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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的男人——春杉

时间:2017-04-28 16:29:59  作者:春杉

    “小潘,”于溪桥打断了带着炽热表情想要自夸一番的潘旭,“我这次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我知道你很棒,我早就知道你会比我强,在事业上,我从来不敢有什么野心。”
    “哟,现在把姿态放这么低?为了那个欧阳敬宇?我说桥哥,你都吃一堑了还不长一智啊?”
    “小潘,我不知道对我有什么怨气,我自认为当年对你不错,没有亏待过你吧。”
    “是,表面上亲着呢,但你从来没信任过我吧?桥哥,我一直觉得咱俩从小一块儿长大,咱们俩应该是最亲的吧,我什么事都对你掏心掏肺,可你呢?你信任过我吗?”
    看着潘旭那责问的眼神,于溪桥忍不住思考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把潘旭当弟弟,但总觉得很多事情不能和他说,倒也不是不信任,只是觉得和小孩子讨论这些没有意义。
    “先是修景昀,然后又是欧阳敬宇,桥哥,你那些年都在干嘛?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啊?你每年消失的那几个月都去哪儿了?我他妈想知道,难道我们不是亲人吗?大概是我自作多情吧。我已经放弃了,我啊,永远比不过你那些男人。”
    潘旭自嘲地低头苦笑,眼里似乎有泪光。
    “小潘,对不起,我不告诉你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我也有苦衷,我也有自己的隐私啊。”于溪桥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越聊越偏,他明明是有正事要来找他商量,现在反而陷入了被动。
    潘旭点点头,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早就不在乎了。你也别指望我会帮你什么,我早就看欧阳敬宇不顺眼了。什么天之骄子,不过就是运气好而已。说来啊,呵呵,”潘旭突然奇怪地笑了一下,“当年那个照片事件,其实我是故意的。”
    于溪桥发觉自己的手已经变得冰凉,即便握着温暖的咖啡杯,还是感觉到了寒意。
    “别用那么无助的眼神看着我,我不会后悔的。桥哥,你认识的那个小潘已经不在了。”丢下这话,潘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于溪桥不信任很多人,唯独没有怀疑过潘旭,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总有种自己的事不能给小潘带来困扰的想法,没想到却会让对方误会至此。
    没有潘旭,于溪桥想不出来自己还能找谁帮忙。
    而欧阳敬宇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他那据说多年未曾干涉过他私生活的母亲突然杀到了北京,因为他搞同性恋的事大闹了一场,虽然不至于多不讲道理,可是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女人也真的很麻烦。
    她一直嚷嚷着再也不强迫他留在娱乐圈了,只要他能变得正常。然而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可能像她说得那么简单。
    之前唐渐新曾经提醒过他可能会有这一局面,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因为这个原因,装作欧阳敬宇经济人的于溪桥已经两天不能回家了。自从欧阳家的母上大人到访,于溪桥不好意思说出她儿子一直住在别的男人的家里这种话,只好自己找了个宾馆住下来。唐渐新有邀请他去自己家,但考虑到他之前那番表白,觉得还是不妥。
    从咖啡店出来,于溪桥有些疲惫,通过潘旭的话他重新审视自己,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都很自以为是。
    没有地方去,不想回宾馆,竟然莫名其妙走到了唐渐新家。过去这是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地方,只要一难受的受不了,唐渐新那间用来心理干预的干净舒适的书房就能给人带来莫大的安慰,他甚至想过就这样永远陷在那张催眠的椅子里,再也不醒来。
    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来,还是第一回。不知道他在不在家,轻轻敲了敲了门。听到里面有声音说“等一下”,于溪桥就耐心地站在门外等。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唐渐新气喘呼呼的,他身后还站着个男孩子,低着头,偷偷看了于溪桥一眼,脸有些红,又迅速地把头低下了。
    明白了自己大概是打扰到了什么,赶紧说:“唐医生,真是不好意思,没有预约就来打扰,我没什么事,改天再聊。”说完点了下头就想走,被唐渐新拉住了。
    “难得来一回别急着走啊,我没事儿,这是一病人,这就走了。”唐渐新说完,回头对那男孩儿道:“还不快走!”
    那男孩抿了抿嘴,离开了。从于溪桥身边经过时还偷偷白了他一眼。于溪桥有些好笑,他那抿嘴的样子,像极了欧阳敬宇。
    唐渐新把他让进屋,殷勤地端茶递水,于溪桥说:“明明这么体贴的人,怎么对那孩子那么凶啊?”
