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让他就这样开始杀戮人生。 九天玲珑到底要怎麽用? "夏栖,你知道九天玲珑是怎麽使用的吗?" "不知道。" "刘莫羽不是已经用它帮你净化身上的黑暗力量了吗?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什麽?" "不是的。在羽拿到九天玲珑後,君兄就发了疯似的,一手夺我的清心玉,一手吸我身上的黑暗力量。我身上的黑暗力量是被君兄吸走的,不是被九天玲珑净化。" 什麽?! 蓝君桐是因为自已吸了夏栖的黑暗力量而魇化的?他一边夺玉,一边让自己魇化,就是为了清醒地抢回九天玲珑给我。 心已经痛到不能再痛了...... 院外狂风依旧大作,电闪雷鸣,隐忍了许久的雨终於哗啦哗啦地倾盆而下,就如我哭泣的心。 雨声滴滴答答,声声如泣。 君桐...... 君桐...... "啊──"夏栖受到蓝君桐的一下重击,一声惨见,就带著我摔倒在了地上。 我挣扎地在夏栖的怀里爬出来,一步一步地迎上同样一步一步走来的,阴森森地狞笑著的蓝君桐。 一步...... 君桐,让我陪你一起到地狱里去好吗? 一步...... 君桐,到了地狱,你还会记得我是谁吗? 一步...... 君桐,就算你忘了我也没关系,就算我忘了你也没关系,就算是永无止境的杀戮也没关系,只要想到我们将活在同一个天空下,我就觉得很幸福。 蓝君桐抬手举起剑,对著我的胸口直刺,眼见就要刺入的时候,夏栖猛得冲上来将我撞偏,剑刺入了我的左肩,而他则被蓝君桐一脚踢到门外,狂喷鲜血。 剑刺进肉里时,真的很痛,很痛! 但这些痛,都比不上我知道蓝君桐为了我自愿魇化时,那种心痛的感觉。 我仍然一步一步地向前挪,蓝君桐狞笑著,有些守株待兔地等著他的剑完全贯穿我。 挪到他的面前时,他的剑早已贯穿了我整个左肩,我的左手也完全麻痹了,毫无感觉。 我伸出右手,轻抚他的脸,垫起脚轻吻他冰凉的唇。 君桐,告诉我,要怎麽样才吸收到你身上的黑暗力量?和你一样魇化,和你一起下地狱? 36 他冷冷地将我推开,不屑地微笑,抬手要抽走"火云剑",我伸出右手抓著剑,我不想他把剑抽走。一旦抽出,我就必死无疑。 我想再看多他一眼。 我的右手紧紧地抓著剑身,他的"火云剑"剑身锐利,我的手心顿时鲜血直流。 但是他的剑仍然一寸一寸地离开我,我难过地望著"火云剑",却意外地发现,凡是沾了我右手鲜血的剑身,乌光会淡弱一些。 为什麽会这样? 我的血里有什麽? 不对,如果我的血里有什麽,那这刺在我左肩上的剑,乌光应该早淡了。 应该是我的右手里有什麽? 难道是魂器?又或者是──九天玲珑? 记得君桐说过,魂器的运用全在於心,神器的运用也一样吗? 我紧闭双目,摒除杂念,让神台清明。 我能感觉到源源不绝的海水在我体内翻腾,激荡。 海水里,一颗散发著七彩光芒的小圆珠在浮荡,它的光芒漫漫地把蓝蓝的海水染成七彩。 我的右手不停地发热,炽热而温暖的感觉从我的手心散发出来。 我挣开眼眸,只见淡淡的蓝光从我手中发出,包裹著蓝君桐的"火云剑",瞬间,"火云剑"的剑身已恢复到昔日的红光莹莹。 我有些欣喜地看著蓝君桐,只见他脸色一变,冷笑,一把把剑抽出,一脚将我踢出十步外。 他仔细地端祥著剑,手中黑红光芒炽盛,"火云剑"很快又乌光绕身了。 他满意一笑,纵身跃向我,剑直直地刺向我。 我既然知道我能将"火云剑"净化,就不可能再动与蓝君桐一起去地狱的念头。 君桐,我要净化你身上的黑暗力量。 九天玲珑,你一定可以帮我的! 我摒弃杂念,神台很快清明起来,灵力源源不绝涌向右手中,手心炽热,我望著飞刺而来的"火云剑",本能地抬手,脑海里闪过无数字眼,突然,"九天"二字像定格一样,稳稳地占据我的脑海,我本能地轻喊一声:"九天!" 一根泛著七彩光芒的七尺银鞭从我手心飞伸而出,缠住了迎面而来的"火云剑"。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仅蓝君桐愣住了,连我也怔住了。 