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阿令的话，会怎么做？」
「不要受我的想法所影响，你不是我，不必照我的想法行事。」我避免干涉他的做法。
「我想知道。」他固执道。
我盯着他的双眼，里头明明白白表示不得答案绝不罢休，只得又叹了口气：「好吧，如果是我，会选择报仇。」
毕竟被我那好兄弟背叛的经历实在太过刻骨。
「话说回来，你还是坚持要用『幕』当成自己的名字吗？」我问。
「嗯。」他毫不犹豫的说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既然01这么坚持，我也就随他了。
在确定没有我在身边，他也不会有什么伤春悲秋的情绪后，我留下几瓶能量饮就上了楼。
不比他在实验舱里睡了漫长的一觉，现在精神正好，我先扫平了医院一楼的丧尸，后又在研究室里闹了一场，现在正感到疲惫，想要好好睡上一觉。
随手拆开桌上的真空包食物，胡乱吃了一点裹腹后，我倒头便沉沉睡去。
***
再次醒来后，天色大亮。
我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便拿起充饱电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居然过去了整整一天多。
怪不得肚子在抗议了。
简单弄了些真空食物后，我下楼寻找幕。刚下楼梯，就看见他端坐在椅子上，手中依旧快速翻阅着书籍，身形单薄得像是随时都会垮塌。
能量饮全数尽空，整齐的摆放在桌上，瓶归瓶，盖归盖，很好的说明他为何现在仍精神奕奕。
一股怒气从我心底涌上，我快步上前，抽走了他手中正看到一半的书，他仰头不解的看着我，像只小动物般，眼底只有单纯的疑问。
「我给你能量饮是让你一时提神用，不是这样不眠不休糟蹋自己的身体的！」我忍住怒火道。
书随时都能看，可命却只有一条，孰重孰轻他难道分不清吗？
「对不起。」他很坦率的道歉，「这已经是最后一本，看完我就休息了。」
「就算这样，你也得先吃完饭、好好睡个觉之后再看。」
见我并不让步，他总算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再坚持拿回我手上的书，听话的上楼进食、被我强硬的按在床上睡去。
事实证明，他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甫一沾枕，身心放松的他就几乎是立刻失去了意识。
我并没有在一旁守着，而是趁着这个机会驾车离开，继续扩大搜寻附近的珠宝店。
毕竟吸收一般物品所获得的点数实在太少，在同样耗损精神力的情况下，还不如专注于能量石。
精神力耗损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感到疲惫，虽然可以仰赖冥想或睡眠进行补充，但从根源截断性价比低的行为也相当的重要。
例如吸收一块翡翠可以获得一万点的能量，但付出的精神力相当于托举十公斤的物体五秒；若是吸收整颗翡翠原石，则可能只获得一万零五点的能量，但付出的精神力却相当于托举十公斤的物体十秒。
付出两倍的精神力，却只额外获得五点的能量，两者之间实在不成正比，这也是为何我在吸收翡翠原石时，独留下外层石头的原因。
因为预计幕不会醒得太早，我决定到远些的地方瞧瞧，食物方面只带了一天的份量，剩下的全留在书店里。
我不知道幕的食量多大，不过那些份量在放开了吃的情况下至少可以撑上两天半，因此并不需要担心。
这次的搜索并不是盲目而行，而是在详阅地图后制定了串连大小珠宝店的路线，绕上一圈刚好差不多一天。
单独的能量石店并不是没有，只是店少又冷门，除非有特殊书籍或杂志介绍，否则想在城里寻获可得费上不少工夫，因此我并没有太过在意，一切随缘，要是能碰上就算运气好。
悍马有目的的朝第一间珠宝店直驱而去，因为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看到凌乱的店面时，我并没有特别惊讶。
店主尽可能的带走了所有东西，难以搬动的大件商品则锁在保险柜里。这样的举动似乎激怒了那些想趁乱打劫的暴民，保险柜表面被砸得凹凸不平，却没有成功破坏牢固的箱子。
于是里头藏放的翡翠宝石最后被我接收，至于账册和地契则留在原处。关上保险柜门后，我又在店内仔细巡视过一回，确定没有任何遗漏，这才继续前往预定的下一站。
