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眼神泅堰曾在崇华的眼中看到过无数次现在他再也不敢断言苏亭舟是只喜爱美少年的人了。
“冬夜里,难免冷一些,亭舟你也该回去歇着了。”苏亭舟抬起头,目光从泅堰的肩膀上移到了泅堰的脸上。
“你从来没跟我仔细说过你的过去,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来珑城的目的,我全都一无所知。”他的眼睛里带着些淡淡的哀伤,又似乎夹杂着乞求。
“我拿真心真意待你,难道还换不来你一句实话吗?”泅堰沉默片刻,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光,虽是缺月,光芒却不减。
“我来珑城找人,找到就走,可能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是你白天追的那个人吗?”苏亭舟的语气中带着点急切。
“是”泅堰看着月亮回答他,苏亭舟欲开口询问他们的关系,可心里又了解一点,他不想从泅堰口中知道真相。
此时泅堰又转过头来看着苏亭舟,“亭舟,世上真心待你的人很多,何必这么在意不真心待你的人呢?”如果他能在人间安定下来,也许可以和苏亭舟做很好的朋友。
“呵!我控制不了你的想法,你也不能左右的我的,你就是这样值得我在意的人。”苏亭舟语带悲凉,泅堰看了苏亭舟一眼,站起身来,离开了温泉。
“亭舟,我明日就重新找个住处。”崇华比他想象中的要早来,如今崇华在这,他不想同苏亭舟纠缠不清。
“哗啦……”随着苏亭舟猛烈的出水声,随之而来的是,泅堰被拥入一个赤裸的怀抱中。
泅堰努力挣了挣,苏亭舟把他抱得很牢,死死不放手,若是他用力挣脱开,苏亭舟势必会受伤。
“你别走,你现在不是还没找到他吗?我帮你找他。”苏亭舟乞求的语气听的泅堰心底一软。
用力掰开苏亭舟的手臂,“快穿上衣服吧,天这么冷。”他不怕冻,苏亭舟确是肉体凡胎,这么冷的天气里,湿淋淋的冻在外面,怕是过不了一会儿就该结冰了。
“泅堰,你该试着接受我,我绝不会让你这么苦苦寻找,让你这么难过。”泅堰脱离苏亭舟的怀抱以后,他俩就完全暴露在冬夜里。
苏亭舟没有要去穿上衣服,反而现在泅堰身后满脸悲伤的看着他。
泅堰和崇华的事,苏亭舟不懂,泅堰本不想将这些事说给别人听。
“是我负他。”苏亭舟闻言呆立在原地,“那为什么还要找他?”
“因为我明白了我心里想要的。”泅堰说完去假山后拿出苏亭舟的衣服来,披在苏亭舟身上,苏亭舟背上的皮肤已经凉的刺骨。
而后泅堰又自己披上衣服,往卧房走去。
苏亭舟木讷的跟在后面。
二人未干的裤子湿淋淋的,带着一路水迹。
小小的院子,三两步就来到了泅堰的卧房,泅堰走进去,苏亭舟也跟着进去了。
“亭舟,你还有要问的吗?”泅堰语气平静对着身后的苏亭舟说到。
苏亭舟摇摇头,走到过去吹灭了蜡烛拉着泅堰就往床边走去。
“亭舟,你……”泅堰接下来的话被苏亭舟的一个吻给堵住。
泅堰几千年来就经历过一次亲吻,是在南侯府崇华那一个轻轻的吻。
苏亭舟也许是被冻得还没缓过来,嘴唇还是冰冰的。
泅堰伸手想推开他,却听到了房顶上轻微的一点声响。
伸出的手变成环抱着苏亭舟脖子的样子。
苏亭舟吻了良久,却只是轻轻抵着他的唇,没有更深入的动作。
虽然苏亭舟有时动作轻佻,但泅堰明白,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占人便宜,这也是泅堰始终能和他走的亲近的原因。
感觉到房顶上的人离开了,泅堰才松开环着苏亭舟的手。
苏亭舟重新点燃蜡烛,故作轻松的说:“刚那红头发的男人在房顶上。”
“我知道。”泅堰在苏亭舟吻他之后就发现了屋顶突然露出的一点缝隙,虽被挡住了月光照进来,可他还是从缝隙里看到了一丝火红的发。
他在黑暗中的视力一直都格外的好。
