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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逼为师弑徒[重生]——月色白如墨

时间:2017-04-18 18:39:38  作者:月色白如墨

  一滴雨水落在萧逸云瓷白的脸颊上,他抬头望了望天,大片的乌云席卷整个天空,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阴暗下来,沉闷的令人感到窒息。
  他迈步向前走了一步,一点泥水溅到萧逸云素色的靴子上,他低头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萧逸云不打算走近,只是守在门外不远的地方——按照记忆,现在离尸童到来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声惊呼突然从他身后传来,紧接着便是木门被撞开的声音,萧逸云瞳孔收紧迅速转头,一个踉踉跄跄从屋里跑出来的人影映入他的眼睛里。
  江小书怀中抱着个不住啼哭的婴儿,身后紧紧跟着六七个苍白肿胀的小孩,小孩嘻嘻笑着追在他身后,眼眶里惨白一片,没有瞳孔,手指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扭着,嘴唇嫣红,过长的指甲上沾有鲜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江小书抓狂的大叫,深感自己还没出龙潭就又巧遇虎穴,看见守在门口的萧逸云的瞬间,他眼里饱含热泪:万没想到能得组织如此厚爱,怕我不死还来个双重保险……
  屋里被啃食到零碎的尸体还历历在目,江小书把婴儿用力抱进怀里,打了个寒颤。
  后有尸童追兵,前有瘟神萧逸云,江小书无论跑快跑慢都离死亡越来越近,活像个在沸锅里苦苦挣扎的虾米,哪怕一个劲儿蜷紧身体求生,却还是对必来的命运无能为力。
  他和萧逸云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甚至清楚的看见萧逸云握紧了萧,凑近唇边,只等着自己过去领死。
  [系统!!!]江小书疯狂地在脑内大叫,临死之前啥面子也不要了只想撒气,他把自穿越到这坑爹剧本里以来所有愤怒,全部用力大吼出来道:[我——有句去——你——妈——的——想说很久了——]
  系统:[……]
  江小书已经奔到了萧逸云面前,他闭上眼嚎啕道:[去你妈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意想之中的痛感和撞击声并没有来临,反倒是他脚底一滑向前扑倒,摔进泥地里和大地亲密接触了一把。
  系统毫无情感的声音传来:[看吧,辱骂上司都是要遭报应的。]
  那一下江小书为了把婴儿护在怀里,手都克制住了没有动,直接是头和肩膀落地,在额上蹭掉了一大块皮。他还没爬起身就惊恐的回头,生怕身后的尸童扑上来,然而只见萧逸云挡在他身前,雪白的靴子一脚蹬在尸童胸口,直踹飞一只出去,紧接着他一翻身,越过尸童群,将长箫放到唇边吹奏起来!
  江小书是见过他吹箫的,那一次在竹林,他吹出的曲调急促锐利,激得整片竹林都在颤动,然而此刻的萧声却温和沉郁,带着丝循循引诱的意味,是想将尸童们调转过来,引走他们。
  没有眼白的尸童微微一怔,无辜而又可怖的脸上显出丝茫然的意味,像丢了娃娃又想不起落在哪里的小孩,然而紧紧只是停顿数秒,不知为何他们竟忽略了萧逸云箫声的诱惑,接着笑嘻嘻的向江小书走去!
  萧逸云眸色一沉,长情尚留在洛阳王府,他便以箫代刀,将长箫转手握在掌中,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飞快速度向尸童斩去!
  他动作快如闪电,甚至辨不清来去的方向,常人能看见的只有模糊的残影,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六七个尸童就已全部倒地不动了。
  萧逸云神色漠然的看了他们一眼,掏出匕首在自己手心化开一道口子,将鲜血淋在尸童身上,已经毫无知觉的尸童顿时痛苦的挣扎起来,还有轻微的滋滋声发出。一个尸童濒死反抗,想要爬起逃走,萧逸云凛然吹出一个单音,刚才沾着他血的小刀就自己飞出去,直接一击毙命了。
  趴在地上的江小书:“……”
  这么厉害!江小书简直直接看呆了,一脸的难以置信,直到萧逸云解决掉尸童,将清冷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时,江小书才悚然回过神来。
  “……”
  哦,债主相见,分外眼红。
  这位门主,你替我解决了尸童,不会是为了亲自体验一下手刃孽徒的快感吧?
  江小书终于在二人无声的眼神交流中率先败下阵来,他心里打鼓脑子飞转的想着要说什么,萧逸云却蓦然开口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江小书一愣。
  噢噢!对!他现在不过是个杂役,身上穿的粗麻布衣跟门徒打扮有着本质的区别,萧逸云日理万机的,说不定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大铁蛋子!
