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自动让开一条道。 浩浩荡荡的天使军队鱼贯而入,占满大厅。 路西法笑得有些邪气:"乌列的翅膀砍一对,卡洛的脑袋砍一颗。东西别留在天界,扔外面去。" 60 乌列自然大惊,两只眼圆圆地瞪著路西法:"殿下,这是为什麽?"路西法的嘴角勾起,眼神却感觉不到任何热度,就像俯望大地的月光:"因为我喜欢。"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卡洛呜咽著说:"殿下,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眼睛水灵灵的,看去就像他是受害者。路西法根本没看他,转个身就走了。 我挣脱梅丹佐,跌跌撞撞追到门口:"路西法殿下。"路西法停下来,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什麽事。"我说:"不要杀卡洛。"路西法怔了怔,对厅堂里的人说:"给卡洛上禁术,带到伊撒尔家楼下。"我说:"殿下不问原因吗?"路西法说:"随你。" 我用手背擦擦脸,手腕上的银链透光闪烁。下意识看了看路西法放在腰际的手腕,我们的手链......竟是一样的。 手上的淤血仿佛萎缩的玫瑰,刿心怵目。我半睁著眼,估计笑得也特没劲儿:"谢谢殿下。" 雷镜水声潺潺,风声过耳。 蛟电疾掣,在水中穿梭交错,发出导电的声音。 路西法忽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拖到门背後,厅堂里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我抿了抿干裂的唇:"殿下?"路西法脱下手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手。 雪莹的手指,樱瓣似的指甲盖,长长的十指,比戴著手套都要瘦得多。我要有这麽好看的手,别说戴手套,肯定天天高举著在空中挥舞,就怕人家看不到。 路西法一手捧著我的脸,一手带著淡光,在我脸上受伤的地方抚过。 我又不敢动弹。 他松了手,离我的距离特别近,近到我可以数清他的睫毛。 一时间,两人都有点失神。 半晌,路西法才轻轻说:"身上很疼是不是?" 背上的冷汗在一点一点浸出,就连额上流下的汗都是凉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丑:"疼,不过可以忍受,可以的......" 路西法用手套替我擦脸上的血迹,擦著擦著,眉头皱起来,动作越来越慢,目光停在我的唇上。 他垂下头,半斜著脸,慢慢靠过来。 我忙挣脱掉,急道:"这个没有关系,别别别,别弄脏了手套。" 路西法一愣,把手套放我手里:"好。你拿回去给我洗一下,以後还我。"我点点头,将手套放入怀中,再抬头,他刚走下台阶。 路西法走得很快,眼睛不知在往哪里看,反正没有在看雷镜。 可是我看到了。 镜中的他和我调换了位置,两人正身贴著身,十指交叉,忘情地亲吻。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路西法走了。 镜子里只剩下路西法一人的影像。他在对我微笑,碧蓝的眸就像深邃的海,一眼望不到底。温柔的视线,让我有衣服下的肌肤全被看透的错觉。 不过多时,路西法身後,走来一名美丽的炽天使。炽天使留著一头玫瑰色的发,双手合在胸前,闭眼微笑,神圣,虔诚,同时平易近人得多。 我回头唤道:"拉斐......梅丹佐殿下?" 我看看镜外的梅丹佐,再看看镜内的拉斐尔,傻眼了。 梅丹佐笑著走来,就像没看到雷镜,打横抱我起来。