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陌，对不起。我喜欢小凉，而且小凉又喜欢我，这样的选择对我、小凉和墨家都好。”
“的确，你离开对所有人都好。”墨阡示意魏，“只是——你现在又回来，这是怎么个意思？是来帮顾奕，还是来帮我们墨家？”
“我来是因为听说林陌在这儿。”
“可现在这里没有林陌，只有小陌。”
“那——实在抱歉，我们叨扰了。只是，小阡，薄凉——”
“我说过，薄凉我是不会放的，你他妈在小陌面前好意思要我放他吗？你好意思，我还不想呢！”
“小陌。”见墨阡无动于衷，墨恒将目光投向了顾陌。
“我——”顾陌只说了一个字，便被顾奕接了去。
“薄凉不能放。他伤了阿陌，凭什么要放？”
“顾奕！你——”
“我喜欢阿陌，当然是向着他的。”
“好了，墨恒，你也看到了，我是不会放薄凉的。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你们可以走了。”
“小阡——”
“恒哥，我们走吧。”薄未凉没有给墨恒拒绝的时间，就拉走了他。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奕一眼。
“小陌，你是留在墨家，还是想去顾家？”
顾奕抓紧了顾陌的手，冲他点了点头。
“大哥，对不起。”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但是即使再小，墨阡也听到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小陌。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得起和对不起的都只是你。哥只是希望将来，你不会后悔你的选择。”
“我不会后悔的，哥。”
顾陌坚定的目光灼伤了墨阡的心，也许小陌你真的不会后悔，可是哥，会后悔。望着两人一起相拥着走出大宅的门口，一滴眼泪划过他俊美的脸庞。
回转身，“欧阳？”
“墨少，”依旧是那声“墨少”，但又隐隐有所不同，“你心里的那个人，是顾陌的吧？”
“你在胡说什么啊，欧阳昱？”
“你说我胡说？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看顾陌的眼神就是看喜欢的人的那种眼神！”
“哪种眼神？”墨阡走过去，拍了欧阳昱一肩膀，笑道，“你又没喜欢过别人，还在跟我谈喜欢？你这小子。”
“谁说我没喜欢过人？我喜欢的就是你啊！”
墨阡的笑霎时凝固，“你说什么呢，欧阳？别开玩笑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不然我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和你回来？还不是想跟在你身边？”
“欧阳……”
“可是，你心里一直有别人，从你上学那会儿，我就知道。可是想不到，他竟然是顾陌！”
“欧阳！我喜欢的，不是顾陌。我喜欢的人已经不再了。”
“不再了？呃……对、对不起。我以为、以为你……对不起。”欧阳昱急忙道歉。
“没关系了欧阳，只是你刚才——”
“呃、呃，我开玩笑呢，开玩笑。对了，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说完，急忙逃离了现场。
墨阡看着欧阳昱慌忙逃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喜欢一个人很累，喜欢着一个心里有人的人，更累！欧阳的喜欢，他无法回应，而他的喜欢，却已深深埋藏在心底。
欧阳的话其实对，也不对，他喜欢的人不是如今的顾陌，而是曾经的墨恒。他的喜欢不会不会让亲情越界，他的喜欢不是去告诉对方你有多喜欢，他的喜欢只是默默守护着对方。
有人说这是一种懦弱，爱就要勇敢的说出来，但若是对方从来没想过要爱你，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徒增忧愁罢了。
以前，他宁愿小陌以喜欢哥哥的那种喜欢留在他身边；如今，他也宁愿小陌永远不知道他曾经的喜欢。
“哥，你不会恨我吗？”路上，顾陌如是问顾奕。
“恨你？为什么要恨你啊？”顾奕充满疑问。
“我不是真正的顾陌，我只是个冒牌的弟弟。我不仅欺骗了你，还夺走了顾陌的生命。”
“你没有夺走他的生命，他的生命是由他自己决定的，相反你还保留住了他的身体。至于冒牌弟弟，我想说，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我弟弟，而是我喜欢你这个人，你这个灵魂。”
“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别人，倒是我，对不起你。”
“嗯？”
“没什么啦，只是想着都怪我前段时间让你受罪了。”
“你知道就好。”
“阿陌，你喜欢我吗？”
“嗯，有那么一点点。”
“就只有一点点？”
“那——二点？”
“好了，还是一点点吧。”
“阿陌，问你个问题，如果我和你哥有冲突，你会站在哪一边？”
“怎么？你还想跟我哥作对？”
“不是。我只是说如果，这不是看看我和墨阡的分量到底谁重要一些吗？”
“那也没有如果。”
“好好好，没有如果。”