这根名为"九天"的七彩银鞭就是我的魂器吗? "有意思。" 蓝君桐一头已经银白的发丝,随风飞舞,红色的袍服被风鼓得满满,衣袂随风荡起,他站立得毕直,嗜血的红眸紧盯著我,如一只豹子那般优雅,那般残忍。 他迅速地把"火云剑"收回掌心,九天银鞭则因失去了缠绕对像而垂软於地下。 忽尔,蓝君桐的"火云剑"诡异地伸出,直向我的面门,我本能的一仰面,手中的九天银鞭直卷蓝君桐的身躯。 他利索地向後猛退,抿了抿唇,冷笑一声,抬剑飞来。 我的身体如有意识一般,非常本能地跳、纵、跃、闪,挥动著手中的九天银鞭挑、缠、卷、抽,动作快、狠、准,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没有半丝呆滞。 院外,风声呼啸,雷鸣轰隆,雨声哗哗;厅内,剑声鸣动,鞭声霍霍,交织一起,就像一首催命的歌谣,折磨著我,兴奋著蓝君桐。 蓝君桐的"火云剑"再一次直向我的胸口袭来,我迎了上去,手中的九天银鞭柔柔地欺上他的身躯,在"火云剑"离心脏还有一寸之险时,我微侧身子,剑再次直入我受伤的左肩,而我手中的九天银鞭也紧紧地把蓝君桐卷住,束缚住他的身躯以及他的左手。 他试图抽剑而退,我转动右手腕,将手中的九天银鞭紧绕几圈,整个人贴到他的面前,"火云剑"再次贯穿我的左肩,他没有足够的空间退後。他将"火云剑"收入掌心,但在他再度亮出"火云剑"的瞬间,我强忍著从左肩上发源,已蔓延到全身的疼痛,强忍著因失血过多而晕眩的感觉,以逆时针方向,急迅绕著他转了一圈,将他的右手也紧紧地束缚在九天银鞭之下。 他挣扎著,全身乌光炽盛,我倾身靠前,将他紧紧地抱著,淡淡的蓝光从右手发出,将我们重重包围。 突然,一阵刺痛从我的腹部传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火云剑"已经刺入了我的腹部。 不愧是君桐,尽管我束缚著你的右手,但你依然能动用你的手腕,在关键的时刻,给我致命的一击。 只是,君桐,已到了此时此刻,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我闭上眼睛,摒弃了所有的杂念,神台清明,我能感觉到蓝蓝的,温暖的海水在我的体内奔腾,海中,七彩的光,柔和的光在绽放著温柔。 忽尔,七彩的光芒大炽,把蓝蓝的海水染成美丽的彩虹色泽,我与蓝君桐则置身於海水的中央,我紧紧地拥抱著蓝君桐,海水荡涤著我们,非常温暖,非常温柔,一丝一丝的黑光,如一条一条的黑线,慢慢地从蓝君桐身上抽出,黑光在七彩的光泽中,是那样的碍眼,一会儿就消散不见,或许也被七彩的光芒染成了彩虹光泽。 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海里的温暖越来越弱,彩虹的色泽虽然越来越美丽,却也越来越淡,我开始觉得冷,很冷。 君桐...... 就算是要死去,我也要将你身上的黑暗力量净化。 君桐...... 我们一起去轮回,到人世间去再续前缘,好吗? "啊──"我仰天大吼,院外虽然雷声轰鸣,却仍然掩盖不住我的呐喊。 强烈的七彩光泽从我的右手绽放,把整个厅堂都照亮了,一团漆黑的光芒从蓝君桐身上猛得抽出,在炽热的七彩光芒下,消散无形。 我已力竭,抬眼眷恋地望著蓝君桐,却意外地发现,他那双红色的眸子,如红宝石一样漂亮耀眼,我再一次在他的眸中,看到我的影子,只有我的影子,仿佛天地之间,就只有一个我。 "君桐......" 我呢喃著倒在他的怀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37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依旧置身於满是狼藉的大厅里,躺在蓝君桐为我搬来的床上,抬眼望向院外,院外已风停雨歇,院里的药草因经过风雨的洗礼,越发显得苍翠精神。 