我原想扬手甩他个下勾拳,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意识还越来越模糊......最後靠在他的胸前,昏睡过去。 .................. ............ 我是被痛醒的。背上就像被火烧,似乎翅膀又一次被折断。我睁开眼,周围什麽人也没有,环境很陌生。房间极大,整个屋子是暗红色调的,颇有古代欧洲宫廷的感觉。墙上挂著许多油画,全是**女天使。我不YY,我真没YY...... 我慢慢撑起身子,背脊几乎快折断,看看旁边,惊。发现梅丹佐坐在床旁,双手伏在床头,已经睡著了。我看著自己的身体,胸前、手腕、足部都缠著厚厚的绷带,而翅膀......已经没了。 梅丹佐侧头沈睡,丝丝咖啡色的短发落下,明亮明亮。鼻尖顶著袖口,侧面立体感十足。从这里看去,就像个十来岁的少年。不知道他在这里睡了多久......我轻吐一口气,还没吐完呢,梅丹佐就闭著眼睛说道:"是不是看到如此俊俏的美男子,心动了?啊哈。" 我汗! 我一拳敲在他肩上:"你装睡啊。" 梅丹佐坐起来,揉揉眼睛,惺惺忪忪:"我才没装呢,是你把我吵醒了。"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天亮了,所以你身上也被我摸完了。" ...... 谁能告诉我,这两句话算是因果关系吗? "我的翅膀呢?" "都坏成那样了,肯定得换啊。"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敢情翅膀可以修,还可以卸下来换新零件。 这才看到梅丹佐的眼眶里布满血丝,眼睛还有点肿。我凑近了些问:"你眼睛怎麽了?" 梅丹佐说:"啊,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说完起身走了。 那出门的速度,真是奔驰。 他一出去,我就翻过身趴在床上,痛得嗷嗷叫。刚叫到一半,旁边忽然多了一个东西。 路西斐尔抱著腿,坐在床头。 天,俊雄啊。 我强忍住痛,把头埋在被窝里,开始唱起小二郎。路西斐尔往我旁边挪了挪,拍拍我的肩。我抬头。他那一张樱桃一般的小嘴巴抿了一条缝,声音放得很轻:"怎麽样了?" 靠,是谁告诉他的? 我坐起来,摇摇头,还摆了个大力士的POSE:"不痛不痛,好得很。小伤而已。" 路西斐尔慢慢爬到我身上,指著胸口说:"我这里痛。" 我愣。 路西斐尔捉住我的手,按住他小小的胸膛:"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很痛。"他微型章鱼似的缠上来,在我胸前蹭了几下,半睁著大眼睛说:"伊撒尔,以後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让你吃一点苦。" 61 我摸摸怀中软软的东西,叹气。这孩子,这麽小就这麽会说话,长大怎麽得了哟。路西斐尔刚抬起头,立刻就钻到被窝里去了。我下意识朝门口看去,梅丹佐正端著一个盘子进来,盘子上放了刀叉,还拿了块小方帕。 盘子里装了香肉,鸡蛋,蔬菜,水果,那营养叫一个好。一名仆人把小桌推来,一仆人搬凳子,梅丹佐在我身边坐下,左刀右叉那动作叫一个标准。说来还没看到过他吃东西,没想到这野人居然也会有人模狗样的时候。不过等他一开切我就受不了,那苹果片切得塞牙缝都不够。然後他把方帕垫我腿上,苹果递到我嘴边。我张口吃了,用门牙嚼,还嚼得特明显。梅丹佐冲我特包容地笑笑,又切了一块大的。 我去捞叉子:"让我自己吃。" 梅丹佐摇摇头,非要当奶爸。我被他折杀,一口咬下苹果,喀嚓喀嚓吃,汁多肉鲜,美味。 估计被窝里的小屁头已经快憋死了。我伸手在被窝里摸了两把,捏住小屁头的脸,使劲掐了一下。他回掐我的腿,我惨叫一声,梅丹佐狐疑地看著我。 