“我以后叫你顾奕好不好，不想再叫你哥了。”
“不行，你现在比我小，不叫哥叫什么？”
“可我的实际年龄比你大啊！我今年快了二十八了呢。叫一个比我小的人多别扭啊。”
“不想只叫哥，就叫奕哥。”
“那还是哥啊。”
“要么叫哥。要么叫奕哥，你选吧。”
“那还是叫奕哥吧。”
“奕哥，你说我都把家底跟你说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坦白一下啊？”
第36章 爱情本来就自私
“坦白？”顾奕突然停下脚步，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头，“阿陌希望我坦白什么呢？”
当然是坦白你的一切啦！他的身家老底都被揭的干干净净，而你过去的一切他却一无所知，这怎么看都觉得他吃亏好伐！
“奕哥，你以前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像当初我喜欢薄凉一样。”
顾陌满心期待着他的答案，他可以不在乎对方过去有谁，但是他介意对方在以后的日子里依旧心里想着别人。
“想听实话？”顾奕在顾陌的眼神里得到了肯定，“以前啊，我也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他比我大几岁，在娱乐圈里也比我优秀，”看着顾陌的眼神有些暗了下来，顾奕接着说，“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知道我喜欢他就离世了。”
“离世了？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往事了。”顾陌低声说道。
不知怎么顾陌想到一句有人曾经说过的话，爱情里，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得到的，永远争不过得不到的，更何况这个死人还是个得不到的初恋。
“阿陌，你又想多了吧！”
“没有，也许有句话我不该说，我真的应该谢谢他，否则我们就不会在一起。”
余晖下，两人的身影在大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相携的手彼此不分离。
夜色酒吧——
“小凉，你那时候为什么要拉我走？你难道不想救薄凉吗？”
薄未凉将墨恒按在座位上，为自己和他各斟了一杯酒。炫眼的灯光闪烁着，分不清未凉的神色。只见他轻呷了一口，将酒杯缓缓放在了桌上。“恒哥，其实你没有必要觉得内心愧对我和已凉，当年是抓你的那些人的错，不是你的错。而薄凉他也是自已愿意走上的那条路，你不用顾忌着他是我弟弟就掩盖他的错。他是罪有应得，即使有再大的借口，再充分的理由，也不能随便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纵然对方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但他被害死的事实也是改变不了的。恒哥，你扪心自问，如果你是当事人，你会原谅他吗？就算一个陌生人不小心踩了你一脚，我们心里都不太乐意，何况是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人故意捅你一刀？”
将杯中的就尽数喝下后，未凉接着说，“其实，你的心里也觉得薄凉该死吧！你就是顾忌着我，不想让我伤心！这些我都懂，我懂，可是我不想你这么违背着自己的良心！看着你心里难受，其实我更难受！”说完，薄未凉就要继续倒酒，墨恒夺了酒瓶去拦住他，却被对方又夺了回去，“恒哥，你再让我喝会儿，只有喝了酒我才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恒哥，我知道你为了我舍弃了一切，前途、亲情这些你都狠心舍弃了，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我不值得你这样做，我没有你想要的那么好，我的付出远远没有你的多，我甚至都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其实可以不用为我做这么多，我只需要你永远呆在身边就好。”又猛地一口气将酒喝下。
“小凉，你都喝醉了，别喝了，对身体不好。”墨恒上前去扶未凉，此时的未凉有点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嘟囔着“恒哥”，看着他站立不稳的样子，墨恒干脆将其打横抱起，看着对方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墨恒无奈地摇了摇头。
谁说爱情一定要等价，爱情不是比赛，无须要在乎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什么的不就无所谓了吗？
墨恒将未凉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对方一直攀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无奈墨恒也跟着他一起躺了下来。
