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奥尔文烦恼的还另有其事。
(古斯塔夫,你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在罗诺耶身边保护他,你们不要在任何地方停留,火速赶往王都!我事先同大祭司阁下说过罗诺耶的事了,到时候教廷会有人来接你们的。)
纵是古斯塔夫也为了奥尔文的这席话疑惑了起来。
之前奥尔文虽重视这件事,但那时他还游刃有余,写信,选定护送人手,选择飞空艇型号,这一系列事宜他都处理得很顺利,也有严格遵守教廷跟王都的规定。
怎么才一晚的时间,奥尔文的决定就变了?
(大哥……)
(你就别问了,按我说的去做。)
奥尔文不等古斯塔夫问话便掐断了传音魔法,精神波动平息的脑内回归了死寂。
他在空无一人的书房中抱住了头,几根手指不住地按压起自己的太阳穴。
事态发展迅速而诡异。
在罗诺耶他们走后他就立即尝试联系他们的父亲,但事与愿违,不管他发出多少次的联系申请,他的父亲都拒绝了他。
能够搭上精神波动,他父亲定然还活着而且魔力充沛精神完整,可是为什么他的父亲不同意跟他通信?
就在他心急如焚,以为北方出了什么事的时候,费尔加的大皇子贾斯提斯介入了他和父亲的传音魔法。
和监听不同,介入他人之间的传音魔法在魔法师的世界里是默认违法的,但用大皇子的话来说这是一条紧急讯息,因此无需再遵循魔法师的法则。
在那次通讯里贾斯提斯让他不要再赶赴北边的战场,奥尔文问为何,大皇子只说事态有变,那边让安菲洛斯公爵处理就可以了,相比之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奥尔文这个骑士长去做。
接下来奥尔文从大皇子的口中得知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情报:
王都尤莱尼內多处开始出现审判司的叛乱事件,以前靠着骑士跟魔法军队的力量还能镇压得住,现在却越来越难以镇压了。
究起缘由,是因为连教廷和王军内部都混入了不少审判司的人,这个发现让费尔加的权贵们震惊不已,审判司就像是顽固难缠的白蚁,在阳光照不到的暗处一点一滴地蚕食着费尔加的势力,可怕的是他们的人一无所察,连点防范都没有就被打击得措手不及。
就算是一个个地把乱臣贼子抓出来处死,也远远不及审判司兴风作浪的速度。
奥尔文怀疑北边的战事也不甚乐观。
然而这一切他都不能让其他的兄妹知道,尤其是正在前往尤莱尼的罗诺耶。
这个时候乱了手脚就更是给审判司的人开方便之门。
王都的混乱等罗诺耶被接去教廷后大祭司阁下肯定会亲自告知,过段时间待他准备充分,也会第一时间让他的两个妹妹搞清楚费尔加的形势。
正确的时机一到,整个安菲洛斯公爵府里除了他们体弱多病的母亲,其他人都将义无反顾地参与到镇压审判司的行动之中。
奥尔文坚信他目前最该做的就是他力所能及的分内事,不……不止是目前,一直以来他都恪守职业,从不逾矩,他知道自己的能力。
奥尔文节奏混乱地用指关节敲击着桌面,几分钟后他离开了座位站直,拉开了窗帘看向窗外的风景。
他想他应该去整理行装前往尤莱尼了,最好是能在短时间追上古斯塔夫等人的行程,顺便帮着保护下他那个作为预言之子的幺弟。
奥尔文背着手站了一会儿,胸中情绪翻滚,他叫了几个门外待命的骑士进来吩咐了几件事,等把他们秉退后奥尔文再次坐回了椅子里。
如同预示着什么很恶劣的事就要发生一般,奥尔文的心脏跳得又杂又乱,他从没像此时这样有过如此糟糕的预感。
他此刻多么想跨越遥远的距离去往父亲身边或是大皇子左右,哪怕这样做恐怕只会令他的不安感更为加剧。
尽管外面的贵族和平民间都流传着他多么勇猛多么能干,费尔加的皇室更是授予他“神之骑士”的名誉,诸多盛赞加身,他本该为此自得高兴。
在这些光环和荣耀之下,奥尔文对自己的斤两了解得比任何人都深刻透析。
他是一个优秀的骑士,这毋容置疑,但他的优秀并不足以改变或推进帝国的历史,能做到那种事的可能是他的父亲,可能是罗诺耶,可能是古斯塔夫,而他不行。
奥尔文长出一口气,拿出几张纸心烦意乱地涂写着心中成型的一些安排和计划。
写完一张,又把一张撕碎摒弃。
最后他无力地捶打了一下桌子,强制使自己冷静。
罗诺耶……罗诺耶他必须马上觉醒。
当前事态扑朔迷离,只有预言之子有可能看清这一切迷障后的真相,安菲洛斯需要罗诺耶,费尔加需要罗诺耶。
作者有话要说: 我造你们不爱看剧情,下一章就给你们吃肉啊不糖
第59章 都是你的错
戈兰多从进入罗诺耶的房间起就一直坐在靠近古斯塔夫那边舱房的墙边,像个特工一样弯曲着脊背。
室内流淌着来自东方的昂贵熏香,但戈兰多无心关注,他把头和脸贴近墙面,支棱着耳朵捕捉隔壁房间主人的动静。
然而不论是这边还是那边都悄然无声,片刻过后戈兰多得出结论:“你二哥给房间上了封锁,我什么也听不到。”
不止是物理层面上的偷听没有效果,魔法层面的监听亦毫无所获。
戈兰多并不认为古斯塔夫设置封锁是为了防范罗诺耶,他要防范的对象不外乎是自己,就算自己和罗诺耶签订了契约魔法,又有一起传送到未来的经历,可是在安菲洛斯公爵府面前他终究是个外人。
罗诺耶对戈兰多这样做的意图很是不解,只好问:“你偷听二哥的房间干什么?”
