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痛楚在胸口翻动,绞得心脏一阵阵的疼。林觉非无语,只是死死地盯着暝尘,就像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而暝尘看到林觉非这样的神情,心里也满是心疼。 两人僵持许久,暝尘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样你也可以搬回来了。一直住在外面也不方便。" 林觉非还是沉默。 "那我先走了。"暝尘说完,拎着包向门口走去。走得很慢,不知为何,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无法移动。 大概是因为心,太想留下。 只要他挽留,他便不走。暝尘对自己说,或者,更像是在祈祷。 每迈出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分。 两个人擦肩,谁都感到有什么东西就这样在逝去,却谁都没有开口,谁的目光都没有看向对方。 走得再慢,终究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暝尘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地没有转动。 "等等。" 听到林觉非叫他,暝尘立即转身,只感到心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钥匙。"林觉非冷冷地说。 暝尘愣住,就像在大冬天被人浇了桶冷水,从头淋到脚,冷得心里直打颤。暝尘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紧紧地捏在手里,看着林觉非。 不知过了多久,暝尘松开了手,将钥匙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这次,再没有犹豫和迟疑。 林觉非紧咬着下唇,看着那个人走出去,走出自己的生命,然后门被关上,两个人被隔绝开来。 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林觉非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发疯似的奔下楼去。 只是到了楼下,哪里还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觉非无助地看着四周,搜寻着那人,不知所措,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四十七 搬回了自己家,还是一样的失眠。 一张双人床,空旷的让人寂寞。林觉非习惯了睡在右边,左边留出的位置,该在的人却不在。只能凌空描绘他的轮廓,从眉毛到鼻子再到嘴唇,反反复复的,爱不释手。好象他真的就熟睡在身边。 林觉非的手在空中一滞,终究, 他不在。 林觉非的手缓缓地放下,摩挲着枕头、床单,仿佛那里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竟莫名的一阵心酸。 而昨晚的他,是否睡在左边,也这样看着右边的位置,细细地描绘他的轮廓,感觉他还在。 究竟要错过几回,我们才会为对方停住脚步...... "丁冬。"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吓了林觉非一跳,莫非是暝尘?一丝期盼的念头在心里萌发,林觉非赶紧下床,慌忙地去开门。 是-- 齐丰! 林觉非还来不及开口问什么 ,齐丰就整个人倒在他身上。 好浓的酒味!阿丰这是怎么了?林觉非直皱眉,把他扶了进来,就近扔在沙发上。 林觉非抱胸,沉声问:"你搞什么?"语气虽然不善,但其实心里很关心他。 齐丰仰天瘫在沙发上,手搭在额头,无力地喃喃道:"酒,再拿瓶来......"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林觉非气得冷笑,去倒了杯凉水,毫不客气地直接泼在齐丰脸上。 "究竟怎么回事?" 这次林觉非的口气更加不善。 此时齐丰也稍微清醒点了,勉强牵扯出一丝笑容,安慰担心得要死的好友,说:"没事,刚才被几个客户灌的。你去睡吧,别管我。" 笨蛋!林觉非在心里骂他,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有应酬到这么晚的吗?被人灌?你不想喝谁能灌倒你?说谎也不会说个好点的! 林觉非看到齐丰已经闭上了眼睛,明知道他是在装睡,可既然他不想说也就不强迫他。林觉非无奈地轻轻叹气,走过去替他摘下眼镜。 "先别睡,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林觉非疼惜地说。 林觉非刚要走,听到齐丰微弱的低呢又停下。 "他要结婚了......"r "谁?"林觉非怔住,不敢相信地问,"裴骏?" "他明天要和老板的女儿结婚了,他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只是不想说破,我不想,不想失去他......" 泪水从齐丰的眼角溢出,跟方才被泼在脸上的水混在一起。然后,滚烫的眼泪冷却成心里最痛的伤。 "他要结婚了,他不要我了......" 齐丰不断重复着这句,声音越来越低,后来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抱着自己,无声的哭泣,哭得像个孩子。 我抱不到你,我只能紧紧抱着我自己,假装那是你的手,假装那是你在安慰我。 林觉非看着这么伤心的死党,却无从安慰他,愤怒地一拳重重打在墙上,"混蛋!竟然说走就走,说结婚就结婚!" 也不知是在气突然要结婚的裴骏,还是在气突然搬走的那个人。 四十八
