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念明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云决这内力滞涩的毛病他也束手无策。
云决拍了拍面前有些沮丧的人的头,笑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无妨。况且日后你与我要始终在一起的,那一个月就要拜托司徒公子保护了。”
“好!”念明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这次事情结束,是不是你们就要回鸣音山了?”
鸣音山是暗月教总坛所在。
云决闻言看着念明不语,眸中波光流转。
念明嘿嘿一笑:“我自然也会去的,只不过吧,可能要迟上那么一个月。”
云决顿了顿,道:“你也是要同你师父说一声的。”
念明弯了弯眼角,随后眨眨眼,叹了口气,“应该说我是回去请罪的,本来说好要一直陪着师父的。”
云决本想说将司徒幽也接来暗月教,但转念一想,尽管司徒幽已经不是临星谷的弟子,恐怕还是难以在江湖中所谓“魔教”之地常住,所以云决并没有开口,只是摸了摸念明的头。
不过云决这点到是想的有些偏,司徒幽确实不会在暗月教常住,但却并不是因为它是魔教,而是他本身喜爱无拘无束的生活,带着念明陪他解闷也就够了,就算是他自己也会生活的很好,无牵无挂无拘无束便是最适合他的状态。
但现在嘛……念明突然一拍大腿:“嘿,我怎么忘了,尹谷主可是去找我师父去了,这俩人要是谈的好的话,我师父下半辈子可就不用我操心了。看来我还真得回去看看。”
“尹谷主,和你师父?”云决有些疑惑。
念明微微一笑:“哥,你知道尹谷主名明心对吧。”
云决点了点头。
念明挑挑眉继续道:“那你可知,我师父为我取名’念明‘念的又是哪一个’明‘?”
念明都这样说了,那这“明”可不就是尹谷主那个“明”。
“司徒念明……”云决念了一下,笑了:“你师父还真是用心良苦。”
念明却是笑嘻嘻地转了话题:“哥,你叫我名字可真好听。”
云决但笑不语。
念明倒是又想起一桩事:“迟慕大哥说那晚看到了程烈和南宫谅在一起,不知这里面是否另有乾坤啊。”
云决想了想,道:“相信你迟慕大哥也会将此事告知迟庄主,这就是迟家和南宫家之间的事情了,他们也定有方法解决。”
“也对,”念明道:“跟咱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当天晚上,迟慕和惊鸿并没有现身。云决看完了惊鸿传来的书信,方知迟慕是被迟庄主留在了如画山庄,料想这么多年的误会应该就会消除,云决也舒缓了气息,将情况和念明说了几句,两人便各回房间睡觉去了。
两天之后,四人在郊外那座废弃的茅屋汇合。
惊鸿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倒是迟慕见到念明摘了面具惊讶了一下,随后便明这俩人是已经把事情说开了,念明果真就是那个让云决念念不忘的少年。
云决见迟慕那摇着扇子,春风得意的模样,便知他与如画山庄的事情已经解决,但却还是要问上一问:“迟慕,迟庄主当真舍得你同我们一起?”
这一问是带着两层含义,一则迟慕多年流离在外,好不容易重回迟家,迟庄主怎能舍得这个儿子继续漂泊,二则毕竟云决和惊鸿是暗月教中人,迟庄主又怎会允许迟慕同他们这些魔教中人来往。
迟慕自然知晓云决的意思,笑道:“不必担心,总归将来继任庄主之位的是我大哥,所以我爹对我的管教也就不是那么严,况且我和他说好每年都会回来看看,他就准许我和我这帮朋友在一起了。而且吧,为了解释起来不那么麻烦,我并没有说你们的真正身份,只是告诉我爹你们是江湖游侠而已,这点教主大人不会怪我吧?”
云决道:“如此甚好。若是你真的说了,到时候伤心难过的还不知是哪一个。”
迟慕知晓云决是在调侃自己和惊鸿,摇了摇扇子,看向身旁一脸漠然的人,道:“你看,教主都这么说了,我的决定在现在来讲是最好的选择。”
惊鸿开口,声音毫无起伏:“难道要这么一直瞒下去?”
