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接到的题目大意是如何让百姓填饱肚子,去年冬天,许多百姓不仅冻死,更因粮食不足而饿死的情况有很多,再加上,让百姓填饱肚子也是皇帝的任务。
贾赦考虑了很久,对于这个问题,他倒是觉得不难,但是他要回答的话,必定会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海禁,本朝对于这个问题虽没有清朝那样闭关锁国,但是轻易也是碰不得的,贾赦一边磨墨一边思考着应该如何回答。
沉吟很久,贾赦才在草稿上开始写,感谢第二世,让他这个五谷不分的富家公子知道什么叫桑基鱼塘、什么地方的食物能一年种两轮甚至三轮,什么是杂交水稻,哦,不,袁隆平还没出生呢?他一个文科生知道毛线水稻要怎样杂交,最后,贾赦还是把海禁写了出来,什么叫橘在南为橘,在北为枳,再把红薯写上,一亩能产多少斤,最后再组织一下词语,一篇策论就写得差不多了。
最后再写两篇歌颂圣上诗词,搞定。
接下来就是修改一番自己写的文章,需要避讳的字就要另外处理,比如皇帝的名讳等等,这些都是需要避开的。
殿试的主考官虽然是皇帝,但是老张大人也在场,算是副考官之一,之前他见贾赦思考了很久,其他的学子都已经开始写了,他还在思考,老张大人心里还慌了一下,怕贾赦在金殿上失态,后来见贾赦拿笔开始写,且还写得很顺利的时候,老张大人这可心才放下来。
“张阁老,那个就是您的女婿了吧”东阁大学士看着张大人一直盯着贾赦,忽然想起有人说,张大人的女婿貌似也是这一届的,见张大人这个模样,便知是哪一个了,长得确实一表人才,学问的话,能考入殿试,想必也是很不错的。
张大人微微一笑,道:“都瞒不住孙大人,我那女婿,性子甚是跳脱,刚刚见他一直不下笔,倒着实有些担心”。
孙大人见张大人承认,倒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不过他还是挺羡慕张大人的,三个小张大人前途无量,现在女婿也参加了殿试,他也算是后继有人,再看看自己的几个孙子,想参加科举的,但资质平庸,资质好的,偏偏是一个狂士,说多了都是泪。
圣上也一直盯着贾赦,说实话,他这次出的题目是比较偏的,这些读书人嘛,除了寒门出来的,有几个是下过地的,种子都分不清,甚至那些寒门出来的读书人,一心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又有几个是下过地的,有好些平日成绩不错的读书人都饶头抓挠了。
贾赦有了思路,写的倒是挺快的,但是这是殿试,一般人都不会选择提前交卷,贾赦也只能坐在那里,装作检查文章,其实眼睛早已经闭了起来,尼玛,一大早的起床,累死人了。
圣人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他一早注意到了贾赦的情况了,小家伙很有自信啊,于是乎圣人直接从龙座上走了下来,四处看了看,众人见圣人下来,都立马规矩了,贾赦也听到了动静,连忙睁开眼睛,正襟危坐,装作检查文章的模样,他又不是真的睡着了。
圣人见贾赦的动作,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其实这时候已经有很多考生写完了,圣人微微看了几眼,觉得内容都挺空洞的,他走到贾赦身边,看了看贾赦写的内容,脸上的笑意收起,直接伸手把贾赦的试卷拿了起来,仔细的
张大人看到这个情况,顿时心提到嗓子眼了,可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才是。
贾赦也觉得自己要吐血的,他貌似没写什么大逆不道的语言吧,干嘛拿着他的试卷看,贾赦的身体也顿时僵硬了起来。
圣人看完后,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笑意,然后把试卷还给贾赦,也没说什么,把手在背在后背,没再看其他人的试卷,直接回了龙座上。
等人走了后,贾赦才舒了口气,松懈下来,妈蛋,吓死哥了。
张大人也松了口气,也不知他这女婿写的怎么样,他是主考官,考试结束后,要留在这里阅卷,也不知道这女婿卷子里写了些什么。
“恭喜张大人了”孙大人在张大人身边小事说道。
“都八字没一撇,恭喜什么”张大人心里也挺高兴的,按刚刚圣上的表情,证明自己女婿这次发挥的不错,其他的考官都是看在眼中的,女婿这次,且先不说一甲,二甲前十肯定是进了,想到这里,他还是挺替他女儿开心的。
其他的考官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心里不由得有些嫉妒,三个小张大人已是前途无量,现在还要再来一个,附而想到自家不成器的子孙,后槽牙都要磨碎了。
考完之后,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一下放下来了,也不管其他,见过贾母之后,便直接回去和贾瑚培养感情去了。
“爹爹考完了”贾瑚已经五岁了,虚岁六岁,但是说话时,依旧奶声奶气的。
“对啊,接下来,爹爹就有时间陪着瑚哥儿了”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贾赦对他总是格外看中的,再加上贾瑚落水的事,张氏又怀孕不能同房,贾赦便一直陪着贾瑚睡觉。
“真哒,爹爹,我想骑马了”之前在庄子上的时候,贾赦就有带着他骑马,后来贾瑚落水生病,贾赦参加会试生病,病好后又要准备殿试,已经很久没带贾瑚出去玩了。