晚上6点,国定大饭店二楼,粉色的玫瑰和气球将大堂布置得分外甜蜜,四处洋溢着幸福。 一对新人在宾客的掌声中、音乐的伴奏下缓缓地走到台上。 "真是郎才女貌!""对啊,两个人真是般配。" 裴骏不只听不到宾客们的赞美,也感受不到结婚的喜悦。身边挽着的新娘,美丽漂亮优雅大方有学识,可以说得上很完美,而更重要的是,她是他老板的掌上明珠。他知道他卑鄙,他对不起齐丰,可是...... 当初大学他们三个死党工作之后,阿丰干得最出色,连自己的事务所都有了,觉非也在新人律师中出类拔萃备受注目。只有自己,虽然说出去很好听是在某家有名的大企业上班,可他混了几年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员工,令他气愤的这不是因为他能力不够,而是上司故意的打压,使得他始终没有出头的日子。不是没想过跳槽,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心仪的公司。 当他在郁闷感叹命运不公的时候,机会来了。一次意外遇到了老板的女儿,并且两人相处得不错。其实一开始没有想有深的接触,可面对阿丰,他越来越自卑,于是也越来越靠近那个温婉体贴的女人。 阿丰,走到这最后一步,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有没有你的错? 司仪的介绍,新人谈相识的经过,说谢词,亲朋好友送祝福。一切的一切,都形式化的老套。或者说,求场有新意的婚礼,不如求枕边人的真心。 "裴骏啊,今天你是抱得美人归了,可我们这里有好多爱慕夏大小姐已久的男士心都碎了。"正式的流程走完,司仪就开始拿新人开涮。 "心碎的那些朋友我负责赔偿精神损失,不过以后别再爱慕我老婆就行了。"裴骏说着去揽新娘的腰。 "你真是。"新娘害羞地娇嗔道,一脸的幸福。 本来是很热闹甜蜜的场面,直到-- "裴骏,你还真有脸结婚!"一个男人杀气腾腾地冲进来,上来就给了新郎一拳。 裴骏默默挨了这一拳,也不发火,反而拦住其他人,客气地说:"觉非,大家一场兄弟,今天我结婚,大喜的日子,你要是给面子就留下来喝一杯,要是你忙的话我也不强求。" "你给我少来这套!"林觉非又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脸上,"你有没有想过阿丰,你这样做对得起他?" 裴骏摸摸脸颊,下手还真重。"我跟他的事,你懂什么!"裴骏也愤怒地一拳回敬过去。 旁人看两人真的打上了,赶紧上来拉架。只是这两个人还卯上了劲,真像仇人似的,都用了全力把对方往自己打。 一场好好的喜宴,现在弄得像出闹剧。 林觉非和裴骏被众人围在中央,像两只困兽狠狠地盯着对方,之间隔着几个拉架的人。 晚上,暝尘请秦舒逸到国定大饭店来吃饭,为了感谢秦舒逸帮他带了近半个月的课。 进门没走几步,就看见步伐匆忙的林觉非,一脸狼狈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左半边脸是肿的,嘴角也破了。 暝尘什么都没想,就一把拉住他,关切地问道:"怎么搞的?" 林觉非见到暝尘本来是又意外又惊喜,可看到他旁边的女人,脸色就沉下来,说:"跟你没关系。" 暝尘也觉得秦舒逸在旁有些不妥,便对她说:"秦老师,你先找位置,我跟朋友聊几句就过来。" "好。"秦舒逸很识趣地走开。 "她不过是我的一个同事。"暝尘看林觉非的神色就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 "跟我没关系。"林觉非撇撇嘴,说得满不在乎。 "下次打架记得找帮手。"暝尘心疼林觉非,暗暗责怪自己,如果自己在的话,他又怎么会受伤呢? 林觉非轻笑,心里却莫明的难过,既然已经走了,又何必这么温柔地对自己说话呢?好象,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记得回去拿消毒棉花擦擦,药箱就放在沙发旁边的那个矮柜里,第一个抽屉。"暝尘叮嘱道,心疼地伸手想去轻触他肿起的脸颊。 手在中途又堪堪停住,终觉不妥,无奈地垂下。 林觉非看在眼里,只感心酸。本来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就这样走到这一步? "你到家里肯定又要忘记了,还是直接去看医生妥当些。"暝尘不放心地嘱咐他。 林觉非低低应了句:"知道了。"e 两个人尴尬地站着,都沉默。谁都有好多的话想说想问,却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饭店门口的人进进出出,无不好奇地看着他们。 "那我先过去了,你自己记得去医院。"暝尘说。 "嗯。" 暝尘刚要走,又听到林觉非低声说:"我们,会像阿丰和裴骏那样吗?" 林觉非顿了一会儿,又说:"他们两个分了,裴骏结婚了。" 林觉非看着暝尘,看见他勾起嘴角笑得很温柔,听到他说: "不会,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六百年。" 一瞬间,林觉非有种想哭的冲动,心里一下子被填得满满当当。 "好了,我要过去了,秦老师该等着急了。" 林觉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从自己身边离开,在自己还来不及挽留的时候。 但是,下次,不会了。 四十九