我干笑:"我这是在哪呢。" 梅丹佐细心地切菠萝,又递过来:"在我家。" 我咬下菠萝,怔忪半晌,才问:"你的哪个家?" 梅丹佐切了一片肉:"圣浮里亚的家。" 我惊:"天,我在圣浮里亚?" 梅丹佐说:"先吃肉。" 我咬下肉,慢慢吃著,肉汁溢出,不肥不瘦,真的很好吃......果然是饿了。 小屁头抱著我的腿已经没了反应,估计已经睡著。 我若无其事地把手搭在方帕上,看到手腕处的红洞。顺著动脉看下去,及至腋下的血管已经变成蓝色。胸前似乎有经脉在跳动,我身上一阵恶寒,伸手在跳动的地方摁了一下,冷汗立刻就流出来。 米拉虫在里面蠕动。 一时头昏目眩,我挥挥手说:"我不想吃了。谢谢。" 梅丹佐怔了怔,把刀叉放下,拍拍手,叫人进来把东西收拾干净,然後走到床旁坐下。小屁头左手右手换个位置抱我的腿,脸蛋蹭了蹭,又没了反应......敢情他把我的腿当了火腿。 梅丹佐说:"这事情比较难办。米拉虫是一种比较奇特的生物,因为它的身体构造特别,所以才会被无数恶魔当作‘锁'。一种锁,就只会有一把钥匙。"我疑惑。梅丹佐坐过来,用手试探一下我的额头:"每个米拉虫的解药都不同......我估计你那个的解药,要不在乌列那里,要不在卡洛那里。" 被窝里的小屁头僵了一下。 我彻底僵了。 梅丹佐说:"没事没事,我现在正在找人帮忙,总会有办法的。"我说:"直接剜开皮肤取出来不行吗?"梅丹佐说:"不行的,它游过的地方一定要靠药才能解开,不然取了虫以後,游过的部位都会腐烂。" 汗,这米拉虫比冷酸灵还强韧。 梅丹佐脱掉长袍,里面穿著薄薄的衬衫,炫耀似的露出一整儿个好身材。他挑挑眉:"炽天使无形体,就算把肉体切成碎片也可以再生。"我说:"那炽天使不是没法死了?"梅丹佐说:"有的。遭到重击还是会死。不过米拉虫不算什麽。"我横眼看他:"什麽意思?"梅丹佐冲我展开双臂:"所以,做什麽事都不会有影响的。你现在肯定已经忍不住了吧?来吧,来我的怀抱吧......" 下勾拳终於有一次击准了。梅丹佐捂住鼻梁,怨怼地看著我。 我说:"让我回家。" 梅丹佐立刻嬉皮笑脸:"不忙,你现在没翅膀,难道你想用脚飞回去吗?" 我干笑:"幽默的梅丹佐殿下,谁叫你把我带到这......慢著,我没翅膀,翅膀......啊,我的考试!!"梅丹佐又开始拨弄他的头发,打飘柔广告:"我真服了你,这时候还想考试。考试肯定已经过了麽。" 我一头砸到床上:"完了。我过不了考试,我会给人砍死了。" 梅丹佐说:"没事,我已经叫人准备好圣水,一会就提你为主天使。" 我咆哮:"我要靠自己的实力!罗嗦!" 梅丹佐翘起大麽指:"好样的,小伊撒尔。其实补考我已经给你报好了。" 我先一呆,再大喜,捉著他的大麽指摇来晃去:"谢谢!你真是大好人!" 梅丹佐笑笑:"你最担心的是魔法实践考试吧?这一门其他人也没考完,还有三天时间。刚好这三天你可以补考天语神数天界史。"我点点头。一会又要麻烦小屁头了。 梅丹佐说:"你学的是火魔法,那很简单。你把这个记一下。"说完,扔了一卷金色的纸给我。我拆开银线,顿觉纸都会发光。我问:"这是什麽玩意?"梅丹佐说:"你念的是火系终极法术‘末日的黄昏',这个你法力不够,操纵不了。我说的是这一个,火焰巨人。拿这个去考试,你不过都难。"他指著另一面。上面写著: 狂暴的火焰巨人 掌管破坏与再生的 勇猛的暴君 赤红色的艾夫利德啊 我伟大的盟友 遵循血的神圣契约 自我族血脉之始为始 以我族血脉之终为终 回应我的召唤 聚集你的力量 化为神圣的武器 消灭所有的敌人 我点点头,反复看了几遍,问:"对了,你是火之天使......那,路西法殿下和耶稣殿下又算是司什麽的?"梅丹佐说:"他们都是纯正的光系,整个天界也只有这两个了。耶稣殿下操纵究极白魔法和顶级守护魔法,按道理说他上了战场是不能打仗的。" 