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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再跑(三)——寒梅墨香

时间:2013-11-01 19:56:32  作者:寒梅墨香

转身让别人去备车,他要亲自送这些战友到车站。

看台下的退伍军人和战友们拥抱,留着联系方式,流着眼泪话别,不管多远,不管如何,有困难了一定要说一声。三年五载的聚一次,好战友,一辈子的好兄弟。

田远站在潘雷的背后,他看不见潘雷的眼睛,可他知道,潘雷在伤心。

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后背。

“我没事。走,上车,跟我一起去送白头。”

田远坐在副驾驶上,潘雷亲自开车送白头。任何一个多余的人都不用,就他亲自去送。

田远侧着身体,仔仔细细的和白头叨咕着,嫂子的病情别拖了,回到地方赶紧带她去做系统检查,真的要做手术的话,你要是不在本地做手术,那就回来,我还在市第一医院呢,我可以安排的。潘雷插嘴,不去那里,我和妈妈说一下,去武警医院做手术。白头,到武警医院做手术,任何费用都不用操心,院长的姑爷和儿子一开口,我妈妈肯定减免到最低。

战友,所有感情里感情最坚固的一个,不是同一姓的人,可在一起生活工作,那么多年,培养出来的感情是比亲兄弟更牢固的亲情,可以两肋插刀,可以奋不顾身。

一起上过战场,在危险的时候,谁都可以救谁的一命,相互依赖,相互照顾,一起匍匐前进,在野外生存时,把最后一口水留给自己的战友。他走不动时,会背着他一起完成训练。一起打架,一起写检讨,一起挨训。郁闷时一起喝酒,开心时一起喝酒。

这是一种义结金兰的兄弟感情,纯粹的战友情怀。

也许我们没有当过兵,没办法理解,可是,所有当过兵的人,都会把战友的父母称作爹妈。都会为战友的一个请求奋不顾身。

火车鸣笛了,就要开动了,白头踏上火车,回头看了一眼潘雷,丢了行李大步的扑上来,潘雷一把抱住他。

这不是情人之间的拥抱,而是兄弟要走了,那种舍不得。

紧紧地拥抱着,白头在潘雷的肩膀锤了几下,嚎啕大哭。

三十几岁的男人,哭得像一个孩子。一个被迫离开亲人的孩子,迷茫,无助,不想走,舍不得。

田远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他泪点低,他受不了这种分别。

潘雷拍拍他的后背,紧紧地和他拥抱。

“好兄弟。”

好兄弟,一辈子的好战友。

火车就要缓缓开动了,潘雷把白头的行李捡起来,塞到他的怀里。

“别娘们唧唧的哭个不停,退伍又不是死别,哭什么哭?哪天我想你了开车就去找你。去吧上车吧。”

潘雷的声音带着一些鼻音,但是他戴着墨镜呢,谁也不知道他是否和白头一样,真的哭了。

“潘队,我舍不得咱们特种大队。”

白头抽涕着,潘雷一把把他推上车,不让他在火车边磨磨蹭蹭。白头扒着车窗看着他们。车门一关。火车缓慢的往前移动,潘雷跟着快走几步,扯开脖子大喊。

“白头,有任何事情你都要给我打电话,别觉得不好意思,一辈子的兄弟,咱们哥们不说麻烦。你随身包的里层有一张银行卡,密码写在上面了,那是我们两口子送给孩子的买礼物的钱。你放心的去用吧,为难着窄了,路不顺了,哥们义不容辞。”

白头的烟柳哗哗的,猛对着潘雷挥手。

火车越走越远,潘雷远远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再见了,我的好兄弟。

再见了,我的好战友。

田远红着眼睛看着潘雷,怕他心情不好,怕他难过哭了,可潘雷只是抿着嘴,一路上都没有交谈。

回到驻地,昔日热闹非凡的军营,似乎一下子沉寂起来,没有了训练时候洪亮的口号声,没有人来人往的训练人员,安静,沉默,哀伤。

特种大队也是蔫蔫的,金坛老兵退伍,不用训练。所有人的精神头都有些萎靡,蔫头耷拉脑的。

潘雷回到宿舍,坐在床上,岔开了腿,田远点了一根烟给他,他就坐在那,默默地抽着烟。

那是田远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寂寥,他摘了墨镜,田远从他戴着墨镜出门就知道这墨镜是什么意思,他也会难过,他也舍不得战友退伍,他只能戴着墨镜遮挡红了的眼眶,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伤心。