  江小书吞了口唾沫,尴尬的嘿嘿一笑,指着对面醉春坊开口道:“那个啥,我也挺喜欢逛这家窑子的,没想到门主您也英雄所见略同哈,谢谢您路见诡异拔刀相助,多谢多谢……”
  然而江小书本是无心的一指,却突然愣住了。就在刚才,他转过头的瞬间,醉春坊的一扇窗缓缓合上了,不知怎么他突然有种模糊的直觉,仿佛自己之前的一切举动都被人默默注视着似得。
  江小书被淋湿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他浑身犯冷,哆嗦着打了个寒颤。


第12章 坦白从宽
  之后的事都变的简单起来。萧逸云回到洛阳王府,清冷淡定地收回长情。他始终沉默无言的站在一侧,看着萧门弟子整理队列,严谨有序的离开,而洛阳王全程围观,涨红了脸却不敢多说一个字。萧逸云最后一个离去,走前他没事儿人一样,还对洛阳王礼节的一拱手,却未等他有所回应便飘然离去。
  相比于萧逸云的有术法相助,江小书就苦逼很多。先是摔得那一跟头搞破了相,接着为了把那一家子唯一存活的婴儿送出去,又经受不少奔波,最后从王府打道回府,上山的那么多人里,不知怎么唯独他被滚下来的石头砸了……
  这凄惨境遇,怎一个衰字了得!
  他绑定的系统也十分智能,对什么叫“睚眦必报”和“怎么说风凉话”有着极为深刻的见解,一路上都凉飕飕的在他耳边讽刺:
  [这倒霉呢,就要自己反思。你看,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怎么就你这么倒霉呢。]
  [依我看吧,论客观原因,是你运气不好,主观原因呢,是你傻儿吧唧。]
  [当然,就算你傻儿吧唧,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我们业内有句话说的好啊,没有带不起来的宿主,只有不努力的系统。]
  ……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江小书终于忍无可忍,他冷笑着问系统:[你是不是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并且我很蠢?]
  系统老祖母式微笑,温柔地对他说:[崽,不许这么说自己,咱们委婉点,叫先天性缺陷吧。]
  江小书道:[那你知道为什么恰恰是你和我定契约么?]
  [……]
  江小书无辜的眨眨眼,灿然道:[因为这就叫二傻喜逢大眼瞎啊!]
  一次性嘴贱解决根本问题,江小书成功把系统哽的无话可说,剩下的半截儿路,他耳根子就清净了许多。
  他边走边嘚瑟的哼哼:“啊~朋友,你为什么眼瞎~啊,朋友~你为什么这样眼瞎~”
  系统:[……]
  跋涉三天,江小书又回到了他那四面通风,采光良好的小茅草屋。一别半月,江小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上朝,给主子献粮。
  然而他四处找了一圈,竟都没有找到小猫崽的踪影。放在门口的小碟子还剩有碎粮食,床上的猫毛也还挺新鲜,只是猫崽不知何处去了。
  “大爷,有煮鸡蛋吃了哦?”江小书一边找,一边里里外外转圈,来回好几次,却都没有回应。
  到最后,他悚然一惊,心想该不会丢了吧?虽说这里是修仙名门,可也难保不会有虐猫的变态,毕竟这种病态是流传在基因里的,谁说的准呢。
  江小书顿时慌乱起来,焦灼地在茅草屋又找了几遍后,他把视线放在了后院的高墙上。
  这面墙又白又高,顶部点着几抹绿色——是墙那边的爬山虎翻过来了。
  平时,江小书一向与这面墙谨守距离,能远一份就绝不靠近分毫,甚至连墙那边偶尔传来的风吹草动,他都会被吓得立刻缩回草屋里。
  原因无他,就是墙那边住着萧逸云。
  萧门主作息十分规律,卯辰起,亥时息,除了一时兴起吹吹箫,也没啥不良嗜好。只是江小书自己做贼心虚,总是听见箫声一起就浑身僵硬,就怕又从哪里飞来横祸,竹叶突然插自己脑门上。
  江小书仰望着这面把自己和萧逸云隔成咫尺天涯的墙,叹了口气。这一次,莫说是竹叶,就是刀片插脑门上,江小书也迫不得已过去看看了。
  他从别院绕到后殿,把身体藏在竹林里,偷偷摸摸的往外看。
  萧逸云喜欢独处,留君苑里没有门徒,只有他一人,空旷寂静的环境里,便只有风吹过时哗啦哗啦的竹叶响。
  江小书一脚金鸡独立,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只有不时融化的积雪,从竹叶上滑下来,滴在他脑袋的发旋儿上。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腿酸脚麻之际,突然传来几声微弱的猫叫。江小书眼睛登时一亮,拼命侧耳去听。
  “呜……喵!”然而叫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嘶哑短促,竟隐隐带着些绝望惨烈的意味。
  ……不是吧,江小书一懵,心想萧逸云这整天从头白到尾的,纯洁的跟修女姐姐一样,总不会是个喜欢虐猫的衣冠禽兽吧?
  片刻后,纯洁又变态的萧修女从殿内走了出来,他没叫门徒,而是亲力亲为的在院子内安置了个木桶。
  [木桶???]暗中观察的江小书一脸问号。
  又过了片刻,萧逸云出来往木桶兑了些热水,还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试了试温度。
  似乎嫌水温有些高,他略微蹙眉,再次往返殿内一趟,加了几勺冷水。此刻,平时俊逸清冷,淡漠出尘的萧门主,已经脱了外衣,只剩下件银色滚云纹的中衣了。
  萧逸云撩了撩袖子,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领口。
  江小书:“……”
  等等!门主您等等!!您该不会是打算在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沐浴吧?这么伤风败俗有伤风化的事……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一门之主也做啊??