就这样绕一圈下来，其实收获并不大。再怎么说珠宝也是名贵物品，如果不是真带不走，也不会留存下来。好在路上运气还算不错，意外碰上了间水晶店，一口气增长了不少能量，也算有所补偿。
回到书店后，已经一天过去。我直上二楼，发现幕仍在沉睡中，便不惊扰他，下楼看书打发时间。
要是看累了，便窝在椅上打个盹休息，醒了继续沉浸书海，或是到外头打打丧尸活动筋骨，看着能量点数逐渐累积，心情也愉悦起来。
就这样，时间转瞬即过。
到了第三天，我不得不强制叫醒休眠中的幕。
第18章 丧尸潮
人可以几十天不吃，却不能三天不喝，人体百分之七十左右是水，若是脱水超过百分之十五至二十，可能导致死亡，我可不会就这么睁睁看着他慢性自杀下去。
他紧紧皱着眉，似乎陷于恶梦之中，我摇了几摇，都未能使他脱离梦境，最后只好使用稍微激烈一些的方式，往他头上淋了一杯水。
冷凉的液体流了些进口鼻，他呛了一下，总算清醒过来，顶着湿淋淋的头发，眼里满是迷茫。
「梦见什么了，这么难受？」我重新递了杯水给他。
他努力的回想，然后摇了摇头，有些沙哑的说：「……模糊了。」
「模糊就算了。」我盯着他咕咚咕咚的喝完了整杯水，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必须维持正常的作息，三餐和睡眠都得按时，还得维持定量的活动，尽快把身体将养回来。」
他乖顺的点头。
「还有，把这个换上。」我递过一套全新的衣服给他。
这是我在外头狩猎丧尸时，无意从一间服饰店的橱窗里瞧见的展示服，看着样式新颖，入手轻柔保暖，穿着时又便于活动，比他这身宽大不合的旧衣要好上太多。
「谢谢。」他高兴的接过，笑得眉眼弯弯。
「另外，待会用完餐后，我们就收拾收拾，天黑后就准备回程了。」
这是我思考了许才决定的事。
原本救下幕后，是打算让他暂住在市区里，等培养了足够的生活常识，再将他安置到随意一处安全基地，好好开始新的人生。
但这样的想法终究还是被我推翻了。
先不说他这单纯的性子能否在人吃人的末世里独自生存下去，光是决定替前身报仇，却对仇家一知半解，就注定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现身于人前。
再加上林清和很清楚他这个「备用体」的长相，万一在基地里碰上了，为了掩盖自己背地里肮脏的面目，幕的下场很可能是被安静而迅速的「销毁」。
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如此一来只好救人救到底。
我原先是想着将幕留在市区里，只要普通驱逐剂定时喷洒，他又不随意行动，便可保证平时的安全，而我也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居所。
但最大的问题是，我并不能确切掌握林清和的搜索队前往清和医院拯救研究人员的正确时间，而他们又会行经何处？就算我为了规避幕与他们照面，而让幕搬离了书店，万一却运气极差将临时窝安在他们的行进路线上，那避与不避压根无所差别。
若是搜索队不走陆路而走空路，那就更掩藏不住了，由上空俯视，地上的丧尸哪儿稀疏哪儿密集，几乎一览无遗。
不过对方走空路的机率确实不高，医院顶楼虽有停机坪，但螺旋浆产生的噪音实在太大，哪怕飞得快，但丧尸也能闻声而追。
若是医院里头干净得没有丧尸还好，直升机停在顶楼，趁着丧尸攀爬上楼前，搜索队员还有足够的时间能快速进行援救，就算实验器材搬不走，但把还存活的研究人员全数带走还是没问题的。
但偏偏现实并不理想，别说除了一楼以外的病层满是丧尸，就连作为研究所入口的顶楼院长室，也被我有意引了不少丧尸作为当时能顺利脱逃的屏障。
如今这屏障反过来成了搜索队的救援障碍，若是林清和真愚蠢的派出了直升机，只怕这次就非得铩羽而归了。
有了螺旋浆巨大噪音的指引，医院里的丧尸们会发了狂似的往顶楼挤，而医院外的丧尸则会一股劲的往建筑物里钻，让清和医院霎时形成一个无处下脚的丧尸罐子。别说直升机无法落地执勤，就连下次要再进行任务，也会让难度再翻上几翻。
即便确定搜索队八成会走陆路，但由于未知数太多，还是暂且撤走较好，既隐藏了幕的存在，也能避免丧尸驱逐剂的效果曝光。
再者，这次外出，我的收获已远远超出预计，不但兑换了丧尸疫苗，也窥见了清和医院的暗中计划，更救了幕这名受害者。
只是附带的，惹上的麻烦也不小。