刚才戈兰多大摇大摆地跟着走进来,任他怎样阻止都没用,罗诺耶不得已地按戈兰多的要求驱散了屋内的侍者,结果对方借他的房间却是为了查探古斯塔夫二哥。
戈兰多在罗诺耶说话的同时瞥了瞥他,小少爷一脸不明所以。
戈兰多让自己的耳朵离开了墙,托着腮指指桌边的另一个座位,然后对罗诺耶命令道:“小少爷,到我这儿来。”
罗诺耶满肚子疑惑,不过还是听从了戈兰多的话乖乖走了过去,坐在了戈兰多指定的座位上。
随即他便听到戈兰多道:“您问我偷听的理由,就没想过古斯塔夫少爷为什么要设置封锁吗?”
“和今天的事有关吧。”罗诺耶不假思索地说。
“嗯。”戈兰多歪着头散漫地看着小少爷,“我想他应该是去联系奥尔文骑士长了。”
罗诺耶紧了紧眉:“所以?”
戈兰多耸耸肩道:“所以今天之内您的二哥也许会对您交代些什么,当然他也有可能什么都不说,至于是哪种情况,就得看您大哥的意思了。”
戈兰多的话既不像谨慎又不像多疑,罗诺耶还是不太明白:“知道这些有什么区别吗?”
戈兰多转了转眼珠,认为还是该和小少爷坦陈自己的想法,便道:“因为审判司这次的行为太突兀了。”
罗诺耶眉锁更深,也同戈兰多那般低下头思考起来。
……似乎是不大对。
没等小少爷出声,戈兰多已在桌面上一边滑动手指一边给对方解释:“其实也有直觉的因素,假若他们真的是要突袭掳走您,直接袭击我们不就行了?为何还要打草惊蛇故意杀掉旅馆的工作人员?可只是为了震慑的话,我实在想不通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那么换个对我们来说有利的层面考虑,这是不是一个暗号……抑或……提示?”
“审判司怎么可能会做对我们有利的事?”罗诺耶反对。
戈兰多停止滑动桌面,屈起手指点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我为何要说他们这回的做法太不对劲?”
真的要阻止他们去王都,比这有效的方法多的是,区区十几条平民的性命又有何用呢?
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这次的事件,他们不会想着加快行程,而古斯塔夫也不会去联络安菲洛斯公爵府。于是再往深点想,联络了安菲洛斯公爵府后会得到什么样的指示?
显然是……使奥尔文骑士长更加忧心罗诺耶的安危,从而做出一些行动了。
戈兰多不在乎别的,他就想弄清一点,那就是这些行动会不会反而如了审判司的意,妨碍到他们的飞空艇抵达王都。
——希望只是他杞人忧天,思虑过多。
“如果古斯塔夫少爷主动把您大哥的看法告诉我们就还好,如果没有的话,您最好去问一问。”戈兰多道。
以防万一还是需要两手准备的。
说完戈兰多观察着小少爷的神情,见他一副在琢磨的模样,就安静地等待其琢磨完。
罗诺耶似懂非懂,但他会听从戈兰多的建议。
戈兰多不声不响地盯着罗诺耶直到他结束了沉思,隔壁的封锁依然健在,戈兰多想找点理由多坐一会儿。
诚然,就算不是为了窃听古斯塔夫的动向,戈兰多也想尽可能地待在罗诺耶身旁。
目光从小少爷的脸庞移到他的周身,戈兰多长臂一伸扯住小少爷斗篷的一角,随意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到了室内您还穿着斗篷?”
从前只要进了屋罗诺耶就会脱下外衣,更不要说这段时间气温升高,许多人都只穿两件衣服到处跑,罗诺耶还是比较怕热的类型,不可能会忘记脱下斗篷。
戈兰多回忆了下小少爷今早上的反常,除了对他爱答不理外,走路的姿势和昨天相比貌似也不太一样,硬要说哪里不一样……大概是稍显僵硬,不太自然。
这是为什么呢?