他低着头,手肘放在膝盖上,手里夹着一根烟,就是这么静静地坐在那,浑身的无奈,浑身的寂寞,浑身的压抑。

他需要时间调整心里的这份难舍,每年他都会送走战友,每年他都会这么痛苦一次。目送着战友离开,他不好受吧,让他退伍,他一个热爱这份职业的,就像热爱自己生命的军人退伍,他更是做不到吧。

咽下所有劝他退伍的话,给他时间平复心情,想让他开朗的大笑,想让他神采飞扬的去带兵,想让他威武不凡的去执行任务。只要他开心就好。

不是血缘关系的受阻亲情,对部队 的不舍,对战友的不舍,对身上这身衣服的不舍,让每一个退伍的人都痛哭失声。不管是铁血硬汉,还是天生冷清的人,都会在最后一刻哭出来。

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只要不触碰,就不会流泪。

真的碰到了,大男人也哭得想一个孩子。

“宝宝,过来让我抱抱。”

潘雷丢了烟,对着田远伸出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他需要一个可以安慰的怀抱。

田远站在他的面前,把他身体搂入怀里,潘雷靠在他的胸口,紧紧抱着他的腰。

田远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发,摸着他的脸,摸着他的后背,低头亲吻他的额头。

没事了,没事了,他们走了,可还有新兵的到来,你很快就要投入新的训练当中去,他们虽然离开,可那份战友情谊绝对不会割断,就像你说的,想他了,开车就去看他。国家也不是很大啊,再远的地方坐飞机一天也就到了。不是离开了就是永别了。

没事的,不用去想你也有退伍的一天,只要你想做一天的军人,我就一直支持你。

没事的,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我还在这呢,我陪着你,哪也不去,一直陪着你。

你开心,我陪你,你不开心,我还陪着你。

潘雷在他的怀里重重叹口气,一声叹息,似乎叹除了心里所有压抑的苦闷。

“他们的离开,对我来说就想失去手足一样。如果你离开我,那就是挖掉我的心脏一样。”

潘雷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真好,他最压抑的时候,田远用他温暖的怀抱,安慰着他。什么也比不上爱人的一个拥抱来的治愈。

“我哪也不去,永远陪着你。”

田远摸着他的脸,抬头亲亲他的嘴。哪也不去,一直陪着你。

“我的乖宝儿,你总是让我很快的开心起来。”

紧紧地拥抱他,他的爱人知道他的想法,了解他支持他,默默地跟在他的背后。就这么看着他,爱着他,知足了。

“那你也答应我,陪我一辈子,不能中途放手。你要是出点事情,我也不活了。”

田远在他的肩窝威胁着。

潘雷给他的后背一下。

“胡说八道什么那,不知道我很伤感啊,你要好好的哄我让我别伤感了才对。干嘛火上浇油刺激我啊。说点好听的,我心情不好,说一百遍你爱我,快说。”

既然伤感,那就保持伤感到最后好不好?干嘛说到最后,他又耍混蛋?没事闲得慌啊,对他说一百遍我爱你?他这是趁机敲诈。

第一百四十一章:打滚耍赖求安慰

潘雷趴在床上,死活就是不起来。就一脑袋扎在被子里,就不出来。

田远拿他没办法,为什么啊?就因为他踹了他一脚,死活不说一百遍我爱你,潘雷就开始胡闹。和一个想出去玩,家长不许他出去的孩子一样,闷在被子里生闷气,怎么着就是耍风。

“起来了,吃饭了。”

“不吃。没胃口。”