晚上暝尘和同事去KTV,他安静地坐在角落,仿佛旁人的那些喧闹都与他无关,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想念林觉非的世界里。由于从前住在一起天天都能见到,现在才会变得分外思念。 想想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六百年也一样这么过来了,可跟林觉非分开的短短的日子,便觉得时间竟变得毫无边际般的漫长。 这时,听到有个女生在唱: 我一个人不孤单 想一个人才孤单 ...... 因为想念,将时间拉得无休止的长。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暝尘的思绪,一看显示,竟是林觉非。 "喂,"接起电话习惯性地想叫小非,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问,"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 包房里太吵根本听不清林觉非在说什么,暝尘走到外面,又问:"什么?" "你少给我装蒜!"电话那头的林觉非已经不爽地吼起来,"妈的,摆什么架子!你现在在哪里?" 暝尘不明白林觉非干吗一下子火气那么大,但还是很有耐心地把KTV的地址报了一遍。 "好,你在那里等我,敢走试试!" 暝尘感到有些莫名,可那头林觉非已经挂断了电话,暝尘无奈地笑笑,然后到KTV外面去等林觉非。 还不是很晚,路上也比较热闹,行人来来往往,车辆也川流不息,还有霓虹点缀夜色。只是天果然变冷了,晚上的风吹在身上还是觉得有些冷。 过了一会儿,林觉非的车就停在他面前。暝尘看他下了车,笑着刚想打招呼的时候,林觉非便不由分说地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上他的唇。 在暝尘看来,此刻的林觉非,更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心里是疼惜他的,才由着他又是啃又是咬,予取予求。静静地感受,他这些日子来的思念和煎熬。 林觉非疯狂地吻他,这段时间他受够了。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看着他对自己不理不睬不管不顾,看着他从家里搬走带走一切,自己只能独自忍受,晚上没有一个温暖的地方可以靠,床空荡的让人害怕,睡不着的时候没人哄,自己做的饭菜全都吃不下去。 "我想你。" 两个人离得很近,林觉非看着暝尘,很委屈得说。只有把自己灌醉了才有勇气过来跟暝尘说这句话。 "你确定吗?"只有暝尘自己知道他听到这句话时的那种震撼和喜悦,可他不能马上抱着林觉非,告诉他我也是。因为,得到了之后,会更害怕失去。 "我不管你去杀人还是放火,总之,你是我的,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把你当作我的宠物了。"林觉非嘟哝着,有些口齿不清,换做平时,打死他都不会说这些话。 怎么是这个理由,他就不能说些感人点的吗?暝尘微微皱眉,又一次的问:"你确定吗?" "嗯,"林觉非说着,把左手伸到暝尘面前,"你看,我一直都有带。" "小非。"暝尘温柔地叫他,在看到戒指的刹那,感动一下子涌上心头。他不禁去抓住那只带着戒指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 "怎么这么烫?"暝尘感到不对,赶紧关切地问,又去摸林觉非的额头,责备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发烧!" 林觉非像完全没听到那严厉的语气,自顾自地抱着他,声音闷闷地说:"看到我跟别人在一起你都不生气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了。" 面对这样的林觉非,暝尘只好哄他:"我当时就想过去杀了他。" 林觉非满意地笑了,更紧地抱着他。 "小非,我们回家好不好?"暝尘连哄带骗地把林觉非拉上车,当然是由自己开车,现在想想才后怕,都不知道又喝醉酒又在发烧的林觉非是怎么把车开过来的。自己一不在他身边看着,他就这么糟蹋自己吗? 到了家,暝尘刚关上门,林觉非就像章鱼一样缠了上来,在他耳边暧昧的低呢,"我要。" 难得见到小非那么主动,暝尘把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光是看看现在林觉非这种又期待又迷糊的表情,就足够让他勃起了。 暝尘给他了一个深吻,又替他脱了衣服。 "你真的想要?"暝尘伏在林觉非身上,低声问。 "嗯。"e 现在的林觉非乖乖地躺在床上,一副任君享用的模样。 暝尘轻轻落了几个碎吻在他的胸前,然后直接将头埋在他的双腿间,含住他早就挺立的分身。 "啊!"林觉非忍不住低吼,暝尘的口腔潮湿又温暖地包含着自己,还有他灵巧的舌头很有技巧的舔弄,手也照顾到两边的小球。除了生理上的快感,看到这么卖力在讨好自己的暝尘,心里上的快感让林觉非没有坚持多久就射了。 林觉非有些尴尬地看看暝尘,自己竟然射在了他的嘴里,他竟然还吃了下去。"我......" "味道不错,"暝尘笑着说,"有小非的味道。" 林觉非瞬间脸就红了,说:"你不用这样......" "我是怕你做到一半就昏过去。"暝尘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去找睡衣来替他换上,又去拿退烧药给他吃。 "那你......"林觉非瞄了眼暝尘下面支起的小帐篷,有些过意不过。 "我自己去解决,"暝尘轻轻地吻在他的额头,温柔地说,"小非,乖,快点睡。" 那种低沉的声音像有魔力一般,林觉非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边有个热热的东西,就靠了过去,还真是舒服,林觉非满意地翘起嘴角。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在说: "我不管你是喝醉了说胡话还是发烧烧糊涂了,你都没有权利反悔了。知道了吗,小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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