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扭头,就见陈琛背着一大包渔具,亦步亦趋的往过来走。
乔郁休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便亮了起来,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有陈琛在身边,他的确感到安心。
陈嘉远眯眼看了看他这死对头堂哥,随即似想起什么,扭头阴测测的看向乔郁休,似笑非笑的道:“乔与大哥的关系倒是果真密切,上班下班都要凑在一起。”好你个乔郁休,居然敢摆我一道。
乔郁休无辜的眨了眨眼,正想说这还真不是我给叫来的。就见陈琛无声的走过来,插在二人中间,面无表情的看向乔郁休,伸手拎过他手里的钓竿包,道:“带路。”说完,看也不看陈嘉远,长腿一迈,饶过他朝前走去。
乔郁休:......
扫了眼面色铁青的陈嘉远,乔郁休默默的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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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
因为陈琛的加入,陈嘉远一直黑沉着脸,乔郁休反倒是自在了许多,而辛小新向来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更是不会觉得不自在。二人互相帮衬着将所有人的钓椅摆好,便分开两头,拾缀着开始摆弄钓鱼竿。
这时,陈嘉远迈步走过来,正打算坐他身边的座椅,就见陈琛一个闪身,快速坐下了。
陈嘉远顿时脸色一沉:“这是我的位置。”
陈琛面无表情的扫他一眼,朝一边抬了抬下巴:“那边去。”
眼见着二人就要吵起来,乔郁休赶忙打圆场,“三少,要不你去坐那边吧,阿琛不太会钓鱼,也就是瞎折腾。别到时候钩着您。”
陈嘉远不悦的扫他一眼,“干嘛把我叫的那么生疏,叫我嘉远。”
“他和你不熟。”陈琛冷淡的吐出一句,转头对着乔郁休道,“穿鱼饵。”乔郁休温和的笑了笑,低头照做了。反正他也不想跟着掺和。
看着老神在在的陈琛,陈嘉远有些牙齿发痒。这接二连三的针锋相对,他怀疑陈琛是故意的。低头看了眼正专心穿鱼饵的乔郁休,恰好瞧见他露在衣领外的白皙颈脖,似想到什么,他眼珠转了转,忽然道:“乔,你的鱼竿好漂亮,能和我换着用吗?”口气里带着丝撒娇的味道,听着很是暧昧。
乔郁休笑了笑,好看的睫毛扑闪几下,正要答应,就听一旁的陈琛冷硬道:“不行。”
乔郁休一愣,转头看过去,就听他理直气壮的补充道,“那是给我的。”配上那张没有表情的严肃脸,怎么看怎么违和。
看了眼一旁眯起眼不知作何想法的陈嘉远,乔郁休尴尬的笑了笑,小声劝解道:“三少,我看你的钓竿也挺好的,要不我帮你穿鱼饵?”
陈嘉远脸色稍缓,正待要答应,又听一旁的陈琛插话道,“不行。”
被他三番两次的坏事,他心头的火气瞬间冒了起来,什么想法试探的都没了,不经大脑思考,话便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行,他又不是你老婆,你哪来那么多事。”这话说完,他就愣住了,想起陈琛那喜怒无常的性子,他下意识的就去看他的表情。就见他反常的笑了笑,挑眉看着乔郁休道,“现在不是,可不代表以后不是。”
陈嘉远顿时愣了,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乔郁休更是听得心里一跳,努力挥去心头那丝异样的情绪,他使劲憋了一口气将脸涨得通红,装作害羞的微微垂眸,小声说道,“阿琛你又瞎胡说。”不管陈琛是有意还是无心,他都很感激他对自己的维护。然而他断然也不会放过这么个刺激陈嘉远的好机会。
果然,看着乔郁休在陈琛跟前的娇嗔模样,陈嘉远微微眯了眯眼,想起他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心里的嫉妒便犹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个心脏。冷冷的看一眼坐在一旁的陈琛,他忽然阴笑一声,“那大哥可要抓紧了,这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说完,他深深看了乔郁休一眼,转身走向另一头。
陈琛看着他走开,没有说话。乔郁休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干脆专心摆弄手里的鱼饵,一时间,周围安静的只听见风声。
等着穿好鱼饵,乔郁休随手拿起旁边黑色的钓竿递给陈琛,自己捏着根暗紫色的钓竿走向旁边的座位。在座位旁站定,只见他左手一绷线,右手一提,鱼线便甩了出去。随着小小的噗通一声,浮子上下浮沉几下,便稳稳的飘在水上。乔郁休看了看,位置挺不错的,将钓竿尾部插|进尾座里,便坐在凳子上安静的盯着浮子的动静。
陈琛知道钓鱼最忌大声喧哗,倒也没再吭声,跟着看向了水面。学着方才乔郁休的样子,左手一绷鱼线,右手一提,就听刷的一声,鱼线甩了出去。虽然从没钓过鱼,不过这么一看,倒也挺简单的,他满意的挑了挑眉,就打算坐下,忽听身后传来嗷嗷的尖叫声。回头看去,就见陈嘉远正一手捂脸,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嘶声裂肺的嚷嚷着疼,而匆匆跑来的钱陆正一手拽着根鱼线,一手想要掰开他的手看看情况。顺着鱼线往回看,他成功的看见了握在自己手中的钓鱼竿。
陈琛:“......”为什么会甩到他脸上??!
