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饿的只想“嗷嗷~”瞎叫唤,但是石头不许,许是怕惊动了猎物。
这般忍着饥饿又走了半日,太阳又开始西沉了,每当这个时候,就感觉周围的蚊子格外的多,嗡嗡嗡嗡的能烦死人,山石有些焦躁,但是石头还没吭声,他觉得他作为一头有血性的八眉,也不能胡乱吭声,不然就是输给了石头这根闷木头,这木头和村子里那个木头还不一样,那个闷了只是不说话,这个闷起来会大人。
太阳彻底落下山,冷风从树木之间的空隙里吹过来,山石感觉一阵清爽,蚊子也都不围着他了,他正爽快,突然感觉到前方有危险气息,低低“哼~”了一声,将石头叫住。
石头神经略有些紧绷,他们所在的山林似乎静的出奇,四野似乎有什么动物的叫声,但是感觉好远,那是属于外界的声音,他们现在不属于外界,属于一个圈子,一个危险的猎食者用它的气息围成的圈,他们不是猎食者,他们是猎食者围在圈子里的食物。
只能他们收到这种气息圈的气息,仓皇逃窜时候,猎食者闪身出现,出其防备不足,将食物按在爪下,撕碎。
敌不动,我亦不动。这是小时候村子的老猎手教的,在面对强大的对手之时,这一招颇为管用。但是捕猎的人和狩猎的人都不是能对峙几天的有耐心的人。
所以在面对这种情况必须在冷静中想到脱险的办法或者孤注一掷拼命一搏的勇气。
石头将一把小臂长的骨刀从后腰处缓慢的抽了出来,眼神紧盯着前方,山石在他身后注视着周围其他处的动静,若是他们不慎闯入狼窝,山石必须辅助石头将头狼杀死。山石想到这一步,咽了咽口水,自己在石头身边是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的,杀死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强敌,石头会奖励他好多吃的吧。如此这般想着山石干劲儿更足了。
天色越发深沉,劲风更甚,暗处的敌人一步一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石头和山石终于知道对方是什么了。山石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狼群,二对一,即使是老虎也不是不可以战胜的。
山石从石头身后走了出来,与石头站在一起与老虎对峙,石头则乘机点燃了火把,果然,老虎看见火把的一瞬间,向后退了两步,左右来回走动,看样子是有些惧怕这个会发光发热的东西。但是猎物就在眼前,它不可能因为一个火把而放弃到嘴边的食物!
僵持了一刻,豆大的雨珠落到密密麻麻的树叶上,又顺着树叶落到现在依然处于胶着状态的双方。到底谁是猎手谁是猎物?现在还不好说,老猎手说你赢了你才有资格说自己是猎手,输了那就只能是猎物。
山石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这么有危险性的敌手,心理上有些紧张,他想冲上去先发制虎,但是石头不动,他也不能擅自行动。
石头一手紧紧握着火把,另一手紧握着骨刀作出防御的姿势,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幼时老猎手和老村长教过的打猎经验,面对老虎、狮子等喜好独自行动的生物尽量保持镇定,避免主动出击,抓/住机会在对方扑过来时候将骨刀狠狠刺进它们的腹部或者脖颈处。若是夜晚,火把也是夺命的武器,一定要善于利用。
雨珠一刻不停的落下,将石头手里的火把浇熄了,老虎乘机猛扑过来。
经过多次合力猎杀猎物,山石与石头的配合的非常默契,山石感受到老虎飞身扑了过来,立刻转身离开原地,从侧方袭向老虎,石头则借着火把熄灭时的瞬间黑暗,就地一蹲。