“那行,明天爹爹就带你去庄子上住两天”贾赦看贾瑚这样要求,再等殿试的榜单出来后,他更加没时间陪儿子了,趁着这几日还得空,得好好满足自己儿子。
“好棒”贾瑚拍手高兴得直跳。
“也明日带瑚哥儿去庄子上吗?”张氏端着甜品进来时就听到贾赦说带贾瑚去庄子上,对此她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她总觉得贾赦实在是过于宠爱贾瑚了,贾瑚是一个男孩,还是贾赦的长子,以后是要支撑门楣的,怎能如此溺爱。
贾赦倒是没多想,道:“恩,再过几天榜单就要出来了,到时候更加没时间,不如趁现在得空,带瑚哥儿去庄子上玩几天,可惜你怀着身孕,不然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了”。
“夫君的正事要紧”张氏放下端着的甜品,给贾赦和贾瑚一人盛了一碗。
“瑚哥儿虚岁也有六岁了,夫君是不是应该给他启蒙了”张氏提醒道。
贾赦把甜品放在一边,看着专心吃着甜品的贾瑚,不由得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道:“确实是应该启蒙了,到时候我亲自给他启蒙,不过可能要等下半年了”。
张氏得了贾赦的准信,舒了口气,她就怕贾赦这溺爱孩子的方法,把贾瑚给养废了。
张氏的想法贾赦并不知道,即使知道贾赦也不会理,贾赦自己不管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都没得到多少父母的感情,所以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贾赦不希望这方面他是缺失的,再,第一世的时候,贾瑚还没保住,所以他对贾瑚更加用心,且,贾瑚的成长,贾赦早有规划,古代的孩子本就早熟辛苦,贾赦希望在他能给贾瑚遮风挡雨的时候,贾瑚可以不必那样辛苦。
贾代善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吧贾赦叫到他的书房,“考得怎么样?,题目难吗?”。
“考得应该还可以吧,儿子反正是尽力的,最终的结果大不了就是进入三榜咯,怎么样也不会刷下来”贾赦耸了耸肩,自从他知道自己不是贾代善的孩子后,他就做不到第一世那样纯粹,第一世,他是真正的尊敬他和贾母,没想到,他得到的又是什么,即使他对贾敏放下了心结,对贾代善和贾母,那个心结是如何也放下不了的。
“你这是什么话”贾代善不赞同的瞪了贾赦一眼,随即又道:“你把你的文章默下来”。
“默下来干嘛?”贾赦不太想做,贾代善自己就没读几句书,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好坏来,在说他的师爷,平日是有几分小心机,但是也是上不得大场面的,再说,第一世他就被不知是贾母还是贾代善给算计了,他要是默写出来,这人对他使坏,那他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我看你写得怎么样,能不能进入二甲”贾代善道。
“不要,试卷又不是您阅,是圣人阅,而且事情已定,知道那么多干嘛,还不如等揭榜的时候知道才好,若如儿子考得好,对您来说是个惊喜,如若没考好,您也晚生气几天”贾赦道。
贾代善被贾赦一番理论给气笑了,道:“你到底是给我默不默”。
“不默,再怎样我都不默”再也不要被人算计了。
贾代善见贾赦这个模样,就知道他拎住了,贾代善到底也做了贾赦这么多年的父亲,也挺了解他的,见他如此抗拒,也不能勉强,只以为贾赦这次没考好,倒也没再逼迫他了。
见贾代善不再要求,贾赦也松了口气。
第63章
“孙大人,陈大人,你们在这里争论什么呢”张大人刚刚把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试卷看完,正准备休息一会儿,之间两位大人在那里争论不休,虽然以往也有两个大人争论的情况出现,但是也反应也没有这样大,且殿试的主考官是陛下,等陛下过来,见两位大人如此真吵,实在是不妥。
“张大人,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你说这篇文章写得怎么样”孙大人一时情急,直接拉了张大人做评判。
张大人结果试卷,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贾赦的字,张大人一路看下去,题材新颖,也有理有据,但是海禁吗?也难怪陈大人不喜,陈大人是偏保守的,怕是觉得这篇文章太过狂妄了吧。
“这篇文章我不适合做评判,还是孙大人和陈大人自己来分辨吧”其实殿试的试卷也做了糊名,只不过没请人特意摘抄。本来有贾赦参考,张大人是不打算参与这次阅卷的,但是圣上却直接点了他的名字,推脱也无能。
到底孙大人和陈大人做了多年的官,转念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陈大人讪讪的,张大人的女婿,虽然他不太喜欢这篇文章,倒是不能不给张大人面子,早知道就不让张大人来评论了,还不至于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怎么了”圣上忙完公务,过来查看阅卷的进度,一进门,就看到三位大人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他一时好奇,问了出来。