见到这个情景,众人自是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乔郁休赶紧上前几步,小心的捏住钓鱼线那头,哄着陈嘉远放开手指,就看见鱼钩将肉钩出条一厘米长的凹槽,伤口还有些深,血珠顺着口子不断往外冒,看着有些怵目。乔郁休安慰他几句,慢慢将鱼钩取了下来,又小心翼翼的将伤口里的泥土擦拭干净,这才呼出口气。
等着他一忙活完,陈嘉远便跳起来,一手指着陈琛的鼻子,怒道:“你是故意的。”他本就不是什么忍耐性好的性子,憋了一早上的火,终于在此时爆发了。
陈琛看了看他的脸,淡淡道:“我就算准了抛线的时候你站在身后?”
陈嘉远气得一双眼睛通红,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不过是觉得放那二人独处有些不放心,想回来守着,谁知道就这么背。到这时候,他哪还有什么钓鱼的兴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转身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陈嘉远一走,钱陆自是呆不住的。匆忙收拾完东西,也跟着追了出去。
“你也不说道个歉,会不会不好?他的性子不像是好惹的。”等着人一走,乔郁休瞬间又恢复到清冷的模样,眺望一眼早已没了人影的山头,他回身看了看陈琛,眉间有些忧色。
“走了岂不更好,省得你...那么辛苦。”后面的话介于还有外人在场他没有说出来,不过即便他不说乔郁休也明白。想着他也是担心自己,他又补充了句,“你不用想太多,我与他打小就不亲厚,也亲厚不起来。这样也好,以后见着也不用再假惺惺的兄友弟恭了。”
见他仍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了,钓鱼吧。来都来了,可不能空手而回。”
听到这里,辛小新也跑上来插话,“反正人都走了,你就听总裁的吧。不过说真的,先前有他俩在,我是当真一直不自在,都没敢说话。”
“我信你才有鬼。”乔郁休好笑的呸了他一声,倒也懒得再去管,就着辛小新推自己的劲往座位上走去。
经过这一插曲,倒是没影响到几人钓鱼的兴致,反倒因为少了讨厌的人,越发兴奋。尤其是辛小新,竟还同乔郁休比赛谁钓的鱼多。至于陈琛,他本也不是个爱好钓鱼的人,就独自在那扔着钓鱼线玩,然而即便是这样,每隔那么一会儿他的鱼线就要和乔郁休的搅在一起一回,折腾半天才能完全分开,等着好容易分开了,一甩杆指定会再次搅在一起,来来回回几次下来,乔郁休的耐心早就耗尽了,干脆将他放在角落里,自己离得远些,和辛小新站在了一处。陈琛倒是兴致高昂,似乎忽然间对这钓鱼就有了兴趣,却也架不住技术太渣,最终在一次甩杆中,成功的将鱼线缠在了身后的树枝上,于是剩下的时间他就忙着拆分鱼线了。
等着到了傍晚,除了陈琛,乔郁休二人皆是满载而归。往回走时,装了两只大桶的鱼,三人还得互相换着才提到了停车的地方。
等着将鱼都装进了后备箱,乔郁休这才扫了眼四周。看着空荡荡的停车场,他有些茫然的问:“阿琛你的车呢?”因为想着要钓鱼,他今天开的是越野,后备箱的容量足够装下两桶鱼,加之农庄的车库都是分了好几处隔着的,所以也没顾着细看。这一圈打量下来,才发现停车场里就剩下自己的车了。
“让人开回去了。”陈琛无所谓的说道。
乔郁休:“......”
乔郁休无法,只能让人上了自己的车,载着回城的空当,辛小新伸手揉了揉肚皮,凑向前座撒娇道:“小乔,好想念你做的水煮鱼,可不可以做给我吃......”
乔郁休从后视镜里瞟了他一眼,取笑道,“就你嘴馋。这都几点了,回家做肯定来不及的。下回吧。”
“哎呀,反正周末嘛,明天又不上班。我不管,你就要做给我吃。”
乔郁休被他闹的没法,只得点头答应。想了想,他道,“你给萝卜和我哥打个电话,让他们晚上一块儿上家里吃饭。”
“好嘞。”辛小新满口答应,立马就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等着电话打完,他抬头对乔郁休道,“大乔哥说晚上加班,不过来了。萝卜说他先去你家里等着。”说完,他啧啧两声,“你还说我馋,我看萝卜才是天下最馋的大吃货。一听到吃就迈不开腿。”
乔郁休笑了笑,不置可否。余光中看见一直沉默的陈琛,他顺口问了句,“阿琛你到哪?我送你过去。”
陈琛转过头,惊诧的挑了挑眉,问:“你请客不请我?”
