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也就放了心,打开房门引导两人进入,递给两人一份菜单,然后站在一旁等吩咐。
菜单上除了各种酒类外还有点心茶饮料小菜等,雷恩将菜单递给说书先生,让他点。
说书先生点了份最贵的酒和几分最贵的点心,心想,让你吓我,宰死你。这些都是自己平时舍不得买的,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待伙计关了房门后,雷恩朝说书先生直接问道,“先生能再多说一些破界梭的消息吗?”
说书先生的心定了下来,不过关于破界梭的信息他也知晓得不多,除了他先前说的那些外,并无多余消息,不过此时说书先生并不会如此说,他还没喝到酒与甜点,惊吓还没安抚下来呢。
“破界梭啊,”说书先生拉长音调,慢慢开口道,“那可是一个好东西。”
说书先生从宣家老祖讲起,讲他当年的传奇史,等茶点上来之后,他语调更加慢悠悠。
“当年破界梭误落此界,引领当时领先的天人神游强者争相竞夺,更有传言说破界梭能破开此界,让人不必飞升即可离开此界,这更惹得那些不敢渡劫飞升的天人境注意,纷纷出手。后不知为何,抢夺的天人强者接二连三渡劫,纷纷陨落,被当时还只飞羽三层的宣家老祖获得。也不知宣家老祖使了什么方法,竟让破界梭改头换面,使其当做宣家秘密武器镇宅之宝一代一代流传下来,若不是这代宣家家主之弟某次酒醉后说破,众人还不知那破界梭竟在宣家这三流家族手中。不过也因那人无意中漏出口风,从而引来灭族之祸。”
“说来也奇,那家主之弟平素滴酒不沾,却酒后传出破界梭消息来,也是怪哉。”说书先生低低开口,又连灌了几口。
雷恩敏锐感知到他这话不对,但哪里不对他还说不好,“你是说他受了算计?”
“也许吧,恰好那天喝了酒,恰巧那天没开启阵法,恰巧那天说大骂他哥不配继承破界梭,恰巧那天被内贼听到,这么多恰巧,说是意外也很难。只是那么多的恰巧,偏偏调查来调查去,正好是恰巧。恰巧那天他那天忽然起意喝闷酒,恰好那内奸那天临时起意去看他,你说怪不怪。”说书先生双目灼灼的望着他。
雷恩琢磨着他这话的意思,一时琢磨不透,又继续问他像知晓的问题,“宣家老祖飞升了吗?”
“飞升了。”说书先生拈起一块甜点三两口吞下,然后将壶口对着嘴直接灌,雷恩眼睁睁的望着他灌了至少两壶的量,才放下酒壶,喟叹道,“痛快。”
“代代飞升?”雷恩心中有疑虑,且疑虑不少。
说书先生又拈了一块糕点一口吞下,听了这话将糕点咽下后,才回答,“哪能啊,若是如此宣家也不至于一代不如一代,最终沦落为三流世家,被人轻松灭了族。”
“那他后代为何不利用破界梭飞升?”雷恩又问了一句,他的语调仍不急不缓,好似这个问题极为寻常。然而此时他的心提了起来,专注于对方的答案。
说书先生一愣,笑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试过呢。破界梭据说修为高深才有几率破界,修为低者只能破空,都如此传,是真是假,只有宣家之人知晓。我不过是说点八卦谋取生计,更深□□我却是不知晓的。”
雷恩听了这个答案,有些失落,继续问道,“那宣家幼子呢,他有什么特别的特征?”