陈大人见圣上来了,松了口气,最终让陛下定夺这个试卷比较好。
三人拜见陛下后,陈大人直接把卷宗递给圣上,道:“微臣和孙大人对这个试卷有些争论,微臣觉得这份试卷就文笔而言,并无特别出彩,且内容着实太过大胆了些,简直就是一个狂士,这样的人,又如何能与同僚公事呢”。
圣上接过试卷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出,这是他早前仔细看过的试卷,圣上默不作声,只问孙大人,道:“孙卿,你是什么意见呢?”。
“微臣觉得,这篇文章,虽不华美,但是读起来也有理有据,且文章里的内容,真施展起来,也是不错的,微臣觉得是一篇好文章,不像其他的卷宗,看上去是华丽,但是内容空洞,没有一点实质的意义”孙大人是掌管户部,最喜欢办实事的,孙大人觉得,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才,进入他们户部是最好的。
“那张卿是什么意见呢?”圣人继续问。
“这篇文章,微臣不太好发表意见”张大人也是暗暗叫苦,自己女婿这篇文章虽说写得狂放了些,但是也是有理有据,如果是因为自己,而让女婿进入了三榜,那可如何是好。
“哦,这是为何?”圣人别有深意的继续问道。
“如果微臣没有看错字迹,这篇文章是微臣的女婿所作,故而不太好发表言论”张大人的手紧紧捏着,想着万万莫要耽误女婿的前程才是。
“如此,张卿确实不好发表意见,不过朕倒是看过这篇文章,还在考试的时候,当时朕还被这篇文章给惊艳了,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小子,居然能把问题考虑得如此周到,里面的几种情况真是做好了,确实也能解决一部分百姓的温饱问题”圣上道。
“可是,里面海禁……”陈大人忧虑道。
“我朝虽然没明文规定可以出海,但是也没有明文规定进行了海禁,众位卿家可能不了解,张大人这位女婿可是荣国府的下任继承人,小时候还当过皇子伴读,没想到如今大了,也肯了解民生民情,倒是比那些纨绔子弟要强得多”圣上微微一笑,把卷宗递给孙大人,继续道:“贾代善也算是后继有人,贾公泉下有知,怕也是欣慰的”。
陈大人一见圣上的动作,就知道,怕是这个试卷得依着孙大人了。
张大人听了圣人的话,已经修炼成精的他,还是忍不住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圣人如此发话,贾代善的爵位一定是贾赦的,跑都跑不掉,自己的女儿也是有福的。
孙大人也是闻弦知雅意,里面道:“不知圣上打算如何给他排第几名”。
“先不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出彩的”圣人即使再喜欢贾赦,也不会让人抓住把柄,且贾赦还未入朝就对他如此恩宠,于他以后无益。
“陛下思虑周全”孙大人微微有些失望,本来他还想卖张大人一个人情的,现在人气并未得到,不过张大人的女婿,倒是一定会进入二榜了。
张大人也松了口气,有了圣上的这番话,贾赦的二榜位置是保住了,至于贾赦能不能进入一榜,张大人倒并不是很在乎,有几个一榜的官员真正入阁了的,现在入阁的阁老里面有几个又是状元榜眼的,张大人自己就不是,与他同一届的状元,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五品小官,能不能起来,还得看做官之后,个人的实力。
其实圣上也有自己打算,他也并不打算让贾赦进入一榜,主要是贾赦贵勋出生,即使有张大人这样的岳父,但是在清流中也不好混,如果他还考上了一榜,那就更加不好混了,给一个二榜第七,也就是了,有张大人这样的岳父,也不至于让别人嫉妒,再平日有自己加护,一般人也害不着他,等他历练个两年,再把人放在自己身边当一个文书,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没人敢害他,不过这小子,小时候和太子的关系不好,只希望长大了,能懂事些,太子毕竟是下一任储君。
此时的贾赦已经和贾瑚到庄子上了,天气倒是还挺冷的,不过桃花已经盛开,贾赦让人摘了写桃花,快马给张氏和贾敏送去。
张氏收到贾赦的信后,脸上浮现娇羞的神情。贾敏一时好奇,把脑袋凑了过来,道:“大哥写了些什么”。
张氏轻轻推开贾敏的脑袋,小心的把信收好,道:“没什么,就是让我注意身体之类的”。
“我才不相信呢?”贾敏傲娇道。
张氏有些无奈,便红着脸把信递给贾敏。
贾敏把信纸摊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脸也红了,其实贾赦写的很简单,就是一首诗经,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大哥和大嫂真是相爱”贾敏红着脸,把信递给张氏感叹道。
“你这丫头,以后定能遇到更好的”张氏从贾母手中接过信纸,重新小心叠好。
贾敏红着脸,看着贾赦送过来的桃花,也想入非非,她也希望如大嫂遇到大哥一样,遇到一个懂她,疼爱,照顾她的男人。
张氏见贾敏这样,笑了笑,也不去打扰贾敏,那个少女不怀春,她还是姑娘的时候,也想过自己未来的相公是什么样的,她们以后的日子是怎样的,张氏很是感激,遇到了贾赦,给她支撑起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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