田远咬咬牙,很想再给他一脚。念在他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那就好好的哄哄他。

坐到床边,推着他的肩膀,轻声细语的,勉强让自己撤出一点笑容出来。对耍脾气的孩子,还是要哄得。

“今天本来就气氛压抑,你要是再不去食堂吃饭,不去鼓舞一下人心,别仍他们情绪低落了。哪有带头精神萎靡的啊。起来,吃饭了。”

“你不爱我,你都不肯说你爱我。”

潘雷特别的委屈,一百遍的我爱你而已,他都把家规第九条写一百遍了,为什么就不肯多说几次我爱你。

还有,什么叫做你出事了我也不活了,不着调这句话给别人多大的触动吗?也会让他很不安的好不好?

田远现在对他很像竖中指,要不是顾及自身的教养,爆锤他一顿。

“爱吃不吃。”

那他真没办法,他就不动弹,好话说遍了,就不动,谁也没办法。田远自己去吃饭了,潘雷在床上捶枕头,啊,就没看见过这么可恶的,一百遍家规他都写了,为什么他就不能说一百次我爱你啊,不过一百次而已啊。

不知道他心情不好啊,好好哄哄他不行啊?以前他甩小脾气他都是前前后后的哄着呢,不惜刷来卖萌,装可爱,就搂着他的肩膀,说一句,哥,我爱你,这就行啊。他的郁闷,他的不开心,就能消失啊。

“哼,今天你不说我爱你,我就不吃饭,看你心疼不心疼。”

潘雷气呼呼的蒙起被子,就是不动弹。

这孩子,要哄。潘雷一个三十岁的大孩子,也是要哄的啊。能丢下他不管吗?他耍脾气不吃饭,可不能饿着啊。幸好食堂的大师傅人很好,看见田远就问。

“潘队没来吃饭啊,要不要给他留一份啊。”

“我给他带回去。他事情多。”

食堂大师傅给他准备了一个超级大饭盒,两大碗米粥外加三个大馒头,小菜之类的满满一个大饭盒。

田远放在桌子上,又去推他。潘雷听见他开门的声音了,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其实田远知道他不可能这么早就休息的。

“起来,吃饭,别耍脾气了,听话啊,起来起来。”

拉着他的手,死拉活拽的把他拉起来,潘雷还在怨恨的看着他呢。田远把盒饭放他身边,拉过椅子看着他。

“吃啊。”

饭都送他手里了,怎么还不动手?算了,田远把筷子放他手里,饭盒都掀开了。

“吃吧啊,快吃,吃完了去洗洗,咱们早歇着。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那就早睡觉,明天你心情就好了啊。”

潘雷就差撅着嘴了,委屈百转的看着田远。

“田儿,你不爱我。”

“谁说我不爱你的?我不爱你我可能把饭菜给你弄回来吗?还不是怕你饿着,不耍脾气了啊,快吃啊。”

在军区大院的时候,零四儿不想吃饭,潘大哥就这么哄闺女的。

“你爱我那你就喂我吃。”

田远眼挑了挑,保持八颗牙齿的微笑,虽然很假,很狰狞。

“你几岁?”

“啊,你还是不爱我。”

潘雷继续耍脾气。

“别学八点档电视剧的烂俗对白,赶紧给老子吃饭,再闹妖,信不信我把饭盒扣你脑袋上?”

潘雷马上吓得不敢再闹了,他可不想做一个大米粥潘雷。

委屈百转的,可怜兮兮的喝粥,吃馒头,撕一口馒头,送进嘴里。

“田儿,你爱我吗?”

他抬头看看田远,田远对他龇牙,。潘雷赶紧吞下馒头。

“爱。”

自问自答,自言自语,似乎找到了什么乐趣,喝一口粥,吃一口咸菜,说一句,田儿,你爱我吗?然后咽下所有食物,响亮地回答,爱。

田远忍不住,笑出来,他就不能不耍宝?他就不能别这么搞笑啊。推了他一把。

“赶紧好好吃饭。”

潘雷马上恢复了好心情,大口喝粥,大口吃馒头,三个馒头都报销了,摸摸肚皮。

“田儿,你还没说你爱我呢。”

“有完没完?说,吃饱了喝足了还给我闹腾是吧?”