“那你为什么不推开我?”苏亭舟疑惑的问泅堰,泅堰不是那么想找到他吗?怎么还做让他误会的事?泅堰撇撇嘴,“我以为他会下来。”他以为崇华会跳下来拉开他,可崇华没有。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以后更难跟跟崇华解释了。
苏亭舟听了泅堰的话,眼睛突然放出光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找他,不如叫他来找你。”
“怎么叫?”泅堰对感情经历太少,不明白苏亭舟的意思。
“当然是气他了,他今天追到这儿来,说明他很在乎你,你只要和我在这儿开开心心的住着,他依然会来找你。”这也是苏亭舟自己一点小小的私信,他想泅堰能多待在自己身边几天,哪怕心里想着别人也无所谓。
泅堰对苏亭舟说的办法半信半疑,但又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找崇华太容易了,可是要见他就那么难,崇华若是一直躲着他,就算他已经走到了崇华身后,崇华还是会跑掉。
“先试试吧”反正崇华还得在珑城待两个月,暂时跑不掉。
“那今天起咱们就睡一张床吧!”苏亭舟兴奋的脱下湿裤子就爬上了床。
“现在开始?”泅堰神情哀怨的看着他,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当然,这样他才能相信。”苏亭舟一本正经的跟泅堰说,看起来完全不像有私心。
泅堰瘪着嘴拿了一条干净的裤子走到屏风后换下。
虽说是个小床,但苏亭舟一整夜的都睡的十分安份,连泅堰碰都没碰到一下。
泅堰一夜没有睡着,这下对苏亭舟更加刮目相看了。
第二天一大早,暮白去苏亭舟房间里给他送洗脸水,发现苏亭舟没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一直起得比苏亭舟早,这个点,苏亭舟绝对没起床,可他又不在自己房间。
暮白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了,苏亭舟昨夜个泅堰睡在一起。
暮白没有到泅堰房间,只是安静的坐在苏亭舟的房间等他回来。
珑城的冬天本就来的早,今早暮白刚起床的时候居然发现,院子里飘下了许多细细的雪粒。
这会儿,小雪粒已经变成大雪了,暮白安静的望着门外的雪花。
是自己贪心了,他怎么会看上自己。
暮白看着雪花,想起多年前的事来,那时他就是以一个替身的身份来到苏亭舟身边的。
这么多年过去,苏亭舟解开了苏寄秋的心结,他还能奢求苏亭舟对他怎么样呢?雪越下越大,渐渐地上铺上了薄薄一层。
打来的洗脸水已经凉了,却还不见苏亭舟回来,暮白只得起身再去打一盆。
第四十五章:偶遇
暮白起身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泅堰。
泅堰今日穿着一件红色裘衣,毛绒绒的红色领子映衬着他肤白如雪,墨色长发被吹散至胸前,身上还挂着几片雪花。
泅堰的步伐稳健,表情淡然,举手投足间总有用不言而喻的尊贵气质。
难怪公子那么迷恋他,这样美好的人,谁能不动心呢。
暮白看泅堰看得愣住了,知道他从自己身边走过才反应过来。
甩了甩身上的雪,泅堰在暮白身边停了下来。
“你帮亭舟拿点衣服去我房间里吧,他没衣服穿。”暮白第一次觉得泅堰的声音是这样空灵缥缈,虽缺点男人的阳刚之气,却也格外好听。
“嗯,好”平静的语气掩饰不住他内心的自卑。
相比之下,暮白慢慢垂下头,自己跟他根本是云泥之别。
感觉出暮白的失落,泅堰笑了笑解释道:“亭舟他只是借宿我房间而已。”他能一眼看出暮白对苏亭舟的心思,崇华对他的心思却迟迟没有发现,当真是当局者迷。
暮白挤出一个笑容来没有回话转身进房间里找起衣服来。
亭舟,这么亲昵的名字,自己却一直没资格叫。
泅堰的解释并不能缓解他心中的苦涩。
泅堰转过身站进雪地里,他来过人间的这么许多次,还是第一次遇到下雪。
悠扬的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有些钻进了泅堰的脖子里,雪花贴着他的皮肤瞬间融化,湿湿润润的,陡生出一丝寒意。