这个老虎也是丛林中的老猎手,避开石头从下方袭来的骨刀的同时避过山石的獠牙,借势被山石撞了出去,山石落地时候,石头翻身一滚,压下呼吸,避在一侧。
山石与石头不同,他体型比较笨重,故意发出粗重的喘息来吸引猎物的注意,果然,老虎在站稳之后,回身就像山石扑了过去,石头仰面躺在山石身下,在老虎扑来山石将头躲向一边时,迅速出手,骨刀顺着力道插/进老虎的腹部,但是长度有限,老虎伤的不重,只是老虎明显被激怒了。
一声虎啸在这片“空旷”的山林中回音缭绕,久不绝于耳畔。
石头刚从山石身下爬出来,老虎又冲上前来,山石灵巧的跳过石头,打算和老虎来个面对面的碰撞交流。石头摸透了山石的心思,在他跳过去时,一手抓紧山石的长耳,翻身上了山石的背,在老虎与山石撞上时候,骨刀从侧方直接刺进老虎的眼睛。
老虎因为疼痛不断乱动着后退,石头没能将骨刀拔/出/来,骨刀就势卡在老虎的眼睛里,由于石头这次刺的很深,小臂长的骨刀仅剩刀柄在老虎眼眶外,老虎挣扎着去抓骨刀不仅没能拔/出/来,反而让刀柄也刺进去一点……。
雨停了,老虎死了。
第二天,山石终于迎来期待许久的回村的决定,山石驮着石头处理好的老虎的尸体,石头将之前打到的几只小猎物拿绳子绑在腰间,一路走着又收集了一些果子和山石爱吃的树叶,如此走了几日,才回到村子。同时回来的还有水生带的一队,也是满载而归。
如路上石头讲的那般,村人对于能带回丰富猎物的猎手充满了尊敬,而石头和水生又是木头带着手把手养大的,所以也等于间接肯定了木头的村长之位。
奔波忙碌了许久的人这个时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山石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石头没日没夜的在山林里奔波是为了什么,只有村人都认可了木头的村长之位,木头才能坐稳这位子,而木头能坐稳村长的位子,他在村子里就能更自由自在一些。
山石自恋一般的想到这些,亲昵的挨着石头蹭了蹭。
第14章 14 嘚瑟
石头在村里已经被分配到青壮年行列了,但始终还是个刚刚满十一岁的孩子,夏日里连续奔波多日,早已筋疲力尽,挣扎了一下翻身趴在山石背上,上身伏下来紧挨着山石坚硬如石的背,山石感觉自己心里一片柔软,就这么驮着石头慢慢悠悠的走回家。
木头心细如发,在石头清点猎物送往地下仓库接受村民的称赞之时,就将石头好多天没住的屋子打扫了出来,临走之前还给石头和山石留下阿狸做的饭菜。
山石先石头一步进屋,本意是想抢石头的饭菜吃,结果看到石头碗里都是肉,瞬间焉儿了,走过去就地一趴,头放在盆上,一口一口的吃着。
石头进屋后,看了他一眼,山石还故意甩甩了短小的尾巴。
山石的尾巴比较僵硬,他满心以为的挑衅似的一甩,实则就好像抽了一下,石头没搭理他,同样没管他懒洋洋的吃饭的姿势,自个儿捧着碗吃自个儿的。
山石动作看上去懒洋洋的,实际上吃的很快,应了水生说的那句:饿死鬼投胎来的。
吃完饭后,山石见石头不理他,功臣的内心感觉受到了侮辱,在地上摩擦着往前挪,也不起来,挪到石头旁边,把嘴凑到石头腿上,擦了一下嘴巴……
他料想石头不会把他怎么样,后腿卧在,上半身立起,把一个硕大的脑袋搁在床/上,石头吃完饭后,盯着他看了片刻。山石心想,自己的脖子和屁/股上有老虎的抓伤,石头不敢对他动手。
就见山石的小眼珠子跟着石头的手转啊转,石头用一只手拿稳之前盛饭的器具,一只手以迅雷之势在山石的黑里泛红的鼻头上弹了一下,然后迅速起身拿走山石踢到一处的饭盆,开门走了。
“啊!!!”刺耳的、破音的……痛呼……
石头将盆洗干净送回去,正好水生也在,兄弟三个就坐下聊了一会儿。
水生想起刚才那声惨烈的叫声,打趣道:“山石这一路上,帮了你不少忙吧,一回来你就这么虐/待他?”
