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祁小东伸着手不舍地看着桌子上没吃完的东西叫道。
“要什么要！回家了！”祁衫没好气地说道。
东东委屈地闭上了嘴。
“你怎么对小孩子也这么凶啊？”沈雁名问道。
“你管这么多闲事不累吗！”祁衫从他手里抢过孩子说道。
第5章 5
祁衫把孩子送上楼之后就立刻告辞了，下楼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沈雁名正潇洒地靠着他的跑车一脸酷帅地等在楼下。
祁衫奇怪地走过去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等你啊。”沈雁名理所当然地说道。
“等我干什么？”
“送你回家啊！帮人帮到底，我做人很有原则的。”
祁衫皱着眉看他，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说不定我就直接住下了呢。”
沈雁名一只手撑着车，胳膊一用力身体就朝着祁衫倾斜过来，黑夜里对着祁衫呵着气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等一夜我还能送你去上班。”
祁衫像是触电一样立刻酥了半边身子，条件反射地用力推开沈雁名，大声骂道：“你他妈有病啊！”
沈雁名被祁衫推了个趔趄，却满不在乎地笑笑说道：“交警同志，不用那么大反应吧？大家都是男人，你怎么搞得好像个娘们似的？”
祁衫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看了沈雁名一眼，转身就要走。
沈雁名伸出手一把把他拉住，一边抱歉道：“哎哎哎，别生气啊？开个玩笑，怎么这么大反应？”
“滚！”祁衫一把把沈雁名甩开，瞪着他说道：“谁愿意跟你开玩笑？你别以为自己有几个钱人人都要追着你跑！”
沈雁名没想到祁衫的力气这么大，差点被他甩了个跟头，一站稳立刻又追了上去，挡在祁衫面前，真诚地说道：“算我不对，交警同志你就原谅我吧！别别扭了，行吧？”
祁衫别过头不看他，冷冷地说道：“你到底想干嘛？”
沈雁名看祁衫开口了，又放松了表情，笑嘻嘻地说道：“不干什么啊，交个朋友嘛！我到现在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呢。”说着又伸长了胳膊直接搂住祁衫的肩膀，一边往车的方向走，一边说道：“走走走，我开车送你，别那么一本正经的，你现在又不是在当差。”
祁衫悄悄红了耳朵，不情不愿地跟着沈雁名坐上了车。
沈雁名一边看着祁衫系上安全带，一边笑道：“我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交警同志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祁衫一愣，“什么反应？”又看了看沈雁名，嚷道：“你怎么不系安全带啊！”
沈雁名无奈地扣上安全带，一边倒车一边说道：“我问你叫什么名呢，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祁衫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实说道：“祁衫。”
沈雁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名字，笑着问道：“祁山？怎么不干脆叫祁连山？”
“衬衫的衫！”祁衫没好气地说道。
沈雁名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才哈哈笑出声来，“你爸妈把你当衣服啊？”
祁衫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你住哪？”刚一出小区门口，沈雁名就开口问道。
祁衫吐出一串地址。
沈雁名想了想说道：“你就住单位？”
祁衫有气无力地说道：“单位的宿舍里。”
“你不是本地人啊？”
“是啊，还不知道得攒多少年才能买的起房，就我现在这点工资，出去租房子都不够。”祁衫感慨道。
沈雁名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刚才说你还在实习期？什么时候转正？要不要我去帮你使使劲走走关系？”
“打住！你的那些关系还是留着给你赎驾照吧！就你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扣了驾驶证了。”
“不是，你怎么这么咒我啊？”沈雁名不乐意了。
祁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咒你？你看看你干的这些事，荒不荒唐……”
“祁衫，不带你这样的啊，抓住我一次，就要臭我一辈子啊？”
“是两次！”祁衫纠正道。
沈雁名没脾气了，闭上嘴不再说话。
祁衫偏头看他吃瘪的样子，觉得莫名的好笑。
祁衫下车的时候，沈雁名忽然按下车窗探出头来，笑着问道：“交警同志，留给电话呗，以后经常联系啊？”
祁衫看着沈雁名英俊的脸，莫名又红了耳朵。
第6章 6
“祁衫，出来玩啊？”祁衫刚下了班，还没回到宿舍，就接到电话。
祁衫皱着眉问道：“你是谁啊？”
“……”对方沉默片刻，才说道：“你不是吧？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沈雁名？”祁衫试探地问道。
沈雁名这下乐了，满意地说道：“是我是我，你朝马路对面看，我等着你呢，快过来。”
祁衫茫然地朝马路对面看过去，只见沈雁名举着手机用力朝他挥着手。
“你怎么来了？”祁衫一走过去，就奇怪地问道。
