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远的亲人,很远的权利,很远的朋友,很远的臣子,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过眼云烟,没有挽留,也没有挽留的权利...... 那年我看着冰冷的清的回归,知道孩子遗失的事实,可是,我记得,我那个时候,就连开口说声一切都会好的都说不出口...... 也许,一切就如同当年墨琼说的一样,如果能哭,清不会活的那么累,那么苦,那么痛不欲生! 喧闹以后的世界,似乎变得异常的寂静,甚至是死寂。 流连于夜晚的晴空,或者说奢望能听就那曲悠远的琴声,只是,今夜,似乎已经不能奢望了! "站住,你去哪里?"我知道那一闪而过的是谁。 "父皇......!"即使鳌猷已经是这王朝的皇,但是,出于尊敬,他依然会如过往一样,行礼。 "大婚之际,你不在房里,出来做什么?" "我不爱他!" 我是否该笑苍天的不开眼,是否更该笑历史的重复,二十几年前我听见的这句话,是我的孪生弟弟说的,时至今天,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居然也能说出这句话,该笑,亦或该哭! "如果没事,儿臣告退!" "站住!" 擦身而过的身体停住,我从来没有如此严肃甚至是愤怒的对他说过话,因为我愧疚,愧疚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是,我不想他错,不想他后悔。 "你把阿暖置于何地?" "......" "如果不爱,那就放了他啊!" 寂静的夜里,是我疯狂的咆哮,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但是我做了,我用我的手用力的打了他,我从小到大从不曾动手打得儿子。 看着他惊讶得看着我,眼神是震惊或者是屈辱...... "如果不爱就放了他,如果不爱就不要纠缠他,如果不爱就给他自由,让他绝望,让他去找属于他的自由......!" "父皇,你到底要说什么?" "......" 看着他,我似乎看见了什么,也听见了什么,我笑了,也想通了...... 也许,人只有到了后悔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才会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摇头,看着鳌猷离开,手微微的痛,只是,我希望他不会心痛,将来的某一天,不会伤心,"不哭,不代表坚强,不哭,不代表不伤心,不哭,不代表他没有感情......!" 鳌猷依然消失,我知道他去找谁,我也知道今夜,阿暖终将是一个没有爱人陪伴的皇后...... 仰望苍天,我无言以对,"笑,并哭着,是否是你们父子难逃的命运?" 风吹过,今夜,我离开,因为我是个懦夫! 带着残逆,离开! 离开有你们的世界,离开,我不敢面对却逃不开的世界,离开,我懦弱的离开,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不知道清会怎么样,更不知道阿暖会怎么样...... 闭上眼睛,我知道我不会哭,更不会流泪! 不要原谅我,因为我没有被原谅的资格! (上部完) 第十九章 七年前 漆黑的夜晚,似乎将所有污秽掩盖, 飘雪的天空,华丽而凄然...... 风吹过了长衫,掀起偏偏飞舞, 吹过了银丝,飘起了点点奢华...... 没有伞的遮挡,似乎纷繁的雪就是那人头上的发丝,洁白,而美丽...... 俊美的脸庞,是久经沧桑的疲惫,想要离开,却已经累得迈不开脚步,想要追寻,去发现寻找的目标已经不再...... 笑着伸手,接住点点的飞花,看着他们落入手心,然后化作点点温热的水滴, "清,哭吧......!" "清,不要这样,哭啊......!" "求求你,哭啊......!" 将手中的水滴倒在脸上,感受他们滑落的轨迹, 哭, 哭需要资格,只是他已经没有了! 哭, 哭需要心的跳动,可是他的心已经不再跳动! 哭, 哭需要肩膀的依靠,而他却没有,没有为他敞开的怀抱! 继续漫步,看见墙角有一个卷缩的身影,那么渺小,那么卑微,那么,那么凄凉...... 颤抖的靠近,拨开那缕缕乌黑的头发, 冰冷的手拂过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鼻子,那个人的双唇...... 飘落的雪落在那人脸上,那人的鼻子上,那人的双唇上...... 紧紧地将那人抱在怀里, 清笑了, 笑得如此的美丽,如此的灿烂,如此漂亮...... 如此, 如此的凄凉,悲哀...... "晖儿,爹爹来接你了......!" "晖儿,我们,我们回家!" 回家...... 一颗水滴滑落,是刚刚没有滑落的雪水,还是,遗失多年的...... 泪水...... 七年后 悠然的琴声就如同过往的每一天一样,淡淡的在偌大的皇宫盘旋...... 叶子随风飘落,随着声声凄楚的琴声...... 凄楚皇城, 望断一世情永生。 细雨飘过, 几滴沾衣袖。 愁思万千, 只是无人知晓! 人何在? 清风依旧, 不忘来时路。 ...... 狭小的别院,清静静坐在院中,举头望天,弹一曲没有听众的曲,奏一篇没有人懂得词...... 他没有及时地离开皇宫,不是因为清贪恋这凡尘权贵,只为那个他一生唯一留下的孩子,逍遥郡晖。 微微的抬头,迎上吹过的风,多少悲哀藏在心中...... 问苍天,情何以堪? 