他扬起头,任雪花落在脸上,融化在眼里。
“淋了雪也会受凉的,泅堰公子快进屋去吧。”暮白边说边抱着苏亭舟的衣服往泅堰的房间走去,两房间之间就隔了一个转角。
“好。”泅堰说着却走进苏亭舟的房间,作夜苏亭舟对他说的话使他不得不和苏亭舟保持距离。
泅堰打开苏亭舟房间的窗户,坐在窗边看雪景。
崇华和他同在珑城之中,这么美丽的景色,想必崇华也已经看到了。
突然卷起的狂风几片雪花吹进窗户内,泅堰捏住其中一片,摊开手后,不过是一滴水珠。
苏亭舟梳洗过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时,泅堰已经不知去向了。
“暮白,你去看看院子别处有泅堰吗?”泅堰昨日说他要走,苏亭舟害怕他真的走了。
半晌过后,暮白急匆匆的回来了。
“公子,院子都找遍了,没看到泅堰公子。”一共就那点地方,找起来很容易,暮白却故意找了很久,估摸着泅堰已经走远了,他才回来告诉苏亭舟的。
苏亭舟听了暮白的话想也没想就冲出房门,冒着大雪追出去了。
“公子,公子,泅堰公子的东西还在这,他一定会回来的。”暮白跟在苏亭舟后面大声劝他。
大雪之下,街上除了苏亭舟和暮白没有半个人影。
暮白飞快追上苏亭舟,想拦住苏亭舟。
可苏亭舟哪里是他能劝住的,苏亭舟心里隐隐感觉到泅堰是不会在乎放在这所小宅子里的东西的。
“公子,这么大雪,你要去哪里找他呢?”暮白扯着泅堰的袖子问他。
“你回去吧。”苏亭舟冷漠的开口。
泅堰身上没带钱,哪里也去不了,只要沿着街边找,总能找到,就如同泅堰找崇华那样找。
暮白跟着苏亭舟不愿回去,这么大的雪,路这么滑,他实在不放心苏亭舟一人在外面。
此时的泅堰正如苏亭舟猜测的那样,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大雪在他肩上落下厚厚一层,从昨夜崇华躲在苏家小宅子房顶上时,他就感觉到崇华依旧还是那么关心他,只要他在街上走着,就一定能见到崇华。
崇华如今还是上神,想知道一个人的位置并不难。
泅堰孤独的走在雪地里,雪已经停了,地上堆起厚厚一层。
泅堰踩得雪咯吱做响,手脚都被冻麻木了,却还是没有看到崇华。
他原本是那么理智,却在遇到崇华的问题上,丧失了他原有的冷静和理智。
天空还是阴沉着,天越来越冷,路上渐渐有了别人。
各个店铺里的人都走出来扫雪,不过是场雪,生意还是要继续做下去。
泅堰随意走进一家茶楼,他这会儿手脚冷冰冰的,感觉很难受,想喝壶茶暖一暖。
“公子要喝什么茶?”殷勤的小二在泅堰刚踏入店门时,就赶忙跑过来询问泅堰。
“随便上一壶吧”泅堰语气平静,心里却翻江倒海,崇华会不会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了,他害怕崇华再也不理他了。
“好嘞”小二乐呵呵的跑走了,不一会儿端来一壶茶,这茶水的煎法和云都荣锦城的皆不一样,泅堰目光停留在小二娴熟的煎茶手法上,心思却飘到了九霄云外。
天刚晴下来,茶楼里还没有其他客人。
“公子还要不要点茶点呢?”小二一边煎茶一边问泅堰。
“不用了。”泅堰平静的拒绝道。
“哦,那好,有吩咐叫我。”说完小二走去一边忙活去了。
桌上茶壶里的茶水已经冒起大股白烟,泅堰安静的给自己倒下一碗,慢慢品起来。
这儿的茶并不好喝,确切说,人间的茶都不好喝。
就如同酒一般,泅堰对茶也没有什么好感,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口腔,不过这东西不同于酒,它是可以醒神的。
泅堰慢慢享受着苦涩的味道,茶楼门里又进来两位客人。
“哟,李大人,李大人要喝什么茶呀?”这小二对李大人的态度带着些谄媚。
“一壶云锋。”
“好嘞,您先坐,马上来。”小二又乐呵呵的去准备了。
强忍着苦涩的味道,泅堰一杯又一杯的喝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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