  江小书心中狂笑不止,既被震惊到无可自拔,又暗搓搓的有几分莫名激动,他一边耳朵尖红红的指天跺地,唾弃“这可真是太丧尽天良了”,一边捂着眼睛偷偷往外瞄。
  系统:[……]
  简直没眼看的系统冷漠道:[宿主,你要有一天死了,绝对是给自己活活贱死的。]
  江小书呸他,[你懂什么,我这是那个啥,关心一下我们门主,看看他发育的怎么样了啊,各方面……嘿嘿嘿。]
  从三次元穿越过来的江小书,早就习惯了男生们在厕所里的那些龌龊事儿,各方面的思想都十分成熟且先进,大有“清者自清”,“就是因为我们直才敢这么玩”的意思。
  然而他翘首渴盼了老半天,期待的画面一直没有出现,再一看,萧逸云竟一转身,又进去了。
  “……”
  江小书几乎都要咆哮了,到底脱不脱?要脱麻溜儿的!又不是大姑娘扭捏啥呢!
  [这要是动作片,铁定看过的人都萎了。]江小书面无表情的说。
  [不,]系统温言道:[这要是让萧逸云知道谁敢这么YY冒犯他,铁定萎之前就给刀了。]
  就在江小书忍无可忍,几乎要按捺不住再外往前凑一凑的时候,萧逸云终于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怀里,还按着他儿子。
  江小书几乎都看呆了。沉默寡淡的七门主?和灰不溜秋一身是泥的猫崽?
  ……这个搭配反差有点大,江小书心道我得缓一缓。
  只见萧逸云把猫崽从屋里捧出来,轻轻放到了他刚才兑好水的木桶中。他甚至怕猫崽太小只,一直用手托着它,直到确认不会溺水,才缓缓放开手。
  他掬起一碰水轻轻揉在小猫头顶,然后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给江小书儿子洗了一遍。期间猫崽也有不配合的时候,它在水里乱扑腾,在萧逸云领口处溅湿了一大块,甚至试图给他一爪子。
  江小书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但萧逸云并连自己被弄湿的衣裳看都没有看一眼,他清冷的面庞怔了片刻,平日里的冷漠疏离全然不见了踪影,只微微着蹙眉,这种似乎在思考什么的神情反倒给人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片刻后,他从袖子里取出了长情。
  江小书:“……”
  不是吧!!!就一爪未遂,你就给我儿子判斩立决??
  然而江小书还未来得及哀嚎,萧逸云再次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只见萧逸云用修长白皙的手指稳稳护住长情尖刃,把安全无虞的一侧小心翼翼,试探般的伸到猫崽面前。
  长情是袖中刀,做的十分工致精细,不仅手柄纯银透白,雕有细细的纹路,刀背一侧还隐隐镂着只敛翅的鹤。
  然而这么高端大气的斩妖神刀,居然沦落到被萧逸云拿来讨好一只猫?
  江小书深感自己的三观和长情的尊严一起碎了。
  从没见过这等上档次的玩具,江小书儿子表示朕心甚慰,全然忘记了身为一只猫应有的端庄与操守,半分矜持也无的凑上去,伸出爪子就这儿碰碰那儿挠挠。
  江小书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半响,他麻木地问系统:[你们公司是不是让人给黑了,萧逸云被人魂穿了?]
  系统傲然道:[得了吧,就你那让猫踩在脑袋上,还担心的是它会不会掉下来的怂样,萧逸云简直不能更正常了好吗?]
  [……]像你这种系统怎么还没有被人拖去小树林哦。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他们不喜欢跨越人机之间的爱恋吧。]系统冷笑道:[不要在脑内开弹幕,毕竟你开了我也知道。]
  江小书:[……]
  “门主……”殿外突然遥遥传来呼声,似乎是有门徒来找萧逸云。
  萧逸云站起身,凝神听了听,顿了半响,似乎有些犹豫,片刻后他远远向着内殿的屏风点了点手指,屏风浮起,移到后院将木桶挡住了。
  他静静看了漂在水里的小毛球一眼,走了出去。
  见萧逸云离开,江小书大喜,心道天赐良机,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他偷偷往前挪了挪,试图引起猫崽的注意,但是不知是不是萧逸云的高级沐浴让猫崽太过于惬意,江小书努力老半天,小主子依然没有半分反应。
  江小书迫不得已,开始凹造型了。
  金鸡独立!
  飞鹏展翅!
  猛虎下山!
  猫崽浮在水中央“噗嗤”打了个喷嚏,黑漆漆的小豆眼瞅了这表演不精的奴才一眼,无比傲娇且嫌弃的转过头去了。
  江小书:“……”
  主子!大爷!当初可是你半块鸡蛋饼就跟我走的啊!这怎么半个月不见你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江小书悲愤无比,一抹血泪,决意使出最后杀手锏!
  而前殿内,萧逸云正身姿挺拔,带着他惯有的疏离神情听门徒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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