“水生哥觉得我虐/待山石了,那你把山石领回家吧,我见不着就不虐/待了。”
石头立刻将话扔了回来,木头想起山石总是给自己留一个不屑的背影,估计这水生面对山石也是这待遇,想了想那场景,不给面子的笑了。
“哥!”水生说道,“大哥你再这么笑,我会觉得你一定很想养山石,要不就你把他领回来吧,石头这个主人简直就是虐/待动物,山石没两天就要‘嗷嗷~’两嗓子。”
木头习惯性的轻皱了一下眉,“除了石头,山石见到别人都给人留个背影,领回来也……”
“胡说,”水生睨了木头一眼,“山石每次见到人都会打招呼,和我们都特别亲啊。”水生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大哥之所以这么说,难道是山石每次见到你都给你看屁/股?”
木头伸长胳膊在水生脑袋上拍了一下,“瞎说什么呢?”
石头又插话进来,“大哥,你知道为什么山石对你的态度和对别人不一样吗?”
真的不一样?木头放下凌虐水生的手,“为什么?我以为他对除你之外的人都是一个态度。”
“因为你当年把他的兄弟从他身边抱走了,这么多年他都给你记着呢。”
……
“当年?”木头回想这么多年,自己并没有狩猎过八眉,更别说抱走八眉,要说抱走过什么?
木头想起大概是十一年前吧,村子遭受了最大规模、也是最野蛮的一次匪盗袭击,自己的母亲就是死于那一场战斗之中,那年村子里的妇人、孩子都有很大一部分的折损,劳壮年更是死伤无数,藏在地上仓库里的粮食能被拿走的几乎都被拿空。
及膝深的大雪里,木头随着父亲等人上山寻找还未冬眠的猎物或者别的吃的,他不小心和大人们走散了,胡乱走着走了许久,摸进一个山洞,从山洞里散发的气味来看,山洞里生活的是野猪。
即使野猪一般不吃人,但是动物对于侵犯自己领地的外来生物都是充满敌意的。
正当木头以不惊动野猪的轻慢动作往洞外退去时候,她听见了小孩子的哭声,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是人类孩子的哭声,稍一犹豫就冲动的跑进洞里了,好在洞里只有一个人类孩子和另一个小猪仔。
小猪仔哼唧着对着那个孩子拱个不停,那孩子好像是从枯草堆起的窝里掉了出来,可能磕碰到石头了,有点儿肉的小胳膊上全是透漏着红血丝的擦伤。
木头快步走到小孩儿面前将小孩抱起来查看伤势,小猪仔可能觉得木头侵犯了他的领地,愤怒的嗷嗷叫着拿头顶木头的腿。
木头当时是怎么做的呢。
哦,他那会儿也小,还没现在这么好的心理素质,被顶的向后退了一步,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心里又害怕母猪回来伤到自己,就拿衣服裹紧孩子,留下小猪仔跑出了山洞。
即使裹着衣服还是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冷,刺激着擦破的伤口越发疼了,小孩儿一直在哭,他抱着孩子心惊胆战的往远离山洞的地方跑去,直到大人们听到声音找到了他们,小孩儿也被带回了村子。
木头想到这些时候,水生也想到了当年,他当年更小,留在村子里,帮着母亲按点活下来的老弱病残,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后,就发现哥哥抱着个小婴儿。
饥荒年代,苟且活下来的人都没饭吃,有谁有能力去收留一个孩子,父亲和几个在村子里有些话语权的长辈为此专门给木头哥开了会。
木头哥为了这个孩子,第一次违背长辈的命令,他死死抱紧怀中的孩子,就是不松手。
长辈们退而求其次,要求:不放弃孩子可以,但是他是从哪里来的就该回到哪里去。
“你听到了吧,”水生说道这儿,故意停了下来,胳膊弯曲搭在石头肩膀上,“大哥对你多好,相比之下,我简直就不是亲弟弟。”
不用再听,石头也知道,木头扛着压力,将那个孩子留下来了,并一直照顾着孩子直到长大。因此,石头一脸麻木的继续倒水、继续喝茶,不理会水生的玩笑话。
“我只是不明白,哎,大哥,”水生伸手捞了捞陷入回忆的木头。
“怎么了?”
