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又有了新的想法,既然能量能够正负相抵,那么在吸取之后也能返还吗?
对着多肉与金钱树尝试了下,结果金钱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翠绿,多肉依旧满是死气,可见能量的返还对于死去的植株并无效用。
得出两条有用的结论之后,接下来便该进行正事了。我是晚间七点由书店出发,目前已是九点四十六分,「微弱丧尸驱逐剂」的效力只剩下十四分钟,于是我又兑换了两瓶出来。
驱逐剂的效果可以迭加,三瓶一共九个小时,到药效完全消失前正好是凌晨四点,足够我将百货公司的三栋楼都巡察一遍。
一口气爬到A栋顶楼,然后借着连通的空中走廊一层一层向下探寻。由于时间有限,我多是走马看花,寝具区、游戏区、户外用品区几乎是一晃而过,精品区则停留较久,自然也有相当收获。
一路上不时有趴卧的尸体,有人的,也有丧尸的。这些人估计是被丧尸给追上了楼,否则逃生之余,抢夺食物钱财都来不及,又怎会跑到售卖衣物的楼层来?
绕过这些「障碍物」,我将柜位全浏览了一遍,丧尸也梳理了一轮。一级丧尸全军覆没,有些来不及跑的零级丧尸,也被我按住后脑吸取了散核。
散核分散在散尸脑部,吸收起来较费时间,而且总和起来也不如一级丧尸的晶核那般大,一只零级丧尸的能量只有二十点,少得十分可怜,这便是为何我会等到一级丧尸出现才选择进城的原因。
此时零级丧尸与一级丧尸七:三的比例我认为正好,既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使用了「微弱丧尸驱逐剂」后,在不被大量包围的情况下,一次只需对付一至三只一级丧尸,对我来说是游刃有余。三个小时内轻松就能吸取十个以上的晶核,很快就能回本。
而再短短一个月后,两者的比例就会变成六:四,到时猎杀起来就会较为吃力,我便会渐渐收手,继续磕磕绊绊的田园生活,直到二级丧尸出现,再使用「普通丧尸驱逐剂」隔离零级和一级丧尸,重复此刻的狩猎模式。
大致清理完三栋大楼后,驱逐剂的时限只余不到半个小时,刚好够我开回书店。
仗着不会有人来此,我将悍马车随意停在巷弄内,在书店周遭喷洒了一口气喷洒了数瓶长效型的「普通丧尸驱逐剂」后,走进二楼的浴室内冲了个热水澡。
热水一样是兑换的,就算市里没缺水断电,我也不敢冒着水源被污染的风险使用。
洗完澡后,擦着犹在滴水的头发,身心只觉无比舒畅。
我放软身体,将自己抛上了床。
忙碌了九个小时,说不累是骗人的,但在临睡前,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得做。
花费巨额兑换了支丧尸疫苗,丰厚的家底几乎被掏空,望着手中的针剂,没有预想中的心痛,却是有无限感慨。
前世遮掩得严严实实,就连身为产出者的我也没能用上一支,光是丧尸解药的存在就让我吃尽苦头,又怎敢轻易揭露这张最终底牌?而今让无数人疯狂的梦想就在我的手中,无人知晓、无人觊觎、无人抢夺,总算苦尽甘来,老天爷算是开了眼。
撩高衣袖,我和缓的吸了口气,平静的将针管内的莹蓝色药剂缓缓推入血管中。
***
我发烧了。
烧得很是厉害,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
醒来时,床上一片湿漉,彷佛被水淹过一般。
透白的光线自百叶窗的缝隙间洒入,刺得我额角生疼。
满格的手机早已失去电力,粗略推估至少过了两天。亏得没贪省些点数,用上了四、五瓶的长效普通驱逐剂,否则能否完好无缺的睁开眼睛还很难说。
喉头一阵痒意,我咳了两咳,挣扎着坐起。兑换了瓶强效营养剂安抚抽疼的饥肠,虚弱的感觉才逐渐退去。
喘了口气,抹去额上的汗,我闭上眼,细细感受身体的不同。
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身体更加轻盈了些,窗外飘入的腐味也不再如此令人作呕。
汗后的黏腻感如附骨之蛆,让人坐卧难安。掀被起身,我走进浴室洗去一身不适,又费了点工夫更替整床寝具,这才重新躺回床铺。
抬起左手,腕上一时心血来潮从精品专柜随意淘来的石英表上,指针正好指向八点二十五分。
困倦感再次涌上,过去几天毕竟不是真正的休息,疲惫并没有完全的缓解。
距离夜幕低垂尚有一段时间,我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意识很快便模糊了起来。
