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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跟穿书者们谈人生——宁容暄

时间:2017-04-08 18:02:45  作者:宁容暄

  谢清桥站在门边,安静地看着,笑容从未落下过。
  陆洲偏头,冲他一笑,剑势顷刻间褪去杀伐,竟变得温如春风,乍寒回暖。
  “洲洲,我有没有说过,当年初遇你的时候,我就是日日看你练剑,才被你吸引的,那时候我在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一抬手,一回头,就好像看到了云破月来,月朗风清,”谢清桥走过去,按住了他握住剑柄的手,抚过剑身,“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放下手中之剑,那是你……最初守护我的心。”
  陆洲瞬间睁大眼,拼命收手,放大的瞳孔映出了他永生永世的梦靥。
  “不要——”
  谢清桥握着他的手,狠狠刺下,落桥剑刹那间穿透了身体,浓烈的血气在风中飘荡。
  仿佛时间静止,定格在了这一刻。
  空中黑暗消退,重现了白日晴空,阳光穿透乌云,洒满了庭院。
  陆洲还未从惊骇中回神,眼泪已夺眶而出,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感到无边的恐惧与寒冷,甚至想就此睡去,永远不要醒来面对眼前的一切。
  “对不起,洲洲。”谢清桥的身体像是一个破了洞的沙漏,灵气不断地往外逸散,短短片刻,他已经支撑不住地倒下,被陆洲一下子接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陆洲蓦地失声,分明是几近嘶吼,可声音却哑得不像自己的,带着痛极的呜咽。
  极致的愤怒,极致的惶恐,极致的不解,极致的——害怕。
  生平第一次,他怕到这种程度,连碰一下谢清桥都不敢了,生怕他怀里的人下一刻就散了。
  他下意识地到处找着疗伤圣药,全都往谢清桥嘴里塞去,“快,快咽下去……”
  “洲洲,因为我自私,”谢清桥回答了他的为什么,每说一句话,便往外吐着大量的血迹,到最后,两人的身上几乎全都沾满了血。谢清桥疼得神魂俱颤,意识飘零,用最后的力气喃喃道:“被等待的比等待幸福,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做等待的人,可没有希望的等待毫无意义,所以我只能……做被等待的那个人了……对,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面对这么残忍的事情。
  对不起,让你独自等待未知的重逢。
  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所有的对不起,都是我爱你。
  “不!不要!小桥!不要离开,求求你,不要离开我——”陆洲全没了往昔的镇定从容,失态地抱着他哭喊,宛如抱着一块浮木,不愿放开,不愿松手。
  还尔身躯血脉,还尔七情万象,还尔天地灵源!
  我终于不欠你们,不欠这个世界了。
  璀璨的光芒自谢清桥体内涌出,升腾而上,而后绽开,仿佛一场盛世的烟火。
  陆洲手上一空,谢清桥的身体转瞬消散,空中似有飞鸟展开火红的羽翼,划过天边,徒留那昙花一现的,惊鸿一瞥。
  九州枯竭的灵气,回来了。
  天地之下,无数人境界陡升,欢呼雀跃。
  与此同时,熠熠的星光汇聚,七道流光闪过,星轮停止倒转,开始转动。
  吕松的魂魄挣扎着,渐渐沉寂。
  苏柳柳双目一闪,恢复了神智,随即不知为何哭出了声。
  许文柏轻声道:“愿君安。”
  凌祎叹了口气:“空梦一场啊。”
  应丹心静静道:“该回去了。”
  凤渝大笑:“不枉此生!”
  庞榭含泪道:“愿再次相逢。”
  一切都好像有了归处,尘埃落定。
  唯有陆洲呆呆地望着空无的双手,似处在世界之外,忘了今夕何夕。
  “洲洲!”
  含着轻笑的一声叫唤,带着狡黠的撒娇。
  陆洲蓦地回头。
  是了,是了,方才一定是小桥跟他开得一场玩笑,只要回头,小桥一定还在那里,他们分明昨日才成了亲,还结下了同生共死的契约,如果小桥死了,他一定不会还活着。
  “小桥,小桥,你乖一点,不要在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陆洲回过头,背后空无一人,他跌倒再地,终于彻底崩溃,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啊——”
  到底什么才是痛彻心扉?什么才是生不如死?
