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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如故——夜渡风听雨

时间:2017-02-17 17:44:40  作者:夜渡风听雨

    沈清冷笑,
    “哼。忘了你还把你往床上带,真是个禽兽。那后来呢,他吃了你就不负责任了?”
    薛长樱这时眼里闪过一道冷芒,平板道:“之后白谦谦让幻阁的人把他的记忆清除了。”
    沈清疑惑道:“为什么?”
    薛长樱脸红了一红,低声道:
    “他以为我是白谦谦养在天鹰堡的小馆,想把我带回御剑山庄。去问白谦谦要人的时候,看到白谦谦与承岭的人接头,于是白谦谦对他下了幻术,消除了他的记忆。”
    “你之后见到他为何不解开他的幻术,让他记起你?”
    薛长樱抬起头,眼里迷迷茫茫,道:
    “之后再见已经是十年后了,记不记起,又有甚么重要的。我还在想,若是他记起了,知道我私自与他换了身份,让他这么辛苦得做了十年御剑山庄庄主,会不会怨我。”
    沈清怒道:
    “怨个p啊。他还敢怨你?你脑子怎么想的,进水了?”
    薛长樱摇摇头,道:“你只当我在承岭辛苦,他比我更甚。
    与他比起来我幸运太多,我遇到的人,要么是对我忠贞不二的,像蓝星、蓝墨那样拼死护我周全;要么是对我恨之入骨的,像蓝思羽那样千方百计想置我于死地的。
    可是他不同。外面的世界比起承岭来说更加凶险万分。
    人心不古,他走南闯北,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要耗费多少心神与他们周旋,他那么小就一人扛起御剑山庄几百年的责任,而他所作的这些,都是原本我的责任。
    我待在承岭的每一刻都在想,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练成九转化阴,不论吃多少苦,我一定要杀了蓝静水。不然对不起他这么多年代我所受的苦难。”
    沈清已经被他气得哭笑不得,想想又觉得颇有一番道理,与承岭的真小人不同,他们那些所谓正道人士,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肚中不知藏了多少坏水,云寒清身上扛着御剑山庄几百年的金字招牌,与这些人周旋,还要辨明是非,确实不易。
    他思忖了会,放缓了语气,道:
    “你无需自责!更不能妄自菲薄!若是当年你没有把他藏起来,与他互换身份,他早就死了,也不会成为万众敬仰的正道大侠 !
    承岭吃人不吐骨头,他不一定会活下来。若是活了下来,凭他这么嗜杀的性子,估计也是第二个蓝思羽,一定又是一个冷心冷情的杀戮机器。虽然这句话说得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要说,幸好,来承岭的人是你,幸好,做教主的人是你!”
    他们两人说了半夜的话,丝毫没有困倦之意,沈清反而越来越精神,显然是被云寒清忘记了薛长樱所气的,即使后者也不是出于本意要忘记。
    沈清道:“我那时还以为你是对蓝静水用了高阶媚术,把身子给了他,你怎么也不跟我解释?”
    当年沈清醒来后便去寻薛长樱,结果在蓝静水房中找到了他,他与蓝静水都倒在地上,随后蓝斯羽便带走了蓝静水。
    沈清帮薛长樱清理身子时发现了他身上的痕迹,当时又气又恨,气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蓝静水的残忍冷酷。
    薛长樱哼道:“你若是蓝斯羽知道自己一手遮天,神功盖世的爹死在一个末等门人的手上你会怎么样?还是用不入流的媚术。既然这个误会能恶心他十年,我为什么要解释?”
    他不由自主得想到蓝斯羽临死前那个死不瞑目的眼神,不禁冷笑出声,蓝斯羽与白谦谦相同,将他想成不入流的肮脏下等的门人,这样的人又怎么配的上举世无双的云寒清。
    他们只当他用假象迷惑了云寒清,而云寒清依旧如珠如宝得待他,每每看到他们咬牙切齿的模样,薛长樱便愈加不想解释。
    “我问你,若是有人倾慕寒语,在他面前拼命说你坏话,污蔑你,将你说的一文不名,淫、乱不堪,而寒语只相信你,爱护你,而那些人又以为自己知道的你是真实的你,你会解释吗?”
    沈清冷笑,“我当然不会解释,他们越是这样说我,我越不解释,天天当着他们的面与寒语你侬我侬,气死他们!”
    薛长樱见沈清这幅模样,有意调笑他,便用小手遮住了嘴巴,惊呼一声,道:“你说寒语长得与我相似,你不会是…一直喜欢我,然后移情?哎呦,我可怜的寒语,就这样当了替身?”