第9章 清和医院
因为带着修复的意谓,这一觉睡得很是深沉。醒来后外头黑漆一团,不晓得是同一日还是又过了几天。
四肢的虚软尽数消失,昏沉涨痛的头也恢复了清明。
包装精美的豆干、牛肉干等真空食物金字塔般堆放在桌上,看着很引人食欲,但渴望热腾腾食物的我还是花了两千五百点兑换了份牛排套餐,狼吞虎咽后方觉焕然重生。
吃饱喝足后,总算有了力气,按照计划,下一步便是前往清和医院搜罗药品。
于是处理完餐盘后,我带上头灯、背包、铁橇,并在身上喷洒了瓶微弱驱逐剂,之后再度进入了危机四伏的街道。
一离开长效普通驱逐剂的笼罩范围,一级丧尸立马有了反应,没了药剂阻绝气味,它们宛如通过筛洞的细沙,立刻围拢过来。
各种异能隔空扔击而来,几只挡在前头的零级丧尸闪避不及,立时成了炮灰,或身首分离或缺手断脚。一只不幸被击中头部的零级丧尸血溅当场,散核露了出来,随即引起同伴的争抢,就连已将我锁定为目标的一级丧尸们也有些蠢蠢欲动。
趁此机会,我举起铁橇发动了攻击。
有了抗体之后,我的胆子大了许多,动作不再如以往般束手束脚。几个凌厉的招式过后,一级丧尸倒地不起,我趁此吸取晶核,地上很快就多了一团团死肉。
照例准备破坏头部加工尸体,铁橇扬起,我突然心中一动。
该如此多此一举吗?
伪装死法的确是够谨慎没错,但这么做是否有其意义在?
或许有团队足够强悍,能势如破竹的进入市中心,但那大概已是猴年马月的事了。等到那时,这些丧尸约莫已腐化得过分,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就算尸体仍好端端的,又有谁会闲得专程研究一只丧尸的死因?我这么做,究竟是谨慎,还是在给自己添堵?
何况,世上异能者如此之多,能在丧尸群中闲庭信步的未必就我一人,就算被人发现了尸体的异样,也不见得就能锁定是谁所为,又何必疑神疑鬼?
如此转念,心境顿时开阔不少。于是我收起铁橇,放任尸体在路中横陈,径自加快脚步往目的地前进。
***
清和医院全名「清和第一人民医院」,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私人医疗中心,为企业家林清和所创,至今已屹立八十年。
且不说林清和背后的林氏集团每年为医疗中心提供了多少的医疗设备及器材,或是招揽了多少国内外医界的权威泰斗,光是医院不惜耗费巨资免费医治低收入的贫困族群就足以赢得极好的名声。
先进的硬件、顶尖的人才、慈善的态度,共同筑起如日中天的声望,也难怪无论尊卑富穷,人们一有病痛,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此间医院。
不过我选择清和医院作为取得药品之所,并没有什么其它目的。纯粹只是因为它位于市中心,而且离书店很近。
步行约十来分钟后,我抵达了医院门口,里头明显比其它地方数量要多出不少的丧尸让我暗暗绷紧了神经。
虽然没有确切的研究,但医院丧尸群集是不争的事实。
据推估,一来是因为人满为患,二来则是病患的身体大多虚弱,因此多半熬不过那场变异,不是当场魂断就是成了丧尸的一员。
变成丧尸也就罢了,身边陪伴的家人立刻就遭了殃,多半还来不及哀叫就被活吃生吞,死状凄惨;或是被撕咬抓伤,受到感染后加入了活死人的行列。
即便医院里有人幸运进化成了异能者,在危机四伏的丧尸窟里,也几乎熬不过长达四小时的虚弱期。
也因此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变异时仍被困在医疗建筑里的人,都罕能逃过一个「死」字。
院里丧尸的数量多得令人头皮发麻,光是一楼,便团团簇簇,不见缝隙。兴许是消毒水的气味吸引了它们,即便大门毫无阻拦的敞开,它们依旧固执的在大厅里摩肩擦踵,来回逡巡。
直到我的靠近。
彷佛启动了什么开关,原本不理外物的丧尸全都停下动作,齐刷刷的转头望来。毫无眼瞳的白眼蒙上一层混浊的膜,散发着沉沉死气。
放得极轻的脚步声依旧引起大量的注意,但驱逐剂的功效也不容小觑,零级丧尸闻见厌恶的气味便退了开去,剩余二十来只一级丧尸没了阻隔,一涌而出。
这等阵仗即使是我也一时难以应付。
我连忙退了开去,在进入战斗状态前快速评估了番,最后决定避开正面迎击,兑出了三瓶「普通丧尸驱逐剂」,反手就喷在自己身上。
原本就捉襟见肘的点数在兑换了驱逐剂后更是几乎见了底,但情况特殊,花用一千五百点总好过于玩命,况且也并非完全没有回报。