沈雁名神秘地笑着把他推上车，一边说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祁衫还没反应过来，沈雁名和跟着上了车，他这才有机会问道：“什么意思啊？去哪？”
沈雁名直接转身面对他，紧紧贴着他把安全带抓过来，鼻息喷在祁衫的脖颈，祁衫竟然有些紧张，伸出手推了他一把，不自在地问道：“到底要干嘛？”
沈雁名把安全带扣好，才直起身说道：“带你出去玩啊，你一个人下班就回宿舍，多无聊，我够意思吧，有好事都想着你？”
祁衫被他邀功的语气逗笑了，问道：“去哪玩？”
沈雁名眨眨眼，“好地方！你刚下班，还没吃饭吧？先带你去吃顿好吃的！”
“你这么殷勤，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吧？”祁衫狐疑地说道。
沈雁名不乐意了，“你这是怎么说的？我要是真犯了事，还有功夫来拍你这个小交警的马屁？早就去找大官走后门了！”
祁衫想想也是，虽然不知道沈雁名是什么家世，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就算是要拍马屁，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小交警。祁衫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沈雁名又换了一辆跑车，开口羡慕地说道：“你倒是真有钱，几百万的跑车说换就换了。”
沈雁名半真半假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现在什么都不缺，要啥有啥，就是还缺个一起过日子的伴！”说完，还偷偷看了祁衫一眼。
祁衫没注意他的表情，嗤笑道：“拉倒吧，你那么多女朋友，随便挑一个就行了。”
“她们都不是我喜欢的，就是玩玩。”
“你喜欢什么样的？别是历经千帆，已经挑花眼了吧？”祁衫调笑道。
不料沈雁名却认真地回道：“我喜欢你这样的。”
祁衫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半天才故作镇定地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沈雁名痞痞地笑了，说道：“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我挺认真的啊。”
祁衫看向车窗外，淡淡地说道：“想不到你还是男女通吃的。”
沈雁名摇头否认道：“跟男女没关系，我只喜欢我喜欢的。”
“跟我这说绕口令呢？”祁衫不屑道：“你们这种公子哥我懂，都喜欢玩点不一样的。”
沈雁名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摇头没说话。
沈雁名带祁衫去了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一看就价格不菲，祁衫倒是也不矫情，吃了饱饱一顿，上了车才想起来，问道：“饭也吃过了，到底去哪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沈雁名继续玩神秘。
第7章 7
祁衫下了车，看到面前灯光闪烁的酒吧招牌就立刻顿住了。
沈雁名笑着搂住他的肩膀，低头在他耳边说道：“约了几个朋友，一起来玩玩吧。”
祁衫微微颤抖起来，闭了闭眼，才说道：“为什么带我到这种地方来？”
“你不是吧？大家都是年轻人，你不会连酒吧都接受不了吧？”沈雁名不可思议地问道。
祁衫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红日。
他当然知道这个酒吧。四年前他刚上大学，在公共浴室里对着一群同性的身体晕的不知所措，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同寻常的性向的时候，曾经到过这里——本市最有名的GAY吧。
沈雁名像是感觉不出他的不对劲一样，搂着他就往里走，嘴上还说道：“酒吧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别这么一本正经嘛。”
祁衫像是死死钉在原地一样，一步也不肯往前，沉声说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沈雁名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酒吧啊，我不是说了吗？”
祁衫拉下脸来就要往回走，沈雁名紧紧拽住他不让他脱身，祁衫火了，直接喊道：“沈雁名！你有病吧？”
谁想到沈雁名是个二皮脸，不但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是啊，我是有病，你有药，给我治治呗？”
祁衫干脆也不动作，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沈雁名，两个人互相对视了好半天，沈雁名才败下阵来，先开口说道：“祁衫，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我觉得对你挺有好感的，咱俩……试试呗？”沈雁名这话说的轻松，其实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祁衫一下子就白了脸，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深柜，隐藏得十分完美，可是没想到只有几面之缘的沈雁名竟然这么轻巧地戳破了他的伪装。祁衫心里慌乱，又不想就这么暴露自己，带着一些侥幸心理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雁名放开他，笑声从胸腔里闷闷地发出来，半天才说道：“祁衫，你就连正视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吗？”