“不知道,传闻他长得极为好看。”说书先生一点也不附庸风雅,吃了点心喝杯酒,牛饮不过如此,不多会便将茶与酒吃完了,显得极为匆促。
雷恩见此时说书先生意趣阑珊说话兴致缺缺,也就不多留,说书先生这不能获得更多消息,他留在此并无多少用处。
雷恩唤来小二结了帐,数数没剩多少的元石,心下有些滴血。
说书先生太会点了。
朝他点点头,雷恩起身离去。见雷恩背影消失不见,厢房内室走出一人。
那人容貌隽秀,颜色苍白,略带金属光泽,有种不似正常人的机质感。他周身沉稳安静,整个人渊沉若海,看似沉默随和,但一旦发怒,天哭海嚎,毁灭之气顿生。静若深渊,怒成海子,双层特质在他身上完美结合。
那人走到桌边拈了一块剩余的点心尝了尝,然后放下,叹息道,“你倒会欺负小孩儿。”
说书先生挑眉,畏缩普通的气质瞬间变得锋锐犀利起来,他眼亮似寒星,眉浓如墨染,面部线条刚毅,唇是肉红的浅淡色,微微扯嘴,露出个稍嫌冷淡的笑来。
一把扯过那人的手,一用巧劲,便让那人落到自己怀中,坐在他双腿上坐个瓷实,说书先生满足的将双手收拢,满足的将他往自身贴紧了些。
那人顺着他的动作落到他怀中,不过小心翼翼的将自己飘空,坐下轻飘飘的没有重量,不至于因速度太快而撞疼说书先生,同时他一落入他怀中,便顺势将自己的双手挽住说书先生的脖子,头贴在他肩脖处,脸颊柔嫩的肌肤与他脖颈处的肌肤相贴,安心的听着对方一响一响的心跳声。
说书先生将他柔顺长直的鸦发往后拨了拨,同时吻上他的额角,“你心疼那小孩儿,恩?”
说书先生温热的呼吸打在他敏感的额心,从额心泛起的酥麻感像细碎的微电流传到心脏,一缩一缩的散开,整个人瞬间瘫软下来,他将脸贴得更紧,瓮声道,“谢铭,你够了,这把戏你还想玩多久。”
谢铭连啄了几下,将他搂得更紧,“你眼中只看得见我一人时,我就不玩了。”
水中那人笑了一下,他笑时娴静淡远的面容瞬间明亮灼艳起来,就像是烟雨迷蒙的江南旧照瞬间转变成一帧湖光潋滟晴方好的四月艳阳景,抑或是阴沉沉的天被初阳刺破,不一样的风情完全的在他身上的展现。他仰起头,明艳的色彩让谢铭有些意乱情迷。他爱煞了他这般模样,只要他对他笑一笑,他就愿将自己全部奉上,他无法抗拒他对他的笑。
他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谢铭俯下身,让他摸得更舒服,同时不忘偏转头,唇吻吻他的指尖,嘴中含糊发生深沉的喟叹,“容渊。”
容渊收回手,将被他吻湿的手在谢铭身上擦擦,“你看重这小家伙?”
谢铭捉住他的手,又放在嘴边含着,同时不忘回应道,“不,我看重的是他身边另一个小家伙。”
“湿润润的,一点也不舒服。”容渊抱怨了一声,回想下谢铭所说的那人,“是那个合体级别的小家伙还是元婴级别的小家伙?”
“你猜。”谢铭握住他的手,从怀中取出一方白色素净手帕,温柔的将那水渍一点一点的擦去。
容渊任他揩拭,此时坐直身子,另一手指尖戳着他的胸膛,不确定的猜道,“元婴那个小家伙?”
谢铭将手帕收好,握住掌心的莹白,笑了笑,“你怎么会猜他?”
“那么便是他了。”若是显而易见的人选谢铭这坏坯才不会让他猜,容渊想起沐青,忍不住道,“那人跟你一般满肚子坏水,坏到骨子里了。”
“满肚子坏水你要不要尝尝?”谢铭眯眯眼,凑过去吻住他早就窥伺的唇。
第36章 (一更)
“啊,你怎么知道?”水源琨不信,他们临时决定今天回城中,难不成一入城便被人盯住了?那他为何盯住他们一行,因为异星身份?可是他们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才是。可那说书先生说的第二个故事,分明是他们这些想回去的异星才会倍加关注,所以还是盯上了他们这行异星身份。
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啊,难不成他天天在城门口守着,就为了这一刻,将这个信息高速他们?可是他若不说,这么大的事芯机上也会有人讨论的吧,值得他眼巴巴的来说?还是说他想对他们说他已经知晓他们异星身份了,意在威胁,然后有什么危险的事情需要他们做?