  是你给我一场美梦,又亲手将它打碎。
  “你为什么永远这么任性?为什么永远不顾后果?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让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不是石头做的,我也会疼,我也会冷,我也会绝望啊!”陆洲闭了闭眼,泪如泉涌,“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纵容你的任性与狠心,我应该抓住你,绑住你,困住你……”
  陆洲红着双眼,眉心魔印显现,他握住落桥剑,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劈下。
  “唉,我就知道,两个傻孩子……”
  元临带着谢沐情瞬间出现,阻止了陆洲的自尽。
  谢沐情已哭成了泪人,一落下便跪倒在了地上,哪怕早已知晓结局,哪怕仍有回转余地,也忍不住心如刀割。
  陆洲蓦地抬头,露出一双血红的双眼,那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的眼睛,充斥着杀戮血腥痛苦绝望……像是入了魔。
  “别急,你先看看这个。”
  元临一挥手,便有画面声音出现在半空中,那正是陆洲昏迷时,他与谢清桥等人的谈话场景。
  ——既然这个世界容不下你,那就将你送到另一个世界。
  ——这就要看他对你的感情有多深,是否愿意为你跨越时空的长河,再次找到你了。
  陆洲对上了画面中,谢清桥最后的凝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天道?命运?”陆洲蓦地大笑,笑得讽刺,笑得疯狂,“至高的位置,我稀罕吗?有没有人问过我的感受,有没有人问过我想要的是什么?”
  “成道?我成什么道?无情道吗?”陆洲的的声音冰冷沉寂,仿若寒潭。
  天地俱寂,似乎也在逃避他的质问。
  “天可罚众生?天可怜苍生?天可顺我生?”
  九州大地,朗朗乾坤,道途成阻,向天三问!
  不愧是曾经的天尊啊。
  元临暗叹,随即道:“你若成道,天亦有情。”
  “天若有情,”陆洲端坐在地,缓缓闭上双眼,遮住了其中的悲意痛意,一滴泛着金光的泪水滴下,扰乱了平静的九州,“天亦老。”
  作者有话要说:  向天三问,九州问仙传的由来,洲洲要疯,哦不,已经疯了……写哭了,丢脸爬走QAQ


第104章 结局(下)
  “师父, 师父!这就是你每年都会来的地方吗?”
  廖无人烟的山道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飘然而来, 年长的是个蓝衣女子,容貌极美, 温柔地牵着身旁的小姑娘,微微颔首,随即抬头, 看向前方空荡荒芜的城池, “这个地方,叫落雪城。”
  小姑娘扎着两个发髻, 嘴角边两个酒窝显得极为可爱,不解道:“书上记载,落雪城很漂亮,更是聚集了不少修士在此游玩, 可我看这里, 分明像一座空城。”
  “那是一百六十七年前的情形了,后来九州剧变, 末日降临,他失去了挚爱之人,便把所有人都赶走, 独自一人居住在此了。”
  “他?他是谁啊?”
  “天尊。”
  蓝衣女子正是徐映真,她说话的时候神思飘远,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
  分明是一对有情人大喜的日子,谁能料到发生那等变故?
  天地间陷入一片黑暗, 灵气枯竭,所有人失去了修为,无时无刻都在有人死去。
  就在他们绝望之时,晴空骤现,而后陆洲坐而成道,天帝相迎,他们才知晓——清桥牺牲了自己,成全了陆洲,成全了九州大地。
  “师父师父,你怎么哭了?”小姑娘着急地摇晃着她的手。
  徐映真这才发现自己红了眼眶,是啊,一百六十七年了,她每每想到那时的场景,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因为她永远也忘不了陆洲那时的模样。
  一夕之间,落雪城空,整个九州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仿佛一场无声的祭奠。
  从此他守着一座空城,为了想念一个人。
  “没有,为师只是想起了故友,悲痛难抑。”徐映真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随她停在城门之外,“师父,我们不进去吗?”
  “我们进不去,天尊在此设下了禁制。为师每年来此,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想看看罢了。”徐映真摇了摇头。
  这时,天边又有一道身影赶来,白衣俊秀的年轻人看见徐映真,并不意外,含笑见礼:“今年,倒是你来早了。”
  “杜道友。”徐映真笑了笑,“是琼儿缠着我要跟来。”
  两人在这百年间,已分别继任了流光宗和天圣宗的宗主之位,成为人族新一代的支柱。
  当年妖族失去妖皇,也沉寂了下去,这么些年来,九州大地上出奇的平静祥和,是以两人也能忙里偷闲,来看望故友。
  “我在途中倒是遇上了谢道友,”杜明溪叹道:“她仍是日日积善修福,百年未改,这份心志令人敬佩。”
  “她将积攒的功德都送予了清桥,她是在期盼着,清桥能早日回来。”徐映真微微一笑,“我们不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么。”
  杜明溪回以一笑。
  “师父!你快看!”琼儿大叫了一声,指向天边。
  只见落雪城上方的天空忽然出现一个黑洞似得漩涡,而后一道人影悬空而立,飞进了漩涡中,消失不见。
  黑洞消失,徐映真发现,落雪城的禁制也消失了,她与杜明溪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往里而去。
  落雪纷纷,红梅盛放。
  这里的景致竟是百年未改,一如当初。
  “他走了!”徐映真眼中悲喜莫名。
  杜明溪却由衷笑道:“破开虚空,他一定是去找清桥了,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看到他带着清桥一起回来了。”
  徐映真捂着心口,“但愿如此。”
  “师父,地上掉了一幅画……”琼儿蹲下身捡起来,捧着画跑回来,红着小脸说:“上面有个好漂亮好漂亮的人,比,比师父还要美呢!啊,还有字!”