水生将胳膊从石头肩膀上拿走,放在自己腿上,“你当年怎么那么喜欢石头?把自己的食物都分给石头,就是不把石头给人老母猪还回去。”
“木头哥是找不到猪窝在哪儿了吧,不然把我送到哪里去?”石头歪头看向水生,对于当年的事儿,他其实有些模糊的朦朦胧胧的印象。
木头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这是原因之一,我当时害怕母猪回来,自己对付不了,况且你一个人孩儿,母猪能养你到多大呢。”
“还有一个原因,当年我母亲被被杀害,没多久我就在山林中捡到一个孩子,这总让我觉得母亲还没走远……”
“啊!!”水生一把抓/住石头的胳膊,“石头,你要小心面前这个变/态,他居然把你当成他母亲……”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个爆栗。
倒是因为水生的故意打岔,聊天的气氛轻松了起来。
兄弟三个又聊了一些大小事务,临了之前,木头突然想到什么,他问:“对了,石头,山石为什么叫山石?”
石头顿了一下,“哦~就是随便起的,山里的石头的意思……”
哦......就是随便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嗯~~猪鼻子上有嫩肉,弹一下其实蛮温柔的,毕竟石头没有伸手掐~~~
第15章 15 真相
又是一年成为过去,这一年中,凭借木头、水生和石头等人共同努力,木头的村长之位彻底的得到了全村人的认可。
今年雨水充沛,大山周遭地村子收成都很好,匪盗自然就销声匿迹了起来,收粮季时候,木头将村子交给水生暂行管理,领着几个壮年带着村子里多余的物资去远处的村落里换取其他物资,回来时候送给妻子阿狸一个摇晃着就响的小玩意儿,阿狸怀/孕了。
大嫂怀/孕后,石头每天多空出一些时间,跟着二娘和文婶儿学习做饭,木头的小儿子出生之时,石头已经成为村子里最会做饭的男人了,才十二岁,就已经小姑娘芳心暗许。
但是石头从小是养在老村长家里的,默认就是老村长的三儿子,在老村长二儿子水生还没结亲之前,也没人会来向石头提亲,所以石头还能清净两年。
二娘年纪大了,照顾不来现在这么一大家子人,阿狸又是产妇,石头就肩负起二娘水生、木头一家还有山石这一大家子做饭的活计。
山石偶尔皮痒了,就嫌弃嫌弃石头饭不好吃,然后被二娘拿着柺棍追在后面敲上几下,“哇哇~嗷嗷~”的乱叫。
石头担心吵到小孩子,上手又捶几下,赤手尽然比柺杖打的还疼,山石跑出去定要嚷地全村都能听见。
隔个两日,山石的惨叫声就能在村子里回音缭绕,不绝于耳。
阿狸没嫁过来之前,就整日听见山石哀嚎,嫁过来后不只能听见,更是看见了家暴场面,忍了好久,直到和木头的两个兄弟都熟悉了,才开了口:
山石要说犯错,也不是什么大错,这每日里打的是不是太重了。
木头笑着摇了摇头,哄小宝宝睡觉睡了。
“就是啊,石头。”水生幸灾乐祸的和阿狸站在同一阵线 ,“你听听,山石现在不叫了,耳边还有那声儿,你也太狠了,没日没夜的这么对待我们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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