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闻灼提及自己,邵和下台阶走了过来。燕稷摸摸二狗子的耳朵,待邵和靠近后站了起来:“那让邵和陪着朕一起溜溜它也是极好的。”
谢闻灼稍稍眯起眼睛。
邵和和二狗子莫名觉着背后有些冷。
将他们的动作收入眼底,燕稷在边上笑眯眯加一句:“毕竟邵和性子容颜看着都甚得朕心,再加着二狗子也是十分可爱,真真是讨人喜欢。”
二狗子直觉饲主在夸它,开心的用耳朵蹭蹭燕稷的手,莫名被言语调戏的邵和站在边上低着头,不敢去看谢闻灼的目光。
谢闻灼目光在燕稷眉眼处略过,顿了顿,笑得更加温和。
邵和头低的更低,燕稷却恍若未觉,唇角弧度更深几分:“好了,太傅便去做事吧……邵和,二狗子,走了。”
说罢,他转过身,不紧不慢朝御花园方向走去,二狗子欢乐跟了上去,邵和走在最后面,路过谢闻灼身边时下意识抬头看一眼,目光一顿,脚下速度不由加快。
人影很快淡去,只留下桃花灼灼,酒香凌冽。
谢闻灼站在后面,垂头看着酒炉,许久抬起头。
笑得春,光,明,媚。
……
日光缓缓走过,暗色渐起。
这日天晴,夜里暗的也慢了些,燕稷沐浴后上榻,已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
他靠在榻上,看着谢闻灼从偏殿进来,后者今日依旧是沐浴后过来的,眉眼温润,锁骨在里衣内若隐若现,看着十分勾人。
燕稷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脑海便立即被许多风月画面充斥,从前他还会摸摸鼻子避开目光,如今笑眯眯看过去,视线甚至还在小腹一下绕了一圈。
谢闻灼在榻边坐下,把上次没说完的策论拿出来,声音低沉开了口。燕稷撑着下巴看着他的眉眼,偶尔敷衍着点头嗯一声,桃花眼里尽是狡黠意味。
等到策论讲完,谢闻灼抿了口茶,将那本封面甚是素雅的龙阳卷拿了过来,燕稷笑着看了看,等着谢闻灼开口的空当,在心里想了想一会儿要说些什么。
这几日一直是如此,从前燕稷听谢闻灼讲小污图一直是只听不出声的状态,现在下了决心要和谢闻灼互撩,在后者说到一些他感兴趣的动作时,便会做着单纯无辜的模样问几句。
想了一会儿,燕稷心里有了底,抬头看向谢闻灼。被他看着的人轻声笑笑,垂手将龙阳卷翻开,片刻,便有稍稍带着沙哑的低沉声音响了起来。
燕稷觉得谢太傅实在是有心机。
之前将策论的时候声音不沙哑,偏偏到了说小污本的时候带了些。
分明就是存心勾引,不要太明显。
燕稷在心里这么想,面上依旧是惯常模样,听着谢闻灼说具体姿势和感觉,这么听了一会儿,觉得似乎有些感觉,便开口:“太傅之前说的这个姿势朕没听懂,究竟是要怎么做?”
谢闻灼好脾气的笑:“哪个?”
燕稷伸手胡乱在画卷上一指,低头看过去,上面两个与他和谢闻灼容颜相似的人正抱在一起,彼此握着对方的东西上下动作。
噫。
互撸娃。
谢闻灼此时也看清了上前的图,笑了笑:“这个与姿势无关,讲求的还是手法,陛下,此事讲究揉搓捏挤,应当先……”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详细将互撸手法一一道了出来。
燕稷听着,只觉得博大精深,颇有些意思,便听了下去,这样又听了许多,正要到最有意思的时候,耳边声音突然停了。
燕稷不由得朝着谢闻灼看过去:“太傅,怎么了?”
