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我一样没啊? 像削苹果似的把西瓜削成个球,跟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球似的,拿出去吓人,一吓一个准儿。这个时候,要想吃,通常会不知道如何下手,因为它根本就是个球。慢慢的,我琢磨出了啃瓜球的真理。就是不要顾及形象,一口下去,吃完的时候满脸跟刚吸完血的吸血鬼一样。 我倒,我又在想什麽... 再回头看看对面,那边似乎还有更好吃的东西。可是那一帮大天使站中间,我这没冒失的话...... 应该不会被看到吧? 我弓著背,飞快从人群中穿梭过去,就像一抬头就会被枪弹打中似的。顺利抵达目的地,我抓起一块牛肉就开始啃。刚咬下去,就有人拍我的肩。我僵了动作,慢慢回头......莫不成梅丹佐会瞬间移动?这麽快就看到还跟过来...... 梅丹佐摸摸我的翅膀,笑道:"傻小子,怎麽烧这麽焦?" 我记得卡洛曾经告诉我,摸翅膀是很亲密的人才会做的动作,如果吻翅膀,或是用身体触碰,那跟做爱的亲密度差不多了。於是,下意识闪躲,然後嘿嘿一笑:"泰瑞尔殿下的功劳。谁叫我看去不像能拿到黄金邀请函的人麽。" 显然梅丹佐误解我的意思了:"明天我带你去第七重天加一对翅膀去。"我连连摇手:"不要。不要。你去玩你的,我还没吃......"话没说完,手中的牛肉就被抢了,梅丹佐拖著我的手往中间拉。汗,我不要过去,黑成这样,我还怎麽见人~~~ 我一过去,路西法看我一眼,很平常的一眼。就像是在街上随便看到个路人一样,又很自然地收回目光。加百列果然就转过头,捂著嘴浑身颤抖。萨麦尔睁大眼看著我。真没礼貌!阿撒兹勒喃喃道:"天,比我想得还要黑......梅丹佐殿下,您在哪找到他的?" 梅丹佐微微一怔,看了看路西法。路西法正和沙利叶说话,见梅丹佐看他,回头对他笑了笑,又继续说去。犹菲勒一看到我,噗嗤笑了一声,跑过来说:"伊撒尔,你每次出场都如此震撼人心,真是太了不起了!" 他没在讽刺我,我知道。可是,这样的赞扬,我宁可不要! 犹菲勒看看我,又看看梅丹佐,笑了:"你和梅丹佐殿下和好了?真开心!"他刚说完,除了路西法,每个人都禁不住回头看一眼,有的还道恭喜。 梅丹佐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擦去我嘴角的油渍,冲犹菲勒抬抬下巴:"他年纪还小,我们怎麽吵得起来?"加百列说:"你真打算忠贞,还来耶路撒冷庆生?"梅丹佐说:"我来耶路撒冷,是因为这个小笨蛋喜欢这里。" 汗,他怎麽知道我喜欢这里?我也觉得奇怪,我为什麽会喜欢这里?难道是因为我有雏鸡情节?梅丹佐揉了揉我的脑袋,又开始替我擦脸:"小伊撒尔不爱慕虚荣,这点最好了。"我干笑:"是吗?实际我最喜欢圣浮里亚。我还喜欢你那副带了一排零的眼镜。"梅丹佐用额头顶了一下我的脑袋,继续擦拭我的羽毛:"你要喜欢我就送你,只收一亿个金币,啊哈。" MD,这家夥老毛病又犯了。我无力地笑:"哈哈,哈哈,真好笑。" 这时,我听到沙利叶说:"我从来没见过路西法殿下办生日宴会,甚至连您的生日都不知道......"我随口接道:"六月六日嘛,这都不知道。" 这一下,他们又集体看著我。 人家都说六月六日出生的人是撒旦之子,因为撒旦老大的生日就是六月六。那个......我只是,随便说说...... 沙利叶说:"WOW,真的?" 路西法浅笑:"我不大过生日的。是六月六日没错。" 好,这一句话彻底截断,大家古怪地看我几眼,又继续讲话去了。 