“恒哥？”睡梦中的未凉一遍遍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嗯，我在。”
“恒哥？”
“嗯，我在。”墨恒也不厌其烦地应着他。
“小凉，恒哥其实也是自私的，爱情有谁不自私？只要有关于你的，自私一些又有何妨？要知道，与我相伴一生的是你，不是别人。小凉，如果你现在醒着肯定又要反驳我了，没错我的爱很狭隘，狭隘的只能容下你。”说完，轻轻地在对方额头印下一个晚安吻，便搂着对方满足地睡去。
至于薄凉，他家小凉都不介意，他还介意做什么？
一大早，顾陌就精神愉悦地下了楼。“奕哥，今天导演不是通知我们该去拍戏了啊？”
“嗯。所以说今天我们快点吃饭，之后一起去片场。”顾奕将早餐端了上来，满满的两碗玉米粥。
“奕哥，真好吃。”顾陌刚品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
“喂？”顾奕还没来得及吃，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阿陌，哥先去接个电话，你先慢慢吃着。”
“嗯，好。”
顾奕来到了书房里，将门房关好后，才对着手机说道：“薄未凉，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不是很熟。”
那边的声音很小，像是怕被吵到别人，“我们长话短说，顾奕，害死墨二少的有你一份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顾奕将声音降低了一个分贝。
薄未凉也没卖关子，“你不用多想，我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既然你已经和顾陌打算在一起了，就应该跟他坦白，两个人之间最忌恨有秘密。”
“你让我怎么跟他坦白？说他的死我也有份？说因为我喜欢的人被墨阡害死了，所以当时想报复就协助了薄凉害死了他？你觉得我说出来，我们还有可能吗？”
“你跟墨家之前还有什么渊源？你有喜欢的人？你不会是因为想报仇现在才接近顾陌的吧？”
“这是我的私事，你不用管。倒是你，你不是是墨恒的爱人吗？怎么会打电话来关心我和阿陌？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你以为我稀罕过问你们的事情吗？要不是因为恒哥是墨家的人，其实他的心里也挂念着小陌，你以为我会特意拿他的手机跟你通话吗？反正我只希望，你们最好不要又闹出什么事情，恒哥他比较敏感，我不希望他心里又为小陌担心，而表面上装作漠不关心。”
“呵，也不知道你们是真的情深，还是假的深情。”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那我和阿陌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你只管好你的嘴就行了。”
“顾奕，你这样的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随你怎么说。”摁下挂断键，将手机放到口袋里。
“阿陌？你怎么过来了？吃完饭了吗？”一开门，顾奕就看见了在门外等候的顾陌。
“嗯，我吃完了。奕哥，刚刚你在跟谁打电话？”
“一个朋友罢了。”顾奕面不改色的说道。
“啊，朋友啊。”顾奕害怕顾陌深究，急忙拉着顾陌下了楼。“今天我们先去拍戏吧，早饭我就暂时不吃了。”
明亮而厚实的玻璃阻挡了外面的飒飒风声，顾陌倚坐在后排平静地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从来都是那么容易地被骗。重生了一次，又被骗了一次。上天仿佛真的跟他开了个玩笑，这样重生后的人生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前世今生，哥哥都给了他选择的余地，可是他偏偏选择之后，才发现他就是网中鱼，傻傻的钻进了套而不自知。可笑的人生，可恨的自己。
“阿陌，在想什么呢？”顾奕凑近了顾陌，无视前面正在开车的可宁，将人拦在怀里。
顾陌往对方怀里挤了挤，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慢慢闭上了眼。“奕哥，我累了，真的累了。”历经两世的心再也经不起欺骗了。
顾奕温柔地拍了拍对方的背，“昨晚没睡好吗？累了就睡会儿吧，等到了地方我叫你起来。”说完便示意可宁将车速减下来。
静默了一会儿，顾陌突兀地冒出了一句话，“奕哥，你觉得薄凉该不该死？”
顾奕愣了一下，“该死。只不过阿陌你其实不应该不追究的，毕竟害过你。”
“奕哥也觉得我的心太好了吗？可是我觉得我并不是个好人啊！我早就知道薄凉落在了我哥的手里却假装不知道，任我哥将他处置却无动于衷。我甚至想杀了他。”
“可是不是你没有这么做吗？”
“我也后悔我没有这么做，是不是因为我每次都轻易的原谅都会让某些人得寸进尺？奕哥，为什么有些人有些事总是有那么多‘惊喜’？”顾陌的眼睛依然是闭着的，但颤动的睫毛暴露了他起伏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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