  “清风霁月问仙途,落桥初见有情天。回首吾道二十栽,余生以爱赠欢颜。”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啊?”
  徐映真愣了许久,倏而又落下泪来,小心翼翼地将画卷挂回了墙上,没有说话。
  杜明溪摸摸琼儿的头,柔声道:“清桥吾爱。妖皇的名讳,就叫清桥。”
  遥远的时空,与画上面容一致的少年正在进行第无数次的离家出走!
  “小少爷,你别跑了!”
  “小心前面的车!”
  “哎呀,危险!注意栏杆!”
  谢清桥“啪嗒”一声撞到了墙,冷着一张漂亮的脸,回过头没好气道:“你们可以不追的。”
  为首的保镖喘着气说:“明天是您跟陈小姐订婚的日子……”
  “你再敢说这个,信不信我杀了你?”谢清桥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保镖听着这耳熟能详的威胁,目光也宛如在看一个智障,怜爱道:“小少爷,杀人犯法的。”
  “那挺好,监狱呆着清静,也方便我继续等人。”谢清桥无所畏惧。
  “您从四岁起就开始说要等人,今年您快十七岁了,别说人了,连个喵都没来找过您。”保镖更加怜爱,因为这几年他也发现了,这位谢家的小少爷虽然生了一副祸水样貌,但脑子却有些问题,整天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谢清桥其实也不懂自己的坚持,但他对自己的直觉迷之自信,瞪着他道:“关你什么事?回去告诉那个脑子有病的老头,我就爱等人,等到我头发花白,等到我黄土埋骨,我也继续等着,少拿这个小姐那个小姐的来烦我,夸得天花乱坠的,结果长得还没我好看!有病!”
  “……您还是自己回去说吧。”
  眼见着保镖又冲过来抓人,谢清桥转头就跑,他身手敏捷,翻了一圈就过了墙,继续往上,跳进了一栋大楼的窗户。
  一出门,保镖抄小路围了过来。
  谢清桥从窗外翻上了天台。
  “小少爷!您您您千万别往下跳啊!我们不追了不追了……”保镖们一看就急疯了。
  谢清桥站在上面往下瞥了眼,他自幼天赋异禀,楼层虽高,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于是毫不犹豫地……跳!
  “天哪,快快快!下去接人!”
  谢清桥狡黠一笑,空中转身,往另一个楼层翻去。
  就在这时,天边一道流光闪过,紧接着,他就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轻飘飘地落地。
  那个人紧紧抱着他,勒得他骨头都疼了。
  谢清桥下意识地推开,一抬头,却怔住了。
  那人面容极俊,然眉目冷寂,似凝了千万年的寒霜,玉冠束长发,着一身玄衣长袍,仿若跨越了时空长河,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中有令人心惊的情绪翻涌升腾。
  耳边喧嚣声渐渐远去,谢清桥静静看着他,忘了今夕何年。
  陆洲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又慢慢松开,而后朝他伸手。
  谢清桥眨了眨眼睛,走近了,抬起手,与他指尖相碰。
  时光定格,寂静无声。
  流光乍起,飞舞徘徊。
  一幕幕画面,一道道声音,一场场烟火,一重重思念。
  谢清桥眼中有星光熠熠,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泪水无声流淌。
  陆洲见此,亦微微红了眼眶。
  谢清桥问:“花开了吗?”
  陆洲道:“开了。”
  谢清桥问:“剑放下没?”
  陆洲道:“没有。”
  谢清桥问:“多少年了?”
  陆洲道:“一百六十七年。”
  谢清桥问:“你恨我吗?”
  陆洲顿住,许久才哑声道:“小桥,我想你。”
  谢清桥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他。
  陆洲仍然重复着说:“我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谢清桥不住地点头,任泪水肆意流淌。
  九州大地的一百六十七年,在此处不过短短的十七年,他还没有了记忆,相比之下,陆洲比他苦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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