梅丹佐在我腰上轻捏了一下:"小伊撒尔,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估计我是过度紧张了,他这话一说出来,我唰地一下就把兜里的盒子抽出来,那速度,跟日本武士剖腹自尽似的。梅丹佐笑著接过礼物,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打开盒子。 我忘了这些人喜欢当著别人的面拆开礼物。 让我死了算了...... 梅丹佐捏起里面的干粮,松手,粉末唰唰唰落下:"这是?"我忙把盒子抢回来:"那个那个,我带错了,这个是我的食物。"梅丹佐说:"你没有带礼物?"我一边关好盒子一边点头。梅丹佐说:"所以你想拿这种东西蒙骗过关?" "我......我没有......" 梅丹佐说:"小伊撒尔,你真的太顽皮了。要不回去拿,要不在这补一份给我,自己选一个。" 晕,叫我回去拿?白天都迷路,晚上我就睡耶路撒冷的丛林里算了。 我无力:"我怎麽补啊?" 梅丹佐双手搭上我的肩,柔声说:"你说呢。" 我知道了!! 不行! 坚决不行! 我飞速往後退,一边退一边说:"我想我还是回去拿唔......唔嗯............" 双唇压上来的瞬间,身体被牢牢实实箍住。周围的人轻抽气,犹菲勒拼命鼓掌,还一个劲地唱生日快乐歌。吵吵嚷嚷,我脑袋越来越昏,最後听见路西法在旁边轻声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迄今,我依然不知道梅丹佐在想什麽。为什麽对著一只烤鸡,他都能亲得下去? 神谴 第42章
路西法那句话总算让梅丹佐停了动作。梅丹佐仍抱著我,抬头看看大锺:"这才九点过,就要走了?"路西法点点头,黄金六翼天使大队整齐飞过来,跟在他身後,那架势就跟扔一吸铁石在一堆铁钉里似的,吸铁石一动,铁定就跟著转啊转啊转。 加百列说:"路西法殿下不多玩一会?拉斐尔还没来,他要来了,看你不在一定会很低落。"萨麦尔说:"就是,你走了多无聊。"沙利叶说:"殿下要走,我也跟著走了。"阿撒兹勒看看我,耸肩。 路西法说:"有时间再说吧。"语毕迈著标准猫步离开。 那啥,这家夥面子也太海了,这麽多人都求他,他居然没反应。真不合群,不想鸟......可是,就这麽傻眼看著梅丹佐,不如说点废话。 我哈哈一笑,扯了扯自己烧焦的羽毛:"是啊,没了殿下的光辉,这里就要昏暗许多。不能看到殿下,实在是我们的遗憾。"奶奶的,原来我也可以拽文。心中得意,正准备高高伸出手,给路西法挥泪作别,他忽然转过头:"那好吧。" 显然周围的人都开始雀跃,而我傻眼。 我飞速眨了眨眼睛,好什麽好? 走好? ......他不走了?WHY?敢情这家夥是等所有人留他,好摆足面子? 阿撒兹勒看看我,再看看路西法,再看看沙利叶和萨麦尔,呼,轻吐一口气。 沙利叶看看我,再看看萨麦尔,动了动眉毛。 萨麦尔看看我,再回沙利叶一个电波,清了清喉咙。 路西法靠在桌旁,重新拿一个酒杯,食指麽指轻捏住杯把。杯壁极薄,就像腊月的冰片,凝明映彻,玲珑剔透,似乎使力一捏就会断裂。 梅丹佐抱著我的手收得紧了些,脸上发出强力照明光芒:"不走就好。想喝点什麽?香槟?"路西法微笑:"不,红葡萄酒,谢谢。" 阿撒兹勒说:"总喝一样的东西,不会腻麽。"路西法说:"喝不同的酒容易醉,对身体也不好。"萨麦尔说:"人家路西法殿下就是喜欢养生,沙利叶,去弄红葡萄酒。" 我汗,这家夥跟路西斐尔一个德性。那孩子睡前还必喝一杯牛奶,傻兮兮的。 路西法但笑不语,接过沙利叶递来的酒杯,杯把在指尖滑落,食指与无名指扣住杯身。真珠红在里面微微晃荡,染在杯壁,就像洒上一层渥丹。玻璃贴上轻红的唇,就像桃花瓣擦过川冰。路西法扬起嘴巴骨子,半眯著月蓝色的眼,衬著窗外醉心的夜,道道地地的迷魂。 