谢闻灼低头再次在那本龙阳卷上看一眼,而后将书合起来,唇角带着温润的笑意,开了口:“臣看陛下近日不解的地方似乎有许多,但这些在从前那几本书上是讲过的,方知纸上谈来终觉浅,陛下有疑惑也是正常,不如便亲身试试,也好能多几分明白。”
亲,身,试,试。
燕稷很是震惊,不确定谢闻灼究竟是不是那个意思。
看出他的疑惑,谢闻灼眼底笑意更甚几分,将手中书页又翻开,指了指:“帝师之道,言传身教,不知陛下现在对这个是否还有疑惑,若是有,臣定会尽其责,助陛下早日清楚。”
说着,谢闻灼笑笑,朝前靠了几分。
燕稷:“……”
燕稷看着他因着靠近的动作更加若隐若现的腰身,内心一时间无比复杂。
虽然他是很想互撩没错。
但这尺度,是不是递进的太快了些?!
第27章
谢闻灼眼眸深沉,带着隐晦的灼人意味。
燕稷对上他的眼,从前他不知道谢闻灼的心思也就罢了,如今心里通透,再看着后者这般模样,只觉着太傅简直有心机。
一言不合就开撩。
燕稷眼尾稍稍一挑,心里很快便有了想法,唇角勾起,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太傅想怎么试?”
他模样本就生得精致,往日靠在榻上眼眸慵懒一瞥便是风情,如今声音稍哑,眉眼染上惑人味道,挑眉笑时眼眸微转,落在旁人眼底,骤然沉淀为一点温热暗芒。
谢闻灼眸色一沉,视线在燕稷唇角弧度一顿,很快笑起来,身子又往前倾了些。随着动作,他身上原本就已经足够松垮的里衣更散了些,只要稍稍一动,肩上的衣料随时便能掉下来。
燕稷下意识盯着他肩膀看。
后者却没再动作,垂眸用那双乌黑的眸子对上燕稷的眼,声音喑哑:“不如一同按着这图上做,手法与姿势都能随着感觉来调,与枕边人用沉溺其中是最好的体验,陛下说……对不对?”
沙哑的声音带着呼吸的热度拂过耳边,再加着内容如此令人想入非非,燕稷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眼看着就要把持不住点头,案上灯火突然一晃,燕稷回神,才发现自己方才差一些便又被撩了。
燕稷眯起眼睛:“太傅说的极是,但若是没有枕边人呢?”
话音落下,便听着耳边低沉笑意响起:“若是没有,臣愿暂且代之,只要陛下能觉着愉悦。”
不知是不是错觉,燕稷总觉得他说这话时声音带了些沙哑颤音,在寂静夜色中无端撩人。
燕稷看着他温润眉眼,半晌,神情慵懒靠在后面:“好啊,那便劳烦太傅了。”
说罢,他低声笑笑:“说起来,朕也很是好奇太傅在身教这一方面……究竟如何呢。”
谢闻灼眸色一暗,眼底骤然添了几分危险,燕稷勾着唇对上他的目光,许久,看到面前的人突然轻笑一声,而后再次向前。
这次谢闻灼肩上搭着的衣服终于是没能撑住,缓缓滑下去,落在腰间。他此时离燕稷的很近,近到燕稷抬头能看到他的容颜和锁骨,低头便能窥见小腹及其下隐在衣物里更深的地方。
真真是,撩得人心痒痒。
燕稷抬头看向谢闻灼,后者垂头,一缕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垂下,缓缓略过燕稷侧脸,隐约痒意过后,上方覆上一层暗色,谢闻灼俯身靠近他耳边:“陛下想要从哪一步开始呢?”
