺直腰，一拳砸在他的肩上，还有点喘：“别惦记我屁股了行不行？”
等施嘉缓过了劲儿，两人才上车。楚元一家就住自己家旁边的裕和小区，走路不过两分钟步程。施嘉又问了楚元一早上要去店里的时间，很尽职的要做好司机。
红灯停下后，施嘉看着路边的一家面馆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晚饭，回头问楚元一：“你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你没吃？”
“忘记了，”绿灯一亮，施嘉又回头认真开车。
楚元一靠在座椅上，看着前面一道道后退的路灯映在车窗上，折射出昏黄而又延长的光。突然觉得这日子一天天过得也像这光，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的拉长重复。楚元一叹口气闭着眼睛没说话。
车里没放歌，两人不说话就会显得安静得发空，那一声叹息施嘉听到还挺莫名其妙的，条件反射的问：“你干什么啊？”
楚元一突然笑了一下，调整坐着的姿势，问他：“你每天一个人呆在书店里觉得寂寞吗？”
施嘉不可思议的扭头看着他笑：“为什么会觉得寂寞？”
楚元一看到他小小的虎牙，和灿烂不带忧郁的笑。一时觉得自己真是重走青春期了，把右手枕在脑袋下悠悠的道：“你这生活态度还挺招人喜欢的。”
“一个人守书馆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选择，寂寞倒没有，最多是觉得挺没意思。可你说要做一件不那么充满未知的事情，哪来那么多惊喜和新奇？我不喜欢改变和陌生的开始。就现在这样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日子。”前面拐了弯就到楚元一住的小区了，放下车窗，刷个脸熟保安就让他们进去了。
停了车，施嘉看楚元一还沉醉在自己的小世界不能自拔。在他面前用手一晃：“收！大哥你不是吧，还要我给你洒鸡汤吗？”
楚元一回神了，艰难的把右手伸过去，在他肩上拍拍，语重心长的道：“小兄弟挺会做人。”
施嘉先下了车，又绕到副驾驶座，给他开了门：“大爷，你真没必要郁郁寡欢。路上有我等小民先开道呢。”
两人一路走出停车场，施嘉一路给他叮嘱手不要沾水不要下垂举高，楚元一都一一点头表示已阅了。
到了分岔路，施嘉往小区门口方向走，又回头扬扬手机笑着说：“明天来接你一起吃早餐吧？”
楚元一也跟着笑，抬手挥了挥：“明天见。”
第6章 第 6 章
两人约好早上七点半在小区门口吃早餐。虽说离两边都不远，但施嘉随性惯了，好几年没有这种必须要准点做事的使命感，生怕自己一个迷糊起床就跑书馆去，特意写了张纸条贴在大门上，又定了七点整的闹钟才去睡觉。
以往也差不多是这个点起床，这次不知道是睡得早了还是心里老想着跟人约了时间，总之闹钟还没响施嘉就醒了，在家里磨蹭了半天才出门。
进了春末，雨天还是不少。小雨下了一晚，淅沥沥的水滴沾湿树叶，在金黄的晨光下显得格外翠绿。薄薄的水汽浸入空气中，混着一丝夏季的气息，施嘉看着时间还早，在楼下跑了两圈才舒服。
蹦蹦跳跳的往裕和小区跑。保安不认识他，非要做登记才放人，施嘉干脆就不进去了。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瓶AD钙奶喝，走了两步又倒回去再买了一瓶。
楚元一出门就看到施嘉蹲在一群老大爷中间看下棋，走过去艰难地拍他的肩：“小兄弟，该去用膳了。”
施嘉笑嘻嘻的站起来，挤出人群：“我要饿死了。”走了两步把AD钙递给他：“来，给你补补。”
楚元一刚要伸手拿，施嘉又缩回去，把吸管插上塞进他右手：“这个特别好喝，比营养快线更适合你。”
楚元一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挺适合这暖意交融的清晨。
正值上班高峰，路边早餐铺都熙熙攘攘的挤满人。施嘉走在楚元一的左边，指着两个小区间一条窄窄的巷子：“我们去吃锅贴儿吧，里面有一家特好吃。”
楚元一迈着步子跟他走进去，在巷子里拐了个弯就到了。小铺面只够放下操作台，桌子都在前面一个宽敞的院子里放着，两边种满叶子茂密香樟树。施嘉挺熟练的架起小木桌，拉过两张矮椅，坐下就问：“除了锅贴儿，还有汤圆、年糕、面片，你想吃什么？”
楚元一说都行。又左右打量，这个早餐摊要是关着门，除了门口没有种着辣椒小青菜的塑料盆外，和两边的社区居民楼没有什么不同。楚元一挺新奇的问他：“你怎么发现了这么偏的早餐铺？”
“早上过来绕圈跑步，”施嘉比划着从自己家到这片社区的路线：“走一大圈都不到两千步，挺近的。”拉过凳子跟楚元一坐近了点，附在他耳边道：“这个早点铺子是老大娘自己弄的，没卫生许可，全是亲手坐的，其实挺卫生。楼上就是她住的地方。”
说完又坐好，掰了一双一次性筷子给他：“小本生意，就这时间赚点白菜钱。我经常来吃。”
楚元一点点头，右手握着筷子：“多点东西吧，我也饿了。”
施嘉说了声好嘞，就站起来走到操作台点东西。要了两份锅贴，甜酒汤圆和煎艾叶糍粑，先端了一份红糖糕回去坐下：“尝尝这个，大娘送的。”
施嘉用筷子把发糕分成两半，夹了一块大的递到楚元一嘴前。楚元一抬眸看了他一眼，施嘉咧着嘴笑：“倒是吃阿，大爷。”
楚元一张嘴就吃了，松松软软的糖糕，没有市面上马拉糕的重甜味，其实还能尝出一丝盖不过的白面味儿。老大娘端了早点过来摆在桌上，看两人吃了红糖糕，笑呵呵的问：“味道怎么样阿？”
楚元一咽下后，右手竖起大拇指，笑道：“很甜，好吃。”
老大娘收了空碟子，乐滋滋的说：“喜欢吃，下回我多做点。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吃重口的，我做了糍粑就自个儿爱吃。你俩小伙要是乐意，下回再来吃啊。”
施嘉连说了好几声好好好，有人来买早点了，老大娘才进屋。
两人吃完早餐，又走回裕和小区取车。送楚元一到饭店时都快九点了，施嘉急匆匆的在路口就要停：“你没迟到吧？我先去停车，待会把钥匙拿去给你。”
楚元一乐了，悠悠的侧头看他：“直接去停车场吧，我算半个自由职业，哪有迟到的说法。来来回回不够你折腾的，书馆今天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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