那两片唇在亲吻伊撒尔的时候,刚开始也是如此轻柔,到後来就......真不知道是什麽个感觉......也不知道镜子里的伊撒尔是谁...... ...... Oh God!我又在想什麽! 我晃晃脑袋,一掌拍掉了梅丹佐的手,往旁边站一步,指著他说:"你你你,你以後不准再做这种事。"梅丹佐说:"亲吻是一种很常见的打招呼方式。"我说:"打招呼会打到别人嘴巴里去?"梅丹佐又过来,勾著我的肩膀:"我们俩早就......了,亲一下有什麽?" 这时,一名女天使走过来,虽然与加百列无法比,但绝对是个美女。她冲梅丹佐微微一笑:"梅丹佐殿下,生日快乐。"梅丹佐松开手,笑得更是轻松怡然:"谢谢。很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女天使说:"不错,我和米娜都很想殿下,希望殿下有空能来曲罗城玩玩。"梅丹佐略微点头,拿起一杯香槟:"我也很想你,有空一定来。顺便转告米娜,我同样想她。" 两人干杯,女天使留下一个风情万种的笑,身形婀娜地走了。 我说:"米娜,这名字真好听。"梅丹佐抬抬眉:"不知道,应该长得也不错吧。"我说:"你没见过她?"梅丹佐说:"肯定见过,不过我记不住是谁了。"我说:"啊,真受不了你,没见过你这麽交朋友的。" 梅丹佐说得一本正经:"那不是朋友。她们都是我的性伴侣。" 我刚端起一杯香槟,一听这话,差点喷到梅丹佐脸上:"咳咳,咳咳,性伴侣?......性伴侣见面了,打招呼应该是这样?"梅丹佐说:"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 我以为见面就该抱作一团,一边脱衣服一边进房,HHHH完了,再SAY GOODBYE,再不见面。看来上流社会的性伴侣和农村人的理解不同,还如此彬彬有礼......不过,似乎传言是真的。说梅丹佐上过的人太多,自己都记不住数目和人名。 牛人啊,偶像啊。 梅丹佐说:"我们之前不也是这样相处的麽。小伊撒尔,你的记性真是......"我打了个冷噤,要是露馅我就死透了。话说梅丹佐和伊撒尔的第一次还真是为H为H。梅丹佐捏住我鼻子,眯著眼睛说:"我不会用那种‘你与她们不同'的话来骗,因为是两层意思。" 我有些茫然。但最重要的是无法呼吸,给人捏住鼻子说出来的话就像牛嚎:"什麽两层意思?" 梅丹佐说:"对我来说,做爱可以无爱,但是有爱一定要做爱。" 我牛嚎:"你在说绕口令吗?尊敬的梅丹佐殿下。还有,你不是只相信做爱麽。" 梅丹佐根本无视我说的话:"所以,我们是一定要做爱的。" 我依然在牛嚎:"你脑子被烧了,叫拉斐尔替你看看吧。" 结果刚说完这句话,犹菲勒就跑来了:"殿下,拉斐尔殿下来了。"
神谴 第43章
灯盏忽然熄灭,断电似的,大厅内瞬间充斥黑暗。群众们集体倒抽一口气,沈默片刻,变成一团乱麻,场面之嘈杂,之壮观,跟TITANIC沈船时有得一拼。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著走了几次,都撞上了桌角,痛得我抽搐。萨麦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怎麽回事?沙利叶,点灯!"沙利叶哦了一声,就听到阿撒兹勒说:"不忙,看看情况再说。" 窗外一片深蓝,透著点皎洁的月光,依稀可见耶路撒冷城的重重璧殿,暗影交叠,和环绕在城周围的薄雾。星光如浮金,月光如素液。一阵晚风吹过,虚幌连轩,匹练飞空。 窗前的人只手扶著栏杆,指若春纤。挽起长发时,指尖与发丝绞缠於一处。背後的六支光翼在月色下明亮流幻,说不出的秀美与清豔。他慢慢侧过头,面对著我的方向。 