眼看水源琨要往更深的阴谋中去了,沐青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啊?”
沐青瞧了他一眼,好脾性的重说了一遍,“我在街上与他打了个照面。”不仅打了个照面,还视线相对,彼此打量审视了一番,只是沐青修为低微,视线不敢流连,那人却无所忌惮。
“那你还让雷恩去打听他的信息,不怕雷恩被扣住回不来了。”
“不会。”沐青端坐着,依旧有条不紊的讲述自己的推测,“我让雷恩打听他的信息是为试探。若我试探为真,他真是冲着我们这行来的,那么雷恩此次下去会带回更详尽的信息;若我试探为假,那人真是名说书先生,那么只是让雷恩找茶博士打探下明面上的假消息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现在雷恩隔了许久没回,所以你试探为真了。也是,不过是找茶博士了解信息,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下方早闹将起来了。”水源琨赞赏的望着沐青,“跟你混果然是对的。”
沐青不置可否。
包厢内沉默了一会,水源琨忍不住又开口了,“哎,青青,你说那说书先生会不会也是异星?”
“不排除此可能。不过我们当前任务,一,提升修为,争取飞升离开此界;二,争夺破界梭,利用破界梭离开此界。不过传言破界梭只有修为高深者使用才可破开界面,故而重中之重还是,提升修为。”沐青的话语不疾不徐,让人信服,“所以,无论那人有什么目的,与我们无关,无须理会。”
“若是那人未达目的不罢休呢?”水源琨还是觉得悬,总有那么些人喜欢无事找事,强行拖人下水。比如四方界有一位魔尊,本来是正道宗门的骄子,因为资质太过优秀被魔道看中了,算计得他师门相对身败名裂,最终怒而入魔,屠杀了污蔑他之人,投入魔道,蛰伏百年,将魔道中算计他的人也全都杀了,差不多将四方界的势力重新清洗了一遍,当初算计他的人都成了他座下白骨,这人的故事也广为流传,成为魔道的一个反面典例,就算他在荒古界,也听说了这位魔尊的故事。
他可不想他们像那魔尊一样,四面楚歌举步维艰,只能按照那人给出的路走。
“不会,他在审视,目前的我,还不够格参与他所做的事。”沐青毫不介意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水源琨放心了。
此时雷恩也回到包厢,水源琨一见他,立马用蹩脚的索菲亚语言招呼道,“你回来了,来来来,坐坐坐。”
雷恩有些意外他的热情,平常这人对自己一向爱答不理,虽然没有鄙夷、不屑、厌恶等负面情绪,但对他也是不放在眼中的那种高傲摸样,怎么现在对他这般反常?