潘雷嗷的一下又把被子蒙头上。

“我生气啦,我受伤啦,我郁闷啦,我憋屈啦,我心里不痛快啊!”

成年很多年了好不好?别这么幼稚好不好?吃饱了就闹,他以为他几岁啊?闹腾吧,他还能闹腾一宿啊。田远打定主意不搭理他,洗澡换睡衣,也不上床去,就坐在桌子前边玩电脑,潘雷掀开被子偷偷瞄了一眼田远,田远没搭理他,他就故意翻身,重重叹口气。

田远看看他,还是不搭理他,继续看电影。特意找出了卓别林的搞笑电影,笑得很大声。

潘雷又翻了一个身,再重重的叹口气,觉得不过瘾,再来叹息一声。

田远不为所动。笑得都快从椅子上摔下去了,就是不搭理他。

“这日子,没发过了,我的爱人不关心我,他不再爱我,他不管我是不是很伤心,很郁闷,还在那看电视?他心里都没有我,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人啊。这还怎么过啊。”

潘雷又开始自言自语,虽然声音很大,都盖过了田远的笑声。

“没发过,那就别过了,我还和你说啊,什么棉花的春天,媳妇的眼泪,情深深雨蒙蒙之类的电视剧少看,你本来就不太正常,看多了你会和那些女主角一样,会神经了。还有,那些脑残的对白别对我说,我最烦的就是那种人,一开口就是,这日子没法过了,没发过那就不过。”

田远终于搭理他一声,可这句话气死人。

潘雷马上闭嘴,日子没法过?这可不能随便说。他这口子可是小辣椒,真的把他惹住了,他绝对爆发。

再次翻身,再来一次重重叹息。

田远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关了电脑,关了灯,终于肯上床了。

靠在床上,把潘雷抱过来,让他的头靠近自己的怀抱,真在他的胸口上,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发,夜深了,都别折腾了,就好好的依偎在一起说说话吧。

知道他郁闷,也知道现在他是故意的耍脾气,不过是要得到更多的重视而已。好啦,现在很重视他,脑子里,怀里,都是他一个人。这够重视了吧。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是道理。你还和我说过,军营永远年轻,一辈一辈的传下去,需要新鲜血液充盈军队。自然有人离开。其实他离开也是一个好事,你也要为他的气儿老小想想。再者说,谁都会脱下这身军装的,爷爷一辈子的老革命了,年纪大了不也脱下这身衣服吗?你也有一天会脱下来的啊。”

得,现在他又变成知心哥哥,开始开导他了。

“我要在干二十年。”

吐艳心里叹口气,是啊,他要在干二十年,他们还有二十年的时间是在分别中度过。

“委屈你了。”

潘雷抬头,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发亮。田远摇了一下头。摸着他的脸。

“你开心就好,我只有一句话,平安的回来。别让我空等。”

五十岁的时候,他就可以日夜的陪伴自己了吧,那就再等二十年。提心吊胆二十年。

潘雷又靠回他的胸口,一只手开始不老实,解着田远的睡衣。

“我不郁闷那个,我郁闷的是,你说我出事了你也不活了。那怎么行啊,田儿,先不说别的,我不会出事啦,你还信不准我的身手吗?虽然我是行动中队的队长,我也经常参加任务,但我还是教官,不是非常重大的事情,我已经不用出去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吧。再说,就算是我真的出事了,你也不能说这话啊。你爸妈,我爸妈,还都指望着你呢,你要代替我尽孝啊。往后这样的话,你可不要说了啊,吓死人了。”

田远叹口气,他以为,他能活下去吗?被他宠爱坏了,被他惯出很多毛病来了,不再是那个温和的田医生了,他现在有一点事情都想和他商量,他的脾气越来越大,他性子不再那么温和甚至软糯,这一切都是他给的。说什么忘了他再去找一个人?这世上还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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