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天幕略略侧头,在桥亭的阴暗角落里,夜八跪着,正看着他。 “什么事?”这个位子倒不错,正好是视线的死角,从岸边却绝看不到,南宫天幕暗暗地想着。 “十一天前,闯入卓消宫的人,是六公子派来,出自武殿。”夜八双手奉上一张纸条,低声地回禀。 南宫天幕接了,点点头,看不出是喜是怒,淡淡地问了一句:“怎的用了这么久?” 夜八沉默一瞬,叩了个头,道:“回禀公子,这几日节夫人亲自提审,节夫人身边有高手,属下第一天去时,险 些被查觉,直到今日才有机会查探。” 南宫天幕眉头一皱,转过头。 身后的阴影里,夜八再次叩了礼,身形一动,角落里已空无一人。 六公子?云清宫?宁清?怎么这几日他很闲么?竟有闲情逸致往卓消宫派人?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条,这是南宫天幕让夜七夜八随时打探宫外的消息。 ※※※ 谷主将闭关三个月。 落阳宫无事。 天缺宫击毙了三名刺客。三公子杨敬天无事。 云清宫六公子宁清回了毒殿,三日后方回云清宫。 百笑宫十一公子欧阳信下令处死了五名侍卫。 藏剑宫内水井被人下毒,因十三公子丁翔发现得早,藏剑宫死亡二十七人。 ※※※ 看到最后,南宫天幕嘴角一抽,宁清,还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哪…… 合上纸条,南宫天幕随手一握,张开手掌,细碎的粉末飘落下去,随着池水打击个旋儿,消失不见了。 南宫天幕眼睛一闭,将身体的重量全交给了亭柱。 看来大哥的防范很不错。天缺宫那三名刺客,故计是得罪了自家公子,被派去送死的吧!既无时机,也无谋划。 宁清,想来藏剑宫的毒与他也脱不了关系,还不放心卓消宫?欧阳信处死的那五人,是另外四人安插的奸细吧… … 不过,相对于宫外的事,南宫天幕倒觉得卓消宫里的事似乎更加有意思。 险些发觉夜八的高手?娘亲身边?南宫天幕只能想到那日态度奇怪的卓消宫总管——天行! 其实,这个天行,南宫天幕以前很熟悉,只是自从那日之后,南宫天幕却不敢确认自己真的熟悉这个人了。 记忆中,很小的时候起,水莲、水颜、天行,便是跟在母亲身边的人了,只是记忆中普普通通,不过只是识得些 字的侍女水莲竟然会医理?!那沉默寡言粗通武功的天行竟能令娘亲都忌惮几分?!还有一直温柔体贴,不懂世 事的兰儿…… 心底一痛,偏了头,不再去想。 想来那个娇弱胆却的水颜也不会那么简单…… 娘亲身边,究竟还有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力量?那么,父亲知道吗?父亲又要闭关了,是不打算再插手,还是仅 仅的巧合? 或许自己应该出去走走,太多的事,需要亲眼确认。 南宫天幕站了起来,缓步走出了桥亭。柳如风虽然有伤在身,但他既然已能出门走动了,做几张面具应该没有关 系吧! ※※※ 推开门,满室蒸腾的水汽,炉灶里的火正烧得旺盛。南宫天幕心底划过一丝不快,如此的环境,伤口怎能好得快 。而自己需要他去办的事,还有很多,却是不方便让影卫出手…… 正坐在灶旁的藏青色身影转过了头,柳如风似乎没有想到南宫天幕竟会进来,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快 速地起身跪了下来。 撩撩的烟雾里,南宫天幕有一瞬间的闪神,连同那跪在地上的身影,也有一些不真切。 “我不是吩咐夜七替你做这些事了么?你的伤口尚未痊愈,好好的静养便是!”南宫天幕皱眉说道。 柳如风低垂着头,不敢看南宫天幕的脸色,也不敢出声。 