我转动著眼珠,向四周扫视,发现夏栖低著头,坐在寒冰床上专注地看著刘莫羽,刘莫羽依旧紧闭双目,脸色依旧惨青,毫无血色,原本扎在他四肢上的竹枝已经被拔除,关节上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看完四周,却没有发现蓝君桐的身影,我心里一急,想爬起床来,却发现身体如不是我的一样,肢离破碎地痛著,让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的动静惊动了夏栖,他抬头,见到我醒了,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你醒了。" 这时,我才看清他的脸。 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他此刻的脸色,惨白得过份,透明得过份,我隔他有十五步远的距离,却仍能清晰地看到他皮肤下青蓝的血管。 他的眼睛越发地乌亮,清澈平静,一如平静的湖面,波纹不兴。 我心里著急著蓝君桐,急急地问道:"蓝君桐呢?" "蓝君桐?原来他姓蓝,名君桐?与羽的习惯很像,羽若要报假名,一定是姓莫名羽,绝对不会再想别的名字。"他边说边抚著刘莫羽散落在寒冰床上的银发,笑得有些恍惚。 听他这麽一说,我才猛然想起,蓝君桐在刘夏两人眼里,一直是姓君名桐,我这一急就给戳穿了。可是,这又有什麽关系呢?事到如今,我们四人的关系已无法回到从前。 "君桐呢?怎麽不见了?" "你一定还没转头看看,他就睡在你旁边。" 我转头,因为动作过猛,痛得全身乱颤。 蓝君桐果然就睡在我的身旁。 一头银白的发丝软软地散地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如雪,但脸颊那十来条黑色刻纹已完全不见,恢复了往日的白皙细腻。神情非常地安祥,嘴角噙著微笑,也许正在做著什麽美梦。 看起来,他应该没什麽大碍吧? 我轻轻地回头,怕惊醒了他。 夏栖不出我意料地,继续专注地看著刘莫羽。 我没有吭声,他那专注的神情,就仿佛看少了这一刻就再也见不著了,非常地凄凉。 刘莫羽......他现在还活著吗? 四周静寂,只能听到微微的风声与偶尔从远方传来的几声蛙鸣。 院外药草的清香、泥土的芬芳清清淡淡地随著微风慢慢渗进屋里,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淡了许多,我闭上眼眸,静静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光线变暗,挣眼一看,看到夏栖站在我的床前。 怪了,他不去看他的刘莫羽,跑到我这儿来做什麽? 他对我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把手伸向我身後的蓝君桐。 "你想干什麽?"我戒备地盯著他,想坐起来,可惜力不从心。 "别乱动。你的外伤很重,灵力也消耗过大,要好好静养。"他改把手伸向我,稳住我的肩膀。 "你到底想做什麽?"我恶狠狠地瞪他。 可怜我现在连动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像小孩子一样用眼神来捍卫自己。 "没什麽。我只是想将蓝君桐再挪进里边一点。你这张床,要是睡三个人,刚刚好。"他不以为意地继续微笑。 "你什麽意思!"我莫明其妙。 他只笑不语,轻轻地将蓝君桐挪进床的最里边,再把我挪到床的中间,然後跑回寒冰床,把刘莫羽打横抱起,慢慢地走到我这儿来,把他轻轻地放在我旁边。 在夏栖抱著刘莫羽走近的时候,我就看到刘莫羽微微起伏地胸膛,当夏栖把他放在我旁边时,就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刘莫羽居然还活著。 