这么一闹，等于和林氏集团站在了对立面，现在消息尚未泄露并无大碍，等研究人员获救，我的面貌立刻会被林清和得知。
台面下的黑事自不会被大肆宣扬，但暗中下点绊子，对权大业大的企业巨头来说只是举手之间，再容易不过。
此后只要出现在安全基地，我和幕的行踪便可能被林清和的爪牙掌握，进而上报。我虽然打定主意隐居，但未来之事难以预期，万一迫不得已得进基地交换物资，却被烦人的尾巴给缠上，尾随而来的便会是一连串剪不断理还乱的纷扰。
那可不是我所乐见的。
于是在正式离开这个城市前，我特意做了最后一手准备。
***
天色完全暗下后，我将剩余的食物搬上了车，和幕分别坐上了驾驶座与副驾驶座，然后发动引擎，缓缓的远离了这间小书店。
在附近游荡的丧尸随着引擎声追在了悍马后头，但速度上的差距让它们很快就被甩得老远。
驱逐剂的「气味屏蔽」与车声的「听觉吸引」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作用，道路前方的丧尸在听见响动时，立刻本能的聚集过来，但一闻见强效驱逐剂的气味，随即又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波涛，向车身两侧左右滑开，让出了身后的道路。
于是车子一路平顺的前行，直到几乎出城。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在距离城郊两公里处，遭遇了小型的丧尸潮。
丧尸潮的形成百分百是人为因素，因为不远处异能的各色光芒交互闪现，枪声更是连绵不绝。
若不是走投无路，在「丧尸夜间较为强悍」的迷思下，没人会在这么晚的时间还在城里逗留，更别提使用珍贵却高危险性的枪械了。
第19章 淹没
没错，子弹发射的速度很快，若是瞄得准，杀伤力并不亚于使用异能。但问题是枪声太过棘手，若不加装消声器，妥妥就是招引丧尸的利器，因此一般的普通人还是以使用冷兵器居多，现在连枪只都派上了用场，可见已经慌乱得无法顾及其它。
虽然这么做可以达到短时间内快速击杀的效果，但也同时集结了周遭的所有丧尸，进而形成了丧尸潮，使那群人的处境越加的不妙。
悍马车的声音引起了丧尸潮末端一些丧尸的注意，使它们脱离队伍围拢了过来。我并不打算参与进这场麻烦里，便将车子停在隐蔽的地方，果断关灯熄火。
引擎一失却了声音，围绕在车身旁的丧尸立刻就丧失兴趣，重回了队伍。
我向幕交代了一声，让他好好待在车里，便打开车门，走进了一旁的民宅。
四层楼的高度勉强能让我看清远处的状况，我将身形隐没在天台的阴影处，静静看着尸潮前方的战乱。
五台满载物品的货卡几乎被丧尸团团包围，车上不管是异能者或普通人都拼了命的想杀出一条血路。前方两台车并行着开路，剩下三台车则在后方紧密并列着断后。
这样的阵型胜在安全稳固，外围的四辆车只需顾好两面就行，中后方的货卡则扮演了支持的角色，哪里快要抵御不住就往哪方搭把手，很好的凝聚了整个车队完整性。若其它车辆都能应付，车上的人就将火力全数集中在前方，协助车队及早脱困。
虽然移动缓慢，但只要不出岔子，脱离尸潮是迟早的事。
见他们并无太大危险，看了一会儿后，我便准备下楼。
却在此时，异变突生。
左后方的货卡在这紧要关头，车轮却碾过了一块不小的石头，车身重重弹跳了下，颠得车上的人员重心不稳，连忙抓住车身来保持平衡。
其中一人猝不及防下，竟摔下了车斗，离张牙舞爪的丧尸仅有几尺之遥。那健壮的男子临危不乱，举枪射穿了离自己最近的几只丧尸的头部，给自己挣取到了一点宝贵的时间，接着反身想爬回货卡。
但此时的车队逃都不及，哪可能为了一个普通人冒险停下，更加糟糕的是，那男子摔落时似乎扭伤了右脚，此刻只能冒着汗，一跛一跛的追在货车后头。
而因为方才的颠簸，全车的火力中断了一瞬，使得丧尸更加靠近了车体，车上的人全都面色惨白，纷纷慌乱的提高攻击，想将丧尸重新逼退，根本腾不出手来拉男子一把。
眼见男子离车队越来越远，只差几步就要被丧尸追上，落得被分食的下场，这时车阵右前方一名植物系女性异能者发现了后头的骚动，转过身来察看，只一眼就让她目眦欲裂，原本两条攻击着丧尸的两条藤鞭立刻腾出一条卷住男子的腰部，想将他往车上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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