迟慕自是了解惊鸿心里的想法,合了扇子,一抬手臂搂住了惊鸿的肩膀,笑了:“自然不会,等我下次再回来,就会把我们的事情清清楚楚地和他们讲一遍。”
惊鸿偏过头看他。
迟慕又补充了一句:“自然要带着你一起,若是我爹家法伺候,你可得替我挡几下。”
“嗯。”
虽只是一个鼻音,但迟慕知道惊鸿听到他的话之后很是满意,便也很是满意地拍了拍惊鸿的肩膀。
“对了司徒公子,我爹和大哥还让我好好谢谢你,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来如画山庄做客。”
念明在听到迟慕称呼迟庄主为“爹”的时候,便知他现在也解除了一块新病,心里很是替他高兴,这会儿也是笑着点点头:“一定。”
“那司徒公子是不是和我们一起回鸣音山啊?”迟慕看了看云决,又看着念明,挑了挑眉,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念明嘿嘿一笑:“去是要去的,不过这次先不和你们一起走,一个月之后我再去找你们。”
“原来如此。”迟慕点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望着远处的景致,一把拉过惊鸿,道:“我看这前面的景色不错啊,走走走,惊鸿,我们一起去看。”
说完,也不等三人说什么,便将惊鸿拉走了。
四周无人。
云决抬手摸了摸念明的发顶,幽幽地叹了口气:“还要再等一个月啊。”
有的人若是这辈子不见也就算了,可一旦遇见再分开,就会产生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很快的,你这次一走就是两个多月,说不定等你处理完教中事物我就能回来了。”念明笑着安慰他,其实他也并不愿意再与云决分开,不过好在还有一个月,还有一个月他们就能一直在一处了。
云决轻轻将面前这人拥入怀里,轻轻叹了口气。
念明想了想,犹豫了一下,拉开了与云决的距离,看着云决询问地望向自己,还是鼓起了勇气,双手捧着云决的脸颊,“啵”的一下在那薄薄的唇上亲了一口,随后故作镇定:“我先留个印记,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云决似是没想到念明会做出如此可爱的动作,眼睛弯出了好看的弧度,依着念明的样子也轻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笑眯眯地道:“好啊,剩下的,等你回来。”
念明恍在了云决这个笑容里,也没仔细考虑云决这话中的深意,好容易拉回了神智,揉着脸嘟囔道:“美人计太可怕……”
云决则是拍了拍他的头,有些怅然地道:“时辰不早,我该走了,我会在鸣音山等着你。”
念明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会到。”
云决轻轻勾起唇角,深深地看了念明一眼,随后转过身,向着迟慕和惊鸿方才离去的方向赶了过去。
念明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才轻轻叹了口气,才刚分别便有些想念,真是没救了。念明握了握拳,也转过身,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赶路,早日和哥哥重逢。
第19章 第 19 章
紧赶慢赶,念明在三日后的下午抵达了元落山角的村庄。穿过村子,沿着山路再走半刻,就能到达药庐。
村中人是都知道司徒大夫和他这个小徒弟的,虽然司徒大夫人看起来邋遢又没耐性,但医术是极好的,因此村中人都很尊重他。他的小徒弟聪明伶俐,人长得也俊俏,平日里很是热心,所以大家也都很喜欢。
念明这一路上笑盈盈地和大家打着招呼,大家也听说了念明出门月余的事情,便也问了问。
“哎,念明,”大狗叫住了他,“就在前几日有个青衣的江湖人来找司徒大夫,你可知他是谁?”
大狗年龄与他相仿,平日里来往也比较多,算是不错的朋友念明自然知晓这人是谁,却反问了一句:“青衣的江湖人?”
“是呀,看着和司徒大夫年纪差不多,模样也可好看了。”
“那这个人现在还在吗?”
“在呢。昨天钱爷爷去找司徒大夫,还见他在一旁整理草药。说起来这平日里都是你的活儿呀。”
念明嘿嘿一笑,看来这事儿有门。
“而且,司徒大夫最近变得……有些奇怪。”大狗摸了摸头,想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奇怪?”念明疑惑,“我师父怎么奇怪了?”