说着,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便落在了燕稷衣襟盘扣处。
看起来竟是要做真的。
燕稷手指一顿。
虽然谢闻灼人设早已崩得彻底,但在燕稷心里高贵冷艳的影子到底还是留有一些,觉着太傅少年云游熟读圣贤书,当是不近风月,对这种事说说已经足够,若是要真做,恐怕还是要多些拘谨的。
可现在看来,拘谨半点没有,还很是向往。
想想真的十分很怕。
燕稷觉着这样的尺度对他这么一个历经许多世还未有过枕边人的人来说实在是大了些,心里一时间有些退缩。
但是覆水难收。
见燕稷不语,谢闻灼眉头微不可察一挑,眼底笑意更深几分,手指便开始动作。燕稷下意识看过去,后者指尖灵活,一勾一挑,最上方的盘扣便被解开了。
看着很是熟练。
燕稷靠在榻上,身子稍稍一僵,看着他的手指滑到第二颗盘扣,解开,又向下。
夜里风凉,裸露出来的皮肤被温热手指略过,满是旖旎颜色。燕稷看着谢闻灼垂下的眼,再想到方才他眼底的暗色,觉着这次恐怕是要糟糕了。
扣子已经解到了第四颗,再一颗就要到尽头。
谢闻灼靠得更近了些,温热呼吸轻轻拂过燕稷耳边,眉眼微垂。四周烛火轻晃,摇曳间,第四颗扣子被解开,燕稷稍稍一顿,谢闻灼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手下动作没停。
眼看着最后一颗就要被解开,燕稷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些,目光随着谢闻灼手指走,后者嘴角带着笑意,手下稍稍一勾,再轻挑,盘扣便松了一半,他将手指按上去,就要彻底解开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爪子挠门的声音。
谢闻灼:“……”
燕稷:“……”
燕稷偏过头,在谢闻灼看不到的地方松了口气。
谢闻灼眯起眼睛,恍若未闻,便要继续解盘扣,注意到他动作,燕稷稍稍后退几分,若无其事道:“太傅,还是先去开门罢。”
话音落下,门外挠门声很合时宜再次响了起来。
谢闻灼沉默片刻,站了起来,带着燕稷看了都害怕的温润笑容转身去开门,待他转身,燕稷迅速将方才被解开的盘扣扣上,最后一颗扣好后,谢闻灼也恰好开了门,门外二狗子探头看一眼,目光触及燕稷时眼睛一亮,挤开门跑了进去。
燕稷靠在榻上看到它挤进来时谢闻灼的眼神,在心里默默给二狗子点了根蜡。
二狗子对此浑然未觉,欢脱撒腿靠近榻边,伸爪搭上去抬头,燕稷这才看清楚它嘴里叼着一封信。
这个时间会送信的,也就只有远在江南的傅知怀了。
燕稷把信接过来打开,低头一瞥,信上寥寥几句,不过,是好消息。
他看完,面上出现几分愉悦,将信给谢闻灼递过去:“傅相这事办得确实稳妥。”
谢闻灼看一眼,嗯了一声。燕稷靠在榻上,神情和缓:“这几日等着江南事情传入京城,朝堂必定又要乱一次,朕看着他们就糟心……不过想想朕那位王叔会更糟心,也就不在意了。”
谢闻灼笑笑,目光浸满温柔。
他的眼神从前燕稷看不懂,现在一眼却能清楚,心里不由一跳,移开视线:“天色不早了,朕也倦了,太傅回去歇息吧。”
燕稷近来最庆幸的事情就是在谢闻灼偷吻他之前便让后者回了偏殿,现在还能把持住。
闻言,谢闻灼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垂手将边上散落着的书卷拿起:“确实不早了,臣便告退,陛下也好好歇息。”
说罢,他又低头看看二狗子,笑的温和:“至于二狗子,臣恐它打扰陛下休息,便带走了。”
燕稷心底的一些小荡漾还没散,听着他要走,松口气,也没太在意他之前说了什么,颔首:“好。”