当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时,对那些不熟悉的人也是如此少有理会,因此水源琨对他冷淡态度他并不以为意,他知晓这是因为两人实力身份等差距造成的,此人对他的态度算是亲和的,虽然是看在沐青冕下的面子上,因此他对水源琨的印象还不错。但在他面前也不敢太过随意,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的悄无声息的手段他现在还胆寒。
此时见他一改往日对他的漠视摸样,虽不至于受宠若惊,但也是心中愉悦不少,至于他反常的理由,雷恩过了下脑子,无非是关注他带来的消息。
他不知晓沐青已经说了将他打发出去的目的,只当水源琨对他带回的消息感兴趣,却不知晓水源琨感兴趣的并不是消息,而是他带回的消息能得到的结论。他迫切希望得到的是那个有关那个说书先生的事情。
但雷恩一开口他就失望了,有些兴致缺缺的。
雷恩朝水源琨点点头,落座于沐青另一方邻座,沐青还未正式将水源琨介绍过,故而雷恩并不知晓那人如何称呼。见沐青望向自己,雷恩不动声色的绷紧面孔挺直胸膛,让自己瞧得更精神帅气一些,“关于破界梭之事,那人并没有更多的消息。只是将破界梭泄密一事详细讲了一下。”
他便将自己与说书先生的对话又复述一遍。
原来那破界梭向来都是上一代家主死前单独传给下一代家主,若是家主死得猝不及防,破界梭的继承可能就此消失了,然而宣家这几千年倒也运气,破界梭一代代的就这么传承了下来。直至上一代家主将家主印信交给这代家主时,刚经历旁支造反,上一代家主不放心次子,便将次子时刻带着身边。旁支叛乱平定,上一代家主倒下,将信物传承给长子之时,身边还有个不到周岁的小孩,同时传承印信乃破界梭改造之事这小孩也听了一耳朵。按理说,修者孩童纵然天生聪慧,也需到三岁才开智,不到周岁连人语都不能说全,更何况听懂复杂的语境,然偏生这不到周岁的孩子天生开智,不仅记得这番话更听懂了这番话,还默默的隐瞒了下来,连这代家主都不知晓此事他弟已然明悟在心。
那小孩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知晓这是家主代代需要保守的秘密,自然将这些话烂在心底,况且后来知晓破界梭的重要性,更知道这个秘密可能引起灭族之灾,更是当自己不曾听说过这个秘密。但事情就那么恰巧,他那天恰好起了心情想要喝酒,那天恰巧有人来找他,恰巧那人听到他说的秘密,一切都是临时起意,才凑成这么多恰巧,偏生谁也不能说是意外。
这代家主也是个魄力大的,当天就送走了宣家幼子宣瑜,连带着家主信物,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送走宣瑜之后,按照程序控制住那那人与家主之弟,遣人不断调查、封锁消息,给众人一个他还未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妄想清理族内,不让消息传递出去一样的假象。
宣家幼子曾发生过因容貌过于昳丽引来觊觎之事,故而之后一直带着面具,此时是最易装扮与走脱的。趁大家还在被麻痹之间,将宣家的希望送走,只要宣瑜还存活一日,宣家就不算被灭族。至于其他人,他管不了,也不想管。出卖家族求荣,就让他们自作自受好了,只是可怜他二弟,与他一道为家族殉葬了。
沐青听得那么多恰巧,心中起了怪异之色,但那说书先生信誓旦旦的说是恰巧,却偏偏在恰巧上读了重点,难不成那幕后之手还能控制人心不成?
水源琨叹了一口气,忧愁的说道,“小青青,那人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现在不盯,以后也会盯,好麻烦。”要是沐源在这就好了,肯定将那人揍个狗血淋头。
雷恩这几天索菲亚语言突飞猛进,这么一大段话下来虽然磕磕绊绊,但竟然未曾表达失误,让水源琨好一阵羡慕,连沐青的宠物都学得那么快,他不能比下去了,因此开口说话也是索菲亚语,即使想脱口的总是古语,但绕了一圈,还是用索菲亚语表述了出来。
冲着他们来的?雷恩心内一凛,将与说书先生的对话从头到尾捋顺一遍,未曾发现蹊跷,心内狐疑,面色却不带半分,而是不断回忆哪个环节不对。
不对,从一开始就不对,雷恩紧握拳,面露羞惭之色,“沐青冕下,对不起,我·······”
不等沐青答话,水源琨大大咧咧的回道,“哎呀,不干你事啦,你修为太低,着了道很正常,是不是小青青?”
沐青瞧向雷恩,缓声开口,“你很好。”
水源琨又替沐青解释了,“小青青的意思是,你已经带回了他想要了解的信息,做得很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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