戈兰多的疑问让罗诺耶怔在当场,换作平时他确实不会在进了室内还留着外面的斗篷,可今天是……
一旦精神紧绷,全身各处的感官就尤为突出,再精细的布料终究不是用作保护那种地方的材质,当皮肤与之直接接触,每一个动作下的摩擦都叫罗诺耶难熬。
戈兰多没放过罗诺耶表情里的任何一个变化,紧张,慌乱和难堪的情绪在小少爷眼中一一闪现,如同自己捏住了他的袍角就是掐准了他的死穴。
“……”戈兰多用两根手指把玩着那片袍角,眼睛仍旧没有离开罗诺耶分毫。
罗诺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眼前的人洞穿了,他像是衣衫尽碎,光裸着坐在原地,又像是整个人都变成透明的状态,没有遮拦地任戈兰多看了个精光。
戈兰多不介意把判断力用在这种充满情趣的事情上,从任何角度讲,剖析容易害羞的恋人都比探寻迷雾重重的真相要好玩多了。
他凑脸过去,故意把呼吸吐在罗诺耶唇间,另一头则是慢慢掀起了罗诺耶的斗篷,其姿势暧昧得跟掀开少女的衣裙似的,后者急忙按住了斗篷的下摆不让戈兰多得逞,但这并不足以抵抗体型大了他一轮的戈兰多。
戈兰多站起来绕到罗诺耶的前方,一只手将小少爷固定在椅子里,另一只手把斗篷呼的一下拉高,一阵风后,他观赏到了斗篷下的风光。
“没什么异常啊。”戈兰多咕哝着放下了斗篷,“您在怕什么?”
“我才没怕!”罗诺耶赤着脸反驳,说着又使劲推了推戈兰多的手,“你快让开。”
戈兰多手下又压紧了一点说:“不行,我还没找到原因呢。”
罗诺耶避开戈兰多火辣辣的视线说:“哪有什么原因……”
戈兰多打断道:“鉴于您很喜欢撒谎,我是不会信任您的,必须要经过自己的验证才行。”
罗诺耶眼睛倏地瞪大,仿佛在抗议戈兰多一派胡言。
他几年几月几日有喜欢过撒谎?!
戈兰多装作没发觉罗诺耶的抗议,径直摸向罗诺耶的腿,嘴里喃喃道:“我看您走路的姿势与往日不同,是哪里伤到了吗?”
要是真的受伤了得赶紧处理。
谁知罗诺耶反应过来死命地抱住了戈兰多的手道:“我没伤到!”
戈兰多并不相信,使坏道:“真的?那让我看看再说。”
他说罢就去脱小少爷的裤子,纵使对方反抗剧烈他也没有收手,毕竟两人的身体年龄差了太多,罗诺耶的挣扎对戈兰多来说不值一提,因此很快戈兰多就把罗诺耶的长裤弄成了半褪的状态。
——也就是说,这下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到了。
“哇……”
戈兰多诚实地用一个字的语气词表达出自己此刻的内心世界。
他曾经给罗诺耶洗过衣服,知道小少爷不是个暴露狂,也没有这种奇奇怪怪的爱好,可是不排除小少爷在近日觉醒了这样的怪癖。
戈兰多不由联想起了约翰逊借给他的那些颜色书刊,某几本里就有这样的情节:一个生性高洁样貌清纯的富家小姐/公主于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样,可私下里却有着各种各样不方便言说的性/癖,主人公在发现了她们的秘密后以此作为要挟,从此过上了天天和高颜值美女们啪啪啪的性/福生活。
当下的情景与那些书里的情节还真是相像。
而现在的罗诺耶就和被天敌盯上了的若小动物般全身僵直,间或弧度轻微地抖个一两下。
戈兰多看着完全吓傻了的小少爷,好像自己要是表现出一丝丝的厌恶他就会崩溃。
他认真地想了想,尽量用开玩笑的口吻问:“您的底裤洗了没干?大风刮走了剩下的底裤?吉娜在捉弄您?”
每猜测一条,罗诺耶的神色就黑上几分。
小少爷的两只手还被戈兰多挟制着,他扭动着身躯没能挣开,就蜷起双腿要挡住重点部位,然而这下子后方就失守了,并不存在的风似有似无地吹拂着后面的皮肤,使得他努力地往后躲了又躲。
“都、都不是……”罗诺耶颤着唇说,心虚感无限扩大。
明明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戈兰多怎么还是这么乐于欺负他?
戈兰多心一软,便帮罗诺耶把裤子提回原先的位置,温柔地表明:“那就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吧,您真的没有伤到?”
“我……”
昨晚的梦再次于罗诺耶的脑海里循环播放,他忽地感到一阵浓浓的羞耻,嘴一扁,眼角就隐隐涌出了几滴闪闪发亮的东西。
——该死,他又哭了!
罗诺耶恨己不争地吸了吸鼻子。
戈兰多见罗诺耶莫名其妙地哭起来,顿时疑窦丛生,追根溯底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次。
没有悬念,他得到的是罗诺耶的沉默。
“就算我知道了真正的原因也不会嘲笑您。”戈兰多强调。
罗诺耶还是不发一语,只顾着呜咽摇头。
“回答我。”
这回戈兰多温和的语气里带着强硬,罗诺耶的脸色白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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