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就见到了这个小家伙。小家伙的身上还穿着大清朝时期的那种长袍大褂,不过却罕见的并没有留清朝时期常见的辫子,而是剪了乖巧的学生短发。
小家伙似是累了,趴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
安逾双手抱胸,没好气地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家伙。奇怪了,这个小孩是怎么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家中的,跟着自己进来的,这绝对不可能。可是看着小孩精致的脸庞,他却又觉得一阵熟悉,就好像在很多年前自己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他。
说是小孩其实男孩年纪也不小了,足有十七八岁,身高约莫在一米七左右。男孩面容清秀,细看之下在眼睑处有一颗桃花色的小痣,让男孩原本清秀白皙的脸上带上一抹浅显的诱惑。
安逾没好气地推推小孩的手臂,“喂,起来了小鬼,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我家里。”
少年睡得很沉,安逾走到床边静静打量着大大咧咧占据了他一小半床铺的小孩。
小孩似是很没有安全感,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就好像是一只虾米。
靠近些,小孩睫毛微颤,犹如蝴蝶薄翼,是一个长得很漂亮讨喜的孩子。
安逾的身上有着沾染上的焚香味,就算清洗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无法完全遮盖住。
轻嗅着浅浅的焚香味,小孩像是受惊般突然张大了眼睛。
他慌忙抱住安逾,将小脸埋在安逾的胸膛前。
“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小孩口中喃喃自语,好似入了魔。
又是这股冰冷的气息,自从庙宇中回来后,他的身边就总是若有似无被这股气息所包裹。
安逾试探着将手轻搭在小孩的身上,一触即分,小孩的身体冰冷刺骨,没有半分人气,就好像是一具本该躺在棺材中尘封百年的尸体。
怎么可能有人的体温那般寒冷……冷得安逾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小孩仰起头,却只能看见安逾的下巴。
“你好冷……”安逾犹疑着说。
小孩默不作声,只是稍稍放开了些安逾。似是害怕自己冰冷的体温使安逾不舒服。
“你究竟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难道是我妈带你来的?”
他的母亲最喜欢小孩子,总说希望安逾可以早些结婚给他生个大胖小子玩玩,可奈何安逾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在他看来女人麻烦。和她们交往之后麻烦更是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先不说女人都喜欢逛街,自己跟随在她们的身后就像是一个人形提包器,就单说女人的嫉妒心。你说爱她,她会说你虚伪轻浮,花花公子。但若是你不说,她又会怀疑你对她的真心。你与客户见个面,若是女的,她会怀疑你在外面找了个小三。若是男的,她又怕你跟人学坏了去泡吧。
总是就是各种麻烦的集合。安逾自认自己还年轻,犯不着这么早就把自己迫不及待埋藏在爱情的坟墓里。
更何况他的好友夏逢也并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两人更是相见恨晚。
小孩轻咬住嘴唇,有些怯懦地看向安逾,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都难以启齿。
“不说?”安逾狐疑地看向他,“还是说你不会说话?”
“不……我不是哑巴。”
小孩眼睛水汪汪的,而瞳孔颜色更是少见,竟是少有的琥珀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漂亮得好似阳光。
“那我换句话问你,你叫做什么名字?”
“白沫。”小孩怯怯道。
“白沫……白色的泡沫?”安逾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叫做海的女儿。”
不顾小孩的疑惑,安逾自顾自说了下去。
“看你奇奇怪怪的,定是没有听过童话故事吧?相传海王国有一个美丽而善良的美人鱼。美人鱼爱上了陆地上英俊的王子,为了追求爱情幸福,不惜忍受巨大痛苦,脱去鱼尾,换来人腿。但王子最后却和人间的女子结了婚。巫婆告诉美人鱼,只要杀死王子,并使王子的血流到自己腿上,美人鱼就可回到海里,重新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她却为了王子的幸福,自己投入海中,化为泡沫……”
安逾顿了顿看向了小孩,“你说,她是不是特别傻?为了寻找爱情,灰飞烟灭,可到头来,她心爱的人却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小孩却少有的反驳道,“不,我倒不觉得。小美人鱼很勇敢,而且我觉得她是一个有灵魂的人。因为她懂得真爱,为了心爱的人死亡并不痛苦,反而是种幸福。真正喜欢一个人,只要对方能够幸福就好了。”
“你不过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子,你懂什么爱情。”安逾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这句话刺痛了白沫的心,白沫看着安逾,不由得眼圈泛红。
难道说他不记得自己了?
白沫试探着问了一句,“安逾,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白沫啊。”
“你知道我?哦,对,那也不足为奇,现在是个人就该知道我的名字。”
“原来……你竟是又忘了。”白沫松开安逾,抱膝颓然地坐在床边上,看上去有些落寞。
“喂小鬼,我说明天你就从我家里出去。我知道你一定是我妈塞来提醒我的,你回去告诉我妈,就算小孩子再可爱我也是不会结婚的,让她死心吧。”本来今天就忙碌奔波了一天,精神十分疲惫,又总是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种种不满最终导致情绪爆发,使得安逾没有多余精力去软言软语应付这个孩子了。
“我……我知道了。”小孩终还是沉默着应了声。
“那就好。你今天就在这里睡一晚吧,我累了,别烦我。”安逾不再搭理他,而是自顾自擦干了头发便躺在了床上。
因为太过疲惫,刚触枕头安逾便昏睡过去。梦境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反反复复说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是谁……是谁在哭,声音那样悲伤。
白沫没有乖乖睡觉,而是爬到了安逾的旁边,小心翼翼俯下身看着安逾的睡眼。安逾似是在做噩梦,眉头紧皱,看得白沫心中也很是揪心。他伸出手似是想要窥探安逾的梦境,但最终还是颓然地放下手。
“人鬼殊途,或许,我真的应该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要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达成,大家晚安。
第3章 忘记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安逾好不容易放个假自然是没那么容易醒的,这一觉就踏踏实实睡到了大中午,醒来后睁眼见到的竟然又是那个不知身份来历的小鬼。
房间里隐约飘来饭菜的香味,安逾有些疑惑的看着小鬼。
“你出去买吃的东西给我了?”