南宫天幕等了一会,再次皱眉,道:“怎么了?哑巴了?说话!”声音里,已带了一丝怒意。 柳如风似吃了一惊,喃喃地开了口,声音沉稳而犹豫,道:“属下……” 这绝不是柳如风的声音!南宫天幕心中一沉。 无论此人是谁,竟能假冒柳如风出现在此,夜七夜八柳如风,都应该去死了!虽然现在的情形,不可能真的处死 他们!看来自己真是太过放纵他们了,竟被人摸到了身边,还毫无查觉!绝不能让发觉自己神智清醒的此人活着 离开! 南宫天幕足尖用力,身形一晃,左袖一抚,劲风带起了房门,“乒”地一声,房门关闭,屋中瞬间一暗,南宫天 幕的右掌已到了‘柳如风’的头顶。 ‘柳如风’大吃一惊,和身急退。充满杀机的一掌击碎了他坐时的木凳。 南宫天幕看也没看那地上的碎木,身形紧跟而上,森然地又是一掌。 狭窄的房间内,‘柳如风’已避无可避。 ‘柳如风’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双臂交错一封,硬接了南宫天幕一掌。口中低声急呼道:“属下夜七……” 掌劲接实,无声无息。‘柳如风’却如被一股大力推动,一声闷响,身体撞上了坚实的墙壁。 夜七?南宫天幕掌中凝力,却不再攻击,冷眼看着墙边的‘柳如风’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柳如风’见机抬手,在南宫天幕戒备的眼神里,从脸上撕下一层薄膜,果然正是夜七! 南宫天幕松了口气,散去掌中劲道,夜七是影卫,外人绝无可能得知他的样貌假扮。 夜七脸色苍白,显然方才一掌受了伤。见南宫天幕身上杀机散去,立即跪地请罪,道:“请公子恕罪,属下绝无 欺瞒公子之意。只是受了柳如风请拖,扮成是他,以迷惑节夫人耳目。” “哼!你们的胆子倒是不小!”南宫天幕心中恼怒,难道是柳如风伤势过重?为何不禀明自己,却要私自窜通夜 七? 夜七跪俯在地,不敢申辩。 南宫天幕怒极转身,一把拉开灶旁的木板。隔间内空空如也,竟无一人! “柳如风人呢?”南宫天幕眼角一挑,冷笑连连,看着地上的夜七,声音已是冰冷。 夜七跪俯在地上,不敢抬头,听得南宫天幕语气,心中更是惊惶,急忙答道:“五日前柳如风已能下地走动,他 说有些急事,必需去办,但怕公子不允。让属下用此面具扮作是他,以骗过节夫人耳目。属下绝无欺瞒公子之心 ……” 南宫天幕怒极反笑,道:“很好!他什么时候成了你夜七的主子了?” 夜七听得南宫天幕这话中已带了浓浓的杀机,想起夜十三的惨状,更是惊恐,连连叩首,道:“属下不敢!属下 的主人只有公子一人!只是见公子极为宠爱他,属下怕公子生气,才不敢拒绝他。” 南宫天幕眼睛微眯,已明白夜七言中之意,心中虽仍愤恨,但此时身边只得这三人,若因此处死夜七,不免因小 失大。 “起来吧!今次过不在你,但别让我发现还有下次!”忍住心头的怒火,南宫天幕冷冷地说完,也不看仍在叩头 的夜七,转身出了门。 绝剑弄风 19 当青白的月亮升起时,黑夜笼罩了整个大地,相对于白日的温度,深夜的凉风便显得有些冷。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将一切照得朦胧而模糊。 南宫天幕斜靠着床沿,迎着月晖,拥懒地坐在华丽的毛皮地毯上,眼神朦胧而迷茫,一如这不清楚的世界…… 清冷、寂静! 夜七夜八早已被他打发得远离了屋子。南宫天幕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任由清冷的月光拥抱住自己。 南宫天幕默默地想起了很久以前,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亲切的水莲、水颜、天行,还有——娇小的兰儿… … ※※※ 柳如风风尘仆仆地进了屋,便看见了这样的南宫天幕。 