近看刘莫羽,他的脸色更加惨青,唇色白得近乎纸,若不是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我还真的以为他死了。 "意外他还活著吗?"夏栖轻轻地抚著刘莫羽的脸,轻声问道。 "是。虽然心里一直在疑问,其实下意识里已经认定他死了。"我坦言。 夏栖对我的坦言貌似非常理解,微微点头:"君兄,不,蓝兄在夺得我的黑暗力量後,立即魇化。羽本想趁他魇化之际,将他扼杀於摇篮之中,却没想到他魇化之迅速,从所未见,大概是因为他是自愿魇化的吧。仅是十个回合,羽就重伤倒地。我当时也以为羽是死定了。" 说到这儿,他抬眼望了一下蓝君桐,摇摇头淡淡笑道:"蓝兄对你的爱实在超乎我的想像,他夺回九天玲珑後,就随手在残椅烂桌上扯来四根竹枝,把羽钉在寒冰床上,就忙著跑到你身边,把九天玲珑放回你的身体里。见你未立即醒转,又急急忙忙地跑到你房里,搬来你的床,选了这个避风的角落放好,再小心冀冀地把你放上去。在这过程中,我施法给羽辽伤,他也不予理会,完全把我和羽当成了透明。" 我看著刘莫羽四肢关节中厚厚的绷带,奇怪地问道:"既然君桐对你们视而不见,那你为什麽不早早就把钉著刘莫羽的竹枝拔出来?" 夏栖轻轻一叹:"蓝兄在竹枝上都灌上了魇力,我拔不出来。直到蓝兄身上的黑暗力量都给你净化之後,这竹枝能才拔起来。" "说到这,"夏栖对我微微一笑,笑里满是由衷地欣喜:"恭喜你。你终於成功地使用了九天玲珑。只是天下人对九天玲珑趋之若鹜,你以後要小心些,不要再轻易动用九天玲珑之力,否则,你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得安宁。" 38 我望著院外的青青药草,晶莹雨露,心里有些茫然。 我是一个不喜欢找麻烦的人,同样,我也不喜欢麻烦来找我。 可是,现在显然天生就有麻烦来找我。 "这颗九天玲珑为什麽会在我身上?"我实在是无语问苍天。 "各人因缘。小玉不妨把它当成上天的恩赐。"夏栖笑得真挚:"羽他虽然没法解开你的封印,却因强行取出九天玲珑而破坏了你的封印。现在九天玲珑如脱缰的野马,你一定要小心控制。而且九天玲珑需要灵魂滋养,常用究竟会不会损伤你的灵魂,会不会让你反受制於九天玲珑,导致最终的魇化,现在还是未知之数。但既来之,则安之,小玉,只要你的心能够泰然处之,我想信,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并不知道我刚刚是如何运用九天玲珑的,要怎麽控制?"我懊恼地低语。 "看来小玉并不清楚施展力量的常识。"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是魂。" 魂是没有魂器的,而我却偏偏有。 夏栖闻言,轻轻地挑起眉头,苍白透明的脸上有著淡淡的讶异:"这倒是意外了。小玉,在灵界,心志很重要,因为力量的运用全在於心念,我虽然不知道九天玲珑的运用方法。但我可以把刚刚你施展九天玲珑之力时,我的感觉告诉你,也许对你有帮助。小玉的灵力属治愈系和水系。这是很少见的,两系灵力是很难兼容的。 "你刚刚在净化蓝兄的黑暗力量时,一直都是蓝光炽盛,这是你本身的灵力,一直到最後,七彩光芒,耀眼夺目,而蓝兄身上的黑暗力量似乎在那瞬间就被完全净化了。由此看来,应该是因为你本身的灵力很强,所以当你不是尽全力的时候,九天玲珑的力量就一直都隐著不动。" 虽然还是不太懂,但我却清楚了一点,当我手中蓝光流动时,旁人是感觉不到九天玲珑之力。可我心里明白,那里面含有九天玲珑的力量。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现在就算想破头,也是弄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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