“不懂你在说什么。”祁衫还是嘴硬。
沈雁名有些生气，刚想开口，就听到旁边一个人试探地叫道：“沈少？”
沈雁名回过头看去，看到一个身段妖娆的男的走过来，惊喜地看着他又叫道：“沈少！真的是你啊！好久都没看你来过了！他们都说你回去结婚了！”
沈雁名也记不得这人到底是谁了，只看着有点眼熟，敷衍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是回去交了几个女朋友。不过……”说着又把眼神瞥向祁衫，“发现还是男的对我的胃口。”
祁衫双眼无神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沈少，这人谁啊？你不去追追？”
沈雁名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不着急，你见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第8章 8
祁衫下班回到宿舍，看着不知道第几次出现在宿舍门口的玫瑰花，狠狠地咬着牙拨通了沈雁名的电话。
“喂，宝贝儿，你终于舍得打给我了？”沈雁名接起电话洋洋得意地说道。
祁衫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别他妈瞎叫！沈雁名，你到底想干嘛？”
“宝贝儿，我在追你啊，你看不出来？”
“你要玩去找别人，我不知道你怎么就认定我是个……不过我要告诉你，做人别太自以为是了！”
沈雁名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特么现在真后悔认识你！”祁衫根本没听沈雁名说了什么，直接吼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然后拿起放在门口的花，转身扔进了垃圾桶。
祁衫开门进屋，气愤地坐在小板凳上，一眨眼都是沈雁名无赖一般的脸。
祁衫狠狠摇了摇头，把沈雁名甩出脑海，然后起身烧水给自己泡了盒泡面，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祁衫收拾收拾出去跑了一个小时的步，回来冲个澡就躺在床上看手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境里迷迷糊糊回到了那个陌生吵闹的酒吧里，刚满十八岁的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坐在中间的小桌子边，手里拿着一瓶价格不菲的啤酒，看着四周来来往往勾肩搭背的同志，手心一片冰凉，刚想仓皇逃走的时候，忽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一个身影坐在了他对面，“一个人？”
祁衫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记得晃眼的灯光照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垂下头点了点头。
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看你年纪不大，这么小就来酒吧？”
“我十八了！”祁衫立刻解释道。
这时酒吧的音乐响了起来，祁衫朝着台子上看了一眼，两个身上穿的很少的男人在围着的纱幕后面开始热舞，隐隐约约的身形看的人心神荡漾。
祁衫立刻又低下头，心脏剧烈地跳动。
对面的男人搬着椅子挪到祁衫身边，一只胳膊搭在祁衫肩膀上问道：“怎么，第一次来？”
祁衫低着头不说话。
男人轻轻笑了，趴在祁衫耳边大声说道：“我也是新人，你知道吗，我对着我的女朋友从来都硬不起来，我还以为自己有问题，一直自卑得要命，直到前几天无意间对着男人起了反应……你说我这是什么病？”
祁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得了什么病，哪里还能给别人诊断，但是他的境遇让祁衫心里一动，觉得找到了知音，半天抬起头来，看着看人在刺眼的闪光灯下面的轮廓大声说道：“我跟你得了一样的病！”
“是吗？那我们还挺像的，不如……互相治治病吧？”男人说着头就朝着祁衫的方向压下来，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对着祁衫的唇狠狠地亲了上去。
祁衫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伸手把男人推倒在地，大声喊道：“你有病吧！”
画面一转，又是沈雁名痞痞地笑着说道：“我有病，你有药，给我治治呗？”
祁衫猛地睁眼，在黑暗中大口地呼吸，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拿起身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半。
祁衫手臂盖住眼睛，颓然地放下手机。
第9章 9
“这位先生，请您下车。”祁衫拦住一辆车，敬了个礼，对车主说道。
车主打开车门，摇摇晃晃地下车，一股冲天的酒气扑面而来，祁衫皱了皱眉，“先生，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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