谢闻灼神色缓和下去,躬身行礼后垂眸示意二狗子跟上。二狗子蹲坐在榻边看看燕稷再看看谢闻灼,最终呜咽一声跟了上去,一脸生无可恋。
殿门一开一合,灯火熄灭,殿内暗色沉沉。
燕稷躺下,伸手将被子拉起在榻上滚一圈,默默叹气。
一撩未成,择日再战。
……
大启朝堂百官近日最放心上的,依旧是江南一事。
天灾未平,巡抚察使又出了事,背后扯出从前平叛案件,牵连刑部,之后派出京的人一去数日,却始终没有消息。
如今连雨骤歇,晴了许多日,估摸着江南那边怎么也该有了消息,一些不安分的人心里便开始蠢蠢欲动。
其中最按捺不住的,自然是临亲王燕周。
他近来有些着急,同江南那边的联系前几日莫名就断了,之后好不容易联系到了秦同,后者传来的消息却突然变得极其不明确,让他心里瞬间就没了底。
可是这不应该,想出这法子的并非只有他一人,筹谋甚是严密,并且念着强龙不压地头蛇,还特意还与江南望族林氏相交,不该出差错才是。
燕周皱起眉。
虽然他如今在朝堂甚是顺遂,递上去的折子都被准允,大多也都成了事,但中间到底还是有一个缺口,只要江南这一事成了,便能填补上。
必须得稳妥。
燕周皱起眉,站在边上的骆铭和陈之笑看着他的神情,低着头不敢出声。这样沉默了许久,燕周抬头,语气有些烦躁:“怎么样了?”
骆铭犹豫一下,开了口:“还是……还是没有消息。”
话音落下,眼前白影略过,茶杯在门边炸开。
燕周面上尽是阴鹜:“这么多天,什么消息都没有?秦同呢?那边安插的探子呢?江南林家呢?!”
陈之笑头更低几分:“王爷,江南的消息像是被人刻意封锁下去一般,遣去的探子和林家早些日子便联系不上,而秦同那边断了几天后,送来的消息都没用,王爷,这……”
他停顿一下,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这计策,是不是早已被人得知,引着我们进了一个局中局?”
“不可能!”不等陈之笑说完,燕周愠怒出声:“这计策天衣无缝,本王与赤方的书信除了你们也没人知晓,若真的有人提前走露了消息,那也只能是……”
他话说到最后,自己的声音先低了下去,阴鹜视线扫过面前二人。
骆铭和陈之笑心头一惊,急忙躬身:“王爷,臣二人对您忠心如何,这么些年您最当清楚啊!”
燕周却没说话。
二人见他沉默,心骤然凉下七八分,对视一眼刚要继续说话,却看着燕周上下打量片刻,而后慢慢将眼底的怀疑收了回去,声音变得平缓:“你二人,本王自然是信的,莫要惊慌,方才只是着急了些,并无其他意思。”
说罢,他低头看了看二人神色:“应当不会有人走露消息,不过这江南一事确实要当紧,你们回去继续与江南那边的人联系,马虎不得。”
骆铭与陈之笑对视一眼,点头应下。
燕周面上又带上惯常的温厚神色,坐在桌后沉默不语。骆、陈二人在边上小心翼翼看他一会儿,刚想着要躬身告退,书房门突然被扣响,门外响起一人惊慌的声音:“王爷!”
听出探子的声音,燕周瞬间便坐起了身,沉声道:“进来。”
话音落下,门被推开,一人跌跌撞撞走了进来,神色惊慌中带着恐惧,目光在看到燕周时更乱几分,声音在颤抖中破了音:“王爷,江南,江南那边,消息入京了!”
第28章
江南的消息,一夜间便为大启众人知晓。
巡抚察使傅知怀,自离京前往江南一月有余,筑坝赈灾,见效颇佳,终在连雨停歇第三日将所有事安排妥当,又经数天调整,如今水患已然平歇,江南百姓安居平稳,天灾之间无暴动发生。
而之前被刺杀一事确有发生,只是行刺之人并非是前朝贼人,而是从前因家中被傅知怀清查心怀怨恨借此报复的罪臣后代,傅知怀亦并未受伤,之前传出的重伤昏迷只不过是障眼法,设一个局中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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