我怔忪地看著那里,有些呆滞。 群众却渐渐安静。 有云柱游入大厅。一丝丝,一缕缕,柳烟一般,溟溟蒙蒙,有些凛冽,又分外空蒙。 大厅内越来越安静。 云柱在房内缠绕,寥寥上升,就像阿尔卑斯山上的水雾。 大厅内已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时,一道光劈入,射向高空,疾颠俯冲,那是钢刀划破巨石的力道。 光芒照进来的同时,一只四翼天使飞进来,周身环绕著流萤,星光绕著他旋转,回舞,荧亮,神秘,不规则,四处流散。 这一个前脚进来,後脚就又进入一个。 一个接一个。 一个又一个。 像是没有终结,像是看不到底,动作一致,衣著一致。以迅速却优雅的姿态,将大堂的上空包围。 天使们穿著银色的薄衣,衣如蝉翼,在烟雾中颤抖著,狂舞著。 就像自伊里安岛飞来的极乐鸟。 他们手抱竖琴,围在空中,静静地看著其他人进来。 翅膀扑打的声音整齐而悠长。 大堂前的月光如同白玉,星光的碎片稀疏洒落地面。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淡金色的身影疾驰而入,混著团团红光,擦过人们惊诧的眼,擦过雾縠云气,如火流星一般冲刺,翔舞,最後猛地在天使群中刹车。 六翼天使的发是妖豔的玫瑰红,披散在肩头。双鬓的发被风扬起,露出一张皎月般的脸。 拉斐尔自上而下,凝视著大堂中央的水池,轻轻闭上双眼,将双手交叠在胸前,虔诚的神情,就像在进行祈祷。巨大的黄金六翼在空中拍打,偶尔落下一片明亮的羽毛。 周围的天使们亦闭上眼,指尖搭上琴弦。 琴声悠扬,缠绵轻柔,无数花瓣与星光从琴弦中落下。 我眯眼看著他们。 烟波浩渺,天使们的容颜模模糊糊。 人们都凝神望著他们。 拉斐尔的羽翼毰毸,周遭风花颠驰,他朗声念出咒文: 从清晨树梢上的轻响 到深夜幻月下的悲鸣 从温柔轻拂的微风 到狂暴肆掠的龙卷 跨越梦幻的界线 打开真实的门扉 画出悲伤的开始 直到最後的终结 虚幻的末日主宰 请借与我无上之力 崩碎希望的混沌 声音刚落,俯仰间的芳华── 一声巨响,如天降轰雷,池中清泉砰然爆炸! 众人惊呼。 水光四射,水花四溅,哗啦一声,水退回去。 底部有东西在不安分地蜂动,就像贪婪的巴蛇,跃跃欲试,几欲吞没天地万物。更像潘多拉的盒子,开了,便会释放出无穷无尽的罪恶。 众四翼天使的神态如同斯芬克司雕塑,翘首著,仰望著。 方退,复起。 光芒迭激,狂丝回舞。 池水再一次爆炸开,海啸山崩,卷涌而上! 如同出海的白龙,如同震天的迸流,如同激荡的彩舟,如同疯狂的火虬,一次次,一波波,鸣舞、沸腾、汹涌、荡覆! 水势越来越勇猛,花舞越来越急速── 拉斐尔猛地睁开眼睛。 那一瞬间── 如同埃特纳火山的爆发,煎盐,逸势,叠雪,雷暴,铺天盖地翩旋而来── 惊霰四起! 雪花与狂风在急驰中纠缠旋转,铆足後劲,不断往上横闯,就像要撕裂寂空,溅出漆夜的鲜血。 拉斐尔的发如同秋末的番红花,於凄风中焱飞。 小小的水池终於压不住底下狂劲的力量。 拉斐尔摊开双手,手心向上,慢慢往上抬── 玻璃的碎片在地面跳跃。 整个城堡都在晃动。 蛟龙得云雨,天马破行空。 江水在峡谷中呼啸!驷马在狂风中奔驰! 一只擎天大树剥裂地面,冲破一切阻碍,青霄直上! 明绿的树叶将黑暗照亮。 我禁不住惊呼。 藤条在迸水中缠结,四落的水花如同诡丽的白影珠,树根就像一只只坚牢的利爪,不断往下蔓延,紧抓著地面,变成了殿堂内的一座沧浪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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