    沈清闻言呸了一声,嗔视道,“就你这个发育不全的小身板,除了云寒清那个衣冠禽兽谁会对你有性趣?啧啧啧,御剑山庄的庄主居然是个恋童癖。”
    薛长樱一本正经道:“十五岁在寻常人家已经可以娶妻了。”
    “你放屁!”
    薛长樱作势叹了一口气,道:
    “哎,我也知道我们家寒语器大活好不粘人,要不是因为我与他有血缘关系,我也很心动呢。”
    沈清不知是被他气的还是被他激的,美艳的脸一片酡红,拎着他的耳朵,高声道:“薛长樱,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厚脸皮?云寒语,是我的!我的!”
    薛长樱几乎要被他的高分贝震碎耳膜,捂着耳朵,连声道:“是是是,你的你的。寒语啊,快把你家沈楼主领回去,我还是个病人呢,他居然还敢拎我耳朵!”
    正巧经过薛长樱门口的云寒语听到了沈清的意外告白,毫不做作得推门而入,将炸毛的沈清揽入怀里,摸了摸他的发,就把他带了出去。
    薛长樱掀开了被子,穿上衣服靴子,小跑着推开了隔壁云寒清的房门,轻手轻脚得把门关上了,走到云寒清床边,脱了自己的鞋袜,掀起他的被子就钻了进去。
    刚一钻到被子里,自发被人伸手环住了,接着便是贴上来一个炽热温暖的胸膛。
    云寒清凑近薛长樱的脑袋,舔着他的耳廓,将他小巧的耳垂含了进去,温声道:“宝宝,寒语器大活好?”
    薛长樱身子一僵,心想坏了,估计他与沈清的谈话都被这两兄弟听到了,暗骂了一通雪山派卧房的隔音效果不好,细若蚊呐道:“……没有没有,哪比得上你。”
    云寒清低低得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磁性,带着睡醒后的低哑慵懒,更加显得性感,薛长樱被他笑得小脸通红,最后忍无可忍高声道:“笑个屁,禽兽!”
    云寒清道:“是谁当年跳这么淫、荡的舞勾引我?”
    薛长樱咬牙:“你放屁!我才转了两个圈!”
    “你的小屁股扭得这么厉害,不是在邀请我的意思吗?”
    “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扭!”
    云寒清依旧低低得笑着,薛长樱已经冷静了下来,半晌,小声道:“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云寒清抱着他,将下巴抵在他头顶上,轻声道:“第一次在摘星楼见到你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想把你带回家,我与沈清谈完话出去再寻你时,你已经不见了。后来在河边捡到了你,发现了你身上的云纹锁,原本想问你,但是你失忆了,我也不想逼问你,便作罢了。之后便是中秋节那日,放河灯的时候,当时记起了儿时些微的片段,随着内功心法的精进,当年被白谦谦下的幻术也逐渐破解,最后是武当山下,你跟着蓝斯羽回承岭的时候,就全部记起来了。你最后看我那一眼,就像十五岁时推开我房门那刻。”
    “啊,那是甚么样的?”
    “我看到你眼里对我说的话,让我带你走。”
    薛长樱沉默了半晌,又怒不可遏道:
    “那你之后还敢放消息说要成亲?!”