清却对着不语的苍天笑,当年的爱上不该爱的人,如今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爱上一个不会爱他的人...... 风吹过,一切能随风而逝吗? 有人靠近,清已经知道是谁! 没有回头,手,已经停止了弹奏...... "为什么不告诉我?" 清静静的问着自己的孩子,多少年来,他不敢对孩子表现得过多地关爱,清怕,怕善妒的上天将他遗失多年的孩子再次抛入不复的深渊。 其实,清早就发现了,这十几年来,只要是清多看几眼的东西,都会面临毁灭的结局,所以他不敢过多地亲近自己的孩子,也不敢去更加靠近的抚摸他,拥抱他, "对不起!" 温柔的语气,晖儿没有当年清的嚣张,骄傲,甚至是尊贵,但是,曾经的龙王,现在的皇后,拥有着和他父亲一样俊美容颜,银色的发丝飘舞,掀起点点涟漪。 "已经多少时间了?"目光停留在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快六年了!" 晖儿慢慢的走进别院,虽然清的冷静表现让他有着胆却,甚至是敬畏,可是,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伪装的面具可以阻隔。 抬头,面对着晴空万里的夜空,闭上眼睛,依然不愿看晖儿,只是眉宇间的悲伤还有忧愁泄漏了清的心痛还有不舍,"值得吗?这样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胎生的痛苦,我告诉过你的,我们龙族不比那些凡人,五年的卵生是最好的!"尽量的克制自己的语气,可是,嘶哑的声音透着愤怒的咆哮,响彻夜空,撕破寂静的假象。 叶飘落,谁都没有再次打破那份寂静,两个原本是天下的宠儿,而今,却对影成三人! "你,爱他?"嘶哑的回头,对上一双和自己一样的紫色眼眸,那里,拥有着和自己相似的悲伤,相似的心痛。 "爱吗?不爱了!我已经得连龙珠都爱没了,爱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爱得什么都不剩下了,爱的连再爱下去的的力量都没有了!" 看着晖儿静静坐下,清无奈,伸手,拨弄着琴弦,断断续续的声音,填充着过于平静的气氛。 "那恨吗?" 也许是晖儿伸的手,也许是清拉晖儿的手,只是,那两双手紧紧相握的时候,冰冷,穿透了彼此的皮肤。 清的那句恨,是问的晖儿,也许,也在问自己,问自己恨吗? 恨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吗? 恨那个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男人吗? 恨那个毁了他一生的男人吗? 恨那个直到最后都不愿相信自己的男人吗? 恨吗? 恨吗? "恨?恨啊!恨他为什么看不见我,恨他为什么眼里永远没有我的出现,恨他连大婚都放弃来我房间!恨得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想杀了他还是饶了他,恨得连哭的勇气都没,恨得连门都不敢看,怕他会突然出现!" 悲哀蔓延与天边,晖儿的眼中,是苦苦挣扎的泪水,而清,却只能用干枯的双眼注视着星空, "可是爱也好,恨也罢,一切都过去了,我放弃爱他的力量,我放弃恨他的权力,我什么都不要了!" 露水滑落,恨也好,爱也罢,也许这就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的报应。 晖儿的话让清想了很多...... 一轮明月,清对着天空,笑了,凄凉而又无奈...... 霏,我逍遥清风,爱的是你,也永远不会恨你,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原谅你的不信任,你的背叛! 风吹过,银发飞舞...... 回头,对上孩子的容颜,"跟我回去吧!" 看着晖儿得大腹便便,六年的胎生是龙族最忌讳的事情,更何况是没有龙珠,失去了所有法力的龙王。 这样,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清不愿意看见,也不舍得看见这样的结果,只因为他的这一生,或许,只为这孩子活着,"我们回去想办法,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是我怀胎五年生的,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你死的!" 晖儿似乎看出了清的用意,"可是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死的,父亲,我也是一个父亲,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死在我的肚子里的!" 确实,龙是自私的种族,甚至连本能都是自私的,当母体和孩子两者只能选择其一的时候。如果母体没有死亡的迹象,那么,母体会吸收原本属于孩子的能量,甚至将孩子扼杀于腹部之中,而只有母体面临死亡的时候,本能在认定母体已经无药可救的时候,给与孩子能量的全部将会是母体的所有,晖儿不愿这样,也不想要这样。 "你都知道!"尖锐的叫嚣,"你想死 ?" 颤抖的看着自己想要用一切去守护的孩子,清傻了,或者说绝望了,看着孩子的绝望,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点点对人事的留恋,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选择死亡,晖儿不顾一切的交出龙印,龙珠,都是为了一个死亡。 