一天前,接到了夜七的传讯,柳如风不得不提前行动,虽然离自己的计划急了些,只有七成把握,可也无可奈何 。 比起南宫天幕的怒火,或者说,不愿看到南宫天幕失望的神情,冒一点险,相对来说,也是值得。 万幸,没有出什么意外,很轻松地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顾不上休息,便连夜赶了回来。 想过面对南宫天幕时的情形,愤怒的南宫天幕,冷酷的南宫天幕——只是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似乎根本就没有发觉屋里多了一个人,依然微仰着头,目光呆滞地望着屋顶,眼神里,明明映射出木质 的横梁,却又似乎什么也没看进去。 清淡的月色洒在他纯白的衣衫上,更显得冷清。 柳如风心中莫名地一痛,突然想起,这个平日里强势冷酷的公子,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伤痛寂寞的少年,一个比 自己还小的脆弱少年…… 心尖上缠绕着淡淡的哀痛,柳如风收俭了气息,轻轻地走了过去,来到出神的白衣少年身边,跪下身来,温柔地 拥抱住他。 南宫天幕不知已这样坐了多久,冷冰的感觉令柳如风打了个寒颤,心上的哀痛更加的灼烈起来。柳如风忍不住紧 了紧双臂,用自己温热的体温,驱逐他身上的寒冷…… 或许,南宫天幕只有在这样无人的时刻,才会允许自己有一丝软弱…… ※※※ 温暖而熟悉的气息,轻轻地缠绕在身边。南宫天幕略略回神,才发觉自己竟然被人紧紧的拥抱住了。侧过头,正 对上一双黑曜般的眼眸…… 南宫天幕挑挑眉,看着他温柔地神情,淡淡地道:“你在同情我?” 无法原谅自己,竟会让一个人如此接近,尽管那人是柳如风。 如今的情形,绝不能有任何弱点,否则,后果难以想像…… 危险的语调,令柳如风差一点松开了手。看着南宫天幕阴暗不明的眼神,柳如风的心里,只有刚才那个寂寞哀伤 的身影。 南宫天幕皱皱眉,柳如风竟然没有放手?!心底微微的恼怒。更加令他生气的是,自己竟然舍不得推开,这个令 人沉溺的温暖怀抱……明明自己可以给他一掌,相信不敢运气护身的柳如风绝对会被自己击飞…… 耳边传来丝丝的热气,柳如风清朗的声音,低低地说道:“属下越矩了,任凭公子处罚,只是……请允许属下, 在公子暖和之后,再松手……” 南宫天幕这才发觉,手脚冰冷,只有被他抱住的身子,微微的暖和。 “很好!”南宫天幕略带恼意地说着,伸了双手,探进他的衣襟里。 温热柔韧的躯体,烫贴着冰冷的双手,好舒服!南宫天幕轻轻叹息。 精实的身躯被这冰冷冻得微微颤抖,却依然紧紧地拥抱着自己。 南宫天幕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冰冷的双手在光滑地肌肤上来回移动,享受着紧贴在身侧的身体,不住地战栗却 又不敢躲避。 “舍得回来了?”南宫天幕漫不经心地说道,指尖有意无意地抚过他胸膛上的凸起。 手中的身子一僵,耳边的呼吸一窒,再缓缓地响起,平稳,规律,控制住了的节奏。 “属下知道,公子会生气。只是那药材早一日取回,总也是好的。”柳如风声音放得极缓,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 地说着,保持着身体和语调的平稳,强压着心底的惶恐和身上的感觉。 南宫天幕顺着他的眼神,才发现身边有一个不算小的包裹,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南宫天幕眼睛微眯,柳如风心知不好。