    “哎,你不知道,他烦人的很,没有钱治病还天天缠着我。”
    “你不总是说医者仁心嘛,还会因为这个原因拒绝病人?”
    “那倒不是,其实他也算不上有病,自己疑神疑鬼的。哎,你今天突然过来,肯定有事儿吧?”
    于溪桥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通家里那个“老佛爷”,吐了一番有家不能回的苦水。
    唐渐新听了邪气地一笑,说:“我有办法,你想不想听。”
    而此时欧阳敬宇那边,他的消极态度已经惹怒了经纪人,拒不配合公司公关策略使他陷入了被放养状态。石皓打来电话劝说,软硬兼施都拿他没办法。
    “你是吃准了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啊。”石皓说。
    “不是吃准了你,是吃准了我自己。我不想违着心做事,太累了。”
    “唉,我算明白了,我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不过有人能拿你有办法,等着瞧。”
    敬宇挂了电话,一旁的母亲依然用那种“你现在很蠢自己却不知道但我要帮你”的悲悯眼神看着他。不管他说什么,她就死咬着必须等到看着他交女朋友才肯回家。
    “你不担心弟弟吗?出来这么久谁照顾弟弟。”
    “比起他你现在更让人担心,你更需要照顾。”
    敬宇从十五岁就开始独立,习惯了一个人生活,身边突然多了个活监控,感觉非常不自在。于溪桥搬出去以后,两人几乎没有什么见面机会,因为只要有男人来,母亲必然会警惕地审视对方,就像提防孩子早恋的中学生家长。幸好于溪桥机智地自称经纪人,两人才不至于完全断了联系。
    所以一周后,于溪桥突然回来把敬宇高兴坏了。
    “不好意思,伯母,公司有些比较机密的事需要和敬宇沟通。”大概是于溪桥那种温润的气质看起来不像坏人,敬宇妈对他倒是毫不提防。两人进了书房单独谈。
    于溪桥拿出一只小瓶子,把唐渐新的话重复了一遍,叮嘱敬宇一定要和母亲吵一架之后再吃瓶子里的药。
    四月的天气骤然热起来了,好在清明这天下了场雨,有些潮湿的空气有了丝丝清凉。车已经堵了将近一个小时,王晨光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嘴里抱怨着“真是够呛啊”。
    韩征在副驾驶上,伸手拧开了收音机,相比于刚入行的王晨光,他要耐心的多。
    大概因为实在太无聊,王晨光问:“韩哥,你怎么想到干这行的?”
    “机缘巧合吧。”韩征敷衍道。
    王晨光撇撇嘴:“是嘛,我可是因为觉得当狗仔很酷才来的,哪想到没有很酷,反而很苦逼。”
    韩征笑了,他掏出根烟,悠然抽了一口。这么多年的从业经历,使他面对任何等待都能保持耐心。
    窗外是一排排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收音机里传来喧闹的音乐声,有点吵。王晨光伸手调了频道,改换到了一档女声播报的娱乐新闻。主持人正在说着何安瑶新接了一部大女主戏,定妆照受到了原著粉一致好评。
    真够无聊的,这个月没什么大料呢。韩征这么想着,就听主持人话锋一转,插播了一条突发新闻。
    “被传同性恋情的当红小鲜肉欧阳敬宇,被爆服毒自杀,目前正在抢救中……”
    忘记弹烟灰,结果被掉落的烟灰烫了一下手,韩征慌忙抖掉,心却在“砰砰砰”地跳。车队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缓慢向前开着,韩征心里突然焦躁起来。
    “……那我想呢,在面对巨大的质疑声时,身处舆论漩涡中心的他一定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特别是在安辰希已经单方面撇清关系的情况下,一定是受到了感□□业双重打击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希望我们的敬宇能够挺过这一关,希望你能够好起来,还有那么多的粉丝在等你。说到这里,我也想发表一下个人的观点,爱情是不分性别的,不管你爱上的是异性还是同性,只要是真情所系,都是值得祝福的。”
    主持人的话说的真诚而动听。
    “这主持人肯定是腐女。”王晨光调侃道。
    韩征没说话,而是别过脸看向窗外,不想被对方发现他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眶。他庆幸爆料的人不是自己,但又有些自责,自责在知道安辰希和他们公司合作拍这个料时,他没有提醒欧阳敬宇。
   
    第22章 把自己交给你
   