“你都不知道,前几日吴家嫂子去找司徒大夫看病,险些没认出人来。”
“嗯?”师父易容了??
“总之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大狗有些神经兮兮地看着他,“别吓着。”
“嘿,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看看我师父怎么了。”念明挑挑眉,告别了大狗,刚出了村子就运起轻功,几个起落就来到了他与师父的药庐的院子外。连大门都没时间敲,直接翻墙而入,落地之后看着面前的人,半天没说出话来。
倒是司徒幽吓了一跳:“你个臭小子,有大门不走翻什么墙啊?”看着小孩儿半天没说话,只是上下将他打量了几遍,一副吃惊的模样,司徒幽上去就拍了一下念明的头:“看什么看,出门一个月连你师父什么模样都忘了?”
念明揉了揉头:“这力道没错,你果然还是我师父。”
“废话,谁敢冒充我?”
“可是你……”念明还是上下看着司徒幽,不习惯,简直太不习惯了,原本乱糟糟的头发被一根青色发带整齐地束了起来,面上的胡子茬消失无踪,一张脸干干净净,映着阳光异常俊朗,似乎连皮肤都好了不少。身上也不是原本的短打,而是一袭青衣,衬得身姿挺拔如松。
念明突然觉得,他见到了当年名满江湖的鬼手神医。
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念明目光越过他师父,不出所料地看见那个眉目温和的青衣人走了过来。
念明抱拳作揖:“尹谷主。”
尹明心面上含笑:“该叫师叔才对。”
念明还没开口,便被司徒幽打断,“哎,我徒弟可并非临星谷弟子。”
尹明心并没有因为司徒幽撇清关系而生气,声音依旧温温和和:“可我确是唤你一声师兄,难道还担不起念明这一声师叔吗?”
司徒幽惯是拿他这个师弟没辙,本来也不怎么坚定的立场在听到这人温声询问之后彻底倒塌。
见他师父只是看了人两眼,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念明非常上道,嘿嘿一笑:“见过师叔。”
“好孩子。”尹明心摸了摸念明的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念明,“这便算作见面礼。”
念明接过,定睛一看,是沉香木所制的小木牌,上面似是雕着远志叶片的形状,被一根编制好的红绳所穿,隐约有淡淡的香气,躺在手心里很是漂亮。
这边念明还在奇怪这上面怎么会是远志,那边司徒幽已是直了眼睛,“这不是……不是……”
“正是。”尹明心看着惊讶的司徒幽笑笑,随后对着念明道:“说起来我也只是编了个绳,这其实是你师父要送给你的。”
这是当年司徒幽和尹明心一起制的。当年谷里前辈得了块儿上好的沉香木,雕刻过后剩下的一些边角料被司徒幽搜刮了一小块过来。本来是想在尹明心生辰之前雕刻点什么东西送他,但转念一想贵重是贵重却太小了点,便换了一块木头,雕了一个发簪。
这小木块儿他也没送回去,而是留了下来,某一天突发奇想要送给未见面的徒弟一个拜师礼。于是乎尹明心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渐渐将小木块变成了小木牌,又在上面刻上了个远志叶片,最后又钻了一个小洞。完工之后,司徒幽便将这东西扔给了尹明心保管,这一放就是十几年。
“那师父你为啥要刻个远志在上面啊?”念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忘了,可能是当时恰好研究远志这味药材,随手一刻。”司徒幽很是潇洒地挥挥手,“多少年的事儿了,我怎么记得住。”
和我师叔的事儿你倒是没忘。念明默默在心里低估一句,随后很开心地将小木牌子挂在了脖子上:“多谢师父师叔。”
尹明心笑笑,下意识地看向司徒幽,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见他视线转过来,便坦然与他对视,眸中满满当当的尽是情谊。
师兄如此坦荡,反叫他怔了怔,趁着面色未红,转身回了房间。司徒幽见他师弟颇有些匆忙的背影,勾唇一笑,也慢慢悠悠地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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