或许南宫天幕自己也没有发觉,这是他心底不快,或是要发怒的前兆。 柳如风心中略有一些惶惶……却也只是垂了眼,静静等待。 “这便是你私自决定,并窜通夜七的原因?”南宫天幕看他半响,轻声笑着,在他衣襟内的双手,一手上移,两 指一合夹住了一侧的乳尖,一手下滑握住了柔软的分身。看着眼前不敢有丝毫闪避的笔直身躯,冰冷的双手在他 最敏感的部位轻轻揉弄。 “……是……”柳如风几乎软倒,勉强保持着身体的姿势,极力地忽略那双冰冷的手在自己的下体带来的强烈刺 激,不敢咬唇,低低地隐忍着喘息。 南宫天幕怒笑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受伤未愈,只是能勉强行动,若是被人捉住,这卓消宫上上下下, 岂不是都要死在你的手里?” 南宫天幕越说越怒,双手猛地用力…… 巨烈的痛楚,从男性最为脆弱的部位传来。柳如风闷哼一声,再也无法保持身体,只来得及松开了拥抱着南宫天 幕的手,以求不至将他带倒,身体已重重地倒在了厚厚的地毯上,绻缩着的身体,却发现南宫天幕的手,跟着伸 了过来,只得又颤抖着伸开。 柳如风抬眼,看着南宫天幕愤怒的双眼,尽量伸直了身躯,压制着因那强烈的痛楚而想要绻起的意愿。 或许,让公子把怒气发泄出来,会更加好一些。至于自己,柳如风微微苦笑,本就是他赐与的生命,自己又怎能 忤逆他…… “你……没有要说的么?”南宫天幕打量着他痛白了的脸,却依然伸展得笔挺的身体。 冰冷的指尖在他被拉开了衣襟而裸露出的胸膛上轻轻划过,看着身前这个交出了自身控制权的矫健身影,南宫天 幕有一瞬间的迷惑…… 柳如风略略平缓绪乱的气息,低声答道:“属下随身带有‘化骨散’,若有不敌,只需半刻,便会化为血水,即 使被擒,也不会被人发觉身份……” 南宫天幕心头一震,松了手,道:“你……” 说得一字,只觉心头梗阻,再也说不出话来。 南宫天幕怔怔地看着他痛楚隐忍却又温柔驯顺的神情,心尖处一点一点的柔软疼痛起来。 忍不住缓缓地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沿着他的下颌,吻上了他顺从着仰起的脖颈。 或许,也只有这个人,是全心全意地忠诚着自己……南宫天幕瞟了一眼旁边散发着药香的包裹,眼中寒光闪烁着 ,轻轻地咬上唇下搏动的颈脉,就从夜七夜八开始吧! 南宫天幕轻声地笑着,将柳如风的身体翻转过来,动作温柔地轻抚着他背上已结了疤的鞭痕,‘凝露’的效果果 然不错,十一天前,看起来那么严重的鞭伤,都已成疤,偶有几处,疤痕掉落,露出粉色的嫩肉来。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跪俯起来,南宫天幕低下身去,轻轻舔吻那些新长出细嫩,查觉到身下的身体微微 颤抖,解开他的裤带,将自己肿胀的分身缓缓地送了进去。 灼热紧窄的感觉,南宫天幕舒服地喘了口气。之前顾虑着他的伤势,后来是他人不在。 竟有十一天没有碰这个绝不会拒绝自己的身体,南宫天幕发觉自己竟是有些想念这肉体的滋味,好笑地摇摇头, 放纵着自己的欲望,不再去想身外的纷纷扰扰。 朦胧的月色里,一片寂静,只有略带着痛苦的呻吟声在房中低低浅浅地响起…… 绝剑弄风 20 吃过午饭,南宫天幕目视着柳如风将碗碟收拾了下去。 摸了摸怀中的两个药瓶,那是早上才炼好的‘血还丹’,南宫天幕唇边泛起一个冷冷地笑。这药,他分别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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