    守着欧阳敬宇两天了,洗过胃后他醒了一次,之后就一直沉睡。医生说和精神压力过大身体比较虚弱有关。于溪桥有些生气,唐渐新骗他那是假药,但没想到那是真的安眠药,欧阳敬宇最后搞的竟然真的需要洗胃。
    “不是说只是演场戏吗?”他质问唐渐新。
    “哎呀,这帮人里只有敬宇一个专业演员,别人演不好就搞砸了,搞砸的话就一点儿退路没有了,你们会彻底惹怒那个‘老佛爷’,到时候我跟你说,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了。再说……这不也没事么。”
    “幸好没事。”于溪桥觉得唐渐新有了些变化,不像过去那么刻板了,他总觉得这种变化和上次在他家遇到的那个男孩子有关。
    两人站在医院楼道里正说着话,忽然听到病房里传来女人的哭号声。吓了一跳的两人赶紧冲进去,才发现是欧阳敬宇的母亲正抱着刚醒的他哭成一团,一边哭还一边喃喃说着:“妈妈再也不强迫你了,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妈妈只要一个健康快乐的儿子……”
    欧阳敬宇之前醒来的时候只有于溪桥在身边,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样,他妈妈在的时候他就一直昏睡。
    看到这个女人哭这么伤心,于溪桥有些内疚。也许他们做的过分了。
    大概是察觉了他的情绪,唐渐新拍拍他的背,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于溪桥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欧阳敬宇一脸无辜地看着两人,看到他们这种默契的互动,似乎有些不高兴,说:“桥哥,我饿了。”
    “哦,我去买饭。”等于溪桥回来的时候,唐渐新和欧阳敬宇的妈妈都不在了。
    “渐新哥说要给我妈做些心里干预。”敬宇解释道。
    于溪桥点点头。
    他把小桌给他支到床上,把粥碗摆好,又递给他一只勺子。欧阳敬宇拿着小勺子慢悠悠地搅着粥。
    “不是饿了吗?”于溪桥问。
    “太烫了。”欧阳敬宇撒娇似的看着他。
    于溪桥无奈,拿过勺子盛了一勺,轻轻吹了一会儿,送到他嘴边,欧阳敬宇乖乖地张嘴,吃完后咬住勺子不松口。
    “干嘛啊?放开。”
    欧阳敬宇也不说话,就这么带着一丝坏笑盯着于溪桥。于溪桥伸手捏住他的脸,一使劲儿,嘴就张开了。
    “吃个饭也不消停。”于溪桥小声抱怨。
    “桥哥,你心疼我?”
    “才没。”于溪桥垂眼吹着勺子里的粥,欧阳敬宇盯着他看,觉得那眉眼太过动人,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下巴。于溪桥偏头一躲,手一抖勺子里的粥又落回了碗里。
    “你看你。”于溪桥埋怨似的撇他一眼,敬宇也不恼,依然笑嘻嘻地看着对方。
    两人正这么闹着,有人敲门。
    于溪桥从病床上站起来,说:“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拿着花和果篮的年轻男人。一看到来人,于溪桥就一怔,这正是那个几年前曾经拿照片威胁自己的男人。
    欧阳敬宇一看到他却显得很高兴。
    “韩征。”
    原来是叫这个名字,于溪桥表面上不动声色。韩征也只是在看到于溪桥那一瞬间表现出了一丝诧异,听到欧阳敬宇叫自己,很快恢复了常态。
    “你这家伙也真是的,这么多风浪都过来了,怎么还能做出这种想不开的事。”韩征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走到床边。
    于溪桥担心欧阳敬宇会傻乎乎地说出实情,欠身按住敬宇的左肩,轻声说:“你们慢慢聊,我出去等。”手上用力掐了一下,才放开他。
    于溪桥从韩征身边走过,并没有看他,直接离开了。
    他站在病房外的楼道里,来来往往都是行色匆匆的护士和病人家属,偶尔也会有出来散步的病人。斜对面的病房开着门,有一对老夫妻,老太太正在帮老头儿穿鞋,那老头儿不知得的是什么病,干瘦的像是枯槁的树枝。
    两人搀扶着从于溪桥的面前经过,大概是察觉到他在看自己,那老头儿扯着满是沟壑的干瘪嘴角,冲他微微一笑。
    于溪桥也报以对方一个微笑。
    他最不喜欢的地方就是医院,总能看到太多的人间悲剧,要不可避免地去直视人类生老病死这一残酷的自然规律,去正视所有的相遇都将别离的事实。虽然也能从中感受到温情,但却难以掩盖内心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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