    云寒清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九转化阳吗。”
    薛长樱靠在他怀里默默不语。
    “当年被救回去醒来的时候,什么都忘了,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铲除承岭,杀了魔教教主,隐隐约约觉得承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我便去学了九转化阳。后来捡到了你,猜到你与承岭有瓜葛,也以为你是其中的阁主或者门人,却没有想到你会是教主蓝逸。之后在摘星楼,你那样伤我,我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了。”
    薛长樱急道:“不是那样的,因为有蓝斯羽的耳目…我…”
    云寒清吻了吻他的额头安抚他,继续道:“后来回了御剑山庄,转念一想,反正我本来铲除魔教就是为了救你出来,既然你做了教主,那我就把整个御剑山庄都送给你当聘礼好了。九转化阳练的越高,人命于我便如蝼蚁般,我在乎的一直都只有一个你而已。”
    “我找不到承岭入口,怕贸然去寻你,蓝斯羽会对你不利,于是便只能让你来找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两章云薛开车了…完整版会放微博。
    薛宝宝做教主后,承岭二分之一的势力是他的,二分之一的势力是蓝斯羽的。
   
    第44章 第 44 章
   
    距离天鹰堡事变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之久,这也是蓝斯羽死后,薛长樱第一次听到蓝斯羽的名字。
    薛长樱想起蓝斯羽死前那个深深不甘愿的眼神,开口道:“我要告诉你。十五岁那年不止我一个人见到了你,当时蓝斯羽也在天鹰堡。武林大会刚刚过去,白家宴请了当时出挑的江湖侠士,蓝斯羽装作白家的门客,他当时就坐在你旁边。”
    云寒清道:
    “是吗。我对他没印象。当时我眼里就只有你,你淫、荡的小屁股扭来扭去,哪里还能注意到别人了。”
    薛长樱听他含血喷人,怒道:
    “你放屁!我当时根本没对你用媚术。”
    云寒清又笑了起来,吻上了他的额头,温声道:
    “这样啊。想必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了。”
    既然提到了蓝斯羽,薛长樱便把心中担忧的事问了出来,“寒清,你那日在蓝斯羽的幻境里,究竟看到了什么。你喊着我的名字哭得好伤心。”
    云寒清不答他话,只道:
    “你对他太仁慈了,若是换我来,他死千百次都不够解我心头恨。”
    薛长樱想到那日失态的云寒清,心里也抽痛起来,伸手揽住他,亲了亲他的下巴安慰他,“都过去了,寒清。”
    薛长樱感受到自己被顶着一个硬物,天真道:“寒清,现在是在别人家里。而且我大病初愈不适合行房。”
    云寒清闷闷得应了一声。
    “宝宝,你让我做了十年的和尚。”
    薛长樱一本正经道:
    “那也是最美的和尚。”
    云寒清似是也被自己脑中光头的模样笑出了声,亲了亲薛长樱的额头,温声道:“睡吧。”
    薛长樱听着云寒清规律的心跳声,渐渐沉入了梦乡。
    薛长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十五岁那年。
    武林大会刚刚过去,江湖上多了几个后起之秀,其中最为惊艳的便是御剑山庄的大少爷云寒清。他身怀绝世心法,又以一柄冷月剑力克群雄,在武林大会上大放光彩。
    漠
    北的天鹰堡广发群英帖,宴请这些江湖侠士,其中就有云寒清。
    蓝静水派人到岭阁将薛长樱与沈清带走,他们两人被安置在一辆朴素的马车上,窗户都被封死,透不进一点光亮,马车外是乔装打扮成寻常车夫的暗卫。
    沈清双手抱胸冷笑:“得,不知又要去哪里卖笑了。”
    薛长樱懒懒得靠在软垫上,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得,清脆道:“你只要坐那里笑一笑便行,我还要跳来跳去。好饿,早上只喝了一碗粥。我想吃肉。”
    岭阁对门人的身型要求很高,因此薛长樱长年被克制着饮食,荤腥尽量不沾。
    他们两人不知在马车里待了多久,只听得“咯噔”一声,马车停了下来,暗卫掀开帘子示意他们下车。
    原本以为会突然透进光亮,两人都闭了眼,谁知外头也是漆黑一片,才知已到深夜。
    他们两人下了车,才知是个荒郊野岭,暗卫递给他们一些干粮与水,便站在一旁监视他们。
    薛长樱一边咬着干粮,一边装作无意得打量四周,待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愣了会,那是蓝斯羽的专属马车,看着车厢上头挂着的蓝色花绳便知,他马上将视线移了回来,垂着眼眸。
    他面上不动神色,心里暗暗猜测了起来,他们此番应是要出远门,不知是去何处见何人,既然蓝斯羽也一同前往,定是个非比寻常的地方,或许是位位高权重的大官,或许是名门望族。船到桥头自然直,静观其变吧。
    思及此,薛长樱大块大块啃起了手中的大饼,沈清见他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将手中的干粮也递给了他,道:“吃吧。别饿坏了。”
    薛长樱冲他摇摇头,意味深长道:“你这几天也多吃点吧…说不定以后也没得吃了…”
    十三岁的时候,蓝斯羽提议将沈清与薛长樱送进朝中一个尚书府中,当时岭阁的师傅说他们的高阶媚术还没练成,就此破身未免太过可惜,之后蓝斯羽的建议便被蓝静水一票驳回。
    一年后岭阁的师傅过世,过世前说他们两个是岭阁最出色的弟子,也没有说他们是否已经练成最高阶的媚术,承岭的人都默认他们两人之中会有一位下任岭阁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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