难怪,只能自卫不能反抗,之後才会...... "路西法殿下司时间系终极魔法和辉煌咒文。光暗的几次大战里,他只使过一次究级光魔法,最美的光辉。那场面叫壮观,基本上极光降落到大地上时,战场上的敌人瞬间蒸发......也是因为如此,误杀了很多人。"梅丹佐的眼神只一秒的飘忽,立刻又笑道,"行了,好好练魔法,别让我失望。" 生命之树......还有那个叫雷诺的男人。 哎,不关我事,不多想了。 我抬头用感激的目光喷向他:"殿下,您真是好人!"梅丹佐笑笑:"真谢我,就用行动报答吧。" 有时候我发现,人与人之间,要达到理解,平衡,共识,还是需要一定程度的努力。有的时候,你和他八字相克,努力也不管用。 等梅丹佐出去的时候,我掀开被子,路西斐尔抱著我的腿,头上全是汗,真的睡著了。第62章 第二天考神数。我就一个感觉,这也忒简单了。黎小天王我啊,对什麽都不大在行,就理科牛,especially数学。 考完以後,我立刻奔回家门口,踢了踢门前被五花大绑的死狗:"卡洛,这两天过得爽不?"卡洛的四翼已被砍去一对,也没人给他疗伤,血跟瀑布似的。他半睁著眼,冷笑:"你有本事杀我啊。杀了我,你永远拿不到米拉虫的解药。" 我冲过去,一脚踢在他肚子上:"解药拿出来。"卡洛说:"你这算是求人的态度?"我脚对准他的XX,狠狠踩下去:"求你的鸟屎!"卡洛使力咬著嘴唇,死活不说话。 NND,好样的,这小子还有点骨气。 我打开门,把他的脑袋放在门缝中央,使力一关门,轰! 卡洛惨叫一声。 我双手叠上去,又拉门── 轰!轰!轰!轰!轰...... 来回撞了十来次次,老子那劲儿,估计再砸几下他脑浆都得迸出来。砸完以後,我又从旁边拿出一块石头,扔到他的翅膀上,喀嚓一声,估计断了一根。卡洛叫得跟杀猪似的。我把周围的石头都搬了,砸上去,也不知道砸的是翅膀还是身子,反正最後飙血了,我就再砸不动。混帐啊我居然晕血。 我一脚把他踢到门外,擦擦汗,咬牙切齿跟逼供似的:"给我想清楚,明天你要拿不出来,老子切了你!" 回到房里,路西斐尔坐在床沿,抬头看我一眼:"真看不出来,你下手蛮狠的。" 我屁股往床上一甩,挑衅道:"怎麽著?看不爽?" 路西斐尔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才是我的宝贝。" 我一拳头敲在他脑袋上:"宝你的头!臭小鬼,滚去喝你的牛奶!" 第二天考天语。嗯......不知道是个什麽感觉。应该,可以,过吧? 回来把卡洛打个半死。继续和小鬼瞎侃,最後不知道怎麽搞的我和他吵起来......呃,只有我一个人在吵,他盯著我笑。 第三天考天界史。汗,我直接怀疑路西法知道考题~~~ 又把卡洛打了个半死。跟小屁头两人不知道怎麽搞的打起来了,最後他被我当马骑,我正得意,小屁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我**,差点被他强吻。还好我的巴掌扇得准,呼。 最後一天,考魔法,这是四门科目里,除了天语有口搭外,唯一需要实践的。话说神法神法,就是注重魔法,考官里竟然是大天使,把我彻底惊了。任何一系自五级以上都在一起考,水系考官是加百列,风系是拉斐尔,雷系是乌列。火系是犹菲勒,祈祷系是尚达奉。据说七天也在考试,剑系是萨麦尔,弓系是沙利叶,领导系是阿撒兹勒,防御系是泰瑞尔。 说真的,我非常鄙视梅丹佐,加百列拉斐尔都到了,连刚被砍了翅膀的乌列也到了,他居然没到。我正在给沙包同学感慨他摆架子,沙包气得差点把我打成沙包:"你以为殿下是因为什麽原因不来?他给你考试,你若过了,人家不会讲闲话?你真是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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