普通版本的驱逐剂对一级丧尸起了效用,它们跟着零级丧尸一起转身,顿时空门大开。趁此良机,我由后方火速出手,一次一颗晶核,一级丧尸哼也没哼就倒了下去。
短短几分钟,二十三只丧尸就贡献了一千一百五十点,堪堪补回了我所花费的七成,再加上十几只来不及逃的零级丧尸,加总后算一算,点数的支出与收入正好打平。
点数的增减打平了,驱逐剂的效用可还有八个小时多,接下来的时间,每多杀一只丧尸,所获得的能量值便是额外的收益。易言之,杀得越多,赚得也就越多。
这正合我意,兑换完丧尸疫苗和几瓶驱逐剂后,过去积攒的能量几乎化为乌有,一切必须重头再来,加之接下来几天还会待在市区里,未来势必得再多兑换几瓶驱逐剂出来,而那些点数现在仍旧毫无下文。再者,比起干粮,我更喜欢热食,如此算下来,又是一大笔点数开支,不勤勤恳恳些攒点,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啃着干粮度日了。
如此一来,这些丧尸在我眼中全变成了一顿顿美餐,是热烟蒸腾的浓汤、是会走动的鸡腿、是香气四溢的牛排。
它们啃食人类,而我啃食它们。
第10章 眼中的黑暗
我冲入丧尸群中开始进行收割,彷佛水入热油般,丧尸们全都骚动起来,如同看见天敌的草食动物,拼命朝远处逃离。
我在丧尸群中穿梭,锁定着那些动作较为灵活的目标,果然和预想的没错,都是些一级丧尸。
能量值跳涨了五十点,再跳涨了五十点,很快就成百上千。
当然,不只是狩猎一级丧尸,零级丧尸也是弃之可惜,没有刻意追逐,但凡是滞留在我身边的,全都被一网打尽。
追捕的游戏彷佛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毫无生气的躯体如多米诺骨牌一具一具倒了下来。作为动力之源的晶核成为兑物的筹码,一颗一颗遭到收割。
满楼层的丧尸倒伏了大片,看着像是大屠杀过后的现场。追逐活物的狩猎者成了被狩猎的对象,无甚反抗能力的任我悠游其中,一个接一个的成为了这触目惊心画面中的其中一部分。
直到再也没有站立的人形物体。
我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环顾着周围的尸体。
不知不觉,一整个楼层的丧尸已被横扫一空,远远超乎了我原本的预期。
领药处就在眼前,我吐出一口长气,稍微活动了过度使用而酸疼的肩颈后,从侧边小门钻了进去。
三大墙柜的药物立刻整整齐齐呈现眼前。
我逐一浏览而过,优先择取止疼、消炎、退热等药锭,又拿了柜上所有能消毒、杀菌、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膏,对人体有益的维他命也不放过,全都一扫而空。
除此之外,安眠、抗躁郁等精神安定药品,以及治疗人体慢性疾病的常用药物也列在清单上,依轻重缓急被放入背包中。
不一会儿,背包便鼓胀起来。
见收纳得差不多,我便停止了扫货,因为一楼目前属于无威胁的安全状态,因此我也就不急着走人,而是拉开药师的抽屉,看看是否有什么特别的物品。
抽屉里大多放些私人杂物,还有两大包的医疗级口罩。口罩一样放入背包内,剩余的私人物品里,只有几条巧克力值得拿取,其它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办公用品。
无其它可用之物,我阖上抽屉,准备转身,柜台上的某个东西却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个显眼的白色相框,边缘是同色的几何浮雕,看着相当简约清爽。
令人意外的是,相片中的人物并非药师本人或其家人,而是医院的董事──林清和。
这药师约莫是个死忠粉丝。
相片上,年近八旬的老人容光焕发,眼角的鱼尾纹随着微笑温暖的浮起,像是个亲切的邻家爷爷。敌不过岁月而苍白的头发梳着有型的油头,一身浅色服饰,看着休闲又轻松。
无论是谁,看着这张照片,都会忍不住发自内心扬起唇角。那双睿智的眼眸,彷佛看透一切却又包容一切,理解你所遭遇的挫折,无声的给予莫大的鼓励。
仅仅一个眼神,就有如此的力量,难怪会被视为精神支柱。
我拿起相框,仔细端详了番,随后将它倒扣在柜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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