无力的看着孩子的转身,离开,清连一点点挽留的力气都没有,试问,他又用什么去挽留,挽留一个绝望的孩子...... 想笑,笑这不堪的世界,想哭,哭这荒唐的一切...... 只是,二十几年,清已经忘了笑该如何去笑,哭该如何去哭,就连本能的泪水,也在那年失去孩子的时候枯萎...... "如果你还爱我,杀了我!" 晖儿回头,只留下淡淡的一句,杀了我! 看着孩子消失于黑夜之中,清跌坐与冰冷的石凳上,苍天,当年孩子的遗失,让他在甚至不清的世界中苦苦徘徊了将近一年,如今,当一切尘埃落定,你却又将清付出一切的孩子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更何况,是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只为这一句如果爱他...... 风吹过树叶,发出咝咝的叫声,是否,这代替了他去哭,他去笑,他疯狂的咆哮,如果爱,就亲手杀了他,如果爱,就眼睁睁看着他死亡,如果爱,就放弃一切让他随风而逝...... 阿暖,晖儿,你对你爱的男人如此宽容,却对你的父亲,爱了你二十几年,找了你十几年,想要守护你一辈子的父亲如此残忍...... 你叫清,情何以堪...... 纤纤的双手抓紧那锋利的琴弦,红色液体滑落,如果这是泪,那这就是我为这世间流的最后的热泪,如果这时毒药,那我诅咒着世界将被这穿肠毒药腐蚀,如果这是爱,那,那我宁愿他流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风吹来了云,云遮住了月,月带走了繁星点点...... 晖儿,我爱你...... 第二十章 雨在那天的午后淅淅沥沥的下着,似乎代替那苦命的父子流泪,为他们哭泣,为他们控诉...... 细雨蒙蒙的空中,飞翔的不仅是鸟兽,还有那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的清。 自从那次得知,应该说确认晖儿的绝望的时候,清当夜就起程回了神兽村,想为晖儿在做一些事情...... 法力消耗得太多,已经不如从前的清感到了疲惫甚至是力竭...... 瞬间,鸟兽飞起,金光顷刻之间笼罩大地,并且伴有隆隆的撞击的巨响,直冲云霄的震撼...... 清猛然回头,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晖儿产子的时间已经来临! 法力迅速提高,如同一道白色的光线直射皇宫内院,那个残破的冷宫! 雨依然下着,朦胧的打湿了清的长衫...... ...... 降落,抬头,走进萧条的院落,赫然发现,那斑驳的院墙,那摇摇欲坠的房子,原来,原来这就是晖儿住的地方,他一步都没有靠近过的地方...... 清看着金光笼罩的一切,脚步放慢,甚至滞留于朦胧的小雨中,让那丝丝的雨水沁透淡薄的衣衫,湿透原本飘逸的长发...... 群群环绕的太监宫女,也许,这是这冷宫最热闹的时候吧,也许,如果不是这惊心动魄的龙王的生产,谁都已经忘了这里,还有一位,一位曾经的龙王,现在的皇后! "阿暖,我是鳌猷,让我进去吧!我是他的父亲啊!" 清静静的看着鳌猷的疯狂,喜悦,那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可是,可是,他不知道晖儿为他即将牺牲的一切,包括,他连一份虚假的爱都吝啬施舍...... "啪~~!" 清轻蔑的看着鳌猷愚蠢的想要进入晖儿布下的屏障,却被法力反弹回地上,狼狈,侮辱,充斥着鳌猷的神经,这是否是对于永远高高在上的鳌猷的一击痛击,在尊严,或者,威性! 慢慢的靠近,靠近那闪着一场光芒的屏障,曾几何时,清也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产子,这闪耀的屏障里面,一定会有两个人的存在,一个是自己,还有一个,会是自己爱的那个人,可是,那只是曾经幻想,一切,只是幻想...... "阿暖,你听见没有,我是鳌猷啊,你爱的鳌猷啊!"疯狂的咆哮,歇斯底里的怒吼,清好奇的看着这个不曾付出,却要回报的男人,一个自私的想要得到爱却不愿施舍爱的男人! "啪~!" 身穿黄袍的皇帝,拥有一切的皇帝,再次摔在地上......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不相信我吗?阿暖?你知道我现在很难受吗?你知道吗" 相信!这两个字似乎触动了清内心深处某个地方的神经,依然俊秀的眉毛微微皱起,冰冷的将阻在面前的人群拨离,笔直的走到鳌猷的面前,没有冷漠,没有清冷,有的,是一个父亲看见自己的孩子遭受质疑,冤枉,委屈发出的愤怒,"你什么地方让他相信了?" 紫色双眸紧紧地注视着鳌猷,甚至有着强迫的逼视,"你给了他什么?如果不是胎前反应,你甚至不会知道阿暖有了你的孩子,你要他怎么相信你?" 轻蔑,讽刺的情绪浮现在脸上,鳌猷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永远面无表情的前龙王,甚至连最最会巧言善辩察言观色的小太监都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也许,这一切,只因为此时清的身上笼罩着蔑视,还笼罩着说不清的凄凉的愤怒,哀伤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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