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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出道——凌岫池

时间:2017-04-07 18:04:44  作者:凌岫池

    “哦哦,那就好。”平仄放心,也没在意对方的玩笑。
    “回寝室吗?”施涧桑问他。
    平仄在石砖地上用脚钻着砖块的中心,说:“暂时还不想回,你陪我走走吗?”
    施涧桑自然答应。
    两人有些闲散地走着,绕过半个校园,不经意地就走到了行政楼那边。
    整个行政楼的投影面像个“工”字,中间那一竖的地方是一幢约莫八层楼高的钟楼,也是N大标志建筑物之一。每当夜幕降临,钟楼四周就会亮起橘黄色的光,照亮四个方向的巨大圆形外置钟面。钟楼周围五百米内没有高层建筑物,每次晚上玩得精疲力尽地回到学校,或者深夜拖着疲惫困顿的身躯从图书馆出来,黄暖的灯光像是海面上的灯塔,给予夜归人安慰希望和鼓励。
    见平仄好似目光放空地望着前方,施涧桑想了想,说:“你想不想到钟楼上面去?”
    平仄一下子回魂:“真的可以上去吗?没听人说起过呀。”
    “可以的,”他带着平仄边走边说,“大一迎新周的时候,有天晚上玩得很晚了,当时大家分几批打车回学校,我和祝鹤还有另外两个男生最后上的车。到学校以后,一个人突然说不知道钟楼让不让上去,祝鹤就说,理论上是不让上去的,但是实际上是可以上去的。”
    平仄吸了口气:“然后祝鹤就带你们上去了?”
    “三楼电梯出口对面,有一个小门通向钟楼。当时门锁了,进不去。祝鹤说,他有一次来门没锁,他就上去了。”
    平仄疑惑:“那你怎么知道现在那个小门开着?”
    施涧桑摊手:“我不知道啊,所以去看看,碰碰运气嘛,去不去?”
    “去!”反正看看又不会损失什么。
    因为钟楼正下方的入口关上了,所以两人只能从旁边的图书馆进去。施涧桑带着他在行政楼里左绕一下右绕一下,平仄感叹:“这地方我都没来过,好复杂啊。”
    施涧桑沉默一会儿:“没有,其实电梯直上最近,但是我们是从别的地方绕进来的,呃,我是有点不太确定那个电梯的位置,所以绕了点路……”
    “……”
    两人废了番功夫,终于找到了那扇小木门。
    施涧桑深呼吸,把手按在门把上,按不动。“唉,看来是不行了。”他失望道。
    “算了,上不去也没事,应该也没什么好看的吧。”平仄倒是不介意,只是象征性地去推了一下门。
    咔吱——门开了。
   
    第11章 11
   
    平仄、施涧桑:“……”
    施涧桑狐疑:“门锁坏了?”
    平仄迟疑:“好像是吧。”
    “那,进去?”
    “废话,门都开了,裤子都脱了,不上傻啊!”
    “……”
    “你干嘛这样看我?”
    “没什么,只是认为苏溪纯说的没错。”平仄果然是他们寝室的资深老司机。
    “……”平仄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也懒得去打听。
    门后一片黑漆漆的,他们开启手机自带的手电筒,边照边往里走。上了几层楼梯,来到钟室,四面的墙刷成白色,窗在很高的位置。内中只有一个运行钟的巨大钟箱,钟的主体和零件应该都装在里面,整个发出十分吵闹的嗡嗡声。这种运转的嗡鸣声站在钟楼外部的地面上也能听得到,而到了这里,噪声更是显得震天动地。
    他们本来进来的时候还是偷偷摸摸的,小心翼翼地不弄出声响,现在倒好,就算他们在这里开演唱会放飞自我地使劲唱,估计也不会有人听见。
    钟室不是像电影里那种全是齿轮杠杆滑轮发条还有钟摆,可以在齿轮和发条之间走来走去的样子,什么都没有,简陋得很,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平仄被吵得受不了,示意施涧桑离开。他们出了钟室,继续向上,来到最上面的阁楼。阁楼四面有窗,外面是阳台。施涧桑试着推了一下,铰链生锈得厉害,只能开出一小条缝,他不敢太用力,只能恢复原样地关回去。那边平仄倒是推开了北面的窗,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冻得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他试着抬脚跨出窗外,跳到在外面的阳台上。
    施涧桑一回头见平仄整个人嵌在窗框里,魂都吓飞了,还好最后他稳稳地落在外面。
    “卧槽你,你出去说一声呀!我一回头还以为你要跳楼好吗!吓死我了你!”施涧桑惊魂未定的样子,一边数落着一边也翻出窗外。
    平仄不以为意地白了他一眼:“瞎操心!”