小鬼摇摇头,“我不能离开你身边方圆五十米远的地方。”
“嗯?”安逾被这个奇怪的话语所吸引了注意力。
“为什么?我知道是我妈不好把你拉来塞给我,但是你也不用那么乖,她说不让你走你就跟着我。你也知道吧,我现在是大明星,每天都很忙的,要拍戏,有时候还要去外地,你待在我身边算怎么回事呢?”
“对不起。”小鬼怯懦地低垂下头,“可是我说的是实话,我是真的不能离开你超过五十米远。”
“怎么跟你就说不听呢。”安逾皱起眉,看上去有些生气了。
“要不然你可以试试看。”
安逾还偏就不信这个邪了,他拿起钥匙转身就出了门,安逾住在高层,十九楼,照理说只要坐电梯下到一楼,再往院子里走走就够五十米远了。他将小鬼锁在家中,悠闲着迈着步伐往花园里走。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还在想着既然都出来了要不顺便去四处逛逛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有个软糯的声音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骗你。”
安逾惊恐地慢慢转过头,正对上了小鬼愧疚的脑袋。
“啊——有鬼啊!”安逾终是忍不住惊叫出声。也不能怪他这么失态,就算换成任何一个人在看到你亲眼锁在家里的人突然就像是美国电影里的英雄那般神出鬼没瞬移到你身边,也会这么大惊失色的。
安逾伸手颤颤巍巍指向白沫,“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你究竟是不是人!”
还是被发现了,小鬼心中有些难过。
“我……我曾经是人,在几百年前。”
安逾已经怕得浑身颤抖,在惊慌失措中他突然想到了昨天那个奇怪的老和尚送给他的护身符。
他原本想摘下来捏在手里,但是奇怪的是他无数次试图伸手摘下护身符,却在触碰到护身符的那一刻犹豫了,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阻止自己。
然而惊慌失措中的安逾虽然疑惑却未细想。想到开过光的护身符正好好挂在自己脖颈上,他才觉得自己心跳没那么急促了。
“我跟你讲小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要跟着我,但是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我身上有很多符咒,而且啊我还认识很多驱鬼大师。”
小鬼的眼神越发哀伤,他有些犹豫着想要向前一步,但最终还是在安逾恐惧的眼光中收回了脚。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恶意的,虽然我是鬼,可是我不害人的,真的。”
“人鬼殊途,况且谁会相信你说的鬼话,电影中的鬼不都是这样狡猾骗人的吗。”
小鬼的眼睛通红,看上去竟是又要哭了。
“我不知道这些年里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真的忘记了我们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我很难过,但是我也觉得你还是忘了一切比较好。我只是想要为你做点什么,真的。”
安逾抓住了小鬼话语中的漏洞,“你为什么总说我们以前有发生过什么,且不说你看起来没有比我小上几岁,当然了,你是鬼,可能已经几百岁了也说不定。但是我之前从未见到过你,所以说你可能真的认错人了。”
“我……我没有。”
“行了行了,不要摆出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你说吧究竟怎样你才可以走?”
“我……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吗?我保证,我会乖乖的,我只是想要待在你的身边而已。”
“我是一个正常人,是个正常人就会害怕鬼魂吧?或者说你觉得会有谁喜欢鬼?别说了,我想要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安逾精疲力竭地摆摆手,他觉得他和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小鬼解释起来简直太累了,鸡同鸭讲。
“我……我真的不能离开你超过五十米的。”
“那好。你就站在离我五十米远的地方就好,千万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随便你要不要跟着,这样总可以了吧?”
察觉到安逾话语中明显的不耐烦和厌恶,小鬼虽然难过,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于是一人一鬼就这样上路了。
安逾自然是不会坐公交车或者走路去的,所以他一到小区外面就迅速打了辆出租车。
坐上出租车,果然见到车门外小鬼并没有跟上来,眼神哀怨的看着他,就好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狗。
这一刻,安逾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难过,他安慰着自己,一定是因为被那死小鬼的情绪所影响了的缘故。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安逾回过头就看到身后不远处飘浮着的一个小黑点。他刚抛弃的死小鬼,正漂浮着跟随在他的身后。
可是奇怪的是,身边过路的行人却丝毫没有发觉小鬼的存在,就好像根本看不见一般。
难道说真的就只有自己能够看到那个小鬼?
安逾被自己的猜测所震惊,不行,还是去找夏逢商议商议吧,听说夏逢人脉很广,没准能认识几个台湾风水大师也说不定呢。
“师傅,去商贸大厦。”
环境优雅的咖啡厅中,正坐着两个同样样貌出众的男人。一个戴着一顶压得颇低的鸭舌帽,另一个则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
“说吧,好不容易有个休息天,大明星怎么不在家里睡懒觉而大老远跑来找我叙旧?”
“没事就不能来打扰你吗?”安逾低下头抿了口咖啡。
“当然可以,你知道的,只要是你的事情就算是芝麻大小的事情我也会抛下工作来找你。”夏逢说得暧昧。
“行了,我是有正事来找你,你之前是不是说过,有一个台湾风水大师曾来上过你们的节目,还帮你看了看你的事业线和爱情线?”
“对。”夏逢端起咖啡,“难道说我们大明星有了心上人,想让大师也来帮你推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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