乔郁休:“......”他还真没计划这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陈琛:(⊙0⊙)老婆邀请我去他家吃他亲手做的饭,我该怎么办。
第5章 五
自打周末陈嘉远在农庄怒气冲冲走掉后,有好些天都没联系过乔郁休,乔郁休倒是得了几天清静。然而每天上班仍旧能收到玫瑰花,只不过花色换了,送花的人也换了。乔郁休也曾找陈琛说过这事,谁知一到公司就换上高冷霸气面孔的总裁竟破天荒的扯了个谎,说是没空给花店的人打招呼,叫他只管收着就好,还能改善下办公室的空气。
合着你有钱就该壕。乔郁休实在无心吐槽,干脆也就听之任之了。加上这些天公司要投资新项目,他也忙得脚不沾地的,更是没了心思顾其他。
这天,他好容易忙完手里的事情,打算去茶水间透透气。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特设的清唱小调让他顿了顿。低头扫了眼桌上的手机,上头来电显示是胡洛帛,乔郁休少见的蹙了蹙眉。他与胡洛帛是幼时好友,最是了解他的性子,那是个很自律的人,通常不会在他上班期间给他打电话。这时候来电,莫非是遇着什么事了?这么想着,他赶忙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萝卜?”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直到乔郁休再次叫了一声,才传来胡洛帛有些结巴的声音,语气里满是震惊,显然还有些没从发生的事里回过味:“小乔......”
“在在,我在呢,你怎么了?你在哪?”乔郁休听着他这样就有些着急,正打算出门去找他,就听见他说,“大乔跟我表白了......”
“你别怕,我...嗯?你说什么?”乔郁休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啥,不可置信的问,“你说我哥?”
那边低低的嗯了一声,许是见他不说话,有些无助的说:“这事儿太突然了,我当时有些慌就转身跑掉了,小乔,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乔郁休觉得有些乱,脑瓜子简直快要转不过来了。一个是朝夕相处对他疼爱有加的哥哥,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而他自己还重活了一回,却从不知道哥哥竟是喜欢着自己的好朋友的。他揉了揉脑袋,将一头柔软的短发揉的乱糟糟的,就如他此刻的心情。
然而此时显然不是他纠结的时候,想了想哥哥那张温柔的脸,再想起上一世哥哥和好友相继惨死的模样,尽管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仍旧决定为他二人争取一把。这样想着,他深吸一口气,安抚性的朝着话筒说:“萝卜你别慌,先听我说。”
他顿了顿,组织了下措词,继续说道:“虽然我听着这事儿也挺意外的。不过咱们撇开这些不管,从内心来讲,你觉得我哥他怎么样?”
“我?我压根儿就没想过啊……”
胡洛帛似乎是真急了,腔调里隐隐带了丝惶恐,还有些委屈,“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几乎天天都要见着他,我还老吃他做的饭,我就觉得我们就跟一家人似的,谁会往那方面想啊。”
“你先别慌,这事儿要换我我也乱,要不……”
乔郁休正说着,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不等他开口,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他蹙眉扭过头去,就瞧见钱陆出现在门口,看见他打着电话也没止步,自顾走了进来。这情况来的太过突然,生生将他后面的话都堵在了嗓子里,想了想,他对着话筒道,“萝卜,我这有点突发情况,要不你先自己想想,我下班后去找你。”
那头胡洛帛犹自沉浸在被大乔告白的震惊中,闻言沉默一下,也知道他说突发情况必定是有急事,也不好勉强,道了句“我等你”后,便撂了电话。
乔郁休将手机往桌上一放,看着面色嚣张的钱陆,冷声问:“钱总监有事吗?”
钱陆撇了他一眼,眸子里划过一丝轻蔑。径自走向他跟前,嘲讽道:“我原来以为乔助理是个聪明人,却不想竟是聪明过了头。你是不是觉得同时攀附上两个有权势的男人,就后顾无忧了?”
“钱总监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别人看不出来?一边吊着三少的胃口,一边跑去勾引大少。我倒是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下1贱。”
听着他满口侮辱的话,乔郁休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加之这些天白天黑夜的加班,他的心情早就低到了极点,面上一惯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他冷着脸道:“清者自清,我不需要同你解释什么。没事的话,还请你出去。”
钱陆不为所动,眯眼打量他一阵,打算放些狠话:“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三少既然看上你,你就本本分分的做他的人。再这么不识相,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乔郁休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正打算说点什么,就听见门口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都在这里做什么!”
他闻声抬头,正好撞进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莫名的觉得有些委屈,他捏了捏拳头,正要开口,就听那人又道:“钱总监很闲?”
明明是再平淡不过的语气,却无端让人胆寒了一下。钱陆虽是陈嘉远的爪牙,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在公司做事,即便那两兄弟关系不怎样,他也断没有胆子去触陈琛的眉头。是以听见陈琛的问话,赶忙低笑着敷衍几句,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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