    他们站在一起并肩看着外面的夜景。钟楼北面是一个占地面积广大的公园,晚上的时候乌漆墨黑的,只有几处零零星星亮着几盏白色的路灯。公园一边的公路旁是一个居民区,这时候屋里大多亮着灯,显得生气温馨。N大附近没有什么热闹的商业中心,所以这个时候远眺出去,没有壮丽绚烂的夜景,只有一盏盏橙黄交错的公路灯,或近或远,就像夏夜里的萤火虫,成群成片,宁静寂然。
    这就好比,书生天天头悬梁锥刺股地刻苦念书,终于中了状元,可以迎娶公主,可是新婚之夜发现,公主长得还没他老家隔壁卖豆腐的大姐好看,这般的让人失望。
    施涧桑一叹气,平仄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自己倒不介意,还觉得挺好的,至少了了一桩心愿,绝大多数N大学子毕业了都没机会上钟楼呢。
    不过阳台上真的很冷啊,平仄缩缩脖子,拉紧领口袖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施涧桑聊起来。
    “你为什么会来N大?S市这么多好大学,就算上不了最好的那几所,以你的分数,挑个中上的大学总还是可以吧。”平仄问。
    施涧桑吸了吸鼻子,呵出一口白气:“我念书的时候根本不知道N大,后来填报志愿的时候我爸一个朋友说起,他家小孩也在这里念,评价还不错,就来了。从小到大一直在S市,出来看看也挺好的。其实,读大学更多的是一种体验,在这边结交朋友,收获知识,甚至是……喜欢上一个人。”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或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或者混吃等死得过且过,反正怎么过都是四年,18到22岁,应该是每个人生命里最美好的年纪,活得放肆一些也没关系,青春就是用来挥霍的嘛。而且,N大本身就给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它才建立不到十年,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和未来,它的历史,将是由我、我们、N大毕业或没毕业的每一个学子创造的。它是一张白纸,而我们就是赋予它浓墨重彩第一笔的人。”
    平仄眼神有点复杂:“……你想得可真多。”
    “咳咳,没有啦。那你呢,为什么来N大?”
    “还能怎么的,成绩尴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去不了Z省最好的大学,又不想去别的地方,听过这里没军训没早晚自修不学马哲毛概放假还多,就来这了。” 平仄使劲地搓着手,自嘲道:“我就是你说的混吃等死过日子类型的。但还真没想过,混着混着,有朝一日会混出个零分,而我他妈明明认真做了作业的……算了算了,是我没做好,给个教训也是应该的,不提了。”
    平仄对这个结果虽然是接受了,但短时间内肯定还是无法释怀,如果见到康是垣,还是会有想要把他一脚踹到河里去的冲动。
    施涧桑抓过他怎么都搓不热的双手,两手各握一只,然后一起缩进自己的衣袖里。
    平仄:“……”
    虽然是有点暖,但是这个姿势真的很诡异啊有木有……
    平仄想了一下,又说:“你说的对,这里是个不太一样的地方,制度和规则都被一丝不苟地严格执行。你看,就算邵嘉晨再有钱,他也要老老实实地去补考他大一挂掉的两门课,而幸好他是过了,不然考不过就得休学退学,我们这学期就见不到他了;再比如,什么社会实践、思想觉悟程度、生活作风、同学关系之类的,统统与奖学金、与最后毕业学位的评定无关,只有实实在在的分数才有资格说话,要不然廖知茹这个抽烟喝酒泡吧,经常夜不归宿,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一样勤的人怎么能拿到校长奖学金呢?”
    说起廖知茹,施涧桑也不禁要感叹了。她就是那个施涧桑爸爸朋友的小孩,与祝鹤同级,那时候大一下学期时是可以院系之间互转专业的,她就从金融财务管理专业转系到计算机科学系,一过去就挤掉了他们原来的第一名,成为名副其实的计算机系的学霸一姐。她的学业成绩无可指摘,不过在为人处事和生活作风方面受到的诟病有不少,有人觉得她是有个性有主见的女神,也有人觉得她就是个大写的婊。不管如何,至少在这四年里,她将活得张扬而恣意。
    “这里的制度和规则,给予了每个人最大限度的自由,除了上课考试完成作业,其他的时间你可以自由安排,做想做的事情,你可以实习,也可以不实习;你可以参加七八个社团,也可以一心一意只专注于一个甚至不参加任何社团。这里也保证了最基本的公平公正。隋心家里有权,康是垣家里有钱,但他们也没办法在我们小组作业的0前面加加改改变成70、80甚至100。不管身家背景如何,在这里,能让别人尊重和认可的,是自身的能力和人格。我以前不懂团队的真正含义,现在总算能明白一点了。”
    “其实我并不是对分数的事耿耿于怀,没办法放下。这就跟受了伤,一开始的时候总是最痛的,到后来慢慢减轻了,就会不怎么在意了。这两天我可能是会心情不好很低落,但是相信我,过几天就会好了,你们就不要担心啦,安慰之类的话说一次就够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们。”
    “施涧桑,谢谢你今晚能陪我上来,看了不怎么好看的夜景,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听我瞎逼逼了那么多话,至少现在和你站在一起,我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平仄在寒风凛冽中没头没脑地说了许多话,他全身都冷,脸皮被风吹得干燥紧绷,有一种能够轻易撕破的错觉,就双手能感受到些许温暖。
    “不用谢,”施涧桑眼角有笑意,深沉又温柔,“我们能成为朋友就是缘分,还能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更是不易。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连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他停了一下,又说,“况且,可能今后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运气能够上到这里,所以,我很高兴现在和我站在一起的人是你。”
    平仄闻言,望着施涧桑,心中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受。但还没来得及摸清,突如其来涌过的冷风把他想说的话和身上仅存的温度一股脑儿地全带走了。
    他甚至在一瞬间忘了怎么说话,冷得直打嗝:“所以嗝,我们还是走嗝,吧,不然我要被冻成嗝,吹成活干尸了……”
    施涧桑忙不迭点头,其实他也很冷。“好好好快走快走!”
    两人从窗户爬回阁楼,打着手机手电在漆黑一片的钟楼里行走,前面后面都是黑暗,只有手中那一点小小的光源。这个场景其实有点恐怖,平仄想起看过的那种悬疑探险类的灵异节目,觉得他们现在这样的环境很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他喊了施涧桑一声,后者说什么事。
    平仄本来是想吓唬他一下,但是怕对方反应太大,毕竟他们是偷偷进来的,要是被抓到就惨了。于是他说:“晚上陪我看电影吧。”
    施涧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去电影院的话会不会来不及?”
    “不去电影院,就在寝室,我下载了。”
    “那行啊。”施涧桑不疑有他,一口答应。
    邵嘉晨下午就出去浪了,寝室里只有苏溪纯一人。平仄和施涧桑两人回来的时候,他像饿了许多天的人见到鲜美的食物,一下扑到平仄身上,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担忧道:“你没事吧你们去哪里了?”
    平仄笑了一下,说:“随便走走散散心,现在没事了,就是……”
    “就是什么?”苏溪纯睁大了眼睛。
    平仄冷不丁地把冰冷的手伸进苏溪纯的后颈,“就是需要一点温暖。”
    “啊——!平仄□□妈——!”
    施涧桑捂着耳朵,觉得这声惨叫,整层楼的人都听到了。
    晚上平仄和施涧桑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盖着温暖舒适的棉被,后背垫着厚厚软软的靠枕。
    施涧桑本来心里乐得不要不要的,但是当平仄点开恐怖片的时候,他有点不能好了。
    他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我、我们能看点别的吗?美好一点的……”
    “不能,”平仄照旧抓住施涧桑的手按到被子下,强迫他必须睁着眼睛,“我今天晚上特别想看,你答应陪我的。好了好了,开始了快看。”
    施涧桑:“……”真是美好又痛苦的一夜呀。
    第二天,整个寝室被苏溪纯的手机闹铃吵醒,各自昨晚均是凌晨两三点才睡下,这时候都有点神智不清。
    苏溪纯一个激灵。卧槽昨晚忘关闹